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新歷179年 - 第一章的作話裏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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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期待你們呢哼。
內容标簽: 奇幻魔幻 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寂緣,易罔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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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說明可能會因為太過正經,而讓您覺得這個作者的臉部神經壞死。
1.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的腦洞,保留了很多中二時期取的名字,所以……別在意。
2.然後現在的我根本就是個取名廢。
3.如文題,這是架空世界的某一年發生的事情。分章偏向日記式,章節名也是日期。這樣我就能少起幾十個名字了……我什麽都沒說。
4.現在您可能會覺得這個作者神煩。
5.請留意每一個被取名廢取了名字的角色。
6.《新歷一七九年》有兩部。
新歷179年,這天是新年後剛過兩個日子,地處南方的地域是一片濕冷。
“真想一直清閑下去啊。”邊如此怨怨着,林寂緣嘟了嘟嘴,眼神盡是不滿地瞥向門。在風裏等了将近半個小時的她看了看手表,六點剛過半,雖然約定的時間是七點整。
深吸一口氣,雙眼微閉,氣沉。緊盯着面前的門,林寂緣大聲喊道:
“易——罔——”
……
“你真是太守時了。”林寂緣道,“啊啊,說好的南方不冷呢?”搓搓手帶來的熱量也珍貴了。
即便對這段漫長的等待心有不滿,是自己非要提前的緣故,沒理由去對眼前的人抱怨。
這人叫易罔,和寂緣之間的關系應該稱得上是青梅竹馬。易林兩家的關系親近,所以自小便是一起長大的。小升初的時候寂緣去了私塾,斷了兩三年的聯系,算起來從高中重逢的那一天到現在,只過了四五月罷了。
林寂緣無奈搖了搖頭,這位竹馬平日傻裏傻氣,脾氣好得很,事實上是個情感白癡——如果他對感情稍微有那麽一絲絲的敏銳,也許這四個月過的就不會這麽憋屈。
寂緣正想着,突然覺得有什麽暖烘烘的東西被塞到了手裏。觸感很飄,像在撥弄一團不沾手的棉花糖。再低頭去看,是一小團手掌大小的,發着柔和紅光的氣團子。很暖和,顯然易罔是注意到了她被凍得難受的樣子。
……
這是一個有多種靈力存在的世界。不負了這頗有熱情和暖意的顏色,易罔的屬性是火。而等熟識了,就會覺得寂緣的性子和她的水屬性很是貼合。
林寂緣伸了個懶腰,相比而言,一旁的大男孩看起來要好一些。不難猜測,如果今早不是寂緣在叫他,他肯定睡得更香,保不準就是一個遲到。
“明明集合時間超寬裕的吧……哈啊。”易罔遮了遮嘴,免得一個哈欠打得他形象全無。 “你知道我的,還這麽早起來喊……別掐。”
他平時都是非趕着最後一秒的呢。林寂緣毫不客氣地摟過大男孩的右邊胳膊,隔着衣料,掐上去其實沒力道。
“哈。”易罔尬笑,伸過手迎合了一下這女生的身子,“走吧,集合點在哪裏來着?”
旁人來看是個挺親近的舉動。然而最讓寂緣頭疼的一點也是這個,因為……
“我說你啊,偶爾也考慮一下是不是能……那個,考慮一下咱倆的關系?明明已經挺近的……?”林寂緣試探道。
別覺得寂緣這話問得唐突,這也是因為類似的問題她明示暗示過太多遍,最後也只能無奈先扮着好哥們和易罔相處下去。
是誰說,從小一起長大的話,互相萌生感情的可能性會降低?林寂緣時常想着要給提出這種觀點的人一記大棒槌。
“怎麽了?”易罔眨眨眼,左手撩了一下耳側的碎發以免被風吹得難受。“你又有哪裏不滿啦?今天可是按你的吩咐,我都提前兩個小時了嘿。”
“沒、什、麽。”寂緣再一次嘟嘴,若無其事地停止了說道。
“啊,對了。”易罔似乎不甘心話題就此結束,“想着要跟你介紹一個人的……她說可能會在集合地等我呢。”
嗯?
林寂緣警覺地眯起眼,有一絲不安開始在心頭萦繞。而旁邊這個遲鈍的人沒有意識到他在說些什麽,甚至還補上了一刀:
“她挺厲害的,哈哈,而且和你的性子完全不同呢。”
……
“那個,順帶一問。”寂緣輕輕咬牙,看上去雲淡風輕,“是……女性,對吧?”
易罔眨巴眨巴眼睛,回答:
“是啊,而且挺漂亮的——诶,你果然生氣了?”
“沒有。”林寂緣悠悠然把字像子彈一樣吐出來,她的心情相當平靜,相當,平靜。
☆、1月3日
林寂緣和易罔所在的這個學校,是當代大陸上最有名的一家,絕對是名校中的名校。而今天是他們一年級的期末修煉。
明明是一所和平區內的學校,意外卻很在意實戰操練。林寂緣微微想起入學時的幾點新生須知,其中好像有提到過它——名為“繁麗”——的培養方向,是在注重力量的。
“啊啊,我的目标又不是以後去當兵……”寂緣牽了牽旁邊人的胳膊,發着她的一點小牢騷。
“我倒是不反感啦。”
可能是男生女生之間不可避免的一點觀念不同吧,在林寂緣覺得無聊的同時,易罔看上去挺有興致。
“我可是記得你被那幾個朋友取得外號诶。”寂緣輕笑,咳了咳嗓子,她有模有樣地念道:
“與其是‘猴子’,說成‘猩猩’要更準确些,而且一定要是那種鐵打的鋼煉的,還得是燒得通紅而沒有冷卻的。”
易罔腳步微頓,“有時候我真是讨厭你的記憶力……就不能往好一些的方向記嗎?”他揉了揉發青的耳廓。十幾分鐘前他提起了一個非常不好的話題,換來了寂緣若無其事的死命揪耳朵,真疼。
“嗯?”寂緣挑眼,“你想說什麽?”
以旁人的角度去看,林寂緣的态度似乎強硬了點。她自己是明白這點的,性格如此難以改變。多年來易罔一直都能容忍她,對此感激的同時,戀慕的情緒每天都在上漲。
可為什麽身為主角的這家夥就是不明白自己的暗示明示啊!林寂緣時常吶喊。他喜歡什麽類型?寂緣這樣強勢的,他接受不了?喜歡更加小女生一些的,溫柔的,或者能夠激起保護欲的?
