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聆春 - 第122章

項陽曜一動不敢動,緊張地近距離盯著項微月的眼睛。

項微月貼著他的唇輕柔蹭了一下,再在他的下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她退開,含笑望著他, 問:“喜歡嗎?”

項陽曜立刻下意識地點頭。

“那就對我笑一下呀。”項微月濕潤的眼睛里帶著笑。

項陽曜輕笑出聲,兩個人又對望而笑。

項微月重新抱住他,輕輕地擁著他,也是靠伏著他。互相依靠。

很快到了吃完飯的時候。這段日子, 項微月和項陽曜都和趙家人一起用,今日項微月看著項陽曜情緒有些低落,便借口他不舒服,端了飯菜送進項陽曜房中,兩個人單獨吃。

看著項微月端著飯菜走遠的背影,趙高羽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原以為可以和她一起吃飯, 可以多 看見她一會兒的……

趙嫂看在眼里, 她收了臉上的笑,臉上難得嚴肅了些。她說:“高羽,像林家那種的大戶人家很 講究男女避嫌,姑娘家也都養在深閨里閉門不出。”

趙高羽以為嫂子要說項微月的不好,急忙說:“微月姑娘想出來走走看看學做生意也沒什麽不好!”

“我當然知道這沒什麽不好!我自己就是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哪能看不上別的姑娘家學做生意?”趙嫂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色迷心竅的小叔子,“嫂子只是想跟你說,他們那樣的大戶人家很 少會有姑娘家跟著表兄出遠門的!又不是親兄妹。不方便,名聲也不好聽。”

趙高飛在一旁聽著自己媳婦兒的分析,皺眉道:“和陽曜認識很久了,倒是一直沒聽他提起家里的事情。”

趙高羽楞楞的,問:“嫂子,你的意思是……微月姑娘和林兄………………”

“我不知道。”趙嫂搖頭,“嫂子的意思呢, 你要是真對微月妹子有意,討人家歡心之前,先去 確定一下她和林家兄弟的關系。”

好半晌,趙高羽才悶悶點頭。他已經讚同了嫂子的話,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雖然微月姑娘說過 她還沒有婚約,可是她不避嫌地和表兄出遠門……………他們兩個該不會不是表兄妹吧?莫不是私奔出來 的?

一時間,趙高羽從掉了魂兒的春心動里回過神,惶惶然地不安。

項微月確實很想學做生意,兩個人用過晚飯之後,她便留在項陽曜的房中,跟著項陽曜學習怎麽攏賬。

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都很專注,時間過得很快,夜色漸深。專心的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窗外的 雨聲,直到外面的雨勢變大,砸落在窗外竹葉上的雨聲變得嘈雜。

並肩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擡頭望向窗口。

“居然下雨了。 “項微月說著,打了個哈欠。

項陽曜轉過頭看向項微月困倦的樣子,說:“很晚了,該睡了。”

微頓,他再說:“若今晚這場雨不下大,明天早上又是好天氣的話,明日帶你去看桃花。

“好。”項微笑著點點頭,站起身來。

項陽曜跟著站起身,送她到門口,他打開門口櫃子去拿傘,卻發現里面沒有傘。他說:“你等一 等,我去給你找傘。”

“你現在出去豈不是要淋雨?等一等吧,瞧著這雨不會下很久,等一會兒變小些,我再走就是了。”項微月道。

項陽曜點頭,他不是怕淋雨,只是有些喜歡和她一起站在檐下等雨停。

房門已經被項微月推開。兩個人立在門口,沈靜地望著門外的雨簾。夜雨不僅沒有如項微月料想 那樣很快變小,反而雨勢越來越大,檐下石階上激起一層朦朧的水霧。

項微月先前還有賞雨的雅興,此刻因這雨不知要困她到什麽時候,轉而有些犯難。

項陽曜偏過臉來望著她,忽然開口:“要不……不走了吧。”

項微月垂眼望著石階上如雲端仙境的雨霧,說:“下雨這麽潮,阿兄睡地上會生病的。”

