表姑娘生活錄 - 作品相關
書名:表姑娘生活錄
作者:睡不醒的小甜豆
文案:
人怕出名豬怕壯,哪個達官貴人沒幾個窮親戚?
而表姑娘則是親戚中的戰鬥機,年輕漂亮白蓮花!
于是大魏貴婦圈流傳這樣一句話:防火防盜防表姑娘。
表姑娘秦蓁: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內容标簽: 勵志人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蓁 ┃ 配角:姐姐妹妹一大堆 ┃ 其它:勵志人生路
☆、頑童
深秋,竹縣。
茂密的竹林,虛虛實實,風吹過,恰恰好擋住眼前的光景。
本是閑情逸致的景兒,卻因為面前的幾個孩子,氛圍變得有些緊張。
見僵持不下,站在左邊,體型微胖,滿面油光,穿着黃衣大褂的男孩盯着面前的瘦小個,“我們說好,老規矩,手裏的蝈蝈說了算,贏了,這地歸你們,輸了,可別怪我看見你們手下不留情!”站在身後的幾個男孩也咧咧的喊着。
“呵,今天就讓你看看金盔威武大将軍的厲害,還不打的你這山頭小土匪哭爹喊娘!”小個子黑瘦,背卻立得挺直,眼神藐視的從衣袖中掏出個苗銀做的蝈蝈籠子。站在他身後的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絞着帕子,柔柔的說道:“正公子,你要多多加油啊!”
小胖子被那句山頭小土匪氣的不輕,一眼瞥到了正公子手上銀絲絞的綴玉镯子:“你個小背時兒子!,你才是山頭小土匪,我這是混世山大王,”說着接過了後頭小跟班遞來的木頭籠子,裏面是一只張牙舞爪不斷探頭的蝈蝈。“長得女裏女氣,天天混在脂粉堆裏,骨頭都熏軟了,口氣倒是挺硬,今天也好,讓這些小丫頭片子們看看,誰才是竹縣更硬的男人”話音剛落,後頭的男孩們不還好意的一陣哄笑。
女孩們聽罷,憤憤然的羞紅了臉,“說這麽多話做啥子,拼的是真本事!”正公子無意在言語上過多的糾纏,打開了銀籠子的絞絲門閥,一只瘦小靈活的蝈蝈蹦出籠子,立在紅土地上,觸角一下兩下的點着地,似乎在試探等會兒的對手。
“你這個蝈蝈,倒像你一樣,是個瘦小不中用的!”小胖子笑着,胸有成竹似的打開木籠子,立馬就跳出一個結實大個兒的蝈蝈來。“來吧,開始吧,讓我的山大王咬死你這個病将軍!”
兩只蝈蝈起初并不靠近,隔着一枚銅錢的距離,觸角前探,微微接觸,又後退幾步。“上啊,咬它”小胖子有些着急。正公子沒有說話,眼神盯着蝈蝈,握住衣角的手微微泛白,出賣了他的緊張。
山大王似乎聽見了主人的指令,率先沖了過去,對着威武大将軍前翅咬去。大将軍早有料到,側身一跳,躲過一口。山大王見它躲過,轉身撲過去又是一口,大将軍身形一晃,又躲過一劫,這下山大王徹底怒了,接連撲過去幾輪。大将軍雖然靈活,但這幾下撲咬,也讓他前肢被咬了一口,行動緩和下來。
小胖子此時有些得意,仿佛勝券在握:“現在認輸,留你病将軍一命,不然,嘿嘿,你這将軍今日怕是要變成我山大王的盤中餐了”正公子還是沉默着,手卻攥的更緊了。身後的姑娘倒是很着急“加油啊,大将軍。咬它!咬它!”
