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笑 - 第 1 章節
《神仙笑》作者:沉缃
文案
【第一人稱,練筆短篇,慎重閱讀】
歡喜小道士和妖界大魔王的愛恨情仇。
小道士:我…我喜歡你!
大魔王:再說一遍。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歡喜 ┃ 配角:(*^__^*) ┃ 其它:O(∩_∩)O
第:初來秀陽
夜涼如水,街面上人煙寂寥,幾盞孤燈明滅,照出一條青石長路。
我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行走在道路中央,近幾日的溫度急劇下降,估摸着再有兩三個時辰就要落雪。
加快腳步又行了幾裏地,只見兩只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杵在面前,巍峨厚實的銅釘木門在燈籠下散發出異常幽紅的顏色。
我掐指一算,近幾日的衣食住行有着落了。
叩叩叩,我擡手敲門,臨着等待的空閑緊了緊身上的破棉衣,這鬼天氣,冷的要人命。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聽見擦擦的腳步聲,鐵環叮當,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探出一張睡眼朦胧的臉。
管家披着棉外套,打了個哈欠後語氣不善的問道,“找人?”
“夜深了,小弟想尋個地方歇歇腳。”
管家一聽,頓時橫起雙眉,喝道,“哪裏來的毛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想歇腳去城外的破廟,那裏有的是地方!”說罷,便怒氣沖沖的阖門。
我心中的哼了一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緊不慢的開口:“府上最近不太平吧?”
那中年管家明顯一愣,我細眉上挑,嘴角帶笑,心想若身上穿的不是這些破破爛爛的髒衣裳,定然晃瞎了你的狗眼。
“夜間行走時,突然聞見一股腥臭惡辣之氣,方才,又隐隐約約看見層層黑氣從內院方向飄出。”我故意停頓了一會,擰眉道,“敢問這位大哥,府裏的女眷,最近是不是得了些醫不好的怪症?”
果真,那中年管家頓時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活神仙,他急急忙忙拉住的我的胳膊,左看右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實不相瞞,我家小姐确實得了一種怪病,公子既然能看出來,定然也能治了!”
嗬,這稱呼改的可真快,我啧啧兩聲,推開門徑直了進去,身後管家急急忙忙跟上來,“公子您這是……”
“趕了幾天路,身上乏得很,等我睡上一覺,吃飽喝足,再去給你家小姐祛病。”
我說的是祛病而不是看病,證明有十成十的把握,管家是個聰明人,急急忙忙禀報了大老爺,随後恭恭敬敬的領着我去了客房。
那房間真是又大又奢華,紫檀飄香,珠光寶氣,上等紅木制成的案臺平鋪着筆墨紙硯,邊角立着紫玉屏風燈下顯得流光溢彩,再看那床上,我啧啧稱奇,水晶簾晃晃悠悠露出描金絲的織錦被,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躺上去有多舒服。
叮叮咣咣,我三下五除二扔了背在身上的一堆破爛行李,衣服脫得溜光,一蹦三尺高跳上床。這時候,門外又想起管家恭恭敬敬的聲音。
“公子可是要沐浴?”
我躺在那雲彩般柔軟的棉被裏打了幾個滾,嘴都開到耳根子後了,聽見那管家的問候,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緩緩道,“那就勞煩管家先生了。”
“不敢當不敢當,請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叫人送熱水過來。”
約摸着一盞茶的時間,敲門聲響起,我衣着整齊的下床開門,只見幾個小厮打扮的童子拎着一桶桶的熱水走進來,見我衣着破爛稍有愣怔,反應過來後馬上尊尊敬敬的作個揖,随後整齊的走向紫玉屏風身後,對着洗澡的木桶注水。
熱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一個青衣小童低眉順眼的問我,“公子可要留人服侍?”
我想了想,點頭,“留一人擦背。”
青衣小童指了指最裏面的小厮,道,“小方子,一會留下來伺候公子。”
小方子急忙低頭稱是。
待他們走後,我自顧自的寬衣解帶,小方子見了急忙上前幫忙被我輕輕推到一邊,“我自己來,一會你幫我擦擦背就好。”
小方子斜着眼睛瞟了瞟我,怯生生道,“翠豐哥說讓小人好好伺候公子。”
我笑,“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告訴你翠豐哥,說你惹我生氣,然他打你二十大板!”
“公子饒命!”被我這麽一唬,小方子頓時吓得六神無主,跪在地上慌忙忙的磕頭,不一會鼻涕和眼淚就挂了滿臉。
我急忙上前扶住,佯裝氣惱,惡狠狠道,“還不去水桶邊上候着!”
小方子連滾帶爬的跑到屏風後面,腰杆挺得筆直,鼻頭上還挂着亮晶晶的鼻涕,我咦了一聲,扔了塊手巾糊在他的臉上,道,“擦擦臉。”
那木桶有半人高,我擡腿跨進去,溫暖适中的熱水瞬間把我包圍,舒服的要人命。
我哼哼唧唧的泡了一會後,狀似無意的開口道,“早就聽聞貴府富甲一方,如今看來傳言非虛。”
小方子接話,看他表情隐約有些自豪,“那當然,我們朱府可是秀陽縣的首富人家,連縣太爺都要恭敬三分。”
我偷笑,心想這小孩上鈎也忒快,急忙附和兩句,“朱老爺家大業大,子女肯定少不了吧?”
