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少女 - 第68章
烏芽芽把溫琴故意接近自己的事通過短信告知了易岺。
【你說她會像對付艾草青那樣對付我嗎?】
【會。】
只是短短一兩個小時, 易岺已經把溫琴的底細查了個清清楚楚。他把相關資料發送給烏芽芽,叮囑道:【她的目标是長相漂亮的女性,你要小心。】
【遇見我, 她才要小心呢。】烏芽芽不以為意地撇嘴。
看完資料後, 她着實驚訝了。易岺分析的果然沒錯,艾草青絕不是溫琴的第一個受害者。早在高三那年,她的閨蜜就跳樓自殺了,随後她認了閨蜜的父母當幹爸幹媽,讀的是最好的大學,住的是最好的公寓, 平時消費也頗為大手大腳。
她原本家境普通, 閨蜜一死, 她就一躍變成了富家小姐。這種取代方式比朱歡歡高明多了。
大學畢業後,她通過幹爸幹媽的關系進入了第一醫院。她曾先後在急診科和婦科當過護士,因為工作認真負責, 專業技術也相當過硬, 于是又調入綜合外科。
從表面上看,她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心底還特別善良。但是經由她照顧的兩名女患者在出院之後都自殺了, 她們共同的特點是年輕漂亮。
所以她最憎惡的人是年輕漂亮的女性。一看見這樣的人,她就會産生摧毀的欲望。
烏芽芽可以理解溫琴的心态變化。這人曾因為長相不佳,性格陰沉, 受到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校園霸淩。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造就了現在的她。
但是她可以心有不平,卻不能把這種不平變作殺戮的欲念, 施加在無辜的人身上。
她本是一個受害者, 如今卻變成了加害者。
烏芽芽閉上眼睛敲打桌面,暗暗想着該怎樣對付這種人。當她略有一些眉目時, 護士長推門走進來,手裏拿着一張獎狀。
“這個月的十佳護士又是溫琴,請大家為她鼓掌!”護士長率先鼓掌,于是所有人都開心地鼓掌。
沒有人露出嫉妒或不甘的神色,由此可見溫琴的人緣有多好。
護士長翻開測評記錄本說道:“科內護士自評,溫琴是滿分。病人及家屬考核,溫琴還是滿分。護理部及護士長考核,溫琴只扣了一分,總得分是99分。她已經連續三個月獲得十佳護士的榮譽,大家既要向她學習,也要向她發起挑戰。”
護士長把獎狀遞給溫琴,笑着鼓勵:“繼續加油吧,我看好你。”
這句“看好”絕不是空話。護士長很快就要退休了,溫琴是她認定的接班人。連盧佳這樣的老護士表現也不如溫琴優秀。
“謝謝護士長,我會繼續努力的。”溫琴連忙站起來,用雙手接過獎狀,臉上滿是羞澀與受寵若驚。
護士長指了指烏芽芽,說道:“你來帶她。你辦事我放心。”
“好的護士長。”這句話正中溫琴下懷。
護士長離開了,大家又都投入到各自的工作。溫琴拉開抽屜,把獎狀平鋪進去。
烏芽芽伸長脖子瞟了一眼,發現抽屜裏面鋪了厚厚一沓獎狀,由此可見溫琴這些年獲得了多少榮譽。可是誰又能知道,她其實是個喜歡在精神上虐殺病患和同事的惡魔呢。
烏芽芽湊到她耳邊,輕輕吹着氣:“下個月,十佳護士是我的。”
她分明是有血有肉有體溫的人,吐出的氣卻帶着一絲陰冷,叫溫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是嘛?那你要加油。我會盡力幫助你的。”溫琴笑着拍拍她的腦袋,俨然是個心胸疏闊的大姐姐。
“謝謝你,你真好!”烏芽芽眯眼笑了,然後便伸出細長的手臂,親親熱熱地箍住了溫琴的脖子。她看上去也像一個完全不懂得防備人,而且一見面就把真心交付出去的傻白甜。
從表面上看,兩人似乎已經成了朋友。
別的同事看見這一幕只能暗暗佩服溫琴的好脾氣。這個新來的同事花花腸子多着呢,一來就讓盧佳吃了個啞巴虧,她絕不是省油的燈。
跟她在一起工作肯定不會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一名同事想把溫琴拉到一旁告誡幾句,院長就帶着易岺走進來了。
易岺在醫學界是名副其實的大拿,不等院長介紹,所有人就齊齊發出驚訝的呼聲。誰也沒想到,第一醫院竟然能請來這麽厲害的醫生!
就連素來冷靜從容的溫琴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但是她很快就恢複了尋常的态度,然後下意識地朝烏芽芽看去。
漂亮女人往往都很自視甚高。把自己估價太高的結果是她們看不起普通人,擇偶的時候也會産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們認定自己是公主,而公主就該嫁給王子。
易岺是王子嗎?
