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将軍 - ☆、第 1 章
苗青瀾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着眼前好似移了位的一應家俱擺件,只是稍稍起了疑惑,但很快便被抛了去。她此時仍然有些迷糊,困意并未散去,便尋思着再躺下歇一歇。
可是……床呢?
因倒下去的太快,并沒有碰到預想中床榻,苗青瀾被這猛地一下給驚吓得瞬間清醒,她瞪大了眼,想要看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只是首先映入眼簾的并非她房裏獨獨有的那雕了各色花卉草葉的镂空竹簾,而是一排色彩、長短不一的劍,尤其中間那柄青色泛着冷光的長劍。
短暫的恍惚過後,苗青瀾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此刻并不在自己房內!
難道是有誰将她擄了去?不不不,這個念頭才一冒頭便被她否了——她只是一個商賈之女,擄她作甚?更況且她也并非國色天香還是個遭人嫌棄的啞巴,哪個如此不長眼将她擄去?
苗青瀾畢竟不是生來就不能說話,偏她父親還不是旁人,恰恰便是這整個杭城中最最富有的商人苗寶成。本來麽,一介商賈之女是否啞巴合該是不會傳的人人皆知的,偏這件事兒又牽扯着十三年前杭城大火的一樁密事。
想了又想,卻都無法解釋她此時身處何處。晃晃腦袋,苗青瀾掃去腦子裏一幹不相幹的想法,定下心來仔細打量起身處的環境。
“可這兒會是哪兒呢?”苗青瀾好奇地眨眨眼,心裏對眼前陌生的環境雖有疑惑,卻未見多少害怕。便是綁架,也不該是她現下如此境遇吧。苗青瀾腦子轉得快,也想得明白。
反倒是她從未見過如此精簡的布置,起了好奇之心。
“若說是哪家姑娘的閨房,未免也太簡陋了點吧!”房內擺設雖然精簡,但無一不是精致華美的,這瞧着也着實不太像哪個姑娘家的閨閣擺置了。她食指抵着下唇小心地打量四周,終于,她還是忍不住往外走了一步。
亮堂的房間雖小,卻是麻雀雖小五腑俱全的。側前方一個繡了祥雲雄鷹的屏風展開着,将本就不大的房間一分為二。
怪哉,哪家姑娘會使用這等粗狂大氣的雄鷹展翅圖作屏風的?心裏扭曲了不成?她在腦子裏搜索着城裏有無哪位姑娘是将門之後的,若說是将門之後,倒是有二三成可能。旁的卻是不大可能了。
前方案幾上,擺了一把沒有劍鞘的劍,劍身上反着冷冽的青光,給整個房間更添了幾分冷硬,倒是桌角那瓶鮮嫩的花,顯出了些柔和的氣息。
或許,是個剛柔并濟的性子?起了這個古怪的念頭,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給自己翻幾個白眼了!
“所以,究竟是誰家姑娘會把自己閨閣裝扮成這副鬼樣子?”苗青瀾撇撇嘴,腦子裏卻一一閃過自己熟識的不熟識的姑娘來,卻似乎根本沒人能與之對上號啊。
想到這裏,突然想起什麽的苗青瀾猛地瞪大了眼往前望去,一雙大眼睛此時閃爍着疑惑的光芒。在桌前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苗青瀾回憶着自己睡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窗外大雨傾盆。
一身淡黃色素衫的苗青瀾站在窗邊,怔怔地看着天上嘩啦啦落下的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的神色間隐約可見淡淡的落寞。
“姑娘,你可得仔細着身子些,切莫開着窗子吹風淋雨再傷了身子!”一個十二三歲的頭上紮着兩個包子的粉色襦裙的侍女才端了一碗藥擱到桌上,轉眼便見自家姑娘衣着清涼的站在窗邊,心裏急得不行。
這個侍女便是苗青瀾的貼身侍婢,名喚青鳥。由于青鳥性子沉穩且行事穩重,故而她自小便被夫人送來跟在苗青瀾身邊。二人一同長大,情誼自是非同一般,且青鳥忠心,确是一心為她。
自打十年前那場大火之後,苗青瀾的身子便不大好,還傷了嗓子。青鳥得夫人命對此更是上心。才端了藥來,便瞧見苗青瀾披着一件輕薄的外衫站在開着的窗口吹風,心下大驚。
忙不疊便出聲阻止,“姑娘,小心身子……”
苗青瀾聞言,收回鎖在大雨上的目光,轉頭朝青鳥看了過去,微微揚起嘴角對她笑得讨好。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着看着青鳥,似是在讨好。只是當目光轉而落在那晚黑乎乎的藥上時,立刻變得不善起來。
她這一副小表情變化得很快,幾乎就在轉瞬之間。饒是青鳥經歷多次,仍是經受不住,大呼不敵的同時忙閉了眼,狠聲道:“姑娘,您跟我來這套可沒用呀,夫人這次可使了人來盯着呢。”即便招架不住,但好歹來過多次,青鳥也是早有應對之策。