小方子點頭,“老爺又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們都已經各自成家,現在府中只剩一個未出閣的小小姐。”
聽到這,我頓時猛拍大腿,“可惡的老太爺,如此可愛的朱小姐,怎麽能……”
小方子一驚,驚恐的望向我,“公子果真是高人啊!剛剛聽管家大人說府上來了一位能治小姐怪疾的神人,翠豐哥與我還不太相信,如今看來,當真确是了!”
我切了一聲,“人不可貌相。”肯定是看老子穿的像個叫花子呗。
小方子心下明了,羞赧的笑了兩聲。
“你跟我說說,你家小姐的病怪在哪了?”
小方子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壓低了聲音湊近我細聲道,“老爺下了死令,誰都不能把小姐的事情說出去……”
“嘿,我又不是外人,給你家小姐治病的,還瞞着我,玩笑呢呵?”
“行吧!”小方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皺眉開口道,“老天保佑,公子你可一定要治好小姐!”
我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這話說起來,就遠了,得是三年前,那時候我才剛剛進府………”
我舀起一瓢熱水,順着脖子澆上後脊,蒸汽纏繞上褐赭色的屋梁,腦中漸漸勾勒出一件往事。
三年前的一個冬天,小方子被父母賣進朱府做下人,那天正好趕上府上辦喜事,王管家賞了小方子父母很多銀子,時至今日,小方子還記得那錢袋子沉甸甸的分量,足夠他爹娘吃喝一年。
那天朱家大公子娶親,偌大的朱府張燈結彩,炮竹聲天,因為朱老爺為人慈悲,樂善好施,所以到府上賀喜的客人成群結隊。
府上的下人可是忙壞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招呼客人,沏茶倒水,一個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忙的轉不開身,小方子剛被買進來,連下人衣服還沒換上一套就被使喚這去招呼客人了,誰知這愣小子頭一回伺候人,竟不小心打翻開水壺,險些燙傷在一旁的朱小姐。
說到這,小方子神色一緊,眼神直勾勾的說道,“我這一生都忘不了,宋公子翩若游龍的漂亮身手。”
“什麽玩意?”我愣住,“你說清楚了。”
“我眼睜睜的看見,那燒的發紅的銅水壺馬上砸在朱小姐身上,然而就在電石火花的瞬間,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公子,指尖輕輕一勾,那銅壺像是有了意識竟然也跟着他的手指動了起來,随後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滴水未灑。”
“啧啧,這宋小公子不簡單哦。”
“我覺得也是,那宋公子一定是天上來的神仙!”
“那後來呢?”
“周圍太過嘈雜,我的失誤沒被管家發現,而宋公子也因此和朱小姐結緣。”
我嘿嘿壞笑,又插嘴,“那從此以後,定時郎有情,妾有意,一生一世一雙人喽。”
小方子驚,“公子怎得這麽清楚?”
“戲本子上都說爛了的橋段!”
“公子!”小方子跺腳,“你仔細聽我說!”
然而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樣,也和那些和和美美的戲曲相差甚遠。朱小姐早有婚約,朱老爺是個極講信用的人,死活不同意宋公子和朱小姐的婚事。朱小姐為此不吃不喝,跪在大院,懇求朱老爺答應她和心上人的婚事。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千秋去,自古以來情這一字最為殇人,求而不得,愛而不得,相思成疾,朱小姐就那麽不吃不喝的跪着,深冬的夜晚,大雪紛飛,她瘦瘦弱弱的身體很快就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朱老爺悲痛欲絕,終于答應了這門親事,命人火速捉來宋冉,守在朱小姐身邊,吃藥喂湯,承諾只要宋小姐恢複,立刻準備他們的大婚。
宋冉欣喜若狂,頃刻間淚流滿面,不眠不休的守在朱小姐的床前,等待着她的蘇醒。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朱小姐人雖然清醒了,卻患上了失魂症,父母親人,兄弟姐妹全部記得,唯獨忘記了宋冉宋小公子。
宋冉悲痛欲絕,神情癫狂,大笑了三聲後,瘋了一般沖出朱府,從此以後,便再無音訊了。
小方子很是傷心,啜泣了幾聲,又道,“自此後,我家小姐就得了怪病,每當冬季大雪紛飛之時,她的頭就會與脖子斷開,在院子裏一圈一圈的飛,一邊飛一邊喊着宋冉的名字,但卻滴血不流。到了白天,一切又恢複正常,問小姐什麽,她都說不記得了。”
“落頭氏?”我一驚,瞬間想到搜神記。
“公子您說什麽?”