“我沒打算睡地上。”

項微月楞住,驚訝地擡眸望向他。項陽曜直視她的目光,任由她來探究。

過了一會兒,項微月移開目光,望著門外的雨簾,點點頭,低聲:“也好。”

項陽曜悄悄舒出一口氣,往前邁出一步,將半開的房門拉上。

嘈雜聲稍隱,涼氣也被攔在了門外。

項微月走到窗前,故作輕松地說:“我想睡外面。”

“里面吧,你睡覺不老實,別又掉下床。”項陽曜道。

項微月想反駁,又心虛地選擇了沈默。

項陽曜去熄燈時,項微月有些別扭地爬上了床里側。離家這一路,兩個人住客棧時,總是睡一間 房,不過每次項陽曜都打了地鋪。同塌而眠,倒是頭一回。

項微月懷著“阿兄沒什麽不放心的”這樣的想法,很快睡著了。只是她夜里確實有不睡覺不老實 的習慣,睡著睡著,總要朝一側滾,一會兒朝床里側挪,一會兒又翻身,鉆進項陽曜的懷里。

項陽曜一直沒睡,他合著眼聽著項微月的折騰,等著她撲騰進他懷里。他小心翼翼將手臂穿過她 頸下,抱住她。另一只手在小幅度地拉被子,裹在兩個人的身上。

這一場雨,似乎只是為了阻攔項微月離去。她決定留下那一刻,雨勢變小,而當她睡著時,夜雨便停了。

第二天的黎明來得比往日更早一些,朝旭也經過雨潤,變得變為柔和。

項微月在清晨翠鳥的嘰嘰喳喳聲中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入眼,是項陽曜的衣襟。她眨了眨眼, 漸漸蘇醒,意識到自己正在項陽曜的懷里。項陽曜搭在她腰側的手臂壓著她。

項微月慢吞吞地小幅度擡起頭,在項陽曜的懷里仰望著他的睡眼。他安靜地睡著,還沒有醒過 來。他棱角分明的臉頰輪廓過分消瘦。項微月望著他,忽然想起前兩年和手帕交閨中閒聊時,別人問過她對將來的夫郎有什麽要求?

那時她還沒有認真想過嫁人,被人問起,思來想去,只說:“沒什麽要求哇,只要比我阿兄好看些就行?”

幾個小姐妹掩唇笑:“你這要求說來簡單,認真挑起來卻難呢!”

也許是日日相見,項微月以前一直不懂為什麽別人都說項陽曜顏如冠玉。

項微月在項陽曜的懷里擡眸端詳了他很久,伸出手來,捏一捏他現在沒有多少肉的臉頰。

項陽曜睜開眼。

其實項微月活動的時候,項陽曜就已經醒了,但是他不確定項微月醒來發現她在他懷里會是什麽反應,所以才裝睡。

項微月對他笑,捏著他臉頰的手又捏一捏,說:“多吃些,把肉養回來吧。養回來更好看些。”

“好。”項陽曜的語氣輕松起來。他松開搭在她腰側的手,坐起身。

項微月仍舊躺在床榻上,沒想起。

項陽曜看她一眼,問:“還想懶一會兒?”

項微月問:“你知道《春嵐書》嗎?”

“知道。你在路上看的那個話本。”

項陽曜有個習慣,但凡項微月看過的書,他也會翻閱一遍。

項微月抿了下唇,說:“春娘每日早上睡醒的時候,她的夫君江元嵐都會親她的。”

項陽曜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有些震驚。不過他還是俯身低下頭去親吻項微月。

他的親吻是溫柔地碰碰唇,想要探入的欲被他很好地克制。

他的親吻也仍舊是小心翼翼的,總是要分出神去探她眼底的情緒,生怕她再生出厭。

他在探項微月眸底情緒時,那份小心翼翼清楚地落入了項微月眼底。項微月慢慢啟了唇,項陽曜輕輕挪碰的唇落入她的唇縫。

項陽曜微僵。那些已經成了習慣的克制,險些失控。

項微月卻在一瞬間走了神,那一日的荒唐感官突然就襲來。她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晚項陽曜吻她的樣子。

