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奔波在救男友一線[快穿] - 作品相關 (1)
《每天都奔波在救男友一線[快穿]》作者:馄饨殼
文案
某年某月某日,雲繼被殺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全文完。
雲繼:(/‵口′)/~╧╧
好吧好吧,別氣,我們繼續。
事實上,雲繼死于天神顧楊之手。
論如何折磨一個殺了你的人,
┐( ̄ー ̄)┌當然是讓他來保護你。
于是顧楊被派來保護被自己殺死的人類。
雲繼:抱歉,又死了。
顧楊:……
以下重點:
1.本文快穿的是攻,攻受雙視角。第三個世界正式在一起
2.本文每日0時左右更新,請假會在文案寫上,其餘時間多為捉蟲,請勿理會。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穿越時空 快穿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楊、雲繼 ┃ 配角:雲軒,羅震裕 ┃ 其它:
☆、奪嫡之戰(一)
夏季的太陽蒸烤着大地,偶爾的一場風吹過,也是裹挾着塵埃和難聞的汗臭味道。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讓世界更顯得嘈雜擁擠,彌漫一股衰頹的氣息。
雲繼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繼續對面前的人推銷着房子。汗水順着額頭向下流,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濕了,只能套上外套來遮掩。
雲繼是個房産推銷員,在現在這個房價猛漲的時代,售樓部也面臨着激烈的競争,公司開始在外面設置推銷點。而銷售員也都不得不頂着太陽忙碌,運氣不好時,還要忍着被罵兩句。
雲繼喝口水,覺得公司不過是在做無用功,一天下來能賣出去一套房就不錯了。
終于,忙活了一上午的雲繼在最熱的時候獲得了短暫的休息。因為這個時候沒人願意出門,沒客戶了。他擦擦頭上的汗,扒拉着手裏的盒飯,沒有絲毫胃口。
“雲哥,你去哪兒啊?”
“随便走走,納納涼。”
雲繼沖着同事擺擺手,四處看看,在公園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蹲在地上,抽出根煙,剛叼到嘴上,就聽見一聲鞭炮聲。
“砰!”
雲繼覺得頭部一陣刺痛,眼前炸開一片血紅。
我靠,哪來的熊孩子放鞭炮啊。
随着一聲槍響,雲繼倒在地上,還未點燃的煙滾到地上,被鮮血染紅。
“任務完成。”清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的憐憫,顧楊起身将槍收好。神識之中,神将開啓天界的通道,将人接回。
破門而入的警察,什麽也沒發現,這場槍殺案最終草草落幕。
顧楊跨出通道,身上的風衣瞬間化為黑色長袍。
“大人,天帝派人來了。”守在一旁的神将皺眉上前,看他冷峻的樣子,天帝這次恐怕是有備而來。
顧楊卻突然笑了,“無妨,便去看看這次又要搞出什麽花樣來。”
天界大殿之上,衆仙争論不休。但當顧楊進來時,卻都默契的沉寂下來。
顧楊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坐在上端的天帝身上。
“天神顧楊,拜見天帝。”
天帝面無表情地看着拱手的顧楊,“顧楊,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顧楊直起身,眼睛直視天帝,雖面容帶笑,眼中卻滿含殺意。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兩方對壘。周圍的衆仙家都縮着脖子,生怕被連累。
天帝坐在高位上,緩緩開口,聲音在大殿裏回蕩,“你違背天道,肆意殺生,如今殺孽過重,本該剝去神位,但是念及你本性純良,現在酌你回去一世一世地還罪。”
“本神所殺之人皆是天道不允之人,何來罪過!”
顧楊嗤笑一聲,天帝恐怕是氣傻了,連天道的命令都敢忽視了。他正得意,卻忽略天帝眼中一閃而過的蔑視。
天帝微微仰頭,俯視着顧楊,“天道?哼。”随着天帝的一聲輕哼,一道天雷斬過了神殿。
“顧楊,天道早已不肯再容忍你了。”
顧楊瞳孔一縮,視線掃過衆仙家。神海之中,卻在嘗試與天道相連。可是他一入神海便發現,本來與天道相連的命線斷了。
顧楊冷笑一聲,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跟着天兵離開大殿。
顧楊是天界僅存的天神,自洪荒起便與天道相依相存,又憑借一身法力,無人敢惹。縱使身為六界之主的天帝也奈他不何。只是他終究沒想到,天道居然背離了他。
千萬年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說的好聽叫還罪,其實不過是将他永生困在凡世。
“嗚嗚嗚,大人啊!”
顧楊本就因天道之事而煩悶,手下還有個不知死活的神将一直在哭,心中怒火瞬間噴薄而出,“哭哭哭,我是死了嗎?”
柔媚的神将拿出手帕輕拭眼淚,一開口,腔子便千回百轉,和唱戲似的,“你若死了還好,沒想到未戰死沙場,卻被天道抛棄了。”
顧楊被他哭得額頭一抽抽地疼,“抛棄?你在說什麽玩意?”
“本以為,大人與天道是真愛,卻不想終究是敵不過權勢利益。”
顧楊一頭黑線,氣得沒說出話來。半晌才指着一旁的神将道:“薛城,你給我看着他,回去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戲本都給我燒了。”
本來柔弱似水的神将聞言,突然挺直了腰背,“你說什麽?誰敢動我的戲本,我就跟誰拼……唔……唔!”
名叫薛城的神将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地将人往後拖,“風語,你給我閉嘴吧。”
顧楊耳邊清淨了才不到三秒,最啰嗦的人來了。他連忙搶話,“無名,盡量簡潔,我急着下界呢。”
顧楊這話一出,來人馬上噎得面色發紅,最後憋出一句,“大人,我們尚有一拼之力。”
顧楊站在天界邊緣,雙手背後,聞言輕笑一聲,“拼?”他搖搖頭,“天道的威力你們不清楚,我卻是知道的。別看你們是仙,天道動動手指,你們就會灰飛煙滅。況且,我不信天道真的如此無情,将我推出去。”
無名低頭沉吟一會兒,生硬地用此次下界的規矩來轉移話題。
“大人,您下界後,神力會被封印一部分。你的目的是去保護曾經被殺死的人,保護他們直到他們可以自保為止。這個一定要記住,別亂殺人,別再牽扯上因果殺孽。我們幾個神将一直會與您的神識相連,有事情叫一聲便可。還有,我們會想法子讓您重返天界。”
“行了,我知道了。至于重返天界,再議吧。對了,我現在要去保護誰?”
