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相思枉斷情 - 作品相關 (1)
《一兩相思枉斷情》作者:南境南
文案
你為我寸斷腸,我許你一世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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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情
“雲桑,這紙鳶斷了線,如何才好。”尾音輕勾少女眼中帶着戲谑,一身紅衣惹人注目 ,可惜這荒山野嶺無人欣賞她這般風情,倒是半跪着與她一般大的女孩眼中沒有一絲窘迫,從容的看着她,像是早已習慣了她這般戲弄人的神情。“小姐。”眼眸低垂,被喚做雲桑的沒有起身只是低聲的叫了一聲。似乎看厭了她這副不喜不淡的樣子紅衣女子嫣然道“阿桑求求我,我便去尋來。似是落入那林中。”聲音卻有幾分不真切幾分男女莫辯的沙啞“求你。”雲桑嬌笑起身。“應了你便是,清麗佳人開口叫人怎敢不從。”紅衣女子收起手中折扇挑了挑雲桑的下巴,大步走向竹林。
也不知先前聽到什麽聲響,兩人鬼鬼祟祟的趴在竹林前,“小姐小心。要麽咱再去買個紙鳶。莫要去犯這個險。”雲桑有些緊張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眼裏沒抵深出的笑意,素手持扇點了一下那人額頭笑道“怕是已經被發現了哪。雲桑,你先在此候我,我去會會。”
琴音袅袅,少年一襲素衣白裳,十指撫琴,好不靜雅。旁側站着一身墨藍綢緞溫雅如玉的翩翩公子,眉宇輕皺,似是發現了什麽。她輕笑,怕是要出些聲響了,手裏擲出紅箭。墨藍色的人兒似是說了什麽,便離開了。白衣少年撫住了餘音,朝向前方有些狡黠的笑了笑“出來吧。”少女不屑瞧着眼前的少年“怎的,我來不得了。又不是你家地。這琴音噪耳的很。”少年眼中笑意更甚“你來,我便還你紙鳶贈你瑤琴可好。”少女眼中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怎麽來不得,要你多事。”一曲琴韻似是天人合一,竹影婆娑附音伴律。半晌睜開眼調笑着看向眼前有些木讷的某人。他斂起情緒戲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悠然開口“倒是孔明技不如人擾了姑娘耳,甘願受過,莫怪。”似玉修長的手遞過紙鳶,眼裏含笑。“這琴我便收下了,省的你再擾了別人耳。紙鳶便留與你做紀念吧。倒是實誠。這琴倒是好琴。”少女煞有介事的抱起半人高的瑤琴。少年像是聽到了什麽,突然面色有些異動“那姑娘若是他日再見。”少女心思全然已不在他身上點了點頭“黃家月影。”轉身離去,似是想起了什麽“嗯。”面色尴尬的看向少年随即又斂了神色,又向着少年伸出手去“紙鳶,要不我家那位又待念叨。”少年啞然失笑雙手遞出紙鳶,少女未接擡手拔下簪子扔向他奪過紙鳶“你也不虧了。”轉身離去。有些苦惱的看着散發往外挪步,少女抱着半大的瑤琴有些吃力,無奈的搖了搖頭。全然不知那人在身後眼含笑意似水柔情。打量着手裏的發簪狐貍狀尾巴卻是勾不像是發飾更像是刀刃,連着簪上血槽,眼中多了幾分猜忌。還未深想,那人已經回來了。
“小姐,可是非去不可。那營帳有什麽好的,都是些糙漢子。莫要傷了你才是。”眼前一身白底綠紋的少女有些不滿的看着紅衣女子輕聲抱怨。“縱使美人在卧,佳人在旁,也不能任這天下動蕩,黎明不安。”那女子倒是有些無奈地沉吟道,用紙扇點了點她的下颔,也不做解釋,便讓她熄了油燈。一夜無夢。
那人峥嵘軒俊,眉間卻是不掩的焦躁,在帳中度步,臉上盡是不耐沉聲應道“衆人皆此,且憑你等說些什麽我都不應,定是不答應,莫要費些不值當的神,落了面子。”“丞相一向九鼎之言,此言可是當真?”他眼中帶了些遺憾又藏了些笑意滿不在乎地出聲詢問。那人眉頭緊鎖不屑的點頭。“那便殺他了吧”他沉聲道似是經過了些許思考不得不做出的重要決定般只是眼中笑意卻更濃了些。那人驚愕的低頭看着眼前的人兒,又皺了皺眉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犯了冰的眸子牽出一絲笑意。不知何時這帳中只剩二人,他面色陰郁,也不擡頭看着手中酒樽沉聲“大人。今日可是氣急了。”随即又不卑不亢的斟了酒,小啜了一口,面色晦暗不明輕聲道“他日定不可如此。”那人面色鐵青,也知今日是自己失了分寸,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銅铠上血跡斑斑,那人臉上陰晴不定,指節泛白的看着那張紙“他日必将這小兒拿下。”帳連被挑起,一粗布衣裳的人兒笑語盈盈看着帳中人兒朗聲喊道“将軍。”手裏的酒樽還未放下。這人絲毫不怯懦的走向那人也不在意他鐵青的臉,伸手奪過那宣紙,眼中笑意更甚随即又笑道“将軍可是下了心性。”被喚做将軍的人抿緊了嘴唇,低聲道“可有勝算?”這人輕笑頃刻斂去眼中笑意沉聲道“劉、項之不敵,公所知。漢祖唯智勝,項羽雖強,終為所禽。嘉竊料之,紹有十敗,公有十勝,紹雖兵強,無能為也。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一也。紹以逆動,公奉順以率天下,此義勝二也。漢末政失于寬,紹以寬濟寬,故不懾,公糾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勝三也。紹外寬內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親戚子弟,公外易簡而內機明,用人無疑,唯才所宜,不間遠近,此度勝四也。紹多謀少決,失在後事,公策得辄行,應變無窮,此謀勝五也。紹因累世之資,高議揖讓以收名譽,士之好言飾外者多歸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誠而行,不為虛美,以儉率下,與有功者無所吝,士之忠正遠見而有實者皆願為用,此德勝六也。紹見人饑寒,恤念之形于顏色,其所不見,慮或不及也,所謂婦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時有所忽,至于大事,與四海接,恩之所加,皆過其望,雖所不見,慮之所周,無不濟也,此仁勝七也。紹大臣争權,讒言惑亂,公禦下以道,浸潤不行,此明勝八也。紹是非不可知,公所是進之以禮,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勝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以少克衆,用兵如神,軍人恃之,敵人畏之,此武勝十也。公有此十勝,于以敗紹無難。”那人似乎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人兒眼裏帶了幾分邪性笑道“奉孝倒是樂得戲弄本将。征戰。”最後兩字猶如洪鐘。