溫琴看了看易岺過分高大的身材和俊美無俦的臉,又看了看烏芽芽雖然極力遮掩卻還是止不住溢出灼熱光芒的雙眼,不免在心中笑開了。
不管易岺符不符合王子的标準。至少此時此刻在烏芽芽心裏,他就是王子。
這種“一見鐘情”的眼神,溫琴太熟悉了。當年的錢詩卉就是在她的引導下墜入了情網。對方哪裏會知道,那其實是一張毒網。
易岺是什麽網呢?
瞥見易岺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溫琴拿上手機,去了外面。
“幹爸,你認識易岺嗎?認識?那你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嗎?他來我們醫院工作了,分管我們科室,我想打聽一下。他還是單身嗎?哦?他訂婚了?和誰?你不記得了?你好好想想。”
片刻後,那邊不太确定地說道:“好像是和國外某個富豪的女兒,兩人挺門當戶對的。據說他岳家相當有財勢,連廖家都得禮讓三分。不過他未婚妻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應該是在國外生活。”
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沒有人能清晰地回憶起易岺的未婚妻的長相和具體情況。那人似乎變成了一個朦胧的影子,只存在于不真切的記憶裏。
溫琴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幹爸。”挂斷電話之後,她輕笑着呢喃:“有財有勢的未婚妻?那當易岺的小三豈不是很刺激?”
不要誤會,她口中的小三絕不是指自己。
她把手機藏進口袋,悄悄回到辦公室。
易岺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正準備離開。烏芽芽的眼珠子牢牢地黏在他身上,像是不會轉動了一樣,而他在推門遠去的一瞬間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交彙的一剎那,微笑在兩人的唇角綻開,隐晦的熱意糾纏于相觸的視線。
啊,這就看對眼了?溫琴撇開頭,對着無人的牆角詭異一笑。
“易教授好年輕啊!”
“天吶,他長得太帥了!他結婚了沒有?”
“沒聽說過他結婚的消息,所以那個戒指應該只是裝飾品吧?”
“求求老天爺讓易教授保持單身!這樣我就有希望了!”
一名單身多年的護士開玩笑地沖天花板拜了拜,惹得大家哄笑。
烏芽芽也在笑。她把臉轉向溫琴,故意笑得隐晦而得意,就仿佛她偷偷摘取了一顆懸挂于天上的最為奪目的星星。
所有人都想得到這顆星星,卻只能仰望,唯獨她可以捧着它流連賞玩。
溫琴捕捉到了這個自鳴得意的表情,于是湊過去低語:“你能不能幫我去要易教授的微信號?你長得這麽漂亮,他肯定會給。換成是我就不一定了。”
她低下頭,露出自卑的神色。
她知道這番話會比激将法更管用。長得漂亮的人總是特別傲氣,她們似乎覺得只要擁有這張臉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其實不是啊。長得漂亮卻愚蠢,最後只會變成爛泥。
溫琴合攏雙手,做哀求狀。
烏芽芽越發得意地笑了,嗓音裏帶着一絲嘲諷:“你也喜歡易教授?”她斜着眼睛上下睨視溫琴,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溫琴強壓下心頭的不适感,輕輕颔首:“喜歡。不過我知道我沒機會。”奇怪,分明早已習慣了這種惡心的表情,她為什麽還會覺得憤怒?
溫琴垂着眼眸,頹然擺手:“算了算了,不要去了。我剛才開玩笑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說話間,幾名護士跑到醫生的辦公室,去找易岺要微信號,卻都滿臉失望的回來。
“易教授好像很不好接近的樣子。你看她們都失敗了。算了,像我們這種人就別指望着癞蛤蟆吃天鵝肉了。”
這又是一句激将。不承認自己是癞蛤蟆的烏芽芽這回肯定會去。
烏芽芽果然站起身,躊躇滿志地說道:“你等着。”
她扭着小腰離開了辦公室,片刻後又慢吞吞地回來,坐到溫琴身邊時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頗為得意地晃了晃。
“我要到了。”她勾唇而笑,眼角眉梢帶着濃濃的春意。
溫琴立刻直起腰,滿懷期待地看着她。
烏芽芽湊到她耳邊,輕笑聲中帶着蔑視和顯而易見的霸道:“但我不會給你,易教授是我的。”她沖溫琴吹了一口氣,然後便懶洋洋地倚回辦公桌。
她毫不掩飾的惡劣行徑叫溫琴略感吃驚。但溫琴卻又并不會覺得奇怪。
越是漂亮的人就越惡毒。這是她早已認定的真理。
“不不不,我不想要。就算你給我,我也不敢加,加了也通不過。你跟易教授聊吧,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的。”溫琴難過得撇開頭,露出微紅的眼角。
她知道自己的卑微會帶給烏芽芽更多的優越感。
烏芽芽果然輕聲笑了,語氣也恢複了溫和友善:“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啦。”
話雖這麽說,她卻沒有把微信號給溫琴,而是自顧發送了好友申請。
溫琴轉過臉,假裝好奇地問道:“他加你沒有?”