林寂緣瘋狂搖了搖頭,這動作吓了易罔一跳,連問着“怎麽了怎麽了”,寂緣悶哼了一聲,裝作是無事。
……
根據要求,這一輪的修煉有點像是玩玩荒野求生,聽說每一屆都是這麽走過來的。
老先生們似乎更喜歡看着學生們單獨掙紮的樣子,所以出發前把他們全用傳送法陣分散了。
“也許作為學生就不應該去期待教授們做什麽好事?”林寂緣伸了個懶腰。她的在校成績一直優異,盡管沒有實踐過,只要活用知識的話問題就不大……吧。
林寂緣開始回想教授們是怎麽跟他們講的課。
這個世界的靈力有很多種,最普遍的三種是水、火和木,似乎木屬性的人數是最多的?也有一些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這樣的人在社會上已經是要被瘋狂歧視的一類了。
“好麻煩……不想記。”
同時還有評分這個破玩意兒,有四等。嘛,可能是制定标準的人恰逢失戀,導致嚴重失衡,最厲害的“優”這一等簡直是登天難度的,所以寂緣完全有資格抱着她的上等評分自滿一陣子。
寂緣這個人不算太懶,涉及到該學的知識,她是很厲害的。“要是易罔能再争點氣就好了,唉。”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好累。
她的竹馬就不是學習的料,勉勉強強蹭了個良等,至少及格了……
林寂緣眯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踏入傳送陣導致的目眩還沒有完全消散,模糊間看着周圍的環境,全是樹灌木之類,耳邊吵嚷着有鳥叫聲,她扯了扯耳邊沿,強行把這些噪音全忽略掉了。
“‘繁麗’……嗎。”
聽習慣了就還好,她總覺得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不擅長取名。單說那個叫“遺忘”的,事實上在背書方面,他真的記憶力超級差。
“等,我有什麽資格去說別人名字不好啊。”林寂緣搖了搖頭,苦笑。“以及,沒仔細看——考試說明裏有這麽一條嗎?”
林寂緣揮揮手,藍光微現,手裏一根冰棱晶瑩,活像一根長矛。
不光只是考驗生存能力,既然是以“力量”為培養方向,老先生們惡意投放些魔物,也在情理之中。盡管寂緣只覺得這個設定很煩人。
……
“呼。”
林寂緣雖是女性,作戰方面并不遜色。這個大陸上的魔物不知道是怎麽來源,每當打死,就全變成腐爛的肉塊,惡心得很。
強行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忽略掉,她擡頭試圖從樹葉縫中找一找太陽。試煉前,老先生們把所有能辨認方向時間的私人物品全收走了,這挺過分。
“去找易罔吧。”
林寂緣是個輕度潔癖。動用水系的能力幾下弄掉褲腳上的泥濘,她随便找了個方向走,期望運氣能好一點。
“哈,那家夥……”
有沒有哪怕一瞬間想念自己呢?林寂緣把後半句生生扯碎吞下了肚。她不敢說有,同時更不甘心全盤否定。逛了可能數十分鐘,寂緣突然聽到前方有什麽動靜。
“轟……轟……”
此外還有尖銳的,像是在嘶喊的,讓人耳朵瞬間刺痛的噪音。
“什麽情況?”
循着聲音看過去,密林之間透過了一片白色的影子,顯然不是環境裏該有的顏色。是衣服嗎?他們學校沒有制服,不排除是學生的可能性。
“——什?”
剛才的大動靜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越湊近,直覺得就是普通的一片林子。更進一步,看到一個全身白衣的女性,面相上是同齡人。一身全白的情況,讓寂緣聯想到她那幅忘記上色的美術作業。
後面還有一個人……寂緣還沒來得及開口,那熟悉的聲線搶了先:
“诶?是寂緣吶!真巧!”
林寂緣隐隐有一些不安。本來期望着遇到的人,沒想到竟然會和其他的……女性在一起。
他們在做什麽?之前認識嗎?只是偶然?一連串的疑問倏地漾了上來,林寂緣右手大拇指指甲死摳了一下手心,輕微的疼痛能帶給她一點冷靜。
“真……巧啊。”
她肯定沒有看錯,方才易罔和這個不認識的女生之間的距離,絕對裏的很近。莫名的緊張感更加強,其原因既不是慌于魔物的襲擊,也不是對未知林地的恐懼。
林寂緣微笑笑,不動聲色地幾步走過去,率先搶過易罔的一只手。“這位是?”她望向那邊,等待易罔給他一個解釋。
“啊,今早來得路上也和你提到過——叫寧魂夢,去年暑假認識的,是個挺不錯的人。”
被換做寧魂夢的女生默默點了點頭,輕抿着嘴唇什麽話都不說,看來是沉默少言的類型,也可能是害羞。
寂緣大度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寂緣,易罔的……朋友。”而魂夢再次點頭,客套地也伸手,關系姑且還算和睦,氣氛卻是僵硬到了極點。
“我不記得年級裏有這樣一個人啊……”寂緣小聲叨咕,對這人的警惕又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眼見着愈發沉默,易罔似乎想從中調和一番,幾般言語,這個寧魂夢眼神深着,讓寂緣心裏更加不爽。
裝什麽深沉啊……這個人。
“哈,哈哈……”易罔咳了咳,“她平時,呃,不是這樣的?可能在緊張吧?”
“平時……”
越聽着易罔在為這個人說話,寂緣的臉色越發暗沉。面面相觑了很久,終于聽到這位寧小姐開口說了話:
“還有別的事情嗎?”
從寧魂夢那邊射來了冷酷的視線……她閃着眼珠子打量了一番,溫溫吞吞地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啊,你這不是——”“——不勞關心。”
易罔剛為沉默的打破而高興,一句話生生被青梅無情地打斷。林寂緣站開了雙腳,臉上寫滿了“放馬過來”四個大字。而另一方卻淡然得多,寧魂夢理了理她臉頰邊上的頭發,仿佛對寂緣此人毫不關心一般,她漫不經心道:
“沒事的話我可以先走嗎?”
當然可以,而且要盡快!林寂緣暗搓搓怼道。她微笑:“你有急事?”問候回去,這人越是鎮定,越讓寂緣覺得煩躁而難以忍受,可她是一定要在易罔面前保持形象的。
冷漠的人……所有少言寡語的人,寂緣都讨厭,這很容易激起她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林寂緣深吸一口氣,調整一番心情。因為自己曾經的經歷就對無辜的人惡意什麽的,她意識到這太無理取鬧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敵視你的。”她低頭,認錯的态度倒是誠懇。
這個時候做點表示,應該不會太難堪吧,總好過一直死撐着面子,到頭來還要弄得兩邊不愉快。
“——我也有錯,對不起,是我性子太冷了。”
寧魂夢似乎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才一次會面,根本不了解。至少眼下看起來,她肯定是個察言觀色的了。
再說易罔,他一直被兩個女生夾得有些束手無措,好像情況有所緩解了?他環視一番,寧魂夢……從始而終一點表情變化都無,難以揣測。寂緣嘛,一如既往是溫柔和婉,先前的一股子殺氣騰騰應該是錯覺吧。
“那個……你要是有事,我們是不會強留的?”易罔先問魂夢,魂夢順了坡,默默地轉開視線。
一句話撂下,易罔把注意力放回到他的青梅身上,才意識到被寂緣牽着的那只手已經開始發疼,“寂——”一下卡住,林寂緣頭一偏,竟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是我的‘朋友’,請多指教了。”林寂緣微微笑,輕喊着仿佛在宣示主權,然後目送着這個不速之客的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ヽ(o_-_)o
☆、1月4日
之後的半天基本就在找路和找地方休息中度過,第二天清晨,林寂緣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易罔還坐在旁邊,難道他是一晚上都沒睡嗎?
