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寒雪 - 第一章 劍舞多情 百裏風塵入桃園 1
秋意随風起,少年何時歸。遙不可及,萬事何分曉。時隔數年,天地相見,必有風雲變。
廳堂幾聲劍響,兩劍相碰,火花四濺。兩位少年正四目相視,左邊少年是天泉派天宗掌門擎賜的大徒弟胡風,右邊則是地宗掌門洪克西五的徒弟吳世能。吳世能點步虛刺兩下,胡風下盤未動,屈身微閃。吳世能見胡風身着白衫,眉清目秀,溫爾雅,好似人墨士,清澈的眸底夾雜着一絲邪意,斯又帶有一股霸氣。吳世能心想:這小子如此目無人,非得給他點顏色。
天泉派天宗位于鎏崚山西側。鎏崚山共有五座主峰,六十四座小峰,天泉派天宗位于第座主峰易伽峰上,易伽峰雲煙環繞,孤峰傲立,是五座主峰最高的一座。天泉派地宗位于鎏崚山東側的蒙生峰,高度僅次于易伽峰。鎏崚山居麗州城一百餘裏,山下共有個村落,又與清寂湖相近,風景宜人,猶如仙境。天泉派始祖乃秋一山,道號散濁道人,天泉一意屬“地湧天泉,行深至淵。石飛裂,風露驚,可透百裏虹。”随後又分為天宗和地宗,天泉派天宗共有九大寶殿,主殿為永靜殿,兩座側殿分別為德尚殿和德逸殿,主殿後面是申悉亭與敬行湖,比武就在永靜殿前的廣場上,每年初夏,兩宗舉行一次比武,切磋技藝。比武一共分為日,分別比試兵器,徒和悟道。
天宗掌門擎賜童顏鶴發,意氣風發,身着白色道袍,右持一柄長劍,好似仙人一般。擎賜悟道多年,劍法超群,為人和善,江湖上故稱其“擎游仙”。而洪克西是擎賜的師弟,濃眉大眼,面目猙獰,身穿黑色道袍,表情十分嚴肅。洪克西為人狡猾多疑,武功陰毒,下衆多,江湖人稱“邪客”。洪克西不服與擎賜,近幾年他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勢力。天宗以清心悟道,參悟宇宙,以達到天人合一。而地宗則是強修外體,鑽研武學,以達到稱霸武林的目的。
此次比武,洪克西兵器項選的是自己的五位徒弟吳世能。吳世能是洪克西最小的徒弟,剛剛入天泉派地宗,武功卻是數一數二,是湘西”吳氏雄“吳照施的兒子,吳世能倒角臉,賊眉鼠眼,鷹鼻大耳,身着錦緞綢衣,腰別麒麟玉佩,持吳氏家傳寶劍”捍衛“。吳氏相傳“盤山劍法“,分上下種打法,共有十二種變化,而且每種變化可以上下錯開連接,又是另一種變化,修習者必須腕靈活,變招時要快準。
吳世能揮劍打出一招“一點彤雲”,上下招式十分連貫,随後一招“二點靈山”。這兩劍分別欲打在胡風上盤。胡風橫劍擋之,起腳一個彈踢,又揮劍唰唰兩下急刺,吳世能見胡風出劍快似閃電,甚是難擋。雙方拆過幾招後,吳世能連續打出十招,胡風見其揮劍變化多樣,而且步法時時變換,稍有閃失必将受其重創,只好左右做擋,拆到最後一招”十點日月“時,廳堂瞬時聽見吳世能大叫了一聲。原來胡風發現吳世能從第招到第十招下盤突然露出破綻,胡風遍揮劍唰唰兩下擊傷了吳世能的右腿。洪克西敲桌站起,似有幾分怒意,但瞧了一眼擎賜又慢慢地坐下了,心想:這小子比起上次殿前比武功夫大進,劍法怪異,好像擎老頭的”墨離劍法“。
吳世能右腿被胡風的快劍擊傷,鮮血直流,但依然用劍駐地,似有再戰之心。洪克西心想:世能這小子果然沒給自己丢臉。想到這胡風已抱拳敬過吳世能了,又彎腰道:“師叔,多有得罪。“洪克西哼一聲道:“不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讓我大徒弟李用再與你過幾招。”只見從他身後走出一位劍眉星目,身材魁梧,身着綠衫,如猛虎般的短發少年。
李用持一把玄鐵大刀,二話沒說遍向胡風砍來。這玄鐵大刀重百餘斤,震得胡風雙發麻,拼過幾招胡風右臂已震得毫無力氣。李用的玄鐵刀雖然百餘斤重,但揮動起來毫不費力。胡風突然想起去年廳前比武時李用一擊遍砍斷了杜師哥的劍,而且重傷了杜師哥的肩膀。胡風換一招“流水提縱”,劍光似電,胡風腳上不停的變化步伐讓每一劍都刺在不同方向。李用見他招式以快為主而且步伐方位十分怪異,閃過兩劍後,揮起大刀向其砍去,李用的刀法十分精湛,但是不知出處,洪克西收他是為了補缺地宗在刀法上的欠缺,李用來地宗的時間不長,洪克西生性多疑,所以對他也是很少重用。封他為大徒弟一來是讓他忠心于自己,二來是讓其他人進行監視他。胡風見李用的大刀正向自己右肩砍來,快速變一招“空竹倒挂”,劍從下方擊出,力道強勁,已把李用的腕割傷。