無名翻開冊子,一點點查找。顧楊看他查得吃力,實在不喜,伸手抽過冊子,随手翻到一頁,指着上面的名字道:“就這個吧!”
無名還想說什麽,可是手裏還要忙着查選定之人的資料,再一擡頭,哪裏還有顧楊的身影。
……
“殿下,太子殿下。”
雲繼揉了揉額頭,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看着叫他起床的太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太子殿下,該去上學了。”
雲繼揉揉腦袋,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從床上爬下來,張開手讓太監們服侍他更衣。
洗漱之後,雲繼坐上肩輿向着書堂行去。一路上雲繼都顯得尤其安靜,不過那些太監宮女一點都不想惹事,他安靜自然最好不過。
“咻!”
利箭破空而出,向着雲繼直沖而來。他看着箭越來越近,身體卻像僵住了一樣。
眼見着雲繼就要被紮個眼兒了,他身後的侍衛隊裏突然閃出一道身影,險險地握住了箭身。
雲繼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泛光的箭頭,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時,雲繼周圍的宮女太監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扯着尖利的嗓子開始呼喊起來。
“有刺客!護駕啊!”
人群一片混亂,雲繼險些從肩輿上被颠得摔下來,好在方才救他的護衛扶住了他。
雲繼定定心神,拿出太子的氣勢,朗聲道:“都亂什麽,不過是個刺客,速速将此事上報給父皇,讓禁衛軍加強警戒。”
下面一個小太監得了命令,很快就向大殿跑去。這個時辰正是皇帝上朝的時間,太子雲繼則因為年歲不夠,仍在上學,所以不參加朝會。
雲繼揮揮手,示意太監們站回去,不要圍着自己,至于皇帝知道刺客的事情後會怎麽做,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剛才的那個侍衛呢?是哪一個?”
一個身着铠甲的人從隊伍裏走出來,直視雲繼,絲毫沒有面對太子的惶恐。
“大膽,太子殿下和你說話是你的榮幸,還不跪下!”
對方顯然沒把這個太監放在眼裏,依舊站得筆直。雲繼連忙發話,幫那人解圍。
“好了,司公公,他剛剛救了我,可是大功一件,看起來也是很有骨氣,當是國之棟梁啊!”
司公公一看太子發話了,自然不再計較。多虧了太子的這一句話,顧楊的不敬變成了有骨氣。
顧楊仰頭看着眼前的太子,剛來到這裏就看到自己要保護的對象差點死掉,還好趕來的及時。
救完了人,顧楊就默默地地退到了人群裏。這個世界早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顧楊連當初殺得是誰都不記得了,好在無名給出了些資料。剛才顧楊僅僅看了任務對象,還不了解情況。
顧楊翻了一下資料,大概了解了情況,就是個太子作為風口浪尖,然後不斷有人想殺他的事。
雲繼看着依舊不回話的顧楊有些窘迫,“你叫什麽名字?”
“顧楊。”
雲繼被他這簡短的二字止住了話頭,頓了片刻才道:“孤記住了,晚些時候孤就讓父皇把你調到孤身邊,做個貼身侍衛。”
“是。”
顧楊簡單的應了一句,雲繼見顧楊冷冰冰的,也就不再上前搭話。
肩輿繼續向學堂去,雲繼假裝正視前方,其實一直偷偷瞄着顧楊,待顧楊向他看來時,又慌忙轉開視線。
顧楊察覺到他的視線,但是卻不甚理會,比起揣摩少年太子的小心思,他更關心怎麽将人扶持道皇位上。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古耽《公子何日不風流》原名《公子不可以》
(小聲逼逼,改名是因為編輯覺得不可以太浪了,讓我委婉含蓄一點,唉,止不住一顆浪蕩的心)
求收藏,拜托拜托(*>.<*)
☆、奪嫡之戰(二)
雲繼在學堂裏聽了一天的課,到了下學的時間,也依舊刻苦地背書,将書上的倫理道德死死印在腦子裏,又拖了許久才合上書。
“小勝子,擺駕,去父皇那。”
雲繼看着眼前地殿門,深吸一口氣,在太監的彎腰跪地裏,跨過門檻。皇帝早就收到太子過來的通傳,卻依舊表現出驚喜的樣子。
“繼兒來了,怎麽今日想起父皇來了?”
雲繼也表現出喜悅的樣子,蹭蹭蹭地跑到皇帝面前,仰着小臉沖皇帝甜甜地笑着。
“繼兒不是一直都記着父皇嘛!只是父皇平日裏公務繁忙,繼兒害怕吵到父皇,倒是父皇,都不來看繼兒了,不會是忘了繼兒吧!”
皇帝哈哈一笑,捏了捏雲繼的小臉,道:“父皇自然記得繼兒,今天繼兒受了委屈!父皇都聽說了。繼兒別怕,父皇一定會好好徹查的。”
雲繼重重的點了兩下頭,一臉的天真,“對了父皇,今日多虧有個侍衛救了我,不如父皇就把他調過去保護我,好不好?繼兒都沒有人玩的。”
雲繼拉着皇帝的胳膊輕輕晃了兩下,皇帝見雲繼撒起嬌來,哈哈一笑。
“好好好,你喜歡就調過去吧!”