“啊,早上好。”易罔問候,話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眼睛也無光,很疲憊的樣子。
“早上好——你守了一晚上?”回應這份問候,寂緣更擔心地添上了一句。被關心的這人卻抖擻抖擻站了起來,伸了個大懶腰過後就精神許多了。
“別逞強……”寂緣低聲,“又不需要特地找路,你睡會兒吧,我來看着。”
可易罔就是不領這個情。講道理,有人在旁邊守護着,這當然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而且還是來自……喜歡的人的關心。林寂緣随之站起,不曉得易罔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記得考試要求是要我們找到回營地的路吧……超級不負責任的。”易罔琢磨片刻,“時限是一周,感覺下來還是挺輕松的呢。”
林寂緣嘆了口氣,“你真不考慮休——”考量一番,還是選擇順着易罔的意思:“走吧,而且要活下去的話,要做的事情不少吶。”
此外,她依然對昨天見到的那個人耿耿于懷。昨天那件事之後他們一直都沒再提起過這個話茬,可能是怕尴尬。隔了一段時間,寂緣猶豫一陣,還是問了出口:
“易罔。”
“嗯?”
越随着時間推移,林子裏變得吵嚷,樹上紮堆的一大群生靈也快要迎來它們的嶄新一天,逮着清晨的架勢叫嚣起來的鳥類也越來越多。
“‘她’到底是誰?”
這地方一點都不安靜,吵得人心煩:易罔沉默了。
“那,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我為什麽完全不記得有這麽個人。”
易罔周邊的人,寂緣不敢說全認識,認個□□成是絕對綽綽有餘。像這樣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人難受。
這位竹馬撓了撓頭——撓頭是他的習慣動作,寂緣早知道了——悠悠然解釋:
“就是,暑假的時候認識的,我提過吧?具體來講是‘那一天’。”
寂緣皺眉,他口中的那一天,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母親去世的日子。不可遏止的想象力開始在腦子裏擅自描繪一些怪異的景象:喪母而失魂落魄的男生,在心情極其低落的時候,遇見了一位溫柔的,默默安撫他的女……寂緣狠咬一下舌頭,強行把這段妄想掐滅。
“家裏有事,然後心情不太好,之後就是她安慰的我。”
……
到底是從易罔口中聽到不太想接受的事實了,林寂緣走路的步子頓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的恍神,差點沒讓她摔個夠嗆。
“哇!——你沒事嗎?”他們兩人之間走得近,所以易罔下意識能夠扶住女生的身子。
“怪我。”寂緣回應,“是我分神了。”
這分神可是分得夠厲害了,林寂緣揉了揉額頭。如果昨天還只是她的妄自揣測,當如今都聽到這種分量的話以後,她不可能不把情況往那種不妙的方向去聯想。
知曉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尤其她沒有任何辦法左右別人的心意。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希望自己的竹馬最後跑到別人的手裏。
“她的性——什麽動靜?”
兩人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聲音制造者還沒露頭,猜想絕對是魔物了,總不可能是老師們組團穿上戲服來哄他們吧。
“啧,講道理,我很讨厭和這種……惡心的東西打交道啊。”
現在人通用的叫法是叫做魔物,外觀看的時候,很想用“腐肉”一概而論。寂緣嫌惡的語氣和不住後退的動作已經充分展示了反感,而易罔卻突然很有魄力地擋上前,道:
“好,那就交給我吧!”
他大揮揮手,爽朗的聲音回蕩。盡管在感情方面遲鈍了些,意外地還是挺有男子氣概的嘛。林寂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真如易罔所言把事情交給了他。
“你沒問題吧?”
“當然了!你稍微退後一點,我怕誤傷。”
語畢他便沖上前了,易罔帶着武器,他慣用長劍。因為人長得不錯,配合長劍揮舞的動作,其實挺帥氣的。也可能是因為寂緣的眼睛帶了濾鏡?
先試探性地使用幾發空靈力——減少屬性靈力的使用能節省體力。面前這幾只應該是比較好對付的類型,所以易罔稍微松了口氣。
首先是右手方向的魔物沖了上來,易罔直接用一發長劍解決了它。刺耳的叫喊過後,那魔物慘凄着嚎叫着倒下,化成一灘肉泥。短暫的空檔得出,易罔左手聚起靈力向左方發出連續的數次攻擊,将還沒來得及追上來的其餘幾只擊退了一大段距離。
掂量一下這兩種行動方式的消耗,他決定能用劍暴力解決的事就不要去動腦子了。
“是個把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的人呢……”林寂緣觀賞着,非常默契地避開,愣是沒讓自己幹擾到一絲一毫。
易罔小跑幾步到魔物面前,迅猛的一劍刺入了魔物大概是胸膛的位置,手腕使勁扭動一下向上揚起,将魔物的身體切裂開來,造出了又一灘肉泥。這動作下來,右手大概在他頭頂的高度,他便順勢劈砍,将面前最後一只也了結。
看了看手裏的劍,劍已經被腥黏的液體侵染,讓人看着反胃。剛想回頭叫叫寂緣,身後突然又湧上的動靜告訴他,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
“——等!你小心點啊!”
那一灘灘的肉泥竟然自主地彙合到了一起?等察覺的時候,魔物的形狀已經重新出現,一股子凝膠被攪動着的動靜,惡心的程度不見反增,喉嚨裏作嘔的感覺更難掩抑了。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裏突然回想起什麽。把左手也放到劍柄上做雙手劍的架勢,魔物近身時便是使勁一刺的良好時機。劍尖沒入,魔物叫吼震得人開始耳鳴。易罔強忍住耳膜的刺痛感,開始将靈力導進這具軀體。
火系和空靈力并存的靈力流極不純淨,就好比在注射器的藥品裏混入了泥水。這似乎很有效,混亂着魔物開始無規律地揮動手臂。覺得時間差不多,易罔一步跳開,輕念咒催動着靈力來了一場大爆炸。
紅光遍閃,魔物叫嚣着還是炸裂成了碎塊,周圍終于是安靜下來。
“……易罔?”看了許久,寂緣終于插上話來。看待自己的竹馬有這麽……帥氣的舉動,不知怎麽她竟覺得很是陌生。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種招式?”
注入靈力再引爆什麽的,課本上可從來沒有這種亂來的作戰方式啊。易罔拍了拍身子,嫌惡地抹去沾染的血塊,回答:
“嘛,暑假的時候,和‘她’學的,不過我這把是第一次用,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呢!哈。”
又是暑假……!林寂緣的忿忿再也沒有辦法消弭。
“吶,易罔,你能再仔細介紹一下她嗎?”
也對,先前的話題确實是在讨論她來着,只是被魔物給打斷了。易罔“啊?”了一聲,馬上就反應過來,先道:
“可……你不是不喜歡我太多提別的女生嗎?”
寂緣搖頭,半無奈半逼迫道:
“我也有些在意吧,她是和我們同級的嗎?”
“不,連同校都稱不上,她似乎沒有在上學。”易罔回答。
沒有學……然後教授了易罔這麽一個詭異的招式?林寂緣只覺得蹊跷,再逼問下去卻會失禮。于是她忍了忍,再問:“年齡?”
“問過但她沒告訴我……也許要小一些?看她身高比你矮六七公分呢。啊,好像不能用身高來衡量年紀吧。”
易罔和寂緣是同一年出生,生在166年,生日也挨得近,寂緣比他大兩天。這片大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人均壽命就很低。比如易罔的母親去年離世的時候,才四十過五。
“唔,你……”寂緣張張口,猶豫要不要問出來。竹馬透過來詢問的目光後,她才再三忖度問出這麽個問題:
“你是怎麽看她的?”
語氣,應該是平靜的吧,寂緣的心裏卻開始了矛盾。她想得到什麽樣的答案?她自己都說不清。要是易罔真說出了什麽不想聽的宣言怎麽辦?以及,她到底有沒有資格這麽去問……呢?