正是因為她嘗過項陽曜掠奪侵占的吻,才會懂得此刻他是如何得克制。

她學著他曾經的樣子,伸出舌頭來主動去探吻。口中的軟濕,讓兩個人都是有些僵住。

“微月。”項陽曜主動退開,避開她的吻。他無力地壓在項微月的身上,將臉埋在她頸側,緊貼著她,嗅著她身上特有的甜味兒,項陽曜拼盡全力地克制。心亂與欲念讓他不能冷靜地分辨出她的主動是真的想要嘗試與他親近,還是….還是善心地撫慰他怕他難過而勉強自己。

項微月仍舊微微張著唇,輕輕地呼吸。唇上仍舊存留著項陽曜留下的氣息與味道,甚至此刻他正壓在她的身上。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項陽曜的心跳。

“你………………”項微月小聲開口,只是說了一個字又停頓下來。

項陽曜立刻擡起頭,他手掌捧在她臉側,凝望著她,問:“怎麽了?與我說。”

“你………………”項微月聲音小小地再次開口,又只是一個字便抿唇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一些勇氣,再接著小聲說:“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樣親親我。”

項陽曜目光沈沈地凝視著她,想要去探究她的心。可她濕潤的眼眸里只有少女的忐忑和一點羞意,好像………………並沒有勉強。

她好像真的在努力嘗試換一種關系與他相處。

項陽曜低下頭,將吻落在項微月的耳朵。他貼著她的耳朵說:“如果你覺得難受,隨時告訴我。”

項微月有一點慌亂,胡亂點頭。

項陽曜靠過來,去吻她的唇,貪戀地探入又掠卷。項微月笨拙地回應。曾經的記憶與現在的情景的慢慢重疊。

可是清醒的她,不會像上一次那般主動憑借本能地去與他親近,只剩下來隨波逐流地承接。

項陽曜的吻慢慢下移,落在她的頸側。略遲疑了一下,他才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項微月微瞇著眼,望著搭著輕柔床幔的床頂,心想阿兄還是沒有完全像上次那樣對待她。上一次,他直接撕毀了 她的衣裳,哪里有此刻這般溫柔。

吻落雪柔時,項陽曜擡起頭望向項微月,覷了一眼她的神色才敢繼續一路吻下去。項微月的寢褲堆到膝下時,她慌亂地去抓項陽曜的手,一聲“阿兄”喚得聲線也有些顫。

項陽曜帶著虔誠地最後親了一下再終止。跪坐的他直起身,湊到項微月面前,摸摸她的臉。

項微月心口怦怦跳著,她不安地攥著項陽曜的手尋求安全感,局促地說:“是,是不是該去看桃花了?”

項陽曜點點頭,幫她攏散亂的衣衫。

項微月回過神,急急坐起身,自己很快整理好衣服下了床,也不敢去看項陽曜,急聲說:“那我先回房間換衣服收拾一下……”

“好。”

項陽曜先一步下了床,在她面前蹲下來,給她穿鞋子。

項微月垂眼望著他給她穿鞋,她心里的慌亂和害怕悄然消散了些,人也平靜了些,甚至能對項陽曜露出柔和的笑臉。

直到項微月出了屋子,坐在床邊的項陽曜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項微月腳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心里亂,並沒有注意到隔著一道抄手遊廊的趙高羽望過來的詫異目光。

趙高羽的目光凝在項微月的身影上,直到她消失在他視線里。趙高羽皺著眉,轉頭望向項陽曜的房間。

“這麽早她去林兄房間做什麽?”趙高羽喃喃自語,“總不能昨夜宿在………………”

趙高羽連連搖頭,趕忙趕走這個念頭。

不可能的。他才不相信微月姑娘是那樣隨便的人。可懷疑的種子還是在他心里生了根。

用過早膳,項微月跟著項陽曜出門去看桃花。趙高羽猶豫了一番,拿著酒想要去找項陽曜的隨從們打聽一下項微月的事情。

屋子里,項陽曜的兩個小廝正在一邊對賬一邊閒聊。

“原本是親兄妹,誰能想到現在可能要成親了………………”