那人提酒酊迷“奉孝何意?”星眸劍目似是被酒溫的軟了下來,少了些許殺戮氣多了幾分迷瞪。他眼眸微眯“古人雲:‘放虎歸山,自留禍患。’又是殺不得的,将軍宜早些做打算。”手指在木桌上畫圈,未曾沾酒的眼中望着他身那邊的草木有些失神。不曾注意他眼中的波濤洶湧。
怎知那日後,那人與劉備更是相近,他也不在意地給自己斟了壺酒,嘴角輕勾,有些嘲諷,怕是破了界,縱使這般也去不勸他,該說的他都說了,又何必讨去那人嫌。
劉備出逃,他揉了揉眉間,調笑的看着那人鐵青的臉,眼中的戲弄不少。那人倒也是有些難堪,小心擡眼看着眼前人的小聲抱怨“他怎敢負我。”“怕還是日後麻煩了你。”他擡手揉了揉額角輕聲說。“近來可是不适。”那人眼中有些陰郁柔聲問他。“早知便不去了,這會怕是生了變數。”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是應了他。
他不知他這信任葬了多少身邊人。
“爹爹,你可當真非要我去。”女子眉間含滿風情紅衣映的她更甚嬌人,聲音卻是幾分暗啞的不辨男女。
“諸葛老二,可曾見我瑾家哥哥。”她有些嬌俏的看着眼前的人,白衣少年毫不客氣的揉了揉她的青絲“你子瑜哥哥怕是躲你還不急。”“莫要動手動腳。”她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眼前一亮雙眸輕勾“子瑜哥哥。”跑到那人面前抱住了那人,似是想念雙眸微颔半靠在那人懷中,像是多年不曾見了般。那人輕撫她的秀發眼中藏不住的輕柔,“這晌回來多久?”子瑜輕聲問道。“不定數來,可是想我念我來?”她眼中帶着狡黠看着眼前的人兒紅了耳垂卻未曾應答。沒一會便被諸葛老二從心上人懷中拖拽出來,“你莫要壓壞了你子瑜哥哥的身子。”眼中的不滿被笑意掩蓋了不少倒是不失禮數,兄弟二人稍稍點了點頭便做示意,少女打量了那人一番睥睨的看着那人說道“諸葛你莫要與我争人,怕若不是也有了那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看着那素衣白賞面容本就空靈美豔人兒紅了面頰磕磕絆絆說不出話來甚是受用,未曾瞧見身後那人眼角含笑縱容的看着她,稍一會,少女似是閑不住般從諸葛子瑜身後拖出一玄色身影調笑般用折扇勾了勾他下巴溫言道“均哥兒道是越發喜靜了。”她放下折扇遮住半臉眼中藏不住的戲谑,玄色人兒擡眼看向她也不惱她輕聲道“月影姐。”她笑嘻嘻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不曾注意到那人眼底壓抑的眷戀。歡歡笑笑一片靜谧。
“祭酒。”曹操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有些微醺的人兒,那人也不顧衆人焦急的神态擡手為自己斟酒笑到“袁本初素來優寡,定不會速答。玄德人心未歸,立足未穩,迅速進攻,他必敗無疑。随後再回師對付袁本初,此乃變腹背受敵的絕好機會,決然不能失。”
曹操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微醺的人兒,眼含笑意,那人端着酒樽閉着眼隐去眼中藏不住的慌張,明月清風,百草幽香。
軍中散亂,那人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地獨斟飲着酌酒,縱然營中衆将面色鐵青,帳上人眼神陰郁嘴角緊抿,他啜了口酒從容朗聲道“孫策剛獨并了江東,所殺之人卻盡是些英雄豪傑,他雖是能讓人效力之人,但此人輕率又不善防備,縱他坐擁百萬之衆,無同與他一個人來到中原。若是刺客伏擊,那他就不過是一人之敵。祭酒看來,此人定然是要死于刺客之手罷了。”衆人皆驚,又有幾人商讨幾句出聲詢問,随即便不在動蕩慌亂。
斷然此時他更不能慌,哪有什麽料事如神,不過是穩了軍心,嘆了人心罷了。剩下的自有人去做。
曹操有些疲乏的努力睜了睜眼,身側那人滿臉憂心,他搖了搖頭雙手撫了撫頭盔,邪魅一笑,那人伸手還不曾觸到肩铠又垂了下來,微阖眼眸。郭嘉垂首又想起那日殿中那人傲立于中央,不畏權臣那雙眼中清澈見底,只是世人不知這王朝氣數盡了。衆人皆說他權傾朝野,若不是他一介武夫何來的天下安泰。若是那王權帝位之人真有神威,何不獨成一枝。這天下啊,可笑的很。想要幹淨又想讓人拱手與你。哪裏來的臉面。曹營,他面色陰郁一身鐵甲金鳴望着帳門口,眼中閃過些許不悅,執起桌上冷掉的香茗抿了一口,皺緊了眉頭,随即又倒掉。一聲清靈嘆息入耳“将軍何故如此。誰又惹我們大将軍了。”他有些不耐的對上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那人悠然眯了眯眼眸,不在意的喝了口酒,“将軍,有勇無謀者若氣衰力竭之時,便不久于敗亡。又何故如此。”那人似是有些乏了,擺了擺衣袖。曹操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柔聲道“祭酒。”那人倒是無謂的笑笑“無礙。這大局尚未定臣這身子骨還不至那般。”
手裏把玩這玉佩有些無奈的勾住了發角,半倚在身後人身上“雲桑,我出來幾時了。”那人不言,他似乎有些乏了,随即擺了擺手。擡頭看向帳頂,眨了眨眼眸,也是不語。
星雲鬥轉,清風徐來,那人素手執杯戲谑道“貂蟬?”他眼中盡是玩世不恭的不屑和不滿,未曾掩蓋的調笑道“倒是美人,留着吧,将軍落個玩物也好。”突然戲谑似的擡起頭望向一身鐵甲那人,眼中亦是未曾掩蓋的厭惡,冷聲道“落得個吳王夫差國土碎的下場倒也算終了。”那人自覺心驚又似是要開口說些什麽,倒也未開口随即低頭笑道,眼中溫波繞動“是了。”
他似乎是有些惱了擡眼看向那人,不知怎得落入眼眸的是繞指柔情的戲谑,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阖上眼眸,抿了口酒笑道“倒也有趣。”
不定他日妖禍誰,留作命線也好。
他平日裏愛極了美人雅頌,卻不曾召見王氏女子。他看着杯中香茗,雲雲袅袅。他曾與溫侯有過一面之緣,那人速來英勇卻也不是無謀之徒。他曾問過那人何不殺了他董卓贏個名聲,那人笑笑融了輪廓似是春風,過了半晌才開口“這天下誰來擔。”眼裏卻是清明。他倒是怔住了,是了,要是亡了董卓興許會出個王卓李卓,倒不如有人看着。他也笑笑,飲盡了杯中烈酒。後來聽聞他弑父,他還一陣迷茫。後來才聽聞有個女子。
直到那天他出來想透口氣,那人一身黃衣缒粉青荷色的襦裙細長素白的手指提着笨重的水桶,他眼裏盡是不善卻不曾開口。那人擡頭,一副清雅的樣子看的他頭皮發麻,眼底沒有紋案一片清澈,難怪那人為他失了心性。他都可以想象到那人一身戰铠坐在長亭中看着佳人撫琴手裏把玩着杯子嘴角含笑的樣子,因為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副樣子,世人安雅,君子撫琴,小兒癡笑。
那人朝他行了行禮,他下意識抓住了那人作揖的胳膊,眼裏卻是一片迷茫。