“嗯,超可靠的,有陣子我還挺依賴她。性子和你完全不同,明明話超少,你知道嗎,其實真聊起天來還是很開心呢。”
“寂緣?”
易罔發現面前的人神情愈加得恍惚,連連呼喚了好幾聲,才勉強把這人的魂招回來。
“哈,哈哈。”林寂緣幹笑,“聽你的話,你好像很在意她呢。”
易罔不明所以,“确實呢,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更重要些。”眨巴眨巴眼睛,“而且你對我超好的,我很感激——所以,這一次輪到我來幫你了喔?”
……
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寂緣從冷庫中拉了出來。
這人不愧是情感白癡啊。寂緣原地站定,什麽都不說。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為此慶幸了。
率直的傻瓜嗎……林寂緣咬了咬嘴唇,看來這路還長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日更三千~每天晚上八點。
☆、1月5日
“不知不覺都第三天了呢。”
易罔撥開前面擋路的樹叢,已是黃昏,過不了多久,視線條件就會變得很差吧。
“吶。”寂緣出聲,“回想一下,你覺不覺得有什麽地方怪怪的?”看着易罔的身影,她問道。
循着已經開辟的路徑,林寂緣的走動可謂是相當的方便。盡管偶爾會提出換一個人開路,易罔卻一直傻笑着敷衍過去,非要把這個累人的活計攬下。
易罔沒有聽懂寂緣想表達什麽,喉結裏嗯了一聲,沒有其餘的回應了。
“是說,難度有點高吧。”寂緣說得更明白些,“雖然沒怎麽感覺到,對我們來說。”
“诶?是這樣的嗎?”
看來易罔真的沒察覺。也是,至今為止遇到過幾次,就算費點事,最終也還是能夠比較輕松地解決的。要不是一路走來易罔攬了太多工作,讓寂緣有閑工夫胡亂思考,也許寂緣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想了一下,寂緣決定用比較直白的方式解釋:
“只是因為你是個體力笨蛋吧,想想要是換做那些比較弱……小的學生,這時候可能——”
“好啦好啦。”易罔打斷,“你非要把事情往複雜的方面想嗎?”
這話把寂緣哽住了。他說的沒錯,既然他們兩人沒有碰到更艱難的事态,強行自顧自說着難度好高哇好高哇是有點傻。林寂緣看了看天,估摸着時間,她提議今天就這樣休息得了。
“也行,那我把這片地方收拾收拾。”易罔傻笑。
啊啊,他除了傻笑,就沒有過其他的表情了嗎?寂緣腹诽。應該怎麽說吧,易罔的性格開朗着,整天一副笑樣基本不散,乍看着友善,看久了果然只是……傻。考慮考慮能不能有好一些的形容詞呢,可寂緣卻詞窮了。
說起來,這片大森林裏,的确是容納了一個年級的學生嗎?
除卻第一天有遇到過人,這兩天都是孤獨。繁麗學校每個年級有三個班,兩個靈力系,一個是無靈力的普通版。加起來有個一百人,就算是分散了,未免太稀疏了吧。
這麽想着,寂緣不免覺得,這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着他們之間的緣分?偏偏第一天剛開始就碰到了最想遇到的人,甚至教人懷疑這都是老天刻意在安排了。
她當然知道這樣的想法太自作多情,可就是擺脫不了這樣的念頭。
“唉,說到底,我們只是太‘青梅竹馬’了吧。”低聲怨怨。
有這麽一份關系,真不知道該說好說壞。誠然她感激于這點,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創造更多更久遠的記憶。有時候她會想想,要是以後真能走到一起,等垂暮之時,從最小說到最老,這該多好吶。
同時她也為此而無奈。
因為易罔是真把她只當朋友看。
“嗯?你有說什麽嗎?”
興許是怨氣太重,以至于不該說出口的話擅自從舌頭裏溜了出來。而略微沮喪的表情也引來了易罔的關心,突然湊近的臉吓了寂緣一跳。
好、近……
近到可以數睫毛了……!
她一個哆嗦,連忙敷衍:
“沒、沒什麽,我可能被蚊子給叮了。”
随便謅出個借口來,寂緣幹笑笑,乞望易罔能夠一如既往地白癡下去。不、這回不要犯傻,好好意識到這究竟是什麽意思才行!——她竟然開始慌張,雙唇一張一合,到底是什麽詞都說不出來,枉費了一張本伶牙俐齒的嘴。
“啊?”易罔半信半疑,“哦,這樣了。”居然就不管了。
居然,就不管了……
看着易罔開始謀劃着怎麽做今天份的臨時營地,林寂緣長舒一口氣,才意識到心跳得好快,嗓子眼難受,好不容易才順過氣。
“只、只是突然靠近了而已,我幹嘛那麽緊張啊……”她強顏微笑,裝作剛才只是一場夢。
易罔是真把她只當朋友看……!寂緣咬了咬下唇,混亂的思路下,她已經不知道該從哪點開始思考了。
……
“睡不着。”
林寂緣轉了好幾個姿勢,就差沒把靠背的樹砍下來了,卻依然沒有辦法感受到睡意。
不,事實上她很累的,畢竟走了一天林中路。這眼皮子不知道怎麽回事,睜着的時候困的不行,閉上去又反而精神得很。
“精神太緊張了?也不對,沒什麽要緊事啊。”她叨咕。
同樣是靠着樹睡覺,不遠處的易罔要比她安靜許多,一看就知道是睡熟了。
“哈,說起來,頭兩天的時候還在自高奮勇地守夜呢。”
想來是體力終于到了極限?也能理解。左右是無法入眠,林寂緣站起身走上去,半蹲着身子來凝視。
近看着,連呼吸的輕微翕動都能聽到,規律的輕鼻音莫名地帶來一股子安心感。一下,一下,意識到時,連寂緣的呼吸節奏都被帶動,協和了起來。
天氣……白天挺晴朗,夜裏卻陰天了。本來就光線難尋,不曉得什麽時候雲遮了上來,最後一點月關也被貪婪地搶走。林寂緣靜靜地看着他熟睡的樣子,這張臉已太熟悉,熟悉到哪怕閉目不視,憑記憶都知道他的眉毛是什麽角度。
“我這是變相的跟蹤狂嗎?”她自嘲。
越看着,黃昏時的那場“小意外”又重新闖入寂緣的腦中。她連忙搖頭,企圖通過這種方式把思緒移開。鬼使神差地,她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已經伸出去,還戳了戳易罔的臉。
“別醒……別醒……”
易罔的長相算是不錯。其實對比一番,在同齡人中,他算是偏胖——當然是在正常範圍之內,用“長得更結實”來形容才更準确。手指戳上去,入手輕軟的,稍使力才能碰到顴骨。
“快醒吧……醒吧。”這樣就能阻止接下來的行為了。
寂緣深吸了一口氣,明明觸感如此真實,卻仿佛只是虛幻。她真的有在觸碰這個人吧,沒錯,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可就是覺得這只手不是自己的。
“寫、寫點什麽?”
