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天神測 - 第24章 棺材鋪
而這人倒像是見慣風浪,沒有一絲波瀾,氣勢上就把冰山女給壓倒了。
臨走,在我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小心這個女人,她就是你的天馬擎羊,帶衰。”
卧槽。
冰山女耳朵尖,一聽就惱了,回門臉要拿東西砸那人的車,可那人的車馬力十足,早就絕塵而去,氣的冰山女要拿東西轉而砸我。
真特麽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招誰惹誰了!
那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她肯定是我的天馬擎羊!
得知我明天要跟他走,冰山女跟個蛤蟆一樣的鼓着腮生了半天氣,轉而就開始收拾東西,瞅這個陣勢是跟定我了,我問她跟這人到底什麽關系,她也不說,只說陸恒川這個王八蛋一出現就沒什麽好事。
原來那男人叫陸恒川,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不過我在心裏嘆了口氣,能從“飒”字看出來,估計這個旅程,不死也得扒層皮。
“李千樹!快遞!”
正當我尋思要不要找個地方求個平安符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個快遞,拿過來一看,寄件人竟然是小翠!
我一下愣了,還以為村裏誰惡作劇,打開一看,是上次遺失在老宅的雷擊木!
我收下雷擊木,卻更納悶了,這個雷擊木上次是遺失在了老家沒錯,可小翠一個瘋子,咋寄快遞?
不,更讓人疑惑的是,我在這裏的地址,村裏沒人知道啊!
再一看,快遞箱子裏還有一封信,打開一看,那字跟螞蟻爬的一樣,簡直誰看誰倒牙:“千樹,我是你翠姑,這是你幹爹讓我給你寄的,他說你要出門了,讓你好好使用,能活着,就別死。”
正好古玩店老板來串門,瞅見這個雷擊木眼睛都亮了:“诶呀卧槽,李大師,你這居然有這種好東西,都沒給我掌眼,不地道啊?”
我一看他認識,忙問這東西有什麽說道?
我也知道這個是雷擊木,可雷擊木一般也就是我們混這口飯的才在意,他一個賣古董的這麽新鮮幹啥。
“這不是一般的木頭,這是沉香金絲檀,老稀罕了!”古玩店老板摸過去愛不釋手:“這東西只長在金礦上,紋路裏面有真正的金絲,萬年不腐,據說還能辟邪,兆頭好,這麽大這麽整的更少見了,多少有錢人千金難求啊!你賣不?我給你談個好價錢。”
“不賣不賣!”我趕緊把雷擊木拿回來:“這是我幹爹給我的,不能賣。”
想不到幹爹看着怪寒酸的,竟然那麽大方,回去得請它吃酒。
“不賣也行,要不這樣,我給你找人拾掇拾掇,刻上桃符?”古玩店老板的手像是粘在上面,怎麽也不松開:“免費的!就圖跟它結個緣分!”
一般驅邪用的木制品都是桃木的,所以手藝人把那種吉祥驅邪符咒紋路統稱桃符,我一聽這倒是不賴,肯定能如虎添翼,古玩店老板就出主意,讓我刻上鐘馗,我擺擺手,把幹爹的模樣畫下來,讓他做樣子刻。
古玩店老板一瞅這個樣子有點莫名其妙,但是深怕我後悔,趕忙拿走了。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從這個沉香金絲楠上面掉點渣,也堪比金價,古玩店老板嘴上說免費,其實是逮着個禿子撓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古玩店老板給我把雷擊木送來了,果然是把幹爹刻的栩栩如生,陸恒川來接我的時候一看,倒是意外的挑了挑眉頭,顯然很喜歡,我趕緊提前聲明:“打住,不賣。”
他有點失望,倒是沒說什麽,轉身領我上車。
他的座駕換成了一輛同樣一看就貴的大型越野車,但我還沒來得及上車,冰山女就把我推到一邊,自己先上去了。
上車之後,我就開始尋思這陸恒川找那個危險的東西幹什麽呢?那東西能賣錢?為啥還遮遮掩掩的不說,大家明明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了。
一路上冰山女特別警惕,忠心耿耿的守護着我的後背,半路加油站的小姑娘說你媳婦兇哩。
幸虧她不是我媳婦。
等到了薄州,我們打聽了一下那個方向具體是什麽地方,誰知道當地人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紛紛推說不知道,好像那地方是老虎屁股,看不得摸不得。
後來陸恒川找了一個面相和善,不會撒謊的人,才問出來原來那個地方叫馬下莊,鬧鬼鬧得厲害,當地人連那村的姑娘都不敢娶,太邪性。
而且路很難走,動不動就會碰上鬼打牆,讓我們要命的話可千萬別去,偶爾有外地人走錯了進去,八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能走出來的也瘋了。
馬下莊音同馬下樁,這是要被殺死的意思,确實大兇。
不過我們本來就是為了邪性的事情來的,這算是找對了。
那人見我們堅持要進村,跟看快死的人一樣惋惜的嘆了口氣,指了路,最後勸我們,見到三種人,一定要躲,這三種是穿紅衣服的人,缺門牙的人,還有小孩。
再問他為啥,他露出諱莫如深的驚懼表情,擺擺手逃也似的走了。
那個村子在山上,我們得順着石階往上走,結果一擡腳我就被這裏的風水給鎮住了,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可真堪稱是窮山惡水的極品!