雲繼聽到皇帝答應,馬上就抱着皇帝歡呼兩聲。皇帝完成了補償,沒有過多的耐心耗在雲繼身上,問雲繼需不需要休息。
雲繼打了個哈欠,揉揉眼,做出困極了的樣子,但是嘴上還是說不困。
“好了,繼兒去休息吧!別累着了。”
“那父皇再見。”
雲繼踏出宮門,沒有了撒嬌的樣子,一臉困容地回到宮殿。
這是雲繼對自己的保護,他的母妃是正宮皇後,但是卻在後來病死了。在深宮裏沒有了母親的庇護,雲繼的日子會過的多苦,這些皇後都想到了,所以她教了雲繼很多。
這個皇宮最大的終究是皇帝,雲繼花了所有的時間去讨皇帝的歡心,和後宮的妃子争寵。再加上皇後母族的勢力,雲繼當上了太子。雲繼處處小心,做了一個不昏聩但是有些愚蠢的太子。
雲繼回到宮殿,門口站着的正是顧楊。可能是因為顧楊救了他的命,雲繼對于顧楊尤其地有好感。
“顧統領。”
雲繼走到顧楊身邊,仰頭看他,但是沒能得到回應。
雲繼撇撇嘴,跨過門檻到殿裏。
這人可真是難以相處。
“殿下,陛下送了東西來,要不要過目一下?”
“不用了,我想休息了。”
司公公彎彎腰,看到太子一臉倦容,忙揮揮手讓人都退下了。
雲繼合衣睡下,紗幔外面,守夜的宮人站在不遠處,但雲繼還是産生了一種将要與世界隔絕的恐懼感。
雲繼深吸一口氣,眨眨眼睛,總算是擺脫了那種感覺。雲繼不敢再想,将被子向上拉,身體靠牆,閉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雲繼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召來太監們換了衣服,依舊是往書院去。顧楊已經被調到雲繼身邊成了貼身侍衛,所以不像其他侍衛那樣在周圍護着,而是走在雲繼身邊。
雲繼坐在肩輿上,眼睛不住地瞥向顧楊。
這人長得可真是好看,而且武藝高強,就這樣當自己的侍衛會不會屈才了?他會不會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好啊?
雲繼窩起身子,緊鎖眉頭,一張不大的包子臉也都皺了起來。
一旁的司公公湊到雲繼身旁,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叫太醫?”
雲繼連忙搖搖頭,“不必了公公,我很好。”
這要是叫了太醫,馬上迎接的就是一碗碗苦汁,而那些苦汁裏說不定還有能要他命的東西。
雲繼到了書院,可是往日裏教導他的太傅生病了,換了個新的太傅過來。這位太傅年紀大了,更是迂腐,課講的也另雲繼昏昏欲睡。
“啪!”
雲繼被太傅一戒尺打醒,疼得渾身一激靈。
“身為太子,居然如此不思進取。罰抄《論語》十遍,不抄完不許休息。”
“是。”
雲繼當着所有皇子的面,被太傅教訓,頓時羞愧的低下腦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傅訓完了雲繼,繼續拿着書,搖頭晃腦的講課。雲繼沒得到太傅坐下的允許,只能把書捧在手裏跟着學。
等到下學,雲繼已經站得雙腿發麻。其餘的皇子都三五成群的走了,太傅收拾了書本,又拿着戒尺走到雲繼面前。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些抄!”
雲繼連忙答應,拿出紙筆,坐到凳子上時腿都不會打彎了。但是雲繼還是咬牙撐下來,一點兒苦色都不露。
太傅俯着身子看雲繼寫,見字跡工整,行筆大氣才略微滿意的點點頭,走了。
雲繼一直坐在學堂裏抄書,知道天黑也沒抄完。
外面守着的宮人都有些不滿,太子被罰,他們這些伺候的都需陪着。雲繼在裏面抄了一下午書,他們就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不免怨聲載道。
司公公被這些人煩得受不了,只能去勸雲繼。
“殿下,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雲繼握着毛筆的手微微發抖,卻依舊在奮筆疾書,“不行,太傅說了要抄完的。”
“這麽多,怎麽抄的完?太傅大人不過說說,您身子嬌貴,再熬下去該吃不消了。”
雲繼搖搖頭,“你讓他們先回去吧,我自己抄就好。”
“不然這樣,殿下您将這些帶回去抄吧,這學堂裏蠟燭也不多啊。”
雲繼擡起頭,看看一旁快要燒完的蠟燭,又看看手裏寫到一半的紙,只得答應。
雲繼放下筆,手指僵直,幾乎動彈不得。司公公忙着幫雲繼收拾東西,再加上雲繼刻意掩飾,倒是沒看出來。
雲繼從屋子裏出來,擡眼就看到守在門口的顧楊,有些詫異。
按道理說,顧楊的身份是禁軍統領,和奴才不同,他應該早就回去了才對。
或許雲繼探尋的目光太熱烈了,顧楊接收到了他的腦電波,可是他自然不能說是因為任務。
“保護殿下是我的職責所在。”
雲繼笑了一下,咳嗽一聲,正色道:“難為顧統領有心了。”
雲繼坐上肩輿,搖搖晃晃地往宮殿去。
雲繼坐在上面,身子搖搖晃晃,颠着颠着倒是把瞌睡蟲給搖出來了。
到了宮殿,司公公看着雲繼的睡顏嘆口氣,沖一旁的宮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別出聲。
司公公走上前,将拂塵塞給身旁的小太監,一手伸到雲繼的腿彎下,想将人抱起來。可是,司公公年歲不小了,剛将雲繼抱離座位,又摔了回去。這一下不僅沒能抱起來,還擾得雲繼微微哼了兩聲。
司公公連忙拍拍雲繼的後背,雲繼咂咂嘴,又繼續睡了過去。司公公還想再試一下,顧楊從一旁走上前。
“我來吧!”
司公公打量顧楊兩眼,遲疑一下從雲繼身旁退開。顧楊一彎腰,一把将雲繼抱起來,大步走進宮殿。
司公公緊随其後,在宮殿裏的侍從跪拜前将他們喝退。
顧楊将雲繼輕輕放在床上,看了眼雲繼有些僵硬的右手。
“司公公,拿些藥油過來,太子的手還是揉揉的好。”
司公公這才注意到雲繼的手,有些自責地埋怨自己道:“哎呦,我真是大意了。還是找太醫來看看吧!”