用手指劃個輪廓什麽的,實際上留不下痕跡,所以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林寂緣“惡從心生”,邊勸着自己冷靜,卻止不住擅自熱情起來的這只該死的右手。
“橫、豎、撇……就、就這樣吧,嘿。”
大寫的一個林字。
“我在犯什麽傻啊,唉。”
林寂緣不知道那些犯罪人士做完惡後是什麽感受,也許和眼下她的心情差不了太多吧。好在手指的劃痕劃了就劃了,沒有證據,她肯定不會受到來自易罔的指證。
悄摸摸蹭到易罔旁邊的位置,因為是靠着樹,所以大致上是一個環狀的範圍。斜斜地,寂緣把重量壓過去,又怕太用力而導致他的驚醒。
說起來,這晚上也算是安靜得過分。就算生物在夜裏都要休息,也不至于毫無聲響。一瞬間寂緣竟覺得這裏像死透了一般,唯獨身邊人的均勻呼吸毫無變動。
不,其實是因為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吧,林寂緣淺嘆一口氣。太過感情用事,等畢業以後絕對會吃大虧呢,可她就是不想改。
……
“——砰!”
一聲巨響把好不容易有所睡意的寂緣強行喚醒。
可四下看看,什麽都沒有,滿眼全是樹和灌木,而且在昏暗光線的影響下,輪廓模糊着。要說是純粹的視野受限,至少耳朵上也該有所反饋才對。可等了片刻,那響聲卻仿佛只是個幻覺。
“錯覺?那麽大動靜,不可能吧。”
突然驚醒帶來的沖擊讓寂緣頭腦發沉,強行忽略掉耳鳴帶來的吵嚷,寂緣盡可能去聽清楚了周圍的聲源。
根本就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啊。
寂緣挪了挪,看着易罔,他依然熟睡,不像是被打擾到的樣子。林寂緣松了一口氣,興許是神經太繃緊了吧。總之沒事就好,她也是時候該好好地——
“嗯?”
眼睛突然酸脹。
此前她有過類似的情況,那是她準備做某件大事時,連熬了三四天夜導致的。“啧,果然是緊張了。”寂緣咋舌,“好難受啊……嘶。”
眼前出現了不自然的閃光,這能被歸納到是疲憊帶來的伴發症。寂緣撩起袖子用布料擦了擦眼眶周圍,動用靈力,手心裏喚點淺藍色的冷氣來冰敷。好不容易有所緩和後,卻驟然發現周圍的環境變得熟悉卻詭異的陌生。
“怎、怎麽回事?”
樹還是樹,灌木也沒動,可它們卻全無了顏色,宛若古風山水畫的着色模式。強行用夜晚去解釋已然說不通,當寂緣擔憂着瞥向身旁依然處變不驚的人時,驚覺竟連易罔的身影都成了黑白色——明明易罔的着裝是偏紅。
難道又有魔物作怪?千萬別吧。寂緣記得課本上有教導過,一些魔物是有着操控幻覺的能力。聽說相對而言,它們完全不耐打。
“……但是通常身形矮小,甚至可能微如蚊蟲。”
林寂緣攢緊了手,手掌已然冒了汗而導致手心發潮。可當寂緣喚出她慣用的冰錐時,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景象竟恢複如初。
“诶?”她不可置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常犯的一些手快打錯的字裏,有一些讓我自己都苦笑不得的。
比如我很容易把“松了一口氣”打成“送了”
覺、覺得有點慎得慌。(。 ̄□ ̄)
☆、1月6日
“寂緣?看你沒什麽精神的樣子,要休息一會兒嗎?”
在林寂緣連續打了三個哈欠後,易罔還是停下腳步來關心她。盡管寂緣敷衍着沒事沒事,卻還是被易罔拉住,“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強行撐着!”還得到了這樣的斥責。
“好吧……其實我是在想,昨晚上的事情?”
“晚上?”
“啊,是呢,其實……”
左右不應該繼續隐瞞下去,反正說實話又沒什麽損失,寂緣三言兩語把夜裏的怪事說了一遍。
易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起來确實奇怪,那今天呢?你有注意到什麽嗎?——啊,真抱歉,我完全沒感覺。”
“哪怕天塌下來你都能睡得和浴缸一樣。”寂緣調笑,“大部分時候我很羨慕你的睡眠質量呢。”
“至、至少現在不要這麽說我嘛……”易罔委屈地叨咕叨咕,而且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被比喻成浴缸。
也可能只是寂緣在做夢罷了,不過那感覺太真實,單純用“夢”去概括,似乎行不通。
“寂緣?”
除此之外,因為行走的地帶是林地,看不出景致有無變化,但直覺告訴她,這有一股子陌生感。她也不知道這個直覺準或不準。
“寂緣!”
“……啊?”寂緣應,“我走神了?”
易罔搖搖頭,略帶擔憂地說道:
“何止是走神,簡直都無神了——不管了,你必須休息一下!別逞強!”
拗不過易罔的執着,林寂緣随手清出一小片地面便席地而坐。同時那個過分關心人的大男孩也找了個貼近的位置,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坐着。
昨夜變了陰天,順延着今天也是暗沉。不知不覺間頭頂的雲已經發烏,想是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雨。到時候會很難辦吧,寂緣嘆息。
“……我們來聊會兒天?”易罔忍不住提議,“呃,要不就聊這次考試吧?”
一般而言,學生之間聊這種話題……多數是要傷感情的。好在寂緣算是優異,對學習并不算讨厭,所以這個話題盡管說不上合适,但也不至于反感。
“可以啊。”寂緣回答,“比如說,為什麽我們非要在森林裏荒野求生?”
她幹脆利落地抛出一個持續了三四天的問題,一刀切中了要害。
“也許是——”“怕不是那些老先生們年紀大了,也想玩玩所謂的惡趣味?”
寂緣搶了先,當看到易罔忍笑的動作後,她明白這意味着他們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易罔掩了掩嘴,透過指縫還是漏出了一絲笑聲,引得寂緣也忍不住跟着輕笑。
“哈,哈哈,總之,只要找到營地就算通過了,這也算是挺輕松的嘛。”易罔道。他的想法微有些天真,但被這份開朗感染,好像這就真的很輕松了似的。
林寂緣嘟了嘟嘴,變形的聲音通過努起的唇瓣傳達:
“你啊,怎麽什麽事情都能想得這麽輕巧嘛,偶爾也該有些危機感才對呢。”
易罔撓了撓頭,“可我一直都這樣了诶。”嘟囔,讓他改變一直以來的性格,這畢竟太難了。
……
同一時間,在不遠處。
“蘇陽。”
“唉,你就不能好好叫我一聲‘哥哥’嗎?”
“我也不記得我的‘哥哥’真有把我當成是妹妹,對吧,阿陽。”
變本加厲地,還換了個更沒大沒小的稱呼。名為蘇陽的這個男生只能嘆口氣打個哈哈。
“吶,阿雨,你不覺得老爺子們煩得很嗎?居然分這麽個費勁的活兒給我們。”
這兩人是兄妹,女生的名字叫蘇雨,加起來就是一個合格的天氣表。很貼切的是,正如“陽”字所蘊,蘇陽的性格陽光大氣,是個不論男女通殺的大好人。而蘇雨的身體天生不太好,性子也沉穩而偏于陰郁。
他們十幾年前在孤兒院裏相遇,其實并沒有血緣關系。
“行吧,難道讓你呆在營地裏你就會開心?或者你更願意回去體驗應考周?”
“我選擇現在……”蘇陽怯,“咳哼,走吧,還有大好的工作等着我們呢!”