那人輕聲道“奉孝大人。若是有什麽像想要的便入帳去吧。”眼中盡是坦蕩,似是平常。不知為何郭嘉的心裏一陣綿針紮般刺痛,他随少時識事,卻也覺得男子承歡叫人不恥。大丈夫應是那般保家護國一身正氣才是。手上使了勁将他拉入帳房,木桶裏的水撒了一地,卻不曾濺到二人。他有些怒氣的扯開那人的衣襟,青紫交錯不堪入目。才起身喚了人來,燒了水,為他擦拭身子。那人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奉孝輕笑了一聲“何必哪。”他都嫌自己髒,洗不幹淨的。低頭看着那人倔強的眼眸竟泛了紅,緊咬着唇,像是忍耐着什麽一般,為他擦拭傷藥,手指輕柔的似在擦拭什麽珍寶一般。看着那人毫無防備的在身側沉睡,縮在角落裏的樣子,有些看不清,不知想些什麽。
翌日,他起床的就看見那人衣衫漸亂,漏出泛白的胸膛,算不上健壯卻是棱角分明,撐着頭嘴角含笑的眼神清冷的看着他。他迷糊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可是好些了?”貼了上去“倒是不燒了。”又悠悠躺下随即睜開了眼有些詫異的看着那人往邊上靠了靠,那人滿眼血絲輕笑道“記得我發熱卻不記得枕邊有人。奉孝好記性。”在他眼上輕啄了一下,他似乎還想往後退卻抵住了邊欄惹得那人勾起了眉眼“還要退。”那人也不逗他了,側了側身似是乏了要睡,他裹着錦被往邊上移,想要從那人身上跨過去,卻被那人拉住,跌落在那人身上。對上了那人的眸子,全是戲谑“莫不是大人投懷送抱。”。有些尴尬的起身也不管那人調笑。叫來侍衛洗了漱,出了門,遇上了那人。一身玄色,他有些心悸的退了兩步,卻看見那人雙眸泛紅一層血絲,有些忍不住的上前撫了撫那人額角“均哥兒,可是一夜未眠?你。”嘆了口氣,那人比他高出些許所以蹲了下來,任由他作為。過了半晌才開口“我與他沒什麽。故人遺孀罷了。莫要多想。”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他将那人拉了起來,理了理那人衣襟,嘆了口氣,“走吧,回去吧。好生休息。”
不知何時,只記得前夜宿飲也不知何時入了屋子,她扶着額角跌跌撞撞的闖出了屋子,素手揉着額角到了荷間亭,嘴角卻不知勾是不勾,大概眼眶濕潤有些哽咽的紅了眼眶,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麽,到最後強做歡喜笑道“瑾哥,…哦不,公子。祝你們幸福。終老。是在下越界了。擾了二位。二位止步。”她擡手掩住那雙泛了水的眸子。“月娘。”他有些迷離的看向懷中的人,有擡頭看向亭外,有些不解地稍稍怔住,頓時有些清醒冷聲道“挽月姑娘。得罪了。”他松了手,懷中人兒稍稍起身,眼神清冷望着那人離開的身影。
她跌跌撞撞的離開,有些迷茫的擡頭看向虛無,眼淚滑落,無聲哽咽顫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小心翼翼的擡頭哽咽出聲大抵是天太涼帶出了一絲眷戀“諸葛。”沒了平日那般嬌俏多了幾分脆弱“嗯。”他未言,将火紅的狐裘披在她肩上,斷了誰的腸。
那邊腳步停了,指節泛白,玄色人影隐去身形,月光洋洋灑落那般清泠,似那人般悄無聲息。
桃粉偏紅佳人搖曳生姿,異槿飄落,灑至琴案,似是累了佳人伏入他懷中執起酒樽仰首,醉眼迷離調笑道“你不是歡喜我嗎,那便娶了我吧。”他的臉色泛青不曾言語,伸手擋住遞過來的酒樽過了一會才開口聲線暗啞低沉“你醉了。”那人似是覺得沒勁便松了手也不糾纏随即拿起酒壺起身,“罷了罷了。”眯了眯眼眸掩過萬縷情絲看向那人幾分嘲弄“怎的你也來此,不用陪你那美嬌娥,春宵一刻可值千金。”說罷随即趴伏在不知何時起身的孔明身上。那人從容上前将她抱起淡淡的瞥了眼素衣白裳的人兒眼裏盡是不屑的銳利。那人也不惱怒掩下眼睑拾起桌上酒樽把玩也不語。待墨藍色的身影再看不見,滿地碎骼,不複那般花前月下,公子佳人。
她手指勾着他的輪廓癡迷道“又是何必哪。”似是不需要他附和,自嘲的揉了揉額角。未曾注意他眼中那縷纏綿。燈火搖曳,樹影婆娑。
火紅的布置灼地她眼疼,足不出戶,不在似那般妖人竟也素雅了許多,喉嚨有些暗啞“婚嫁當且。咳。雲桑,更衣吧。”
蒼綠荷邊,荒蕪。長亭外,那人素衣綴粉,擡眼不知是不是傷痕,“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眼裏是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似是驕傲亦或自嘲。紅衣女子低頭不語,随即笑顏似瑾盡是風情,攏了攏鬓角輕言“我知道。那又如何。”
夜夜醉夢,似火的紅灼了誰的心。“喝呀,怎麽不喝。”那人似是醉了亦或未醉,對面玄色人影不言,只是随她飲他便飲。
定是少年情才灼心斷腸。
倘若她沒遇見又或是沒戲弄那人便好了。他日與他連理之人也不關與她。
“罷了罷了,不與她争,自是定數。”那人有些睫毛顫抖的擡起手中的酒樽一飲而盡。不見對面人眼中隐忍的疼惜。
入了喜堂,只有她一人紅衣在外,新娘新郎對拜,她一個人面無表情,似是故事外的人,那人換下一身墨藍綢緞卻不因她,她笑了似是無奈亦是嘲諷。那人眼中盡是不耐焦急,似是在尋什麽,正入眼簾,她的笑,有些怔住竟未聽見媒人喜詞,刺痛延綿不斷。這情不知纏得誰更疼些。
她仿佛是感觸道了他的目光,垂下了頭,轉身離去。落寞。
他的心似是被揪住了般,延綿的疼惜刺的他喘不過氣來。
“別喝了。”白衣勝雪似梅若竹的男子擋下她手中酒樽,她擡眼輕浮的勾眼“你倒是好笑,又是歡喜我又是不願娶我,還偏偏要管我,你是誰呀。愛喝不喝,不喝滾。”孔明也不因此而惱怒只是看着她,眼中盡是疼惜,不再言語。她定是醉了款款起身,蓮步輕移,青絲墨染,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飛揚,一雙如煙的水眸迷離婉轉,流光飛舞,猶如隔霧之花,朦胧飄渺。
床上的她朦胧的睜開眼,随即手肘敷在臉上,不言不語。
這情不知是灼了誰的情傷了誰的魂。
“你要走。”她看着一身墨藍蘇錦的人兒,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卻要強笑“也好,江東是個好地方。”他眼中似是藏着話,最終化成一聲嘆息“照顧好自己。”撫了撫她的青絲。
“照顧好她。”子瑜看向她身後的人兒似是托付什麽一般。
諸葛子瑜。
那日我對上那雙眼眸,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戲谑,搖頭就知道她會惹麻煩,了未曾想她會傷人,倒是孔明沒少花心思,袖箭上的凹槽斑白,也撞見了那人驚慌失措的表情和落荒而逃的背影。想來倒是有趣,她倒是毫不客氣收了琴,似是料定我會出現般眼中戲谑未少,明是少女眉間卻是肆意的風情,頓時有些失了神。大抵那時便歡喜了吧。看着她吵吵嚷嚷,心理竟是安寧。一年到頭竟未有幾天相聚,她是定局輔星,天資聰穎自是許多事要她做。倒未料到那天那個女子會來提親,有些失笑的看着長者商量,有些想念那人肆意的風情,大抵讓她知道了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吧,想來倒是也有趣。
那天看着她站在亭外胸口竟綿延的疼,的确是認錯了人,哼,這女子倒是大膽,攝魂香。待我尋到她竟已經醉了,我看着她落入諸葛懷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難耐,我以為她看見我會是欣喜亦或是吵鬧再或是要我娶她,不曾想竟是失魂和嘲弄,哪裏錯了,竟不知哪裏出了差錯。