顧楊搖搖頭,沖司公公道:“這麽晚找太醫,宮裏又要忙亂一通,太子也沒法休息。”
司公公點點頭,贊許道:“還是你考慮周到。”
說完,讓身邊的小太監去拿藥油過來。顧楊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司公公贊賞的回禮。
等到轉過身,顧楊的眼中才劃過一絲陰霾。
這個司公公戒心很強,只能不斷的表忠心才有可能靠近太子,而要保護太子,近身是必然的。
顧楊單膝跪在床前,握着雲繼的手搓揉。藥油被按摩的微微發燙,雲繼在睡夢裏被手上的疼痛感一蟄,不禁呻|吟出聲。
顧楊放松手下的力道,等雲繼安穩些,才繼續揉按。
司公公守在一旁,見顧楊弄好了,連忙上前給雲繼掖好被子。
顧楊在一旁的水盆裏洗了手,接過帕子擦幹淨。
“太子的《論語》尚未抄完,要是明日起來,該急了。”
司公公确定雲繼睡熟了,領着顧楊到外間,怕說話聲打擾雲繼休息。
“無妨,奴家夜裏會幫太子炒好的。”
顧楊一挑眉,這宮裏為了防止洩露政務,除了司公公,其他人都不識字。司公公一人抄,這一夜估計就不用睡了。
顧楊心思一動,這可是個機會。
“不如在下幫公公一起抄吧,殿下的筆跡在下也好模仿。”
司公公瞥了顧楊一眼,“既然如此,那當然最好了。”
屋外的鳥鳴聲響起,雲繼緩緩睜開眼,陽光照在臉上。
“殿下,您醒了?”
雲繼愣愣地點點頭,才像是猛地反應過來。
“壞了!我書還沒抄!”
雲繼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司公公連忙上去拍拍雲繼的脊背。
“別急別急,昨晚奴才和顧統領都抄完了。”
“啊?”雲繼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又害得你不能休息了。”
司公公随意一笑,“奴才看着太子好,這心裏啊,就開心了。”
雲繼也笑了起來,站起身穿衣服,“公公今日就留下休息吧!不要陪在我身邊的。”
“哎。”
雲繼笑了一下,挂上最後一個配飾,沖司公公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厚重的宮門被推開,雲繼跨出門檻。
大殿之外,顧楊逆着光,擡起頭,看向雲繼。
“殿下,早。”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許久,終于寫出來。快穿的是攻,但是不主攻,攻的視角不好多寫,感覺很多東西都不好交代,但是不想寫主攻,我會不小心寫成受。
☆、奪嫡之戰(三)
早習的時候,太傅還沒有來。雲繼将書本捧在手裏讀,抄寫的《論語》整整齊齊地壘在一旁的小桌上。
雲繼讀了兩句“之乎者也”,眼神克制不住地往抄本上挪。終于,他放下書,伸手從書堆上面拿出一本,攤開在面前。
紙上的字和他的筆跡十分相像,不過仔細看來,筆鋒中多了些許淩厲。
雲繼嘴角微擡,眼中亮晶晶的。顧統領的字真是好,仿的也像。
再拿一本,恰巧是司公公抄的,比起顧楊相似的字跡,司公公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訴太傅,這是代筆。
雲繼吐吐舌,眉眼帶笑,将兩本書又小心的放了回去,還伸手拍了拍。
巧合的背後總有故意,其實這兩本抄本是顧楊在放書時刻意調換的位置。
他早就料到雲繼肯定會在學堂偷偷翻閱,最上面的一定最先入選,而下面的那本司公公的正好可以作為對比,凸顯他的認真與能力。
而傻傻的雲繼也的确按照顧楊預想的跳入坑中。
早習的時間不久,太傅就到了。看到雲繼身旁摞的高高的抄本,明顯愣了一下。
太傅走上前,拿起最上邊的書翻閱兩下,點點頭,道:“不錯。”
雲繼本還在想怎麽解釋筆跡不同的事情,太傅就已經放下抄本,回到講臺那裏了。
雲繼有些不滿地撇撇嘴,這些可是顧統領和司公公抄了一宿的,既然就看這麽兩眼,那何必讓人抄!
因為此事,雲繼對這位太傅的印象更加不好,期望自己之前的老師早些回來。
“太子!這句話你來解釋一下。”
雲繼正在心裏吐槽,乍然被太傅點名,吓得差點跳起來。
不過雲繼随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早就練好了的,平靜的站起身,捧起書本對于古代聖賢的書發表了一下個人看法。
太傅聽雲繼對于倫理道德,治國之道都有些見解便點頭讓他坐下了。
雲繼微微松了口氣,坐回位子上,繼續在太傅的讀書聲裏神游天外。
好不容易熬到下學,雲繼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想飛回自己的小宮殿。跑到學堂外,看到站着筆直的顧楊,才想起來司公公今日沒有來。
雲繼馬上收起飛奔而出的架勢,擺出太子的氣勢,走到顧楊面前。
顧楊早早就看到了雲繼,等雲繼到身邊,沖雲繼抱拳行禮,側身讓雲繼上肩輿。
顧楊走在肩輿旁邊,與雲繼并排。為了套近乎,顧楊還是先開口問道:“殿下今日在學堂可還好?”
雲繼冷漠地點點頭,眼睛卻不住瞟向顧楊,顯然是記得顧楊幫他抄書的事。
“顧統領昨日也辛苦了,可要什麽賞賜?”
顧楊搖搖頭,故意道:“昨日有司公公陪着,倒是不怎麽累,回過神,就已經天明了。”
雲繼愣了一下,有些心虛地瞥了顧楊一眼,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疲憊,馬上愧疚起來。
“是孤考慮不周,沒想到顧統領也是一夜未睡,今天你不用值班了,還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顧楊卻搖搖頭,正義淩然,“值守是在下的職責,該做的還是要做,怎可随意離職。”
雲繼慌忙抓住肩輿的扶手,探頭看他。
“怎麽是随意離職呢?是孤特許的,昨日你已經把當值的時間給抵消了,不必如此在意。”
顧楊見雲繼如此激動,連忙伸手護住雲繼。
“殿下快些坐好,摔下來可怎麽得了。”接着又有些安撫地笑道,“末将昔日在軍營時訓練可比這辛苦多了,殿下不必擔心。”
雲繼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坐了回去,卻還是試圖勸導顧楊。
“你若想為國效力,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反倒是傷了身子,就不值了。”
“殿下說得是,不過,這一小段路,我還是要送的。”
雲繼點點頭,眯着眼睛笑起來,身上難得有了孩童的影子。
顧楊低下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只要讓他當上凡界的帝王,應該就可以了吧。
肩輿搖搖晃晃地到了東宮,雲繼遠遠地就見到司公公等在門口。
“公公怎麽出來了,不是答應孤要好好休息的嗎?”