蘇陽蘇雨兩人,是比易林高一級的學長,在這次試煉中被特別請來協助監視。既然能被看重,成績自然優異——是高二年級唯二的“優等”人士。
“講道理,老爺子們動用個全員召回陣應該沒問題吧,幹嘛非要我們一個個去找?”
“首先注意你對長輩的稱呼,阿陽。”蘇雨道,“而且,就算是老家夥,也不一定就有那份力量吧?”
蘇雨這話說得有些輕佻了,很明顯她也不喜歡教授們。她的哥哥蘇陽嘆了口氣,“你的‘敬稱’原來是這個意思嗎?而且——算了,繼續吧。”
反正也算是觀點相同,倒也沒必要糾纏。他拿出定位石看了看,确認半裏內有兩個學生,并開始選定接下來走路的方向。
“什麽‘難度設置出了問題’嘛……我完全沒聽說過還能有這種理由的。去年我們怎就沒遇到呢,我才不想考咧。”
蘇陽一直在抱怨,他的妹妹只是揉了揉耳朵假裝自己是聾子。恍惚間好像覺得有什麽玩意兒在跟着,她才提醒道:
“好像有‘東西’,阿陽。警戒一下?”話音卻淡漠如水。
邊說着,蘇雨掏出一張符咒,這符咒通向一個極小的空間,她用來存放她的武器。右手掐好這張黃宣紙,左手點點唾液塗上,只消兩秒就拿出了一根手杖。
約莫一米長,底部被削尖,鋒利如刃。蘇雨這人生性平淡,這手杖也是毫無裝飾。要不是在靈力的作用下周身能萦繞些青綠色的光,遠看起來就是一根棍子。
蘇二人都是出色的木系靈力者。
蘇雨眼睛一沉,手杖上的綠色光輝竟然聚攏,全集中在尖端。她視線掃了一眼蘇陽的後面,出色的默契讓這位哥哥立馬明白了意圖。一個閃身,明明什麽都沒看見,卻無比精妙地避開了蘇雨的彈道。
把靈力彙集起來仿佛子彈一般,蘇雨的手裏仿佛不是一根手杖,而簡直是一把槍。擦身的功夫,蘇陽決定還是用手幹涉一下。他把自己的靈力也打入進去,兩人的力量彙合,讓每一發都顯得更為強力。
已經先手出了好幾招,那魔物才勉強走近,細看之下是厚皮的類型,應對起來比較麻煩。但可想而知,要是這魔物臉皮能薄一點,它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走到視線之內。
蘇陽的武器更便于攜帶,所以他通常是揣在口袋裏的——一把雕刻用的木工刀。随意地使勁一丢,刀刃直直地刺入進去。刻刀的限制所以創口很小,但還是溢出了大量難以忍受的惡臭。
“咿,真惡心。”蘇陽掐住了鼻子,表示出完完全全的厭惡。
“真可惜,你的鼻炎上周剛治好。”蘇雨評價,“偶爾覺得生生病也是好事呢。”
雕刻刀整身也想手杖一般,萦繞着青綠色的濃郁光澤。蘇陽後退兩步靠在妹妹身邊,手拍拍她的肩膀,把自己的靈力過渡給她。
“哦。”蘇雨道。
輕輕地一念咒,那靈力爆裂開,牽扯着魔物也徹底消散。
……
收拾完這一只以後,蘇陽惬意地伸了個懶腰,并漫不經心地大喊:
“喂——!你們沒事吧——!”
聽到這句話,知道再藏不住,樹叢裏的兩人才露出頭來。蘇雨已經先行兩步靠近,一臉微笑,手上卻毫不留情,把兩個人生生提溜出來。
“嘿、嘿嘿……”易罔率先做出回應,“你們好,那個,你們是?”
看不下去易罔這手足無措的樣子,寂緣一步上前幫忙打了圓場:
“我是林寂緣,這個家夥是易罔。學長們有什麽特別指教嗎?”
蘇陽饒有興味地打量這個小女生,“喔?你居然知道我們是‘學長’?”他回味一下這個人的名字,林寂緣,林寂緣……林?
快要下雨了。
“你是水系的林某人,這位是火系的易先生吧?”旋即開朗。
蘇陽的語氣突然陰陽怪調,這引來了自家妹妹的關心,“你知道他們?”如此問。轉向這兩個學弟妹後,她也注視一番,不過沒看出什麽特別的。
于是蘇陽便提醒道:
“嘿,就是那個,兩大世家的繼承人——啊,失禮了。”
林寂緣挑眉,潛意識中覺得這兩個人有所異樣。她的行事從來低調,而易罔因為不善心計,向來也不會刻意去誇耀家事,所以哪怕是同級生,知道的人也是少數。
“哈哈。”易罔打岔,方式是幹笑,“我不是很在意這個啦……”看上去是在謙虛。随後易罔“哇”地一聲怪叫着跑開,這才看清是林寂緣用手狠掐了一下。
“你看起來很不想讓他接着待下去?”蘇陽雙手抱胸,表示出十足的興趣。在兩人對峙的期間,蘇雨似乎注意到了什麽,打個招呼就先往一旁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我不希望他參與到這麽多複雜的事情吧。他有點……嗯,傻。”
“像是在保護他的樣子?哈。”蘇陽笑,“他有什麽優點,值得你這麽為他做?”
林寂緣微微沉思,半晌才悠然答道:
“我就是願意——就好比你怎麽照顧你的妹妹。”并反将一軍。
蘇陽詭異地笑了笑,然後輕吹一聲口哨。
作者有話要說: 翻了翻我小時候這一段的稿子。
當時我描寫兄妹打架竟然足足寫了兩千字。
我當時怎麽做到的???
☆、1月?日
“終于回來了啊。你去做什麽了?”看向回來的蘇雨,蘇陽問。
蘇雨的表情竟有些凝重。本身她的氣質就憂郁,這下更顯得暗沉。
空氣越來越發悶,憋得人難受。蘇陽不滿地打量一下天空,濃密的烏雲簡直是在開會,顯然那個會長是個話痨的主兒,才拖得如此不暢快。
“以為旁邊還有人,結果是我看錯了。”蘇雨回來。
如果她是以尋常的表情在說話,也許蘇陽這下子就信了。可打量一番,自家妹妹的眼神游移着,走路慢吞吞,明明是平地卻每一步都把腳擡得高。
“你……身體不舒服嗎?”蘇陽擔心。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旁邊不知情的兩人自然是不能明白:從小的時候,這位可憐的妹妹就一直在疾病與生死之間徘徊,近幾年好不容易蘇陽初有所成,才研究出能緩解的法子。
蘇陽念動幾句咒語,耳尖的寂緣雖聽到了,但沒有聽懂,也許是自創的。随後蘇陽走過去,幾縷靈力通過手掌拍給蘇雨,而蘇雨似是習慣,沒有猶豫地便接納。
“咳,好多了。”蘇雨看起來還是有些朦胧,有點像是因疲憊而産生的睡意,不時還揉揉眼睛。旁觀下來,盡管這問題失禮,寂緣還是忍不住好奇,問:
“蘇雨姐這是怎麽了?”