李用捂住傷口,笑道:“好劍法。”胡風抱拳回道:“承讓。”洪克西按耐不住了,心想:李用這家夥明知我和天宗有仇,還如此謙讓,這麽快遍敗下了。胡風再次抱拳敬過洪克西,洪克西道:“才參加年殿前比武,你小子長進不少啊!“擎賜見狀笑了笑道:“師弟過獎了,風兒也是僥幸,今日比武到此結束,請師弟到我房間一聚。”
洪克西瞟了一眼胡風怒道:“那也好,請。”洪克西雖然心有不服,自己的兩個徒弟連敗兩場,甚是感覺丢了面子,可是想想明天的徒比試,心裏又不時地暗喜。擎賜随後吩咐其他人帶吳世能和李用到後房療傷。
胡風本想去看看吳世能二人的傷勢,可心想師叔的态度又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晚飯時刻衆師兄弟都在讨論今日廳前比武的事,氣氛十分喜慶。可胡風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就在衆人興奮之時,有人大喊了一聲:“大師哥”。原來是擎賜之女,擎淩。她與胡風青梅竹馬,天生一身雪白的肌膚,一頭烏黑細致的長發上插着一枚明月玉釵,雙眼如冰晶般透徹,笑容嬌嫩可人,一身紫衫上披着一襲白色的輕紗,猶如仙女下凡。不只擎賜對其寵愛有加,衆師兄弟更是對其親近無隙。胡風是被擎賜養大的,聽說抱回來的時候據說刮起了一陣陣狂風,孩子身上還裹着一層綠布,裏面還夾着一根短竹棒,竹棒是刻了一個“胡”字,擎賜見天象遍給他起名為胡風。胡風聽擎賜說綠布裏的東西是他父母留給他的。
胡風回頭無精打采道:“師妹啊,你怎麽來了。”
擎淩大笑道:“師哥,看把你愁的,父親說明日徒切磋時千萬要小心,地宗練的內功可陰毒了。去年比武時,季師哥就敗給了金煥。父親真是的,怎麽天全讓你一個人上啊!”
胡風回道:”師傅才出關,季師弟和杜師哥他倆剛好下山辦理事物,其他師兄弟的武功都不是很純熟,本想讓你參加,可你劍法尚未練成,為保天宗多年的連勝,師傅只好讓我連戰日。去年我與錢師哥比試兵器時險些敗下,今天要不是吳師弟忙出錯,我也未必能贏啊!“擎淩揮拍了一下胡風道:“師哥,你太謙虛了,不過父親也太小瞧我了!”
胡風笑了笑道:”你這小丫頭,不好好在師傅那,跑到這搗什麽亂。今年我的對是可生啊!“
擎淩翻着眼睛壞笑道:”這不是傳話嘛!好心當作驢肝肺。可生那呆瓜,我剛見過他,沒事的,你倆以前不是也經常切磋嘛!他說一會讓咱倆去後山一聚,帶好酒菜。
王可生是洪克西從小養大的義子,與胡風年紀相仿,身世又和胡風相似,所以兩人十分投緣,親如兄弟。王可生英俊潇灑,心地善良,功夫與胡風不相伯仲,又出口成章,深得洪克西喜愛。王可生與胡風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一年能相見四次。王可生每次都能在天宗呆上一個月。人經常一起狩獵,練劍,談論詩詞歌賦。
擎淩見胡風不語遍吐了吐舌頭問道:”師哥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胡風見她已經看出自己煩悶之心遍道:”師妹明日我并不是很想比試。“
擎淩驚異的問道:”是因為可生嗎?。“
胡風帶擎淩寒走出飯堂,見四處無人,道:”師妹,本來比武定在下個月,可是洪師叔卻要提前一個月,而且可生今天早上才到。我懷疑洪師叔有陰謀,你和師傅說要多加防備。“
擎淩點了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告訴父親。“
胡風忙攬到:”不急,待洪師叔回房時你再去。先去準備酒菜,咱們找可生去。
夜半時刻,雖是夏暑之時,但也偶生寒意。林人席地而坐,談論起往事重重。王可生低沉道:”師兄明日我不想比武,但是。“話語剛落下胡風接道:”師弟莫擔心,明日你我只要盡力而為就行,一切順其自然的好。“
王可生見胡風十分淡然,也就松了口氣。嘴裏叨念着:”尋杯邀月憶往昔,回首莫過二庭。“正是詩意四起時,擎淩嘻笑道:”好幾庭了吧!呆子!看你今天穿的這麽喜慶。“王可生紅着臉才反應到自己今天為了招呼比武的事情特意穿了一身紅裝,人六目相視笑成一團。胡風舉杯道:”十幾餘年,我們人情同兄妹,江湖險惡,事與願違啊!“
王可生聽後默默不語,心雖然明白胡風的話,但是不知如何對答,擎淩更是一頭霧水。胡風心裏那塊大石不知何時才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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