司公公接過雲繼從學堂帶來的書,笑道:“都歇了一天了,早歇夠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才出來看看殿下您回來沒有。”
雲繼試了試司公公的手,确定是熱乎的,才點點頭,“那我們快些進去吧,晚上霜露重。”
“是。”
雲繼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身看向顧楊,“顧統領也早些回去吧,昨日辛苦了。”
顧楊點點頭,一臉溫柔,“臣等陛下進去就回去。”
雲繼沖他一點頭,走進宮殿。
司公公在冷眼旁觀,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顧統領心懷戒備。這人太過熱忱了。
“公公,還不進去嗎?”
雲繼出聲驚醒了司公公,于是司公公馬上笑着跟在雲繼身後,進了宮殿。
才到殿裏,司公公便揮退了一衆宮人。雲繼見此,也馬上正色起來。
“公公,出什麽事了嗎?”
司公公湊到他耳邊道:“蓮鶴宮的華貴人懷孕了。”
雲繼一驚,手指握緊身上的玉佩,“父皇,給了什麽賞賜?”
“皇上大喜,将華貴人升為華妃,賞的東西也多是孕婦用的。”
雲繼吸口氣,“看來父皇很在意這個孩子啊。”
司公公嘆口氣,伸手摸了摸雲繼的頭發,“殿下不必在意,這太子的位子定是您的。”
☆、奪嫡之戰(四)
顧楊離開東宮,轉頭就用神識找了天将,想知道太子在幹什麽。
“大人。”
天将像是被臨時叫來的,呼吸有些不穩。
顧楊微微蹙眉,“天庭出什麽事了?”
“沒有出事,大人不必擔心。”天将顯然很了解他的脾氣,生怕他一個不高興直接打上天來,“大人找吾有何事?”
顧楊同樣了解自己的下屬,他說沒事,自然就沒有大問題,“那個太子在說些什麽?”
“有受寵的宮妃懷孕了,他的位置很危險。”
顧楊一皺眉,他現在是想扶持這個小孩當皇帝,那自然是競争者越少越好,這個孩子還是留不得。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天将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大人,你不可以傷人性命。”
顧楊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知道。”
天将聞言,也不再多言,安靜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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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雲繼沒有按慣例去上學,而是去了皇帝那裏。可是才到門口就被侍衛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陛下有令,不許任何人入內。”
雲繼也不争辯,只是點點頭,轉身帶着宮女太監又回去了。
到了宮門口,他眼睛一瞟,就看到了蓮鶴宮的宮女守在外頭,殿裏有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司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了,一直跟在皇後身邊,皇上不是很待見他。故而,每次雲繼去找皇上,他都不跟着。可是他的消息卻向來是快的。
這不,雲繼才剛跨進殿門,就看到他生氣的背影。
“公公,你不必生氣。”
司公公聽到他的聲音,馬上轉過身,笑道:“奴才不氣。奴才讓人備了蓮子湯,殿下喝些嗎?”
雲繼點點頭,捧着碗喝了蓮子湯。繼續心平氣和地看書,順便招呼司公公準備一會兒去學堂。
肩輿走過之前被偷襲的地方,雲繼心中還有些害怕。他忙往身旁望,卻沒看到顧楊的身影,才想起來自己讓他休息了。
雲繼繃着神經,總算是順利到了學堂。好在今日上課的是先前的夫子,算是稍微平複了一下雲繼的心情。
下課了,短暫的休息期間,一群皇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唉,你們知道嗎?父皇這次要辦圍獵了。”
“圍獵?不是都許久不辦了嗎,怎麽突然又要弄了?”
最初發話的皇子冷笑一聲,“因為我們最近新添了個皇弟啊,聽聞是要給他祈福,圍獵祭祀先祖。”
周圍的人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華貴人在中要求的了。一群人若有若無地都将視線投到雲繼身上。
皇帝皇子衆多,他們的競争實力并不大。而華貴人新增的這個皇子卻是不一樣的,不僅将華貴人擡到了妃位。朝堂上也多重用她的母族。這麽一來,雲繼這個太子可就成了絆腳石了。
雲繼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他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他能感覺到這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們就是在等這個機會罷了。
雲繼上完課,慢悠悠地将書本收拾好。他不太想回去,回去肯定要接旨。他一點也不想聽那位太監拖着嗓子,告訴他要去圍獵。
圍獵要騎馬,要有很多人。雲繼不會騎馬,也害怕在人群裏不明不白的死掉。可是他還是要回去。
果然雲繼的肩輿才到殿門口,就不得不跪下接旨。皇帝估計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裏不舒服,除了聖旨,還賞賜了不少東西。雲繼都讓司公公記錄入庫,看都沒看一眼。
回到殿裏,雲繼想了想,還是将手腕上一串佛珠撸下來,遞到一個太監手裏,命他送給皇上。
那太監不懂他的用意,卻知道少說少問,接着珠子,用塊綢布包了,就往皇上那兒送。
這佛珠是他母妃留下來的,雲繼平日裏也貼身戴着。但是現在送出去讨好皇帝也沒有半分不舍的模樣。
司公公嘆口氣,他有時候也弄不懂這個主子,若說無情卻對周圍人都極好,若說有情,卻着實有些淡薄了。
“司公公,我不會騎馬,去圍獵做什麽好?”