這大将軍許是個雄的,聽了姑娘們的鼓舞,奮身一躍,跳在了山大王的背上。山大王背上一重,左右蹦着想把大将軍摔下來,可大将軍死死的咬着山大王的背,山大王用盡了力氣也未能如願。
小胖子這下可急了,額頭、臉頰都滲出汗來。原本的黃衣大褂此時因為汗水變成了姜黃色。山大王精疲力竭,癱在紅土地上,只再需一口咬在脖頸上,今日必定一命嗚呼。大将軍也正有此意,只待咬下這一口,勝負立分。
幾個半大的孩子都死死的盯着兩只蝈蝈,眼睛都忘了眨。忽然一聲呼喊響起“小…少爺,您在這呢,讓我好找啊。”一個穿着青色襟子的女孩氣喘籲籲的跑來。“少爺,老爺回來了,太太正找你呢,采兒姐姐那邊要頂不住了,您快跟我回去吧。”正公子一愣“爹爹怎的提前回來了,回來多久了?好果兒,你再等我一會,這勝負馬上就有結果了。”
再看向蝈蝈,那山大王早已被小胖子收了回去。小胖子倒也是個順杆子往上爬的人精,笑道:“正老弟,這令堂急着找你,我們就下回再分勝負吧,今日的事就到這兒吧,各是?”正公子自是不服氣:“什麽叫就到這了?明明勝負已分,你若不服再來一局就是!”
“我的好少爺,老爺都回來快一盞茶的功夫了,您再不回去,采兒姐姐和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您還是早些和我回去吧。”正公子想了想娘親生氣的樣子,再看看果兒跑紅了的臉。“那行,來日再戰!”嘴裏是饒了山大王一命,神情處處透出不甘心。“好果兒,把我的金盔威武大将軍收好了,可別磕着碰着了,還得好生喂着,來日取了這小土匪的蝈蝈命!”
說完轉身便走,沒走出幾丈,又似想起什麽,回頭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眨了眨眼,“姐姐妹妹們,下回我再同你們玩。”果兒推了推了他“快走吧,少爺,太太該等不及了。”正公子這才大步的往回走去。
留在原地的小姑娘麽,這下無不對正少爺傾心,對着小胖子更是沒有了好顏色,鄙視之情溢于言表。啊,正少爺真是一表人才。
竹縣,坐落在西南邊陲,離骠國僅僅只隔了幾座山,若是站的高了,骠國的佛陀古剎都能一覽無疑。骠國盛産玉石,從那兒來的玉石比大魏的好上不少,加上這幾年來骠國和大魏交好,玉石生意往來頻繁,連帶着竹縣也增光不少。
但這人怕出名豬怕壯,玉石生意好了,往來的商道翻修,來往的商人日益增多,賭石商人不少在竹縣住下,玉石是一天一個價。竹縣的商道彎彎繞繞,傍着崇山峻嶺而修,本就不好走,如今眼紅玉石的人多了,紛紛當起了山匪,借着自己對山路的熟悉,打劫沿路做玉石生意的商人。
竹縣縣令秦溯往年也治理過幾起山匪的案子,但都是小打小鬧,抓着一個,那一窩就散了。去年商道上忽然冒出了一批山匪,自稱忠義幫,打着劫富濟貧的稱號,窮人沒接濟幾個,沿路的商人倒是打劫了個遍。偏偏這忠義幫又十足狡猾,好幾次圍剿,都沒抓着人。這下忠義幫更加猖狂,甚至對一些來往的大商戶收些平安金。兩國商人叫苦不疊,郡裏也十分重視。
秦溯為了這案子一年多了東奔西走,可算今年入秋抓了個小小喽啰,一開始喽啰還嘴硬死活不肯說,好言相勸無用後,上了刑,這才說了忠義幫安營紮寨的地方。縣裏為了能一網打盡忠義幫,從立秋開始部署,直至前幾日才開始行動,估摸着吧怎麽着也要立冬了這案子才能辦完。
正公子也是這麽想的,沒成想案子進展的這麽順利,不過幾日那忠義幫就土崩瓦解,心裏暗暗怪這忠義幫也太不經事,就和那紙糊的老虎一樣,模樣吓人罷了。
此刻正公子剛剛翻過自家的圍牆,站在後院,等着采兒遞下軟梯。熟練的爬上軟梯,拍了拍身上的灰,對着正在收軟梯的紫衣女子說道:“今日多謝采兒姐姐幫我拖着,明個買個糖油粑粑給姐姐解饞!”紫衣女子拿着一件桃紅的短開襟帶着一條百褶素裙,言語嗔怪道:“就你嘴甜,我的好小姐快快把衣裳換了見老爺太太去,您要是穿着這身衣裳那可免不了一頓責罵了。”
正公子或者說秦蓁秦小姐,正是竹縣縣令秦溯唯一的愛女,自小自由散漫慣了,秦縣令寵的沒邊了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母親宋氏是京城大戶出生的名門閨秀,自然看不過眼,要是讓她看見了還得了?