新婚夜,沒回去。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她的房前她醉了。諸葛看着她不悲不喜眼中風平浪靜,唐突的闖進去,她正笑着仿佛那日那般戲谑風情,只是這次是對她自己罷了。
是啊,何必強求。
我大婚那幾日,她夜夜笙簫,諸葛不在子衡在,她大抵也不知到底是誰,我去過一兩次,她眼中不是歇斯底裏的瘋狂而是平靜的迷離,也大抵誰是,也無所謂了吧。
月娘。
只記那日她紅紗纏身,眉間風情萬種,紅唇輕勾眼中不掩戲谑。定情勾魂。
暗紅入青雅,眉間風情繞。
佳人笑兒癡,怎叫人傾城。
風評嬌俏媚,似水婉轉留。
那堪世不顧,斷誰腸留魂。
紅入心間自是留魄。
佳人似水浮動,舞袖翩翩,裙裾飄揚,蓮步微移,漢宮飛燕舊風流,只是那人眼中卻不複迷離,像是醒着又似醉着,妖媚人心。玄色人影蕭聲附和,好不一副靜谧水墨丹青。誰且斷了腸傷了情。
“提親。你且當真?呵,要因那日倒不必如此。月影可受不起。”女子輕緩擡手啜了口清茗才擡眼看了他一眼。他倒是不驚訝她的反應“自是孔明多事了,黃老已應。”伸手取過她手中茶杯不曾不猶豫的一飲而盡。她皺了皺眉“你又何必。”随即阖上眼眸,“那便随了他吧。”不再言語。
新婚夜,兩人竟無言,無人越距。背離無言。
“小姐,近來是瘦些了。”雲桑有些擔心的扶着有些憔悴的女子。那人眼中流光波動婉轉,随即沉聲道“尋郎中來。”
搖椅上那人昏昏沉沉,唇角落寞,不似方才那般歇斯底裏。手指卻不經意間敷在纖細腰身上。
那人自那日争執後許,久未曾出現。女子慵懶的依着木門,洋洋散散,并未擡眼。暮光散落在紫檀木桌上,忽明忽暗。孔明不曾言語只是眼神有些疲乏,桌上有一碗藥湯,她擡眼看向那人似是有些激動又或有些不知所措,卻不知何時眼中水霧浮現,有些顫抖的端起那藥湯,未到嘴邊時松了手,湯藥濺起一片狼藉,擡頭有些悲憤的看着那人哽咽出聲“那是你的孩子。”似是松了口氣的孔明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環住輕聲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都是我的錯。”
翌日,紅衣女子懶散的躺在搖椅上曬着太陽,鳳眸微眯。那邊子男子劈着柴,風郎俊秀。貓兒在圍柴上打着盹,好不溫柔。
“将軍。”他微微側身算作行禮,不再言語。那人一身貼身軟甲“怎得幾日未見,祭酒竟掭了幾分媚色,到叫人不辯男女。”調笑道,只當他身子不好細養了幾天罷了。他心頭一顫,久病未愈的緋紅還未下去阖上眸子,笑道“将軍說笑了,我這副身子那抵的上軟玉溫香。倒是将軍幾日老與臣一起,不知是哪位美人近日又無福了。”那人也不在意他的調笑,大手掌敷上他的額頭試了試。
睫毛微顫也不閃躲,又被他圈入懷中,一夜無競相無語。
翌日,他輕咳幾聲旁人随即遞上茶水,他到有些不在意的接過漱了漱口,摻着血絲,他的眼色有些暗淡,倒也不曾言語。過了一會似乎好些了,才睜開眼“阿桑,扶我入賬。”
他推開服侍他的人兒才入帳去“這帳中倒是熱鬧。不似我那般清冷。哈哈。”衆人随即看向他,那帳上人似是有些不滿皺緊了眉頭,緊盯着他。他到也不在意“我看這仗可不能打,所謂哀兵必勝,倘若此時我們追了哪個,一旦聯手,再加上袁紹生前那些勢力,既讨不了好,又傷兵勞民。”那人似是有些不悅沉聲道“卿看如何?”他笑道“倒不如先讓他們逍遙一段時間,袁紹已死,二人如若察覺無險,定要分家,這家不僅要分還要分出個輸贏勝負。袁譚、袁尚素來不相服,又有郭圖、逢紀這樣的謀臣當中攙和,定要反目。如若先南征劉表,靜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一舉可定也。”
曹操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兒蒼白的臉色道“今日怎不好好休息。又不急這一日。”郭嘉無所謂的笑笑“今日人齊,怕是他日再生事端。還有一人,楊修,有個合心的人倒也好,只怕是擾了軍心,倒也無妨随你心思。”有些揶揄的看向身側的那人。那人似是想起了什麽是的,倒是臉色一片鐵青。待侍衛遞上藥湯後,那人臉色才好些,接過盤中的素碗試了試溫度,才開始喂床上的人。那人好似也不是第一次被喂,倒也未曾扭捏。喚完侍衛熄燈的曹操又環住郭嘉,倒也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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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倒是恭喜郭祭酒了。不僅得此俊兒,又獲此封位。”不知又是誰又幾次恭賀他了,他有些懶散道“哪裏哪裏。”似是不悅又似不是。
那人終于來了仍跪坐在他對面,不言語。他倒是給氣笑了“我這身子骨養養就好了又何必這般興師動衆的。”曹操眼神晦暗還是不言語。想必那日反血倒是驚着他了,郭嘉無奈的笑笑。“近來倒是別入軍了,好好歇息。”他倒也無奈也未曾反駁,這副身子骨倒也是不争氣。
“将軍,可知為何劉備不願留下。”他懶散的看向那邊正處理文案有些不悅的男人。那人倒有些驚訝的擡眼看着他,不明為何他會提起那事,随即放下了軍務。他也不在意般,半依在支梁上笑道“将軍嘆他是人才,可是惜才之心,可人家心裏門清,您不如他會斂才,更何況這般起義為何,嗯。”尾音上揚有些勾人。那人似被他勾起了興趣,過一陣才沉聲道“帝位。”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與将軍可是相沖,呵呵,您倒是還想籠絡人家,嗯。人家可是比您多個姓氏,多個籌碼。您可知您差在哪裏?”那人有些不悅道“斂才。收攏人心。”他笑道“是了,可是入心了。還曾記得皇上。”突然他沉下臉來“莫要輕心,只道是皇上在位一天,那些種種只道是假的,逆賊罷了,縱然他多個姓氏也不過是個叛賊罷了。将軍。”那人眼中也帶了些慎重,他随即笑道“可是想開了,這可是保命的法子。”他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人心倒也好辦,只道是委屈了将軍,現如今軍中軍紀嚴明,我等随意放蕩到也顯出将軍愛才之心,将軍大可廣納青,冀,幽,并四州名士,青州,冀州,并州鄰近京都,知曉将軍品行,再加之我軍一向嚴明,深受百姓愛戴,自是不會錯,名士大都仰敬将軍,幽州遠離戰場,又是國界,物資貧乏,又需供應,自是指着朝廷,定是還想着那個漢,自是可用。”他雙眸微眯繼續道“只是這軍中,則需待效仿韓信。可是委屈了将軍。”那人但是無謂的擺了擺手,熄了燈,輕聲道“可是累了,該歇息了。”他倒也無謂的點了點頭任由那人将他圈入懷中,阖了眼。真道是乏了,也就困了。
待那人熟了,曹操支起身子應着月光看着他越來越沒血色的臉頰,心裏突然有些悸動亦附些疼惜。不曾見那人有些顫抖的睫毛。
