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墜仙記 - 第1章 一
“王爺!王爺!”門被粗暴地打開,發出反抗性的“砰”的一聲,“不好了!風暴!風暴來了!”貼身小厮細伢驚慌失措地出現在門口,顫抖着失聲喊道。
艙內的四個人一怔,即将進行的、愉快的、友好的圍爐夜話被扼殺在萌芽狀态中。
“風暴?什麽風暴。”一個身材健碩……?有那麽點健碩……!勉強算是健碩的高大青年,四平八穩地坐在主位上,優雅地擡起頭來。
“北邊!一大片!黑漆漆的。船長說,有大風暴來了!大風暴!”細伢都要哭了,“船長降了所有的帆,然後讓水手們去祈禱了!”細伢終于哭了出來。
“細伢,你要害怕,就在主子身邊呆着吧。”
大粥國的閑散王爺——閑王易天朗端起茶碗,掀開碗蓋兒,氣定神閑地吹了吹并沒有茶葉漂浮的茶水,微微垂下頭,将茶碗送到嘴邊。
不想,手一晃,茶水灑出一些,沒有喝到。水濺到衣服上,蹲在旁邊的細伢雖然抖着身子,仍盡忠職守地抽出帕子,擦拭主子被打濕的衣襟。易天朗并不理會,仍然沉穩地、優雅地、固執地探出頭去,茶盞就在嘴邊,一啜,雖然力氣比上次多用了些,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又一晃,茶水又灑了出來。這一次,濺到了臉上,細伢忙伸着胳膊,用帕子輕沾他主子的臉。
另外的三個人靜靜地坐着,瞧着易天朗。
易天朗擡了擡眼睛,在細伢縮回手後,又一次雲淡風輕地把茶碗遞到嘴邊,咦?沒晃,趁着平穩,将茶水倒入口中。嗯?沒有水流下喉嚨的滋潤感。灑光了?但這并不影響易天朗咂咂嘴,“好茶,唇齒留香,清醇甘冽。”
“王爺,你這是喝茶呢?還是喝酒呢?”張三問。
閑王易天朗有三個發小,號稱坑、損、蒙,人生三友。張三、董鐵、劉季陽,均是根紅廟正的真玩绔。既然是從穿開裆褲開始的友誼,交情就不可謂不深,互相的交流自然也別具一格。
“看還沒看明白嗎?你兩只眼睛長一邊了?”易天朗不屑地挑了一下眉。船又晃了一下,沉氣死扛的易天朗終于一手抓住身後的欄杆。
“你說的那是比目魚吧,王爺哪只眼睛看我長的像‘偏口’了?”張三也不示弱。
“行了,別貧嘴了。”董鐵摻和進來,“王爺,你說,船現在晃得這麽厲害,咱們是不是應該配合一下?”
“配合啥呀?”劉季陽眨巴着小眼睛問。
“怎麽的,也得表現一下暈船吧。這東西都掉得噼裏啪啦,滾得東倒西歪的,咱們幾個還在這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咱們又不是堅強的布什克。”董鐵道。
“什麽課?”張三沒聽明白,其實別人也沒聽明白,只不過不想像他随時随地表現得那麽無知白癡。特別是易天朗,身為王爺,必須得深沉,必須得端着,就算沒聽懂也不會輕易發問。
“這是洋話,你們不懂。”董鐵懶得解釋,當然,最主要還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博文多學,見多識廣。
“切!有什麽了不起,你穿越過來的就牛叉了?還不是仗着比別人晚生了幾千年,集幾千年的知識、智慧于一朝,裝什麽金手指?蒙我們古人吶?有本事,別用老祖宗的東西。”劉季陽翻了個小白眼。
“沒本事,就蒙你們了,怎麽的?”董鐵明着氣人。
另外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搖搖晃晃地坐不穩,手裏都抓着比較固定的欄杆之類,但還是決定有所行動。
易天朗眨了一下眼睛,點了一下頭,三個人同時撒開手。趁着船往董鐵那邊傾斜的時候,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撓癢癢,當然了,不會像對待敵人那樣,主要還是以恐吓、教育為目的。
董鐵抱着腦袋在地板上從一頭滾到另一頭,不是他急于逃竄,而是不得不随波逐流。“服啦!服啦!真服啦!祖宗,你們是我祖宗還不行嗎?”
“我們本來就是你祖宗,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大沒小、沒老沒少、欺師滅祖、禍國殃民的二十一世紀小混蛋!”三個人跟着從一頭滾到另一頭。
“我怎麽就禍國殃民了?”董鐵抱着腦袋,聲音卻不低。
易天朗踹着他的大屁股,“都是你,跟我講什麽‘三寶下西洋’,穿掇我向父皇請旨,也組船隊出海。要不是你,能遇上這麽大的風暴,随時就要喪生海底嗎?”
董鐵委屈道:“王爺,你講點理好不好?是,我是給你講了鄭和下西洋的故事,可我沒穿掇你呀,是你自己心癢眼饞吧。是,我是指點了螺旋槳和三角帆,可造船我是真不懂啊,當初改進的有一大幫人呢,不能都算到我頭上吧。再說,我也沒說出海就沒有風險啊,我只不過說,看好天象會降低風險而已。是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想出來冒險,怎麽一遇到事,就揍我一頓?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時候還講什麽天理?想想能不能活着回去吧!”劉季陽不小心一拳打到了董鐵的眼眶上。
“天啊,我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地平線啊!”張三飽含深情狂喊。
“你能不能不作夢啊?做人就該現實點。沒準船沉了,嗯,我又能穿回去了。”董鐵不是有點欠揍地道。
“王爺,還揍他嗎?”張三問。
易天朗點點頭,“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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