秦蓁雙手展開站着,看着彎腰給自己穿衣服的采兒,“要我說這短襟子太過麻煩了,還是我的長褂來的方便。”采兒擡頭一笑“好小姐,這就算麻煩了?我聽我娘說,這京城裏小姐們穿的可是重重疊疊好十幾層呢!”“那她們還能走得動路?還能逗蝈蝈?”采兒被這話逗笑了“這京城的姑娘都是嬌生慣養的,誰會跑來跑去,更別說逗蝈蝈啦。”
“哪多沒意思,還是我這樣舒服。”秦臻伸伸腰,理了理袖口。“你們說娘親為啥喜歡桃紅色,別的小姑娘穿的好看也就算了,我膚色黑穿在身上就像猴子屁股一樣。”“呸呸呸,小姐等會見着太太了可別屁股不屁股了的。”“是是是,我的好采兒,我不說,鐵定不說,嘿嘿。”
果兒在門口守着遲遲不見小姐出來,有些着急“小姐,采兒姐,我們快走吧,太太等不及了,差人來催了幾次了。”
“來了,來了。”秦臻這才提着裙子匆匆跑下樓去,待接近正廳,秦臻理了理頭發,腳步慢了下來,按照娘親之前說的淑女步伐,小步走去。
“爹,娘。”秦蓁對着秦溯和宋氏跪下行了個禮,“陶陶,你來啦,可讓我和你父親好等啊。”秦臻心中咯噔一下,娘親果然是生氣了。
陶陶是秦臻的小名,取名君子陶陶,歡樂貌,名是秦父取得,喊得多的也是秦父。宋氏一般不大喊小名,但一喊就表示宋氏真的生氣。秦臻擡頭一看,宋氏面色不虞,剛想開口說幾句漂亮話哄哄娘親,宋氏倒是先發話了“怎麽徐媽媽喊了幾次,現在才來?”
秦臻眼睛轉了轉說“昨夜裏看爹爹布置的功課,一時看着入迷,忘了時辰,今早便犯了懶起得晚了。”“哦?你爹爹給你布置了什麽功課?”秦臻望向秦溯,眨了眨眼“爹爹可還記得,就是那記着孔夫子的《論語》述而篇?”
秦父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記性,我走時确實是給陶陶布置了功課來着的,陶陶用功學習,夫人就莫再氣了,喝口茶消消火。”說着遞過一盞剛剛沏好的茶,笑着。
“呵,你們父女倆合着夥來騙我是吧,老爺,陶陶年紀也不小了,您就這樣寵着她,往後她的苦日子可就多了!”宋氏眼神一轉,盯着秦臻:“你說你賴床了,那好我問問你,為何孫伯剛剛看見你在爬牆?自家的大門都不敢進了?”
秦臻眼看瞞不過,求救的眼神投向秦父,秦父這次沒有說話。秦臻知道這次是逃不過去了,不如實話實說來個痛快。“今早,我去了竹林。”
“去竹林做甚?哪家的好姑娘沒事往林子鑽?”
“是因為張鐵匠家的小胖子,霸着林子,讓姐姐妹妹沒法進去采菌子了,我就出個頭幫姐妹們讨個說法。”
“哦?讨說法?怎麽個讨法?”
“鬥蝈蝈,贏了的林子就是誰的,本來我馬上就要贏了,可是娘你找我……”
“你還說你!老爺您看看,哪家的姑娘會爬牆,鑽林子,鬥蝈蝈的?你真是想氣死我啊!”
“夫人本就身體不好,莫再氣着了,雖說陶陶做事有失風度,但本心不壞,不是?不過是頑劣些,為夫今後一定會好加教導,背時子,還不給你娘親道歉。”秦溯佯裝生氣。
這給臺階下,自然要接着,秦臻立馬站起來給娘親捏捏肩膀“爹爹說的是,女兒下次再也不敢了,定不惹娘親生氣,還請娘親原諒孩兒這次啊,好不好嘛。”
宋氏嘆了口氣,這父女倆齊上陣還真是沒法啊。秦溯見妻子态度軟和,又馬上岔開話題“我立秋時分離家,距今已有月餘,我的陶陶可有長高啊?”“長高了長高了,爹爹,您看”說着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門框邊,“爹爹您看”秦臻比了比頭頂,“比您走了的時候做的記號高了!”