帳中衆人面色難堪不知誰說“那劉備,已然穩定。雖說袁尚已如喪家之犬,關外胡人不會支援他們的。但若再做遠征,劉備必然會挑撥劉表襲擊許昌,要是生了變數,又該如何?”帳上人面色難定。不只是誰又驟然笑出聲,郭嘉微微搖頭笑道“明公你盡管去遠征,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許都也無妨,我斷定劉備無法給您添麻煩。”又有人嘲問到那劉備是傻子?他到也不惱,細紋條理朗聲笑道“哪裏是劉備不想添,而是有人會代替您來阻止他,莫要忘了劉表。”衆人喧嘩難道劉表劉備不是一家,帳上人似是不悅,他繼續說道“那胡人自恃偏遠,如今定然沒有設防,倘若突然發動攻擊,定能夠将他們全滅。袁紹對胡人有恩,如若袁尚還活着,他們定然幫忙,遲早是隐患。而如今袁家的影響還很大,這個時候南征,假若胡人有行動,我們的營後可就不安穩了。可劉表是個只知坐談的政客,他定然自知能力不足以駕馭劉備,所以肯定會對劉備有所防備。我等雖然是虛國遠征,但一勞永逸,就便再沒有後患了。”那人眉頭依然緊皺但也不曾猶豫地吐出二字“征戰。”
郭嘉有些疲乏的依在征車梁木上,面無血色,曹操從良駒上下來,快步入登上征車,有些安撫似的撫了撫那人墨發,緊張地看着那面無血色的人兒。
他眼中似是不安又或掙紮,随即阖上眼眸道“将軍兵貴神速。現在潛力遠征,辎重太多,行進緩慢,被對方有所覺察必然就要做防備。不如留下辎重,輕兵速進,攻其不備。不必在意我。臣無礙。”
建安十二年,曹操安定北方,只是身旁再無祭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祭酒。
曹操,
軍紀嚴明,自是不許飲酒的,也不知怎麽不願拂了那人意,誰又曾想那人會如此。總道是洩天機者斷長壽,誰曾想倒是應了他。初見那人,說不出的感覺,眼中似是無謂又似是戲谑。他最愛戲酒,愛美人,還貪圖享受。平日裏總想辦法偷懶,極少出帳,總愛戲弄我。明明不敢信人哪知道竟與他同榻而眠。呵,雖說這是個将軍,倒總是唯他是命。
他大概不知那日,落櫻缤紛,不知各種花香月影将他映的如此嬌人,心生悸動。
後來不知怎得回了趟家就身子骨就不好了,日見羸弱,那日竟都反出血了。早知如此倒不如把他綁了不讓去。
今日封侯不見他高興,算了算了。
這途中嚴寒,早知就不帶他來了,差了他還能不會打仗了,看見他臉色越來越差,慌了神。他怎得還笑哪。這愚人。
走了。
我還未打下這天下他怎得走了,他不是說要親眼看到我縛盡天下嗎。怎麽走了。
不知他走了幾日了,這境地越發不好了,突然慶幸他走了,他那裏受得了這般苦楚,盡會偷懶。
贏了,似他說的那般贏了。怎麽,我,怎麽不悅。
他一定在那,等我吧。
他沒有在喝酒,榻上無人。
定是嫌營中苦楚回家了吧。
怎得今日有人說他走了。放屁。
對了,我想起了,他走了。
怎得走了,這愚人。
桌上無人我一人倒也好,沒人再搶酒喝了。
再無那人明眸皓齒戲谑嬌人。
女子似是洗了鉛華,陽光散在她臉上,一半隐匿在陰影裏“不明白,你究竟是利用我多一點哪,還是歡喜我多一點。”似是喃喃自語般随即粲然一笑“罷了罷了。”得過且過,挑起水珠有些迷離的看向落下的水簾。
不知幾時身後傳來一男子呼聲“夫人。你猜我找到了什麽。”“嗯。”她不鹹不淡的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那邊,那男子也不惱,把手裏的物件遞了過去,一團毛絨絨的雪絨球到了那人手中。女子有些驚訝的看向那邊眼帶柔情嘴角含笑的男子。
不知幾時綠林山間一男子驅馬而行,馬後拉着的車廂前一女子斜靠在梁柱上,雙眸微阖,懷中撫着一個白色的絨球,嘴角似乎還勾着。不知為何,那馬停了下來,女子似是不悅的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竟是綠林環繞,微風輕拂,而那馬前立着一只鹿,角似梅枝,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有些不明的看着那車、馬、人。
她擡頭看向那耀眼的太陽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麽。“你定是要跟我去了。”她眼神不定有些陰郁的看向那玄色的人兒,那人不答,她倒是笑了剎那風情落入他眼中,輕聲道“我可沒什麽能給你的了哪。連我這身破殘的身子都由不得我。罷了,罷了,你若是要跟着便跟着吧。”那人依然不答,只是眼中落了幾層憐惜幾分疼愛。她假裝沒看見不在意似的攏了攏頭發,轉身離去。
“這天,怎能不配好酒。”他沉吟道,身邊侍衛剛要去打酒,那玄色人影遞過酒袋,他不在意的笑笑,轉身看向那人也不伸手去接“均哥兒,我可受不了這皮革的味道。”那人倒也不在意下車打酒,繼而拿來酒壺。他眼中似是掙紮什麽,随即又笑道“均哥兒倒是懂我。”一路上盡是如此,倒是雲桑看不過了,他毫不在意在意的笑笑掩去眼中的漣漪“他要去便讓他去。”那人也不言語。
壇滴槐花露,香飄柏子風。羽衣淩缥缈,瑤毂輾虛空。久慕餐霞客,常悲集蓼蟲。青囊如何授,從此訪鴻家。“今日可是中元節,小姐可去放燈。”那人笑着看着側依在雲榻上的人兒,那人有些無奈的跳下床,“依了你了。”
那人一身寇紅,似人非人,臉上一張畫皮面具,不知何時與同行走散,一個人看着兩側商販,熱鬧中透着清冷,突然不知什麽閃了目光,那人玄衣素手,恰似剛把面具帶上,也看向她。
“可曾聽過中元佳人入夢的傳聞。”女子笑道,那人似是要說些什麽女子伸手擋住他的還未張開的唇,“我知道。且當我們不曾相識。”我許你故人入夢。
她手捏着一盞河燈,紙船的樣式,放入水中,他看着側蹲的她,眼中纏繞着柔情,不曾開口。“可是故人。”他冷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知何時他環住了那人的腰肢,那人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與他打賭來着,看他名字好便贏了過來,還撿了兩小兒。故去了。”
不知何時,街上不複熱鬧只留下清冷的幾人,她突然環住那人,沁涼的身子覆上溫熱的人兒。他有些呆愣的怔住了,随即擡手環住那人柔聲詢道“怎得這般涼。”她似是用盡了力氣般推開了他,轉身道“我沒什麽可以許你的。今日之事全當一場夢吧。”怎知身子這般羸弱,還未邁開步子竟暈了過去。不曾聽見那人驚呼,也不曾看見那人眼中憐惜。
不知幾時她才睜開眼,倒是自己屋裏,那玄色人影趴落在床邊,眼底鐵青。似是聽見她悉悉縮縮的聲音,擡了眼,眼中盡是血絲。她有些難過的看着那人“怎得這般,再睡會吧。無礙了。”那人似是想支起身子,臉色蒼白的開口說“忘了還未曾出了月子,倒是着了涼發了熱。昨夜倒是好些了,生怕再發熱,守着也是放心。”過了會又聽見女子喃喃說了些什麽,他才上了床睡下了。
出門女子喚了聲雲桑,只見那侍衛樣的人兒紅了眼眶道了聲,“小姐。”女子扶着門框看着她“幾日了。”那人有些哽咽“三日了,少爺一直看着您,未曾進過食。怕是要熬壞了身子。”女子似是乏了,搖了搖頭“待他醒了便上路吧。”
一身藍染袍的人兒,看着那玄色人影道“前面便是了,我便入帳了,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情不知是灼了誰的情傷了誰的魂。