她希望他們能加上,這樣才能開始一段孽緣。女人是最容易被失控的感情摧毀的生物。
烏芽芽捂住嘴,偷偷地笑了:“加上了。”
她把手機屏幕展示給溫琴,讓她看剛出現的對話框。
“那你快跟他打招呼呀!”溫琴像每一個愛探聽八卦的朋友那般興匆匆地催促着。
“我說什麽好呢?”烏芽芽低聲沉吟。
“你就說你想跟他交個朋友。”溫琴适時出主意。
“這樣會不會太平淡?”烏芽芽一邊嘀咕一邊打字。她先說了一句【易教授你好】,然後又發了一句【易教授,我剛入職,有不懂的地方能來請教你嗎?】
她就像不認識易岺一般,急切地表達着自己想要深入與對方交流的意圖。
【易教授,我看過你的論文,你好厲害!】
【易教授,你怎麽不回話?你在忙嗎?】
她埋着頭一句一句打字,像是一個不懂得适可而止的,情商低得離譜的,卻又自視甚高的漂亮廢物。她以為自己只要勾勾手指,男人就能蜂擁而來。
但是像易岺那種層次的人,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她蠱惑?
她表現得越急切,對方只會越反感。
看着烏芽芽連打十幾句話,易岺都沒回複一句,溫琴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她悄悄離開,來到醫生辦公室,找關系好的醫生打聽情況:“易教授是不是開會去了?我有幾個病人的資料要給他。”
易岺是管理層,又剛入職。他首先要做的事當然是召開一個會議。
溫琴用膝蓋想也能猜到他這會兒肯定沒空看微信。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溫琴回到辦公室,對已經停止發微信,正噘着嘴生悶氣的烏芽芽說道:“我剛才又看見幾個護士去找易教授要微信。加他的人太多,估計他現在很忙。”
聽見這話,烏芽芽連忙拿起手機,略帶不滿地嬌嗔:【你到底把微信號給了幾個人呀?忙到連回我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哭哭!】
她的表情包用的是自己的大頭照。嬌嬌俏俏的一張小臉,擺出受了委屈眼紅紅的可憐模樣,叫人看了心都能融化。
她太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了。
溫琴托腮看她,眼眸裏閃爍着愉悅的光。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烏芽芽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她有兩個微信號。
被她隐藏起來的那個微信號排列着這樣幾句對話:【老公,你在幹嘛?】
【準備開會。】
【哦,那你別理我,工作最重要。溫琴教唆我用微信轟炸你,你就當我在放屁。把手機調成靜音,不要受我影響。】
易岺回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當然知道小妖怪這麽幹的用意。
一個已經訂婚了,而且妻族還特別有權有勢的男人,對普通女孩來說就是火坑。溫琴試圖引導小妖怪跳進這個火坑,而她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艾草青所經歷的一切,溫琴也想在芽芽身上重演一遍。當愛情破滅,名聲盡毀,還處處被有權有勢的正室找麻煩,她會崩潰到自殺吧?
易岺眸色微微一暗,卻又很快輕笑了一聲。芽芽就是那個正室,她怕什麽?
易岺乖乖把手機調成靜音,投入到工作。
烏芽芽這邊噘着嘴滿臉不高興地發信息,其實心裏都快笑死了。數分鐘後,還是得不到回音的她拉開抽屜,把手機哐當一聲砸進去。
溫琴正想安慰她幾句,呼叫器卻響了,是16床的石麗霞。
這是最難護理的病人。
溫琴不着痕跡地看了看烏芽芽細得仿佛一折就斷的胳膊,溫聲道:“走了,工作來了。”
烏芽芽連忙跟上去。
兩人走到半路,溫琴忽然拍着腦門說道:“哎呀,我忘了拿藥,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這個點,石麗霞的床褥肯定已經被皮膚裏滲出的水液打濕了,必須找人把她擡起來,換上新的防水布,再把她皮膚的褶皺一一掰開,用消過毒的布料擦拭幹淨,然後塗抹藥膏。
這是一個相當浩大的工程,溫琴很想看看烏芽芽面對這個工程會露出什麽表情。
這個漂亮廢物肯定會滿臉驚惶地跑回辦公室,比比劃劃地向大家求救。
她咋咋呼呼的行為既會讓病人難堪,也會讓同事覺得她不專業。
一個嬌滴滴的護士?那她是入錯行了。
溫琴頗覺有趣地笑了笑,翻找藥瓶的動作越發不緊不慢。
與此同時,烏芽芽已經站在石麗霞面前。
看見她極為纖細的身材和太過嬌美的容貌,石麗霞的臉騰地一下燒紅了。從小胖到大的她早已把自卑和怯懦變作了刻入骨髓的本性。
當她以如此醜陋的姿态來面對這麽光鮮亮麗的一個人時,那種自卑感會成千上萬倍地增加。
“你有什麽需要嗎?”烏芽芽歪着腦袋看她,表情平淡地像是在看一個正常人。
石麗霞緊張地連連擺手:“不不不,不需要,我按錯了。”
她想不明白,這麽漂亮的人怎麽會來當護士。讓對方來伺候自己簡直是一種罪過。
“你的防水布該換了,身體也要擦一擦。”烏芽芽觀察了一下,馬上就撸起袖子。
她把石麗霞抱起來,放在病床旁邊特制的寬大躺椅上,然後利利索索地折起防水布,換了一張新的,又彎下腰,把石麗霞抱上床,順手在她腦袋後面塞了個枕頭。
重達四百多斤,在她手裏卻輕得仿佛一根羽毛的石麗霞:“……”
怎怎怎,怎麽回事?防水布這就換好了?不找人幫忙嗎?不勞師動衆嗎?不愚公移山嗎?