秦溯一看,還真是高了一點,“現在這個年紀正是見風長,一天一個樣啊,來,爹把這次也記上,等爹爹下次回來了看看陶陶是不是又長高了!”說着拿小匕首在門框上比着秦蓁的小腦袋畫了一道。
“老爺,您剛回來,又要出去?”宋氏問道。
“嗯,這次把忠義幫端了,郡守大人十分重視,昨日派人給我傳話讓我快馬加鞭去郡裏一趟述職,說說剿匪的事,夫人莫擔心是好事。”
“只能您剛剛回來啊,就要走,何時出發啊?也不多呆一會,我和蓁兒許久不見您了。”
“明日寅時出發,職責所在,還望夫人諒解啊。”秦溯握了握宋氏的手,“那爹爹今日可在家中吃飯?”
“中午縣裏犒賞兄弟們,晚上我回來和你吃。”
“爹爹真小氣,出門月餘就只肯賞一餐飯予我和娘親!”秦臻有些不悅,“你這孩子嘴巴真真利,晚上爹爹和你不醉不歸如何!”“那我們可說好了不醉不歸!”
宋氏理了理秦溯的領子,“老爺中午要少喝些,晚上早點歸家,我給老爺做些好菜。”
“謹遵夫人口谕!”“花言巧語,快去吧,莫讓別人等急了。”
待秦溯背影消失在巷子裏,宋氏才黯黯然的關上大門,眼睛瞥見正準備開溜的秦臻,“你要跑哪去?回你的房間讀書,我倒是要真好好考考你的《論語》!”
“娘!”
“還不快去溫書!”
“哦”
所以說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這秦府終歸還是宋氏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文:
《栖梧》
“鳳皇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
仙途大道,何懼風雨?漫漫長路,唯心善良。”
善良?
圍觀群衆抽搐着眼皮,面對恬不知恥的小滿:我勸你善良。
大女主爽文,升級流,感情線有但篇幅不大。
女主非良善,心狠手辣,三觀不正,秒天秒地。
PS:不正經修仙,不正經的文,正經的作者,求你收藏。
☆、夜談
夜裏,秦溯早早地回來,順帶着帶了點壇子菜回來,說是縣裏劉師爺的太太李氏腌的。
李氏腌菜的手藝可是竹縣一絕,采下新鮮的菌子小菜,等好日頭的時候曬幹,抹幹淨伴點鹽巴辣椒碎姜絲兒再加點蒜末,和和放進壇子裏,用泥把壇子封了,等個兩三天,就可以吃了。
平日裏,李氏也做些腌菜賣,因為味道好又幹淨,去晚了還沒有得買了呢!可入秋後,菌子慢慢少了,李氏就不大做腌菜了,秦臻就好這一口,最近沒得吃饞的不行,李氏這個禮物算是送對了頭。
宋氏拿了壇子菜,打算親自做個腌菜蒸五花肉,秦家父女都喜歡。做着也容易,就是費時間。五花肉濺了油,壇子菜打底,将肉鋪在菜上,上鍋蒸小半個時辰,出鍋前拌拌,味就出來了。
秦臻在桌上等不及,好幾次跑去廚房看看,被宋氏撚了回來。秦溯在桌邊翻着案卷,對着來來去去的秦臻,搖搖頭又覺得好笑,忍不住拿手點了點秦臻的額頭“我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饞嘴的丫頭。”秦臻撇了撇嘴,摸了摸空空的肚子。
外頭疏星點點,偶有微風吹動着院子裏的葡萄藤,一輪彎月照在秦家的門欄上。
屋裏燈光昏黃,秦溯看得入迷,一邊翻着案卷,一邊拿手比劃着。秦臻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廚房的方向發呆。宋氏和徐媽媽将菜端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光景。
“小姐可是餓了?眼睛都直了!”徐媽媽一邊布菜一邊逗笑。秦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吃食豐富的緊。正中間擺着蒸五花肉,旁放着擂辣椒燒幹子和飄着蔥花的菌子炖小雞仔,甜食則有今日新做的青團和鮮花餅,最後布上的是清炒白菜苔。
秦臻看了看,擡頭問:“娘親酒呢?今年新釀的桂花釀呢?”