☆、情初
“你看就到家了。”那男子素衣白裳眼中似是不掩的柔情,看向昏昏沉沉的那人,那女子倒也是風情攏了攏碎發不言語,眼中似是沉水。“如若不然我陪你游盡天下如何,何必去争那什勞子天下。”不知那男子言語中帶了幾分認真,女子也不言語似是想些什麽,眼裏倒是柔了些。
剛入門去,便有侍童又道那日又有人來請教先生了。
女子目光又晦暗了不少,擡頭看向那素色人影,那人倒也痛快“再見着他便說我不在就是了。”随即又撫了撫女子青絲道“便是應了我了。少些防備心。我在這。無礙的。怎得都依了你。”
又是晌午男子不知說了些什麽竟從屋裏被趕了出來,女子嬌俏的瞪了他一眼,使勁阖上了門。那男子也不惱,侍童倒是輕車熟路的收起了書房,還有調笑的問着那人怎麽又招惹了夫人被轟了出來,這夫人倒是潑皮。那男子有些得意的伸手敲了那人一下笑道“再潑皮也是夫人哪裏輪得到你來多嘴。嗯。”聲調上揚眼裏似是溢出來的笑意與懷念“本就是這個性子倒是這幾年傷的太多,斂了性子。本就歡喜那嬌人的性子。”
不知怎得又有人來拜訪,他并不睜眼,側躺在草席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知幾時了,那人身子也麻了,不由得坐了起來,屋外的人依舊沒走。
不知何時女子出來打水,男子急急忙忙沖過來,提起了她手中的水桶。倒是那站在書房前的人愣住了,不知為何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有些僵硬的擡頭看向男子,那男子也是有些怔住,随即變了臉色,不再嬉笑。
女子倒是眼色又恢複平常,不由分說的從男子手裏奪過水桶,朝湘房走去。
她一個人有些愣神的看着床榻。
我信你便不曾算,怎知到頭來,還是這般。
那男子眼神晦暗,轉身随即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對上那人驚訝的眸子。那人也覺得失禮倒也收回了目光,男子笑道“拙荊讓大人見笑了。”那人這才打量起眼前的人溫潤恭良素衣白裳,一副清雅之相,眼中不知閃過什麽急忙擺手“哪裏,哪裏是玄德失禮了,令夫人生的模子像位故人。一時竟失了神。”孔明不漏痕跡的抿了口茶,問到“只是平常人相貌罷了,孔明倒是好奇是哪位故人與拙荊這般相像讓大人這般失了神。”那人看向他的眼中倒是清澈也不隐瞞什麽“一位舊友罷了,故去了。今日玄德有一事相求……”
女子有些迷糊的趴在桌上,那人來時眼中是不曾掩飾的疼惜,将她抱起坐在雲榻上。女子似是醒了些迷離着看着他,覆上了他的臉,指尖微涼,描慕着他的輪廓笑道“一點也不像。”那人似是懂了她的意思,咬住她的圓潤的手指,定定的看着她“可是看清了。”眼裏掩不住的笑意。
女子突然掙開他背對着他有些負氣的說“你要去便去吧,只要你記得那天你應的我就好了,我等你。”最後三個字好像讓她自己掙開了枷鎖般有些扭捏。男子着摸了摸她的頭,又環上去“好,我記着哪。”她怎不知他是為了她才出去的,怎不知他又有多少豪情願在這世間争一争,那便随了他吧。一夜春宵。
翌日清晨,她眼中盡是慎重,她知道他都懂也多說,漸層的羽扇遞了過去。他明白她的心意都在上面了。不驕不躁,層層遞進,八方陣圖。
這局破不破都在一個字上。
“夫人,大人又有信了。”侍童開心的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女子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卻伸手奪過了他手中的信封不複那般沉靜。除了幾句調笑外,又議了幾句征戰,不知何時女子輕勾的眉眼突然皺了起來,随即沉聲道“收拾行李,我們走。”
不知幾日後,劉備敗走夏口。
一身污穢的人兒推門而進,眼中是驚喜和疼惜,疼惜那人蒼白的臉色。黃氏有些疲乏的依靠着雲榻上的梁柱,不曾睜眼,眉頭緊鎖。他快步兩步又有些躊躇,未曾靠近,又好似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将那人環住。那人擡手似是要打他,随即又沉了手,看見他眼中浮光流動,還是開了口“非待如此不可。”她又嘆了口氣,側過身去在他懷裏尋了個好位置。那人也不氣,有些不屑的道“無兵無權,又不遐迩于世,要這天下哪有那般容易。徒有個姓氏有何用。倘若那邊聖上不亡,不禪于位倒也好說,只怕是亡了又禪了位。”女子倒也不再言語,理了理他鬓角碎發,道了聲乏了。他也不忍心再鬧弄她了,洗洗涮涮倒也歇下了。
只怕是光這人心也不好辦。
“夫人。”她有些慎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你現下不得已。不必凡事都先顧着我。再說我同你一起去,你怕些什麽。”那男聲環着她将頭伏在她肩呷處“怕是你又見了那人不肯随我回來。”她失笑的推了推他作怪的腦袋“方才還叫我夫人,這下便怕我又随他人跑了。”嬌俏的摸了摸他的脖頸笑道“你要是再這般作怪鬧人,我可就不随你去了。”那人果然停下了有些陰沉道“那可不行,萬一那曹軍拿了你去,我可怎辦,再者萬一那□□要是認出你來我不就白來了。”随即又有些憤恨道“不知怎得那□□專挑那少婦下口聽聞還險些死在那人身上,你這般風情可只是我一人的。”她聽到前時有些好笑,到後來那般不着調的話又有些心疼他這般心思仿佛他一放手她就沒了似的。
第二日,便是到了江東,風随霧起,他環着她二人不知再想些什麽。倒是快下船了,那黃氏突然踮起腳來伏在那人耳畔說了些什麽,那人臉色才好了些。
哪裏有什麽,只不過叫他斂着性子,這會營中無兵無地的,不可太過驕縱,亦不可太過猥瑣,不卑不亢便是,我等你。
女子素衣上斑斑紅跡,素手撐傘站在營帳前,盈盈笑語的對着這裏的侍衛,進去收拾一番。侍人大抵也歡喜她這般性子随即熟絡起來了,她才知江東有個嬌蠻的郡主,平日裏倒好纏着陸伯言,陸都護倒也不惱随着她性子來。倒是這郡主大抵是從小被寵到大的少也被人漠視,便纏上了他。
她一人站在江邊,獨自賞那白露茫茫,雙眸微眯似是享受那般水霧彌漫。不知何時身後多了一個身影,素白稍戴藍邊,二人離着不遠大約一兩丈吧。倒是那人先沉不住氣“姑娘倒是好景之人。我亦常來此處賞景。前日未曾見過姑娘。”女子似是笑了很是悅耳“還未曾見過誇人不忘帶着自己的。都督倒是好性情。”周瑜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嘴角的笑意倒是未曾減“我也未曾見過這般不留情面的佳人。在下可否有幸與姑娘同飲一杯。”女子堪堪轉過身來笑道“若是都督不懼家中嬌妻,月影自是不敢不從。只怕是不能與都督盡興罷了。”
二人對坐詩詞歌賦奇景異事好不痛快,只是扯到政治軍事那人便不再言語,只是笑笑一帶而過。公瑾也不強求,只當是婦人家不入世事,一時下好不痛快。只是不知何時又加入一人,素衣白裳風流倜傥。那人瞪着鳳眸看着對面的人兒也不曾幾分真心笑道“都督倒是好氣量,江邊陪着拙荊同飲。我替她謝過都督。”随即把酒樽倒扣在桌子上。公瑾起身眼含笑意的看着被那人半壓半靠着的人兒,那人兒眼中盡是寵溺和風情擡頭朝公瑾笑笑,柔聲道“今日謝過都督了。他日若是得閑再與君共飲。”公瑾也不拖沓轉身離去,還能聽見那邊吵吵嚷嚷。