“‘姐’……?”易罔突然竄過來插話,瞎關注些無關緊要的。被寂緣的一記眼刀吓住,他只能是縮到一旁一言不發。
當哥哥顯然有所避諱的時候,當事人的蘇雨卻表現得豁然:
“如你所見,我身體很差——自己說出來怪別扭,裝成沒事人的這點演技我倒是自信,嘿。”蘇雨微笑,确實,十幾分鐘之前的她看起來還是挺精神的,根本沒辦法和“病”這個詞聯系起來。
“聽說是一種名作‘靈缺’的體質,所以阿陽渡靈力給我的話,就能緩和些。”
出現了一個新的名詞,幸好從字面上不難理解。林寂緣唏噓着關切幾句,同時還疑惑:
“那假如我也把靈力渡給蘇雨姐,也會有效嗎?”
搖頭,“不行,哪怕同是木系,能和阿陽靈力相融,這也是難得的。不同系之間根本考慮都不用考慮。”
聽起來有點像是白血病在尋找合适的骨髓。林寂緣的腦子轉得挺快,很容易就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麽:
“哈,那你們還真是有緣分呢。”巧笑,“真不愧是血肉相連的兄妹。”盯向蘇陽的方向。被盯着的人回以莫測的淺笑,幾下哈哈,接道:
“林小姐啊。”突然壓低了聲線,這低音可以說是相當好聽,此時莫名卻有一種壓迫感。“對于我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林寂緣選擇裝傻:
“啊?是高我們一級的兩位,十分優秀的學長呢,我超敬佩的。”
話音虛假地微有上揚,讓人渾身不自在。
“以及,學長們究竟是為什麽要找到我們?”
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了半天,林寂緣可算是把話題帶回到正經事上。要不是她突然提回來,在場的幾位都差點忘記了。
“對,對啊,為什麽呢?”
受夠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好不容易瞅準一線機會,被連續忽略了兩次的易罔再一次試圖插話。
眼看場上最無辜的人也發了話,蘇陽嘆口氣,道:
“好吧——只是來通知你們,試煉提前結束了。老頭子們的說法是難度設置出了問題。”
……
回到集合地,這裏喧喧嚷嚷已經有不少人了。
“啊,恭喜你們啊,能順利地通過測試。”接應他們的是基礎靈力學的講師,名作丘若,木系。長相中等偏上,人很溫柔,得到了不少學生的喜愛。
“诶?啊,嗯……”寂緣有些莫名其妙,以至于說話都支吾,半天漏不出有用的字句。
總覺得丘老師的這句話很別扭啊。明明是中途停止的修煉,為什麽要祝賀?寂緣想了想,可能是學校還想要些面子,不願意承認出了差錯,才裝成是學生們自己通過的樣子?
有點道理,姑且說得通。
“也不錯了,盡管是掐着死線。”丘老師慈眉善目。
“死線……?”
一陣詭異的頭疼把寂緣的思路生生掐斷。她垂眸手扶額,深呼吸幾次才有所緩解。“吶,易罔……”下意識喚了喚她最在意的一個人名,“你覺不覺得有點怪——你在看哪裏呢?”
眼瞧着易罔的視線很堅定卻不在自己身上,寂緣只得放下心裏的疑問。順着視線,那邊并沒有什麽引起她在意的,充其量是一個全身白衣的沒見過的人罷了。
“你在看什麽?”她又問了一遍,才勉強讓易罔有所振作。
“沒什麽……我只是看到魂夢了。”
哈?
林寂緣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啊,果然,被他這一提醒,确實有這麽個人存在。她不是曾為這個人的事情鬧過兩天別扭嗎,怎麽就忘了?
難道是因為不夠熟悉?她們之間只打過一次照面,時間又短得很,沒有印象……倒不是不能理解。可瞥回易罔,尤其他說話時的一個細節,讓寂緣不得不在意:
“你直呼她的名字……?”
“诶。”
意識到說順了嘴,易罔馬虎不得:
“啊,那個,你知道我喜歡直呼的……呢。”眨巴眨巴眼睛,撓撓頭,一副無辜樣。
“是啊。”如此熟知他的寂緣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對‘熟人’都是這樣的。”
曉是被這濃郁的酸味影響,縱是易罔這樣的情感白癡,此刻都覺得不太自在。易罔打幾句哈哈,自知不能和寂緣糾纏下去,否則吃虧的多數是他自己。
“唉,你啊……”寂緣皺眉,想再說幾句。
“——喂!那邊的,你不是本校學生吧!”
卻被一旁的動靜生生阻斷了思路。看過去,是那個林魂夢出了事情——等下,“寧”魂夢,她記岔了。
叫喊的人是一位看起來年輕卻成熟的男子,還伸了伸手已經拉住了她。林、易湊近過去,從圍觀者的口中得知,這位是阮季,本校的校長。
……
“怎麽情況?”
見發展有些玄妙,有着職務之便的蘇學長湊過去,才多少聽到些解釋。
作為非本校學生的人,按理說是不該出現在試煉場地的。可寧魂夢非但沒有接受阻止,還非要沖到營地的最深處。眼下她所在的位置大概是中心,難怪圍觀者越來越多了。
不過,真沒想到校長居然會在這裏啊。林寂緣心裏偷笑,讓她胡作非為,如今被一個重量級的人物逮到,真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
一瞬間冒出來的幸災樂禍的想法讓她心有餘悸,她真不該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設想,可潛意識卻沒法反抗。林寂緣又一次皺眉,來得早所以視野不錯,她開始欣賞起眼前的鬧劇。
“擅自入內,說是無意也就算了,聽守衛的說法可是攔你不住啊?”
阮季走得更近了。這兩個人的身高差了半頭,所以是一仰一低頭的關系。被訓斥,寧魂夢卻絲毫不露怯色。與此同時還教人火大的是,她甚至不說話。
“如果你能為自己辯駁辯駁,我多數情況下還是能網開一面的。”阮季微笑。
長相只有二十出頭。聽別人說,他做校長已經有二十多快三十年,年齡怎麽說也是四字頭的了。魂夢既然是寂緣他們的同齡人,那他們的年齡差該有個二十左右。
等,為什麽會開始注意這個來?林寂緣搖了搖頭,從剛才起她就覺得腦子很亂,想事都模糊。
“既然不動聲色……那我就只能按照‘規矩’了。嘛,有點過分,就接我三招吧。”
規矩很簡單,犯事的人如果能夠在比試中獲勝,就既往不咎,挺符合繁麗的“力量培養”方針。但對手是校長的話……沒有人覺得這個侵入者能夠勝利。
阮季吹了一聲口哨,一步後跳,迅速拉開了一丈的距離。再看寧魂夢,竟然是不耐煩的樣子,喃喃了什麽東西,把一柄長劍從什麽都沒有的背後拉了出來——她大概是把随身空間放在那裏了,這場面看起來超級詭異的。
“那麽,請——”
阮季話還沒說完,卻是寧魂夢先手。只見刃光一閃,緊貼着鼻梁,劍尖就差幾分即能刺上。魂夢靈轉手腕,劍的周身頓時淺綠色一層環繞,兇勢沖沖的一股木系靈力瞬間在阮季的臉上留下一道痕,有食指般長短。
“出奇兵……你竟然。”
阮季抖了抖袖子,摸摸臉上的血痕,嘆息一聲,只道:
“好吧,你合格了。”
旁觀者中,大部分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
……
“于是,你們的假期就開始了!好好享受吧,孩子們!”
阮季大喊一聲,讓場上所有圍觀者都聽得清楚。随後還用非常誇張的姿勢擺了個華麗離場,随意往地上丢了個符咒就出現一道傳送陣,一腳踏進去,陣法和人一起消失無蹤。
而此時衆人矚目的寧魂夢卻往寂緣的方向走來了——準确的說,她的目标是易罔。
寧魂夢走過來,充滿挑釁地看向寂緣一眼,手卻拍了拍易罔的左胸膛,“好好注意。”僅是四個字,是在關心他?