“沒什麽,你繼續。”
“這病第一次發作,可把我們都吓壞了,你想想,三更半夜,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腦袋在半空中飛,面無表情,嘴裏還說着話,要多滲人有多滲人!”小方子一邊說一邊哆嗦,“眼看着又到冬天了!”
“我說,你們府上人心理素質挺好啊,就這還不辭職?”
“你說啥?”
“我說,貴府的家丁都很堅強啊,碰到這樣詭異的怪事還不離開!”
小方子擺手,“我們這些下人都是老爺夫人花錢買的,一日朱府人終身朱府魂,怎得說離開就離開!”
“莫要見怪。”我笑着打哈哈,身下的水已經涼了大半,便叫小方子喊人收拾了個幹幹淨淨,自己爬上軟床睡大覺。
管它是個牛鬼蛇神,明日自然見分曉。
第:枯木逢春
天還未亮,我抱着錦織棉被在床上睡成一團,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從窗外炸開,驚得我汗毛直立。
什麽怪叫?
我骨碌碌一翻身,從床榻上站起身,披上棉襖順着窗戶向外看去,只看見窗外月光清澈,細雪飄飄,幾個家丁聚成幾堆兒吵吵嚷嚷,王管家吓得面色發白瑟瑟發抖,還一個中年美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立馬來了精神,穿好衣服一個箭步沖到院中,果不其然,半空中靜靜旋着一顆女人腦袋,披頭散發,雙眼瞪的提溜圓,口中念念叨叨不知說些什麽。
“我兒啊!”那女夫人又哀嚎起來,我堵住耳朵,安撫下被驚吓的耳膜,定睛向天上望去,正巧那女人頭也看過來,仿佛發現了什麽新事物,眼睛又猛地瞪大一圈,黑白相間的眼珠堪堪從裏面掉下來。
“公子救救我叫小姐吧!”王管家撲上前緊握住我的雙手懇求道。
“你且等着。”
我推開管家,擡腳向花園反向走了幾步,那人頭竟然也跟着飄了過來。
落頭氏,或者說是飛頭蠻,以前只從書中見過,像妖又非妖,白天如正常人無異,只是到了夜晚,腦袋會和身體分離,自由活動。而這落頭氏分為兩種類型,其一夜晚四處傷人,其二只是外出游走并不傷人。
我還不能判斷這朱家小姐是哪一種,卻突然發現,天上空空蕩蕩,一個影子也無。
正納悶,轉身尋找,突然間一個大大的頭顱倏然貼近我的臉頰,鼻對鼻臉對臉額頭對額頭,我一哆嗦,大罵一句,瞪那麽大眼睛幹嘛?吓死老子了!
朱小姐圍着我轉了一圈,嘴裏發出叽裏咕嚕呃聲響,仔細聽聽,是在喊宋冉的名字。這樣看來,小方子說的話倒是句句屬實。
我哼笑兩聲,又仔細看了看還在半空中溜達的頭顱,雖然五官猙獰恐怖但并無妖鬼邪肆之氣,随手掐了個訣,搖搖一指,那朱小姐的腦袋立馬像是斷了線的風筝飛速下墜,一個家丁眼疾手快接住穩穩妥妥地抱在懷中。
“你把我的女兒怎樣了!”朱夫人哭喊着上前,搶過腦袋抱在懷裏。
“夫人莫急,你把這朱小姐穩穩當當的送回閨房,順着脖子上的紅線安上去,保準無恙。”
“當真?”
王管家道,“這公子身懷神技,夫人信他吧!”
朱夫人點頭,抱着朱小姐的頭急急忙忙的走向後院,我本想跟上去看看,可腳步一頓又退了回來,女孩子的閨房,老爺們怎麽能進。
“謝過公子!”王管家跪在地上叩首,我攔住,又笑嘻嘻的問,“你家小姐還沒清醒,你急着謝我幹甚?”
“公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一定是上天派來就我家小姐的活神仙,剛才看您手指淩空一指,小姐的頭瞬間墜落,這等神通,此生未曾見過。”
這管家倒是蠻會誇人,我咧嘴笑了幾聲,謙讓道,“不敢當不敢當,在下只是泰丘裏的一個閑散道人,哪裏說的上活神仙。”
“泰丘!”王管家尖聲喊道,“那個虛無缥缈,仙人雲集的泰丘!聽聞那是個修道者雲集的仙山福地,我有生之年能見到泰丘裏的真人,死也無憾了!”
我擺手,“過了過了過了,沒你說的那麽玄乎。”
“敢問道長尊姓大名?”
“無姓,喚我歡喜即可。”
“歡喜道長。”王管家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
我心中默默腹诽,虛無缥缈?仙人雲集?幾個破道士住的破山溝也敢稱做仙山福地,我呸!
這時,一聲雞鳴破曉,幾個小丫鬟急匆匆跑來,興高采烈的說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王管家瞬間對我露出崇拜之色,我暗自扶額,有些慚愧,畢竟,我還沒起什麽太大的作用。
“老爺也醒了!”相反的方向又跑來一個小厮,面紅耳赤的呼喊道,“王管家,老爺說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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