那人離去後,男子睜開鳳眸眼裏帶着一起得逞,随即又裝作頭疼往那人身上貼,女子也不拆穿他,揉着他的穴眼,調笑道“今日喝了不少,可是醉了。”那人睜眼在她腿上尋了個好姿勢看着她孩子氣般說“哪裏醉了,說不過我只得用這下流手段灌我,才能心情舒暢些,倒是喝倒了大半,給他們留着面子。”那人看他這般孩子氣又笑道“我與都督同飲可是又不開懷了,嗯。”那人又側身摟住她悶聲道“知道你不曾離開,不知為何總是怕誰妖惑了你,你怕是要走。”女子笑而不語輕輕拍打着懷中這半大的男子眼裏盡是疼惜,輕聲呢喃道“不走。不走。陪着你。陪着你。”不知二人就這般呆了多久,終于起身,男子又伸手裹了裹先前來時就給女子繞上的披風,才環着女子往回走,眼中盡是溺水柔情的疼惜。
女子眼中是萬分的擔憂和不舍,看着那人踏着月色離去的身影,只輕聲呢喃了一句“我等你。”無論天堂地獄。她有些擔憂的看着那人離開的身影,只怕是他傷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起了,她心知他是不願意讓她知道所以待他走後她才出帳。不知從哪傳出一聲嗤笑,她有些戒備的擡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随即又笑道“可是郡主。”聲音不卑不亢似是早相識般。那人從樹上躍下嘴裏不知從哪摘的草根笑道“還以為是那來的絕色,不過也如此,也不知姐姐愁些什麽。子瑜哥哥近日來都不曾出門,說是什麽老相好。”她笑笑也不在意輕聲道“你子瑜哥哥不敢出門,倒也不是因為我,不過是避嫌二字,他弟弟孔明前來,若是拜訪他大可不用如此,可他弟弟來又是借兵又是借地的,若是不幫又不和孝廉若是幫了又不和忠義所以他才閉門不出的,小丫頭。”那人依舊一臉不耐的看向她“倒是識些大體的。難怪都誇你有才。”黃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調笑道“可敢與我打個賭,嗯。”那人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哪聽得別人激她不屑的撇撇嘴道“我贏了要如何。”女子攏了攏碎發笑道“倘若你贏了我便幫你辦了你與你心上人的婚事可好。倘若你輸了也無妨嫁于我主公三年,權當看地界了可好。”那人性子雖然大大咧咧倒也不傻氣急了反笑道“與你倒是無礙,與我那可是失了貞潔的事。哪有那般好,若是我贏了你便留在江東給我做個使喚丫頭。”黃氏也不惱她轉向那人笑道“好啊,你也不虧至少不就知道那人心悅不悅你。”不知何時孔明站在那人身後面色鐵青陰聲道“誰要我娘子當丫鬟。”那人似是被吓到了後退了一步,孔明也未曾伸手接她任由她跌倒,繞過他環住站在樹下的黃氏眼中晦暗不明厲聲道“我若不回來你便把自己當了給人做丫鬟是嗎?還想着你子瑜哥哥,嗯。就是你若當那使喚丫頭我也纏着你定是不讓你如願。”那人似是想到了什麽,随即又笑着對黃氏點了點頭“我應下了。”想到即便黃氏輸了自己大可留在身邊做個姐妹,還替這江東留個謀士,那人定會為自己而驕人。
幾日後,這江東郡主便嫁于劉玄德,為期三年。
那日她沖入帳中扯住正在整理的黃氏,眼中是說不出的悲戚蒼涼夾雜着怒氣,那人也不惱她的失禮安撫似得給她順了順氣,輕聲道“他這也是為你好。古自今來定是門當戶對。他若是真悅你早該說了,何必與你兜兜轉,分開一段時間也許你們都好。好了好了,收拾收拾上路吧,莫要再等了,你只需知若是近衛帶的多了這副身子興許還能保住,權當游山戲水了。更何況主公發妻還沒去,我在哪,不會有事的。”
雲漢閃爍,她有些癡迷的望着星空,江邊水霧彌漫有些許涼,不知幾分漫進她心底,不知何時那人站在了他身後,她出聲詢問似是知道答案又似不知“你明是歡喜她。”又有些無奈的嘆息,她沒有回頭,迷茫地看着白霧彌漫的江水,“涼。”他把鬥篷解下輕輕的披在她身上,她像是不介意他不說話般又出聲,“又何必哪,她不會歡喜的。”她有些狡黠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眼中不知幾分真假“陸伯言,你當真不說。”不知怎的她眼眸似乎像星隕般暗淡了一下。他低着頭未曾注意,眼裏不知有幾分掙紮,指節泛白,沉聲道“我與她自是不配。”然後溫良的嘆了口氣,他不禁失笑,怎叫她失了心魂。她突然側身伸手捧住了他的半臉“你怎知他一定護得住。你這般無情定會讓她傷了情又傷了魂。”沁涼的手心他有些激靈,他才擡眼看向那人,月光撒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發絲纏繞在她的臉上,看的有些不真切,她似乎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她松了手,斂了神色。他倒是有些怔住,還未緩過神來只留下她的餘音缭繞清冷淡雅“陸大人,今日之事月影多有得罪。”
她怎會歡喜你将她推入深淵。你明知她歡喜你。
這亂世之中哪來的那麽多兒女情長,不過是相知不曾相守罷了,也不知誰才傷神。
翌日,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回了荊州。孫夫人似是入了內地水土不服,只愛纏着黃氏,黃氏倒是時常陪着她。連帶着諸葛平日裏也愛去她帳房,不過不是看她罷了。
“她近日可是好些了。”那人一身素衣白裳一臉嫌棄的看着還躺在雲榻上的人,半倚半靠在雲榻前號脈的人兒身上那人任由他靠着眼含縱容嘴角輕勾嘆了口氣“病總歸是要病一場的。哪裏那麽容易就好起來。”黃氏攏了攏散發又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去才轉身看他,那人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道“當真不是故意帶回來,好去見你情郎的。”她啞然失笑拍了拍窩在她肩窩的人兒的脖頸輕聲道“伯言不留她,我自是知的,我倒是覺得他二人需待分開一陣子才能心意相同,也是給他個機會,争個名聲。”突然她有些狡黠的看向擡起頭來的那人笑道“我嘛,自是看你本事。”那人眯了眯鳳眸有些恨恨的咬在她脖頸上沉着嗓子道“倒是委屈着夫人了。”這幾日她總在郡主屋裏照看她倒是有些冷落着那人了,那人也體諒她不曾越距生怕累着她了,即便知道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想要戲弄他,也難免有些怨氣。看着她緋紅的面頰壞心眼的咬了咬她耳垂。黃氏知他心中有氣也只是瞪了他一眼掙了掙便随他去了。也不知何時床上那人醒了過來,看着他倆調笑,眼中盡是落寞。倒是黃氏一直注意着這邊,朝她笑了笑推了黏在身上的人一下,落落大方的看着那人。反倒她身上的那人,有些不悅的瞪了剛醒的那位一眼便環住了自家娘子的腰枝。那位似是被他氣着般開口冷嘲道“還不曾聽聞卧龍竟有這般愛好,在病人榻前演活春宮。”那人也不瞧她還是摟着懷中的人兒撒嬌似的拱了拱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般。黃氏似是被他這般作弄人惹笑了安撫的拍了拍他眼角盡是寵溺,過了晌那人也不作怪了,才開口道“可是好些了。”