“……”苗青瀾瞪着她。
“……”青鳥木着臉,閉着眼不見不淨,面對苗青瀾的眼神控訴毫不買賬。
最終,敗下陣來的苗青瀾還是妥協地捏着鼻子端着藥碗“咕嚕咕嚕”一口灌下,青鳥忙遞了一杯清水過去。苗青瀾被苦得直皺眉,見到青鳥遞來的清水,也不含糊,一把奪過又是“咕嚕咕嚕”幾口往下灌。
漱了口,苗青瀾便直直地看住青鳥,抿着嘴鼓着腮幫氣哼哼的。若是平日裏,她喝過藥漱過口,青鳥總會送上幾顆蜜餞讓她去去口裏的苦味,但這會兒她都這樣看着她了,她竟像是毫無所覺一般。
好氣哦!等不來蜜餞,苗青瀾氣呼呼地翻身上榻,賭氣般扯起衾被便蒙住頭。那意思很明顯,這表示她生氣了。
作為貼身侍女,青鳥對此習以為常,木着臉貼心地為她關上門窗。
可苗青瀾聽着青鳥退出去的聲音,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于是,氣着氣着,她就睡着了。
再一睜眼,她便出現在這麽一個陌生的房間內。
這一覺……似乎睡得有點懵啊!苗青瀾輕輕地揉着額頭,她本是想繼續睡,心想着或許再醒來便回到自己房裏。只是她想的是好,可惜這地兒卻并無可以小憩的榻。
搞不清狀況的苗青瀾頓時又愣住了。
所以,她這是于睡夢中被人移出來了嗎?
“呵——”突然一聲極細微的輕笑聲将苗青瀾震醒。
——這屋裏還有人!
受到不小的驚吓的苗青瀾猛地站了起來,由于起得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她痛苦地糾起眉頭——呵,被撞得真疼!她瞪圓了眼,四下探視欲要尋找剛才發出那聲輕笑的人。
那聲音很好聽,聽着似乎是個年輕的……男子?苗青瀾困惑地歪着腦袋回想,越想越覺得那聲音就是個男子,頓時又是一驚,面上神色也是大變。
——你是何人?
她心裏想着,大着膽子挪着碎步循聲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屏風前。
“我才要問,你是何人?”男子年輕的聲音再次響起。
苗青瀾甫一憑空落在房內,向來警覺的陸赫青便發現了,當時他也當真是親眼目睹苗青瀾的突然出現。更是将她從迷糊到清醒震驚的所有反應都看在眼裏,心裏只覺得好笑不已。遑論還有配音解說了,真是妙哉!
——我,我……你……你且快說你待我來此是何用意?
縱是苗青瀾再大的膽子,她也不敢随意便掀了屏風與男子對峙,隔着屏風,好歹能夠調動起面上所有怒色于心裏指責,卻是着急于自己該如何同此人對話。
“這位姑娘,您覺得就以在下現下這種情況做得到将您擄來的高難度動作嗎?”男子沒好氣道。
這人竟是自然順暢的接下了她的話?莫不是他有讀心術不成?苗青瀾驚疑不已,試探着又想道:你是怎的了?癱了?瘸了?還是重傷不起?
一聽聞此人身體欠佳,苗青瀾一顆狂跳不安的小心髒可算是慢了下來,扒在屏風上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在掀與不掀的問題上犯了難。
“你這女子竟是如此毒舌!”男子似是被氣得狠了,猛然咳了起來。那陣勢簡直是驚天動地毀天滅地,真真是再沒有誰是如此形态,簡直病入膏肓!
由此,苗青瀾已經可以确定了,這人便能聽到她內心裏說不出口的話。
莫名的一種狂喜湧上心頭。
苗青瀾不在乎地撇撇嘴,越加興奮地在內心同他嗆聲道:你倒是說說你是何人,擄我來此有何目的?
一時間,房裏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接着,房裏又是一陣嘔吐之聲,接着便是那男子虛弱的聲音:“不是我擄你來的,是你自己來的。”
啊?
苗青瀾聞言呆住。不過旋即便又反應過來,定是此人拿話戲耍于她!她在自己閨房裏睡得好好的,如何會貿貿然跑到外邊來。再者這處也不是府上會有的擺設。
她仍然不信。
“啧啧啧,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可能去擄你的,我又不認得你。”那男子沒再聽見苗青瀾的“聲音”,便又說了句。如此一想,覺得他說的也在理,才要說句軟的,又聽那人吐槽,“又不是閑得慌,誰沒事去擄你這麽個無禮粗魯的小丫頭!”
你!
——那你曉得我究竟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嗎?
“憑空出現。”若非我膽子大怕也早被你吓暈過去了。
苗青瀾聞言,越發百思不得其解起來。這種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使得苗青瀾整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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