司公公皺起眉,這确實是個問題。這□□皇帝的江山是一點點打下來的,前幾任皇帝也都很重視圍獵,所以皇子們也都學習的認真。現在,圍獵早就不辦了,皇子們養尊處優的,騎射一項甚是艱難。但是獵場上,雲繼這個太子不露一手也說不過去。
雲繼沉吟片刻,擡眼道:“那個顧統領呢?他應當會吧。”
“會應該是會。”司公公皺緊眉頭,“可是這個人不知可不可信。”
雲繼擺擺手,“只能用他了,他來教我,若是出了事,他脫不了幹系,就算是有目的,也不會動手。”
司公公無法,只能退下,讓人去傳了旨意。
顧楊聽聞旨意的時候,愣了一下。說起騎馬,他還真的不會。神仙随便意念一動,便可騰雲駕霧,這馬還真是只見凡人騎過。
有問題自然要找下屬,顧楊果斷戳了自己的将領。
“你會騎馬嗎?”
“不會。”
天界的将領很是痛苦,本來以為顧楊下界之後,怎麽也要千年難以聯系,故而分別時十分憂傷。卻不想聯系不減反多,每每都打斷他正在做的事情。
“大人,我去找找仙界騎馬的人,讓他們教你?”
顧楊焦躁地擺手,“學是來不及了,你告訴我有什麽法術能騎馬。”
“……哦。”
将領很是委屈,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去搜這種奇怪的法術。同時暗下決心,下次他要和別的将領實行輪班制。
天界自然沒有這種奇怪的法術,顧楊不得不自己想辦法融合了幾個法術,至少看起來的确是像模像樣了。
“顧統領?”
雲繼看着走神的顧楊,有些奇怪,想什麽這麽出神?
顧楊拉回思緒,接過馬缰,沖雲繼道:“殿下會上馬嗎?”
雲繼點點頭,“這個我會,我只是不能騎馬跑太快,也不知道怎麽騎射。”
顧楊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慌。他素來都是拿上劍和槍就沖出去,射箭該找後裔才是。
“殿下先上馬吧,先試試水準。在下也有個大概的了解。”
雲繼一想也是,接過太監手中的缰繩,翻身上馬。他的騎術其實還不錯,騎在馬上十分平穩,任由馬匹跑跳都沒有問題。
顧楊又将自己的小樹騷擾出來,這次終于找到一個會騎射的神仙。據說,這個神仙生前是哪個朝代的大将軍,百步穿楊。兩軍對壘,可以直接取對方将領首級。
“說得這麽厲害,別一會兒什麽用都沒有。還有,我不需要百步穿楊,能說過去就行了,時間不多。”
對方瞬間明白顧楊的要求,将自己對于雲繼的看法,和訓練的方法傳神識給顧楊。
顧楊按照他說得來,一句一句複述給雲繼。聽得他一愣一愣的,更是深信顧楊是難得一遇的奇才。
“顧統領果然厲害,在此做統領真是屈才。”
雲繼訓練了一天,按照司公公授意地,開始試探顧楊。
顧楊倒是坦率,一點沒有被誇獎的謙虛,反而欣然接受了誇獎,“其實若不是殿下将我調到身邊,我本該升職成為禁衛軍統領的。只是那日有士兵母親病重,我才去頂班,沒想到陰差陽錯到了殿下盔下。”
雲繼沒想到還有這事,馬上漲紅了臉,羞愧難當,“是……是我耽誤了顧統領的前程。”
顧楊卻哈哈一笑,一掌拍在雲繼背上,“殿下別這麽說,你可是東宮太子,斷沒有比這兒更有前程的了。”
雲繼被他拍得踉跄一下,背上火辣辣地疼。顧楊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方才教導雲繼時,他還趁機額那神仙探讨了調兵遣将之法,說得高興,忘記了他只是個禁軍的事了。
司公公走在兩人身後,将雲繼的表情看得分明,雙眼馬上瞪向顧楊,就差噴火了。
顧楊感到背後一股寒意,猛地回頭,正對上司公公的眼睛。他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的言行,馬上回頭沖雲繼抱拳致歉,表情真摯,仿佛快要下跪一般。
雲繼後背還疼着,自幼也是養尊處優的人,說沒怒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知道拉攏臣子的重要性,只能笑着裝作不在意。
顧楊繼續跟在他身後,臉上都是滿滿的擔心,徹底讓他最後的脾氣都沒有了。當然,這些都是顧楊裝出來的,他心中早就和人聊起兵法了。
之後的幾天,顧楊都靠這種場外求助的方式,順利教導雲繼。當然,為了不露出馬腳,他回去後,也都在府邸裏苦練騎射,或許真的天賦凜然,短短時日,卻大有所成。連那神仙也連連稱奇。
幾日訓練後,便到了圍獵之日。所有的皇子都穿上騎裝,列隊站在宮門口,等着皇帝啓程。
随着號角聲起,一對禁軍率先前進,在前面開路。皇帝的馬車夾在中間,後面諸位皇子騎着馬緊跟。再往後跟着些大臣,還有祈福的法師。隊列整齊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往獵場而去。
☆、奪嫡之戰(五)
“殿下,待會兒記得跟在我身邊。”
雲繼擡頭有些疑惑地看過去,不明白顧楊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盯着顧楊的眼睛,見他面色嚴肅,緩緩點頭,心髒砰砰直跳。
圍獵場早在幾日前就已經派人準備,但是到底許久未曾舉辦圍獵,難免有些手忙腳亂。等到紮好帳篷,收拾好行李,時間已經不算早了。
“今日天色不早,不過也正好。諸位就打些野味回來,今晚我們便烤些野味。”
皇帝一發話,下面的臣子自然都是認同的。文臣不過湊個熱鬧,武将卻各個摩拳擦掌,想在皇帝面前露個面。
“顧統領。”雲繼伸手扯扯顧楊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待會兒,你記得不要出全力,別出風頭。”
顧楊雖不知他的用意,卻懶得在這事上糾纏,果斷點頭答應下來。
一群人上了馬,一踢馬肚,鑽入密林之中。
雲繼進了林子,一直緊跟在顧楊身後,偶爾看到野兔野雞之類的,才會挽弓搭箭。雖然命中不多,但好歹也能打到幾只。反觀顧楊,卻幾乎沒有出手。
雲繼想着是不是自己先前的警告讓他有些顧忌,才不肯出手。
“顧統領,你只要別得了前三就好。還是打些獵物吧,不然你晚上吃什麽?”