另一個人打斷他的話:“噓,忘了叮囑?少議論主子的事情。”

門外,趙高羽如五雷轟頂。他握著酒壺的手不停地發抖,險些拿不住。

親兄妹……

他滿腦子都是“親兄妹”這個詞。親兄妹、親兄妹、親兄妹、親兄妹………………
林兄與微月姑娘是親兄妹,卻又生出了不倫之情?趙高羽眼睛瞪得圓圓的,完全不敢置信。

陽曜、微月………………
是了,這樣的名字多像兄妹?誰家的表兄妹會取這樣相近的名字?怪不得林兄介紹微月姑娘的時候只介紹了名字,並沒有提過她的姓氏!

一時之間,趙高羽腦子里亂糟糟的。

他怕被屋子里的兩個小廝發現,穩了穩心神悄聲離開,直到走進沒人的假山旁,他踉踉蹌蹌地扶著假山站穩,手中的酒壺掉落,青瓷的酒壺摔碎,香酒逶迤。

趙高羽眼前間接浮現項陽曜和項微月兩個人的身影,他花了些心力才能讓自己接受這樣的現實。

“所以嫂子說得對,微月姑娘是跟著林兄私奔嗎?也是……他們都是那麽優秀的人,若有了感情明媒正娶就是。因為是親兄妹所以才會走到私奔這一步………………”

縱不拘小節,趙高羽也完全不能接受親兄妹的不倫之情!

“微月妹妹那麽天真爛漫,她………………她是不是受到了脅迫?或者……………被哄騙了?”趙高羽散亂的眸光
慢慢聚了光。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林兄對微月妹妹有了不軌的心思,將人哄騙了!微月妹妹年紀小,被親近之人哄騙代入歧途,理應被拉回正路才對!

那一邊,項微月和項陽曜坐上馬車,趕往眷春山。

“還沒到桃花盛開的時候,不過朔克的眷春山是每年最先桃花開放的時候。”項陽曜解釋,“昨天晚上我讓長平向當地人打聽了一下,當地人說眷春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桃花了。”

“希望能在走之前看見。”項微月一邊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一邊說。昨夜的雨讓今日初春的風沾染了芳草的清香。

初春的風輕輕地吹拂,從窗口溜進來吹動她的長發,向後輕輕地拂去,一下又一下若即若離地拂著項陽曜的臉頰。

項陽曜完全沒有想要向後躲避的意思,反而是享受著她的發絲一次又一次地拂來,帶來她身上的甜香。

很久之後,項陽曜望著項微月站起身,走到對面她坐的長凳,在她身邊坐下。在項微月疑惑轉眸望過來的那一刻,他伸手摟住項微月的腰身。

項微月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近姿態,她低頭看著項陽曜搭在她腰前的手,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搭在他的手背上,項陽曜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掌中。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一塊去看窗外剛剛發芽的春景。

項微月原以為眷春山就算開了桃花,也會因為時節還早,只是零星開幾朵。可是她沒有想到眷春山上漫山遍野地開滿了桃花。春桃同時初綻,一朵朵嬌嫩的初顏連起來,成了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粉。

項微月松開與項陽曜握在一起的手,驚喜地提裙小跑進桃花林,亮著一雙眼睛環望周圍的桃花。

還是正月里,雖然很多地方已經有了春景,可那些剛剛發芽的嫩綠不過是一片蕭條冬景里的小驚喜。忽然來到桃山開滿山的眷春山,項微月一時間好像來到了仙境。

項微月新奇地欣賞了一陣子,後知後覺項陽曜並沒有跟在她身後。她詫異地環顧去找項陽曜的身影,看見隔著一段距離,又隔著粉色的桃樹枝杈,項陽曜正悠閒地坐在一個秋千上,遙遙望著她。

秋千系在桃樹下,繩索上攀著一點藤。才剛綻放的桃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千壓枝,飄落下來一些,秋千上、秋千下,還有項陽曜的肩頭都多了一些粉色的桃花瓣。

項微月提裙,腳步輕盈地朝項陽曜奔過去。立在他面前,眉眼彎彎小酒窩浸著甜,她開心地問:“你怎麽知道這里的?這里可真美!世外桃源一樣!”