住在旁邊的病人:“……”
卧槽!這個護士練過舉重吧?
在詭異的靜默中,烏芽芽拉上床簾,拿起消毒毛巾,快速且輕柔地幫石麗霞擦幹身體。她把每一個褶皺都照顧到了,擡胳膊擡腿的時候也都很輕便。
五六個護士都擺弄不開的石麗霞落在她手裏就是個洋娃娃。
幫一個洋娃娃擦澡有什麽難的?
“我不重嗎?”石麗霞表情複雜地問道。
“不重啊。”烏芽芽頭也不擡地回答。她既不喘氣也不流汗,可見這句“不重”不是安慰人的話。
在這一瞬間,石麗霞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她擡頭看向天花板,眼眶悄悄變紅了。這是她頭一次被人當做普通人對待。
說起來真的可笑,她明明是人,在別人口中卻又不是一個人。從小到大,她都未曾擁有過名字,肥豬、肉山大魔王、胖頭魚,這些惡心的綽號指代的都是她,她是怪物。
她從未得到過哪怕一個視作尋常的目光,也從未得到過這麽輕松惬意的對待。
在烏芽芽面前,她很輕盈。她一點兒也不重。
她不是她的累贅,也不會害得她氣喘籲籲疲憊不堪。
這樣真好啊!
石麗霞眨了眨眼,嗓音裏藏着急切:“護士,你叫什麽名字?你是新來的嗎?你以後都照顧我嗎?”
“喏,這是我的名字。以後我和溫琴一起負責照顧你哦。你有事只管叫我,別覺得麻煩。”烏芽芽把自己的胸牌舉到石麗霞眼前。
烏芽芽——石麗霞深深記住了這個名字。
思忖間,烏芽芽已經幫她換了一套幹爽的衣服,還擦了藥膏和痱子粉。
她把病人的身體抱起來又擺回去,卻感覺不到一點兒吃力。她照顧病人就像在照顧一個小寶寶,輕松又惬意。
她甚至勾起唇角,自自在在地哼着歌兒。
石麗霞也覺得自在極了。當初媽媽照顧她的時候,她也沒這麽放松過。看着別人為她累得精疲力盡,她會覺得特別愧疚。
但在烏芽芽面前,她不會有這樣的愧疚感。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嘛。
“謝謝你芽芽護士。”她小聲地,滿懷感激地說道。
“謝什麽,這是我的工作。”烏芽芽直起腰,不以為意地擺手。
她回過頭,這才發現溫琴領着一群護士,站在床簾豁開的口子邊,其中也包括護士長。
她們用格外複雜的目光看着她,表情一個比一個震驚。
烏芽芽輕快地揮手:“嗨,你們來啦。我從小力氣就大,我一個人搞的定。”她拉開床簾,把清新的空氣放進來。
不到一小時,烏芽芽就打破了最難以打破的第一印象和刻板印象。
她嬌滴滴?她不會照顧人?她不适合護士這份工作?
不,她簡直太适合了。如果這都叫嬌滴滴,那全科室的護士比她更嬌滴滴幾百倍。
護士長上上下下打量了烏芽芽一番,嚴苛的臉龐終于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我要跟院長說說,讓她把你的實習期從三個月改成一個月。幹得不錯,繼續堅持。”
“我會努力的護士長!”烏芽芽連忙立正站好,中氣十足地回答。
溫琴眨了眨眼,眸色陰冷下來。她預感到,石麗霞這個獵物很快就會試圖逃離她的手掌心,她得做點什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