石階兩側全有大青石,這叫餓虎猛探頭,不死也得咬一口,而這裏的道路前窄後寬,叫剪刀道,損兒傷女,大兇之兆。
而且這山上生氣不足,別說小動物了,樹都很少,只陰森森的爬滿了招邪的無根蘿。
這地方竟然還能有個村?死人埋在這都安分不了,別說活人了。
順着臺階往上走,走到天擦黑也沒到。瞧得出來陸家倆冰山雖然瘦,可身體素質不錯,我已經喘起了粗氣,正想着歇一會,忽然瞅見山腳底下開始緩緩的升騰起了白霧。
這霧氣來的很快,可見度很快就小于了一米,我只好加快了腳步繼續往上爬,這地方本來就邪,大霧一來,更讓人壓得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有一盞橙色的燈光,在霧氣之中浮現了出來。
我挺高興,看來今天不用跟字裏測出來的一樣風餐露宿了,可是剛要往那邊走,陸恒川卻拉住了我,沉聲說道:“不對勁兒。”
我一愣:“怎麽呢?”
“你看那是什麽方位?”
雖然這是在大霧裏,可我并沒有迷失方向,認得出來,那是艮位……鬼門關!
我後背一下就涼了,鬼門裏,能住人?
“已經到了這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陸恒川低聲說道:“恐怕有點古怪,小心。”
我趕緊點了點頭,而冰山女因為陸恒川拒絕說話,模樣很高冷,這倒是讓我很高興,因為清淨了不少。
陸恒川敲響了門,我跟在後面,不大一會,有人開了門,我探頭一看,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應門的,是特麽一個五官粗制濫造的紙人童男!
但是再仔細一看,真特麽讓我忍不住罵一句你娘,鬧半天是個身材很矮的羅鍋老頭,扛着個紙人,自己整個藏在紙人下面了。
陸恒川比我淡定,說明了來意,羅鍋老頭沒說話,轉身就把我們給帶進去了。
結果一進去,我頭皮就炸了,只見狹窄的院子裏,居然放着好幾個朱漆棺材!
老頭說他專賣花圈棺材,要是忌諱,就找找別的人家。
難怪舉着紙人去應門,估計是手裏活計沒幹完。
說這裏,老頭添上了一句:“因為這邊死人還是挺多的。”接着,他“嘻嘻”的笑了,打量着我們又打量着棺材,像是在按我們的身高算棺材尺寸似的。
那笑聲實在讓人瘆得慌。
不過我倒是淡定下來了,棺材裏面沒死人就行,畢竟我從小跟着濟爺,也是倒騰這個的,相反還挺有親切感。
房子破舊倒是整齊,全黑着燈,估計羅鍋家裏就自己一個,因為這一家西邊立着個大柱子,這叫殺母柱,主婦活不到頭。
窗戶上糊的是帶窟窿眼的窗戶紙,破的可笑。
冰山女自然不肯跟我們倆男人一起睡,羅鍋倒是也算好說話,把冰山女安排到一個小房間裏去了。
陸恒川果然有潔癖,洗涮了半天,我則直接上了床,剛想伸個懶腰,陸恒川忽然說:“你看出來了嗎?”
我一愣:“啥?”
陸恒川沖着院子使了個眼色:“那老頭的門牙,是假的。”
我感覺背後的冷汗一下就流出來了,卧槽,那個山下的本地人說的要躲的三種人之一?
“別擔心,在薄州,人沒門牙,表示從事的是陰面先生,不過他不想讓人看出來。”
說到先生,聽着寬泛,其實分的很細,比如我是測字的,陸恒川是相面的,我們這都是文先生,靠嘴皮子吃飯,而那種捉鬼的,降妖的,就是武先生,靠技藝吃飯。文武俱全的也有,但是少。我們這又歸為一大類,稱為陽面先生。
陰面上的先生,那就是專門害人的,比如把好端端的死人養成僵屍的,引鬼害人的,冰山女養小鬼,和房東的大樓被人設了風水局,就是陰面先生才幹的事。
我一聽就炸毛了:“那羅鍋混陰面?”
陸恒川眼皮一撩:“那老頭沒羅鍋,後背上,是背着個小孩。”
我汗毛頓時就豎起來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這下好了,忌諱的人三種占兩種,我抱着僥幸:“會不會,是他孫子?”
“那老頭的子女宮凹陷,肯定無後,”陸恒川倒像是挺有興趣的,又添了一句:“不知道那小孩是從哪兒來的。”
我心裏有點發慌,聯想到外面的棺材,裏面不知道有沒有啥東西,疑心在這投宿有點不吉利,他卻平靜的讓我先睡,明天再看。
我特麽哪兒還睡得着,抱着雷擊木翻來覆去的,老覺得有人在破窗戶紙後面瞅我,陸恒川倒是跟小龍女睡古墓似得,特別淡定。
不知過了多久,我剛睡着了,忽然就覺得有人捅我,我激靈一下就醒了,拿起雷擊木就想劃拉,沒成想嘴被一只冰冷卻柔軟的手給堵上了:“別亂動,是我。”
冰山女?我一愣,她跑來幹啥?
接着,我就聽見冰山女低聲說道:“跟我出來,別驚動陸恒川,這地方有點不對勁兒。”
我把她的手拉下來,低聲問:“咋?”
冰山女答道:“我剛看見,有個人進棺材裏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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