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壇桂花釀 - 第6章 脂粉
河海清宴的廚子是名好廚子,做的一手好菜,酒樓中大大小小菜品皆是出自他手,除卻一樣,那便是八珍鴨,這道菜皆由祁殊親自做,食客點後祁殊現做,出鍋不過數秒的功夫便會端至食客桌上,趁熱食之,滋味自然妙不可言,以致城中富商紳賈皆得盛名而至。
徐宴可謂是難得猜錯了譚栀的心思,他使計來河海清宴作跑堂小二,就是為了将桂花酒樓好好經營,來學些手藝,不過他的心思放在了那道八珍鴨身上,其他菜品雖出彩,但聘個好廚子亦不是做不出,唯獨這道八珍鴨,連河海清宴樓中的廚子亦不知做法,據說是祁殊從前做藥材商人時從一位友人處學來的,做法從不外傳。
如若被他學成,新聘個有手藝的廚子,一來桂花酒樓的生意可算是一救,二來他亦覺得此菜滋味甚妙,做來悅己亦算不錯,譚栀瞧着袋中愈少的長藕,心中思量起來。
見過祁殊後,譚栀切藕的速度明顯快些,但仍是比不得福子等夥計,夥計們把樓中的桌椅板凳都擦了個幹幹淨淨,锃锃亮亮,通通下樓來時,譚栀方将袋中長藕切盡,從膳房出來時,一群人已經圍坐一桌幾椅,飲起茶來。
祁殊坐于主位,從前常年的走南闖北藥材生意,叫他在一群人中格外顯眼一些,許是從前做生意,如今又握廚刀,手掌指節比常人微微粗些,就是看手相之人常說的—勞碌命,握着白瓷茶碗,盯着對街不知在瞧些什麽。
譚栀落座,正在祁殊對面,握起微燙的茶碗還未喝,便對上祁殊微凜的目光,譚栀拿不準他是覺着自等這般小二手腳不夠麻利他不滿意,亦或是別的什麽緣由,一時只能放下茶碗,規規矩矩地喚了聲:“掌櫃的。”
他活了數百年,就算是祁殊同他生氣他亦是不怕他,只是他畢竟心裏念着如何學成八珍鴨做法,未學成之前,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見祁殊仍沉着面,又欲為他倒茶,面上挂了些笑意。
他握着茶壺走近祁殊身側,小二們正熱絡地說話,眼皮子沒擡地給他挪了地兒,譚栀給他倒了茶,正要飲自己的那杯,察覺他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身上,擡起了眸子有些疑惑:“掌櫃的,可是有何事要吩咐小的去做?”
“脂粉······”,祁殊皺起的劍眉舒展,對上他的雙眸倒是有些來不及收回的疑惑,兩人幾乎是同時張口說話,祁殊雖及時掐了話頭,出口的兩字卻還是落入譚栀耳中,譚栀面上頓時疑惑愈濃,不解地盯着祁殊瞧。
知曉自己失言,祁殊面上有幾分不自在,堪堪別過眼去,飲茶掩飾道:“無事。”
譚栀老老實實地點頭,面上的不解仍未褪去,飲茶時的唇角卻忍不住勾起,他即便走南闖北多年又如何,他化形三百年,身旁又有一個聰明的老石頭,還不是想如何诓騙他,就如何诓騙他,身上桂花的香味,他已經捏訣消去,祁殊自然聞不到,疑惑亦無解,虧得老石頭還擔心他被欺負去,想來是多慮。
一衆七人,飲了些熱茶吃了些棗糕後,便陸陸續續地來了食客,一來便要點八珍鴨,于是祁殊入了膳房,譚栀倚着二樓的木欄,望着樓下屋門緊閉的膳房,他閉眼捏訣,再睜眼時,那兩扇屋門便如無物,瞧見裏頭忙活的祁殊。
譚栀饒有興味地瞧着,待他熟悉樓內的活計後,他便要好好學學祁殊是如何制這八珍鴨,腦中思量着,祁殊卻開了屋門,招呼一名活計至跟前不知在說些什麽,言罷擡頭對上譚栀含笑的雙眸,譚栀面上的笑意不斂,道:“掌櫃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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