“你……!”林寂緣差點大聲喊出來,衆目睽睽之下,她急忙收住嗓子,防止視線被集中到她的身上。
“我想說的,就這樣了,保重。”寧魂夢盯着易罔的眼睛。她手裏的長劍上還萦繞着綠光,現下已經變淡變輕,馬上就只是一柄普通的劍了吧。
“啊?”易罔有些不知所以,“哦,謝謝了,你也保重!”随後是健碩的聲音一句問好。當魂夢離去,他再看回寂緣的時候,卻吓得冷汗直流。
他這時才發現,厚積了那麽久的烏雲居然臨兵怯陣,天居然放晴——一滴雨都沒有下。
“易罔……”林寂緣擺出無比燦爛一副笑容。
“你、有、什、麽、計劃、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幕完結。
ヽ(o_-_)o
嘿嘿。
☆、1月10日
這幾天的天氣不錯,一直晴朗,溫度也不算太低。
林寂緣悠閑地整理好要丢的垃圾,看着整潔無比的房間,她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
“抽個空,去找易罔玩玩吧。”抱着這樣的打算,她收拾收拾着裝,挑了一套休閑的。
繁麗是全封閉式學校,非申請不能離校,寒暑假也不例外。學生人數少,占地面積又大,宿舍全都是單人間。放觀整片大陸,有這樣條件的,也就這麽一家了。
分設兩棟宿舍樓,近似環形的解構讓一層能容納的房間虛多,足足有40間。盡管每間只有十幾平,乍聽到這個數字還是會吓一大跳。
男生的标號在1到40之間,從41到80則屬于女生。寂緣在1層79號,易罔則在332。
“用一下隔壁的陣法好了,嘿嘿。”
最邊緣的房間都是專門用來擺放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傳送陣的,直通向學校的各大功能區。寂緣正好住在這樣的一個隔壁,平時行動起來可方便了。
林寂緣對着鏡子收拾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個讓她滿意的發型。近幾個月才開始留長發,現在的頭發挺尴尬,放下來剛過肩,紮起來又太短。
……
“易罔!易——罔!”
随着豪放的叫喊聲,有節奏地還一下下捶着門。上午過半,她不應該覺得易罔還在夢鄉的。
學校并不限制男女間的來往,唯一的标準是不要出格。在門外等了一段,聽裏面突然一長串磕磅的怪動靜,隐約有一朦胧卻無比凄慘的哀號。又過了幾陣,門才被打開。
“是、是寂緣啊……吓我一跳。”
易罔姑且還算着裝整潔,從頭往下打量,看到腳底的時候,寂緣忍俊:襪子穿得好好的,兩只拖鞋是反了陣營。清了清嗓子撇清笑意,寂緣道:
“天哪,你真的剛醒嗎?”
絲毫不嘴下留情,寂緣擠着視野往房間看去。
還好,沒有想象中的垃圾山。很久以前,易罔是過得比較邋遢的,被寂緣好說歹說整饬着,總算是改掉了不少壞習慣。今天這一出變相地是突擊檢驗了,結果令她還算滿意。
“是啦……”易罔很不好意思。就算是假期,也不代表着上午可以和睡眠挂鈎。撓了撓頭,他問:
“呃,你有什麽事嗎?”
林寂緣嘟嘟嘴,“陪我出去逛會兒街?”詢問,得到了易罔的應允。
寒假的開端,以一次邀請作為開始,寂緣心裏偷樂樂。
……
忖度了半天,寂緣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一般。她叫住身邊的男生,若有其事地沖着他眨了眨眼睛。
“啊,對了,易罔!送你個小禮物。”
見易罔遲遲沒有動靜,她催促:
“伸手哇!快!”
之後她輕念了念什麽,左手平伸,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片刻後就塑成了一個極其精美的雕刻物。
“這是……?”
“放心,只要我還活着,它不會化的。”
周身萦繞着清藍色,煞是好看。熟練的靈力者們,做出簡單的雕刻并不是難事,但寂緣做的這件,樣式可愛,細節奇多,絕不能用“輕易”來描述。
“感覺……有點別扭。但是很漂亮!謝謝你!”
易罔很喜歡小動物,是個犬派,所以這物件便是以他老家養的某一只作為原型。
太好了,他接受了!
林寂緣有些支吾,不安地用腳尖點着地。“那個,突然送你東西什麽的——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你……?”寂緣頓住,等待易罔的答複。
而大男孩傻笑笑,“我、我該把它放哪兒?——是說,揣在口袋裏就行了嗎?”
……真煞風景。
林寂緣又嘟嘴,“當然,可以咯……”相當不愉快。
啊啊,大白天的,這月亮真是漂亮呢。寂緣咬了下牙齒,太過用力而震得牙膛發疼。
易罔左右不自在,手先伸進兜裏把口袋捋順,重複了好幾遍後才非常拘謹地把冰雕收好。因為是用靈力維系的,所以并不很凍,只是微微發涼。
“那我是不是也該送你一個‘火雕’?啊,這有點太超乎想象了吧,嘿嘿。”
撇開他的奇妙的想象力,他能有這份心,還是挺讓寂緣高興的。林寂緣被他的笑聲感染。雖是心有不甘,跟着一同笑了起來。
他果然忘了嗎,那個“約定”。
好在周圍的人不多,即便收到了不少的注視,不至于尴尬到無地自容。笑夠了,寂緣找回之前的行進規劃,向着他們最常去的餐廳出發。
隐約覺得有人在跟着,林寂緣心中戒備,表面平靜如水。
……
路走得正安定,卻急匆匆從側面沖來什麽人。那人也不看路,直直地和寂緣撞了個滿懷。易罔眼疾手快把她扶住,那個突來客就沒這麽幸運,摔得可慘。
清脆的塑制品落地聲,循着聲音看去,是一副粗框的黑色眼鏡,存在感挺強烈的。
這人手摸索着,幸好摔得不遠,他夠得到。等他踉踉跄跄站起來,易罔突然驚呼一聲:
“洛學長?你這是幹什麽啊!”
又是不認識的人……林寂緣心中不悅。先前有個寧魂夢,現在又有個洛學長?好在這位是個男生,以寂緣的想象力,她暫時覺得還是安全的。
“嘶,差點扭到腳——啊,你好啊,寂緣。”
撇去他居然認識這一點,這多數是易罔告訴的。上來就直呼名字什麽的,只讓寂緣覺得這個人噱是輕浮,第一印象就差了好幾分。
洛學長滿臉笑意,簡直是升級版的白癡易罔。興許是年齡的關系,他長得明顯高很多,看上去有個一米八五。
上一次體檢的數據是什麽來着?林寂緣依稀記得。她本人是中性的類型,體型上也是如此,作為女生居然直竄上個一米七整,易罔只比她高六公分。
“嘿,曾經關照過我的。我有和你提過嗎?”
林寂緣沒有作聲,但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般,亦是最有效的控訴。
“呃,高三年級,洛桓洛學長?是——”易罔試探,而寂緣完全沒有回應,看來他真的沒有提起過這個人?
當易罔話未說盡的時候,洛桓親密地一個搭肩靠背攀住易罔的脖子,健碩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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