“少不了你的,剛剛熱了熱罷了。”宋氏托着酒坐下,“少喝些,省的夜裏總醒。”
“遵命!娘親。”秦臻望向秦溯眼睛眨了眨,“娘親果然比較喜歡爹爹,爹爹在家吃的都不一樣,平日裏可沒這些好吃食。”
“你這丫頭,娘親平日是給你吃小蔥拌豆腐了如何,還向你爹告狀了?”宋氏眉頭一簇佯裝氣惱。
“哪裏嘛,娘親,人家只是覺得爹娘感情好,哪家兒女不希望自己父女和和美美的?女兒就希望我們一家能夠一直這樣開開心心,幸福美滿!”秦臻撒嬌道。此話一出,正廳裏的老老少少都笑了。
“小姐這嘴是真甜,難怪總哄得夫人老爺開心。”徐媽媽笑道。
“都下去吃飯罷”宋氏見菜齊,就揮了揮手讓下人們先下去休息。
這邊秦父和秦臻已經喝上了,兩父女不時逗趣,說些小時候的趣事,宋氏含笑聽着。說着說着就說到了秦臻手上的銀絲綴玉镯子。
這镯子上的銀絲是秦溯自己絞的,粗細不一最後結成粗粗的一股,繞着裏面的銀芯圍成一個環。綴的玉則是秦臻第一次賭玉的戰利品,那時候年紀小不懂,纏着秦溯買了塊原石,看着石頭挺大,撬開來裏面的玉籽料還不如自己巴掌大,品相也不佳,最後打磨打磨,就剩指甲大小的玉勉強能用,就綴在了手镯上,模樣還算讨喜,送做了生辰禮物給秦臻。
父親親手做的禮物,秦臻喜歡的緊,秦溯見她歡喜就随口承諾再送一套頭面。後來忙着忙着就忘了,誰曾想陶陶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吃飯吃着吃着聊到了這一茬,秦臻見父親忘記就又提起那套頭面的事。秦溯這才想起這事,摸了摸秦臻的腦袋“答應我陶陶的事,爹爹肯定做到,等這次爹爹拿了賞銀,過年送你一套可好?”
“如此這般當然好啦,爹爹喝酒!”秦臻雙頰微紅,兩眼濕漉漉映着燭光,十分可愛。
“就你最精明,多久的事啦還記得,怎得讀書不見你記得這樣清楚。”宋氏早已吃罷,拿着未繡完的荷包坐在一旁慢慢繡着,聽見秦臻的話打趣。
“娘親總是個掃興的,爹爹我倆不要理她,繼續喝就是了。”宋氏搖搖頭,看向秦溯,比着口型“蓁兒醉了,早些歇了吧”
秦溯看了看趴在桌上一個人說胡話的女兒,喊下人進來收拾桌子。秦臻被采兒抱回房時,嘴裏還嘀咕着“喝啊,繼續,別不喝了啊爹爹。
這飯吃散,秦父和宋氏回了正房準備洗洗睡下。
等着桌子收拾完,天上的彎月已高高挂起,斑斑點點的月光透過樹葉落在院子裏。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貪玩的野貓,也就只有那些膽大不怕被捉走的蝈蝈還在吵着。
徐媽媽端着一盆熱水,敲了敲正房的門,開門的是宋氏,接過水盆問道:“蓁兒,睡下了麽,告訴采兒果兒半夜警醒點,小姐今日喝多了,半夜要起的。”
“回太太話,小姐沾着床榻就睡了,如今保不齊在打呼呢,采兒果兒也都是機靈的,太太放心吧。”
“那就好,今日你們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老爺的洗漱我來服侍就行。”
“是,那太太也早些休息,奴婢們下去了。”徐媽媽喊上丫鬟們出去,輕輕把門帶關上。
宋氏端着水盆走向床邊,迎着秦溯的訝異的眼光。“怎麽你做這事,丫鬟婆子呢,可是又偷懶了?你身子不好,這些事讓下人來做!自己做什麽!”秦溯有些心疼,言語正經。
“老爺,往日裏在京城,我也這樣服侍過你的,老爺還記得麽?”
“那時不一樣,那時你身子尚好,如今…..徐媽媽,徐媽媽人呢?”