根據皇帝的要求,誰打的獵物就是誰的晚餐,所以文臣都等着帶來的侍衛。可顧楊一個統領,總不好搶別的侍衛的獵物。
顧楊卻不理雲繼,只是騎在馬上,任由馬兒踱步。雲繼還要說話,卻突然見他從箭筒中抽出支箭。
眨眼間,弓已經拉滿。閃着寒光的箭射入樹冠中,一個人影從中墜落下來。
顧楊嘴角微挑,第二支箭已經搭好,“這不,獵物來了。”
雲繼還在發呆,顧楊已經又解決了一人。剩下的殺手也不再隐藏行跡,握着刀從樹上跳下來。
“殿下,站到我身後。”
雲繼看了看四周,十分崩潰,聲音發抖地喊道:“你身後也有人啊!”
顧楊一梗,手中弓箭再發,這次是三箭齊發,瞬間除掉了身後三人。雲繼見狀,忙退到他身後,抽出腰間的短劍防身。
對方也看出顧楊箭術高超,不敢再與他拉開距離,幾人同時沖上前。
雲繼渾身緊繃,弓箭在近戰上,太受局限。而顧楊身邊只帶了佩劍,雖然看着潇灑,但是和刀比起來,劍實在太易折斷,而且不好揮舞。
顧楊抽出劍,護在身前,左手卻握住一只箭,折斷了箭身,當做匕首來用。兩人被圍在中間,只守不攻。
雲繼緊張地咽了咽唾沫,他實在不會實戰,如果不是顧楊護着,恐怕早已喪命刀下。
“小心。”
顧楊低喝一聲,一把抓住雲繼的領子,将人揪了起來。彎刀一下砍在馬腿上,馬兒嘶鳴一聲,倒在地上。
雲繼失了馬,被顧楊拉到自己的坐騎上。
“殿下抓好。”
雲繼這次機靈了些,趕快抱住他的腰身。果然,下一刻,顧楊便拉着馬頭,讓馬的前蹄踏過一人的身子。
雲繼死死閉上眼,不肯再看。只感覺到耳邊不時傳來慘叫聲,臉上刮過的風都帶着些許血腥味兒。
“殿下,殿下。”
雲繼聽到顧楊叫他,才小心地睜開眼,擡眼望去。不知何時,圍獵帶來的禁軍已經将此處圍住,将剩餘的人一一擒拿住。
“待會兒,皇上要是問起來,殿下只說不知道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雲繼聞言,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你能行嗎?要不然還是我……”
顧楊不等他說完,就一拉缰繩往駐地去,“殿下放心,你現在要少出現在皇上眼前。”
雲繼答應下來,看着他,有些局促地問道:“你是不是先前就知道會出事?所以出發前來警告我。”
顧楊坦然點頭,這可是立功勞的好時機,根本沒想隐瞞,“是。之前已經有人找我要除掉你。可是我沒答應,可惜沒查出背後是誰。”
“你為何要投靠我?”雲繼低着頭,眼底晦暗不明,“我雖有母族作為倚仗,卻到底比不了別人。”
顧楊攥着缰繩,灑脫笑道:“這争鬥本就是賭命,我不過是押注在殿下身上,我壓誰,自然有我的道理。殿下只需知道我可用就好,其他何必在意呢?”
雲繼舔舔唇,眼睑微斂,“那好啊,你把命放在我這裏賭,我自然會好好玩的。”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章節修改了标題,不用理會
☆、奪嫡之戰(六)
這場暗殺果然驚動了皇上,不過他的怒火并不是兒子險些喪命,而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雲繼沒有一點意外,無論如何,能徹查此事便已經是他們的目的了。
“他查不出什麽。”顧楊擦拭着手裏的劍,靠近雲繼,斬金截鐵地下了定論。
雲繼贊同地點點頭,“對方不傻,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肯定會有只替罪羊的。”
提到替罪羊,雲繼才稍稍反應過來,“你拒絕加入他們,是看出他們把你當替罪羊了?”
顧楊鄙夷地看了眼他,像是在嘲笑他的遲鈍,“那是自然,這些家夥總是自認聰明,以為許下高官厚祿就行了。”
雲繼不動聲色地笑笑,“本來我也打算許你高官厚祿的,沒想到你這麽清廉,那這些便都免了吧。”
顧楊冷笑一聲,手中的劍反射的寒光晃過雲繼的眼睛,“殿下試試便知道,在下介不介意了。”
雲繼被他看得一發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袖子,“不和你扯了,我要去見父皇,盡盡孝道。”
說着,雲繼原本嬉笑的臉瞬間皺到了一起,大而圓潤的眼睛濕漉漉地睜着,透着些懦弱和瑟縮。他轉身往皇帝的帳篷走去,一路上都有些茫然無助的模樣。
顧楊看透了他的演技,忍不住笑出聲。又是個活寶。
雲繼湊在皇帝面前,按照顧楊說的一問三不知,成功讓本就煩悶的皇帝更加暴躁。雲繼被訓斥一頓,灰頭土臉地從帳篷裏出去。
其餘的幾個皇子都是幸災樂禍的模樣,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雲繼沖顧楊眨眨眼。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都可以不必再在他爹面前晃了,畢竟他才被讨厭啊。
顧楊看他得意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支着劍站起身。他還要去處理今日的事,這麽大的事,他這個小統領也脫不了幹系。
雲繼在人群裏看到他轉身走了,也就知道他去處理事情了,便安心地找了個偏僻地方待着,看周圍的官員互相吹捧。
“皇兄怎麽在這裏啊?”
雲繼聽到聲音轉過頭,就看見四皇弟站在身後,馬上笑道:“被父皇訓了,待遠些的好,省得惹他心煩。”
四皇子聞言,面容扭曲了一下,恨鐵不成鋼地撲倒他面前,“你傻啊,這種時候就該讨父皇開心。你平日裏撒嬌的本事呢,都用上啊!”