那位臉色還有些蒼白,點了點頭。似是有人來叫她身上那人,她輕聲在他耳畔呢喃了些什麽,那人才不情不願的随侍衛去了。她也未曾掩飾眼中的寵溺朝他點了點頭,才看向床上那人,從容地呷了口茶。倒是那人有些不屑的點了點頭問道“他平時也是這般黏你?”她點了點頭,坦然的看向床榻上的那人。那人眼中又帶了些羨豔又有些遲疑的開口問“你怎麽受得,大丈夫盡毫無氣勢,怎能這般粘人。”黃氏突然擡眼看她眼裏好不隐藏的清澈倒是吓了她一跳,悠然開口“他自是粘我,也不過是早些年在我這太過小心翼翼罷了。失了的總想補回來就是了。哪裏受不得,再者你當真他不知你醒了,不過是怕我在你這受了委屈,才激我說出原委罷了。他自是知道我不願委屈了他,所以才讓你聽見看見,畢竟在主公面前你還不如他就是了。”那人有些驚訝的看着着二人互相縱容,她定定的看着榻上那人,呷了口茶笑道“若是我自己倒也不在意你怎得看我,倒是委屈他了,處處為我着想。才順着他來。”那人有些遲疑道“你告訴我的如此透徹不怕我不領你情。”她勾了勾唇角輕聲道“你覺得我在意。”
“郡主近來可是好些了。”黃氏收回了號脈的手眼角含笑的看着雲榻上的那人,那人氣色看似倒是比先前稍好了些點了點頭看着她“從未見過你這身綢子,倒是稀奇。”她伸出手去支着腦袋笑道“這些衣物都是諸葛置辦的,少時最喜蔻紅,後來倒是淡了。便由着他了。”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眯起了眼眸。那人看向遠處輕起紅唇“從不見諸葛将軍看理家事。”他亦如此,聲音不鹹不淡。黃氏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人有些蒼白的面頰柔聲說道“你若是歡喜我便讓孔明再替你尋麽一件便是。”那人也不做解釋,點了點頭。
黃氏掀開帳簾便雙眸含笑,那人似是未曾想到她會來,有些窘迫的四處尋着什麽一樣,待她緩步移到他身前,他才停下看着低了半頭的人兒輕聲問到“夫人可是出了什麽事?”眼中盡是柔情。她仿佛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無事我便不能來了。”那人怎不知她在撒嬌,将她拉入懷中安撫似得親了親她發頂,她坐在他腿上揶揄道“方才可是再藏些什麽我不能看的。嗯。”尾音輕勾眼中盡是狡黠。那人倒是坦蕩笑道“哪裏有什麽你不能見的,不過是替你尋麽個地方坐罷了。”她笑道“可是尋着了。”那人将下颔擱在她肩窩沉聲道“我這家徒四壁的,只能委屈夫人坐在我這軟墊身上了。”她擡手推了了推那作怪的人兒笑道“盡會作怪。莫要鬧我,有事問你。”那人稍稍停下一本正經的說道“若是夫人想知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擡手點了額頭一下眼繞溫柔“郡主歡喜我這身衣裳,想要塊綢子做身衣裳。”那人有些不悅的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她可尋不到,你的衣物都是我托人置辦的就這幾件。又不如你這般好看,做什勞子衣服。”她捏了捏那人耳畔柔聲哄道“我都許了人家了,好不好。諸葛。”
諸葛側身看着累壞了的人兒,攏了攏她的碎發,又遮了遮她身上的被子,不知是不是月光映得眉眼都那般柔和。她大抵是知道了自己要入蜀陣,怕自己不悅。他又伸手勾了勾那人輪廓,眼裏不知帶了幾分寵溺,素日裏她倒不曾入帳,興許是無事,但他知道早些年她對這權勢早無了念頭只是守着潔罷了。不願再侍二主,亦不願擾了他心性。
不知過幾日,她也未曾問他綢子哪,那人也未開口問她,像是從未發生過那般。過了半晌倒有侍童送來一包袱,她也不曾拆開看,便收着送去郡主獨自一人的帳中。那人依舊半依在床頭眼神平淡,伸手拆開了包袱,并不是蔻紅的虞姬,而是明黃的杜丹,不知何時孔明環住了站在榻前的人兒,沉聲道“你不合适虞姬蔻紅,倒是似這圈養的杜丹。如若不是我夫人央着我,這一件怎麽也不肯與你。”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脖頸眼含笑意,心裏也知是他此次出征怕是不能帶着她,給她留個後路倒不至于落得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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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與郡主一同站在城牆上,水眸微眯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都不曾言語。不知何時二人到了河邊,像是想起了什麽她笑道“雖不抵江邊那般沁涼倒會好受些。”那人才收回看向水霧的目光輕聲道“倒是有心了。”她也不介意那人冷淡大步走向了湖心亭,看向水面也不言語。那人過了晌才開口“你不憂他?”黃氏像是被她逗笑了般“你怎知?”郡主有些怪異的看向她“平日裏一上朝,挽月姐姐回回收拾的妥帖,偶時還會落淚。怎像你這般清冷。”她也不掩眼中的笑意了也不看郡主自顧自的呷了口茶“我自不是你挽月姐那般性子,何況我與他生死與共又何來愁緒。”說罷才擡眼看向那人。一身月白繡着明黃杜丹的人兒,頓時啞了聲,失了神,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那人怎得你如此?”黃氏看着袖口火紅的虞姬失了神,過了半晌才開口“如若有人肯為你放棄自己的子嗣,為你背棄這天下,舍得這般才志,你又如何?”失了血色的郡主有些仿徨的開了口“怎會有那種人。”自是從小嬌縱也不曾見的這般事跡。那人笑道“怎得不會。”失了神人兒喃喃道“你與他怎相識的?”那人也不看她,又呷了口茶笑道“你挽月姐姐如何說的?”“說你狐媚天成未勾成子瑜哥哥又去勾引他家弟弟,他家弟弟也不知怎的不介意你與他兄長有染,定是你使了什麽邪術。”說罷她覺得些許不妥聲音漸小。那人也不介意指腹磨着虞姬笑道“與我料的不差。”過了會似是回了神才戲谑道“可知為何你子瑜哥哥平日裏少于親近?”大概是有些心虛的搖了頭,那人眼神清澈紅唇微起“碎嘴。盡愛使些下流手段,婦人之見。莫要學她。”
約摸幾日郡主倒是越發愛纏着黃氏讓她講些與諸葛的往事。黃氏也是縱着她,平日裏也愛與她相近,嬌人了些的郡主有些不解的問到“為何他那時不說娶你後來又去求親?”黃氏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逼着我自個斷舍離,他日便不會再想着那人了。”“可是難受?”那人皺緊了眉頭,待她伸手撫平後才開口“夜夜笙簫,醉生夢死。”随即又笑笑“我二人盡是天縱之人,自是眼裏容不進沙子,他寧願看我難受一會也不願我心裏一直念着他人。”那人似是不在意般笑笑“自是了,他平日裏看你與他人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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