“老爺,你別喊了,我讓她們都下去了,我看這樣也挺好。”宋氏脫了秦溯的襪子,試了試水溫,将秦溯的腳放了進去,輕輕的揉着。
“這樣的日子像不像在以前,你下了朝,我就替您捏捏肩再揉揉腳,聽你說說今日朝上發生了何事,聊聊明日堂食吃些什麽。”宋氏頭揚起回憶起過去的事,臉上帶着笑仿佛回到以前的日子。
秦溯看得癡了,妻子的笑顏仍舊如當年一樣燦爛,讓他一眼就陷進去,此生都出來也忘不掉。“一晃眼都十幾年了,若不是我,你還是國公府裏的大小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那需在這裏粗茶淡飯,每日算計着過日子。”秦溯對妻子終究還是有愧疚的,要不是他獲罪被貶到此地,妻子的身體怎麽會每況日下。
“阿溯,你又說胡話了”宋氏喊着年輕時的愛稱,“出嫁從夫,我既嫁與你,生生世世都是要相随的,何來連累一說?當年你高中風光一時,我連帶着受了多少豔羨,如今不過是換個地兒生活,又有哪門子的委屈。”宋氏看着手裏的大腳,皮膚有些幹燥,和年輕的時候是比不了了,可還是她心頭的愛。
突然秦溯彎腰抱住了宋氏“芳華,秦某能娶到你實屬三生有幸。”宋氏被這突如其來告白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把年紀了,說這些也不害臊。”頓了頓,眼神堅定的說:“阿溯,我只是想你明白嫁你我從未後悔,現在的日子我過得很滿足,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這次你剿匪,我天天心口都懸着,好不容易盼着你歸來了,明日又要走,我這心始終放不下啊。”
秦溯拍了拍妻子的背,安慰道:“你我年紀也大了,我此生升官無望,我也盤算着這次述職回來就慢慢放手,老了也做不動了,不如買下一畝三分地,和你還有陶陶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真的麽阿溯,若是銀子不夠,我嫁妝裏還有不少,咱們買塊大的地,我也嘗嘗地主婆的滋味。”宋氏只聽着就覺得向往,不自主的想着以後的日子。
“娘子歡喜,為夫自當從命。不過正經男人哪會用妻子嫁妝?說出去還不讓人恥笑?你身子不好,平日裏要多補補,這嫁妝用在此處才是正途。再者陶陶遲早是要嫁出去的,你這嫁妝留着給她恐怕還不夠吧哈哈。”
“縣裏那個姑娘家出嫁要那麽多嫁妝的?我是怕你為了銀子太操勞了,阿溯,嫁妝若是不用,那和家裏用剩下的瓦片有何區別,你別太為難自己了。”宋氏把秦溯的腳擦幹,又将水倒去,這才為秦溯脫衣準備就寝。
“銀子的事我想了想,這次去郡裏,升官是沒指望了,賞銀應該可以得不少,等我領回來了,把咱家院子翻翻新,買塊大一點的地,給你做幾件衣裳,再給陶陶打套頭面,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年。”秦溯心裏早有打算,把計劃說出來安安宋氏的心。
宋氏聽了寬心不少,脫了衣裳趟在床上正準備休息,忽然又坐起,拍了拍秦溯。“阿溯,說起蓁兒,我可得和你商量件事。”“什麽?”秦溯睡意朦胧,回答的有些敷衍。“蓁兒過完年就八歲了,不大不小總不能再算個孩童,哪能再由着她性子來?我知道因着菡兒的事,你寵着蓁兒,可蓁兒大了總歸要離家的,你把她寵壞了,以後去了婆家沒人這樣寵着還不委屈?哪日子還過不過了?你別睡了,聽我說啊。”宋氏見秦溯迷迷糊糊,又搖了搖他,讓他看着自己。
“那芳華可有妙招?”秦溯被搖着煩了,睜開眼問道。“妙招倒是沒有,只有一事要你答應。”“何事?夫人但說無妨。”秦溯來了點興致。“往後我教導蓁兒時,你不要插手,更別和她沆瀣一氣,我定要把她這秉性改改。”
“我的芳華原是吃陶陶的醋了!好為夫答應你往後就和你站一邊!”秦溯調笑。
宋氏聽罷用力推了秦溯一下“別說這些有的沒得,我們可說好了以後就按我說的辦!”
“行!往後都聽夫人的,夫人可否準為夫睡了?為夫這眼睛都迷蒙蒙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啦”
“睡吧睡吧,早些安歇。”這才熄了燈,房裏只留下一陣陣平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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