她又去推項陽曜的肩,笑著說:“讓讓,我要坐。”

項陽曜站起身,將秋千讓給項微月。

“我知道的世外桃源還有很多,以後帶你去看。” 項陽曜一邊說,一邊走到項微月身後,輕輕一推,讓秋千蕩起來。

吹起她的裙擺,讓她短暫地遠離他,又迅速回到他身邊。項陽曜聽著項微月的笑聲,春日細碎風的光揉進他深情的眸底。

再秋千再一次回落的時候,項陽曜沒有再推她。

項微月等了等,握著吊繩,疑惑地轉回頭望向他,問:“怎麽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項陽曜望著她亮晶晶盈著愉快燦爛的光影,俯下身來,去吻她的唇舌。

他意外的吻讓項微月措手不及,她從最初笨拙地承受,到後來也會回應。

枝頭的桃花早就因壓枝搖搖欲墜,一陣風吹來,將桃花吹落,翩翩然落在兩個人周圍。

很久之後,項陽曜放開項微月的唇舌,人卻保持著俯身彎腰捧著她的臉頰的動作。他望著項微月,四目相對,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靜靜地望著對方的眼眸。

眸色靜如幽曇,又有光簇照進。

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會有太多的心照不宣。

在這個桃花溫柔初綻之地,兩個人只是這樣對望,輕易可以看透彼此的心。

項陽曜知道項微月已經從一年前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心事放下,人重新有了笑靨。明朗純粹又帶著一點爛漫的她,並不會一味勉強自己。項陽曜知道,她如今對他笑,已經不再單純是可憐他、撫慰他。

項微月眸色溫柔中帶甜,她知道阿兄應該不會再自殘了。她同樣也知道阿兄的放下,源於她的放下。

她伸手攀著項陽曜的肩,從秋千上站起身,飛快地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然後又在項陽曜反應過來之前,彎著腰從他手臂下提裙逃開。

她一邊腳步輕盈地逃進桃花林,一邊問:“快中午啦。有沒有好吃的呀?”

項陽曜伸手,用指背蹭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唇角,一邊追上她,一邊說:“有。繼續往前走,穿過這片桃花林的盡頭有一家雅苑。”

眷春山這樣景色如仙之地,自有那腦子活絡的商家發現商機,在這里開辦雅苑,招待前來遊玩的人。

項微月望著眼前地方不大卻裝潢典雅的揉春苑,點頭道:“又學到了一點行商知識!”

她亮著眼眸轉頭望向項陽曜,問:“那我們以後能不能也挑個好地方,開雅苑、山莊呢?”

項陽曜點頭說好,牽起她的手往里走,說:“若遇到合適的地方,不是不可以。”

項微月望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有一點恍惚。

現在有沒有喜歡上阿兄?她不確定。可是她確定,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把他當成親兄長來看待了。

項微月收起心思,一邊和項陽曜往里走,一邊欣賞著雕梁畫柱的揉春苑,問:“這麽好的景色,

“怎麽沒有人?我以為揉春苑里會有很多人,很熱鬧呢。”

“揉春苑每日只接待一個客人。”項陽曜解釋。

項微月恍然,顯然是項陽曜提前將這里定下了。

揉春苑不僅景色好,就連婢女也個個如春桃般嬌艷標志。婢女將兩個人迎進小橋流水做景的雅亭中,很快又有幾個婢女魚貫而入, ——捧上精致的點心。點心以桃花為主,一眼望去,柔柔的粉色隨處可見。

“這是揉春苑釀的幾種桃花酒,有的甜如飲子,有的卻是烈酒易醉。”婢女柔聲解釋,“客官要量力品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