雲繼被他訓得目瞪口呆,他與這四弟平日也沒什麽交集吧,他怎麽這麽激動,為自己憤憤不平?
或許是雲繼的表情實在是太誇張了,四皇子察覺到自己的失态,馬上清清嗓子,維持住身為皇子的形象。
“我不是為你好,我是看不慣華妃那個後來居上的。她有什麽能耐?這樣下去就是禍亂朝廷,會天下大亂,我……”
雲繼在他要繼續大喊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果斷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小點聲兒,生怕別人聽不見啊。若是父皇知道了,十層皮都不夠你扒的。”
“呸呸呸。”四皇子一把拍開他的手,沖着地上吐口水,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你手上都是炭灰,呸,吃我嘴裏去了。”
雲繼一攤手,果然黑乎乎一片,他這才想起來方才他在烤東西,手上的灰沒有擦掉。
他尴尬地笑笑,“這不你一過來,我就忘記了嘛。你先別擦了,越擦越多。去洗洗吧。”
四皇子的臉上已經被他自己幾下抹成了花臉,黑色的灰侵占了他大半張臉。
他又吐了兩口唾沫,“我先去洗洗,你記住我和你說的話,別真被人搶了。”
雲繼不堪其擾,随意地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他趕快回去洗臉。四皇子遮着臉,看他這不甚在意的模樣,很是替他生氣,跺了跺腳,轉身跑走了。
雲繼咂咂嘴,将架子上的烤兔拎下來,抱在手裏啃着吃了。他嚼着有些柴的肉,心中感嘆,這肉好難吃啊。
雖然難吃,好歹也是他第一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即使這個自己動手裏兔子都是下面的人處理好送上來的。
吃了兔肉,那邊皇帝也終于消氣了些,笑臉盈盈地要來慰問一下辛勞一天的臣子們。
雲繼作為太子,自然是站在衆皇子之前。按理應該在皇帝的右手邊上,可惜兩人之間隔了個華妃。華妃往中間一站,就将雲繼給隔得幹幹脆脆了。
雲繼往周圍掃了一眼,希望能從衆人的表情裏得出些消息。可在場的都是官場上摸爬打滾數年的老狐貍,雲繼那點道行,是看不透的。唯一能看出來的,就只有四皇子。他瞪華妃的目光,都恨不得吃了她。
雲繼收回目光,裝作沒有看到四皇子的眼神暗示。四弟表現的太明顯了,只是不知道這份單純是真是假。
今日是狩獵第一天,卻出現了巨大的纰漏,受罰的自然不少。但是為了接下來幾天能勉強過去,皇帝便故意将幾個狩獵成績好的拎出來狠狠地誇了一通。
這幾個人裏各個派系的都有,一時間,大家都高興起來。頗有些賓主盡歡的感覺。
不過等到顧楊出來的時候,雲繼就有些不淡定了。他明明交代了讓顧楊別出風頭的。
顧楊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皇帝看到顧楊就笑了起來,可是雲繼卻看得膽寒。皇帝将顧楊英勇救主的事說了一遍,大加贊賞,給了不少賞賜,官職也擡了擡。
顧楊領了賞,便告退,站到一旁。因為周圍人很多,雲繼不好往顧楊身邊湊,只能不時望過去。
顧楊沖他搖搖頭,嘴唇微動。雲繼眯着眼看清楚了,明日再說。雲繼深吸一口氣,點頭表示知道了。
☆、奪嫡之戰(七)
顧楊作為救了太子的奇人,自然一晚上都被人圍繞。雲繼也上前假模假樣地道了謝,只是看起來十分生疏。道謝之後,便走到一旁去了。周圍人都覺得太子太傻,這麽好的機會不知珍惜。
雲繼待得不算晚。因為白日裏出了事,他向人推辭說受了驚吓,要早些休息。這樣一來,自然沒有人幹攔他,忙将人帶回帳篷。
雲繼躺在帳篷裏,看着被外面篝火投在帳篷上的扭曲的人影,有些害怕。他縮起身子,盯着外面人的一舉一動。他有些後悔沒讓司公公随行了。可是他也知道司公公年歲已大,不可能随行,所以他才将人留在宮裏。
“顧統領。”
雲繼看到帳篷上多了個高大的人影,守夜太監忙着站起身迎接。
“太子休息了嗎?”顧楊腰間挂着佩劍,再加上一身盔甲,看起來十分駭人。
守夜太監一看就沒見過世面,抖着嗓子道:“睡……睡下了。”
顧楊看了帳篷兩眼,像是想透過帳篷看看裏面的情形,但顯然失敗了,“既然睡了,怎麽不熄燈?”
守夜太監都快吓哭了,聲音帶着哭腔,有些委屈地道:“殿下不許。”
顧楊想想雲繼白天抱着他,死死閉着眼的模樣,估計他是害怕了,也不再質問太監,揮揮手,示意他回去。
其實帳篷裏只點了一盞小燈,不然雲繼也不會能看到帳篷上的影子。可是夜裏點燈多少不太安全。
雲繼支起耳朵,模糊地聽到他們聊的大概。他料想到顧楊是猜出來他害怕了,甚至他已經在腦中将顧楊的表情都刻畫出來了。這種感覺……有些羞恥。
雲繼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張臉。
“顧統領,您……您這是?”
雲繼聽到動靜,又轉頭看過去。帳篷上投出來的穿着盔甲的影子正坐在門口。
顧楊坐在地上,擺擺手,“你忙你的,我只是盡我的職責所在。”
那守夜的太監馬上啞了聲,他自然知道顧楊在宮裏就是給太子守夜的,可是他又怕顧楊在意,不敢說出口。
蟋蟀的聲音在夜裏歡快地叫着,不時還有篝火爆炸的細微聲響。顧楊就坐在帳篷前,看着篝火還有來往巡夜的士兵。
雲繼窩着被子,蜷縮的雙腿漸漸放松下來,緊攥着被角的手落回到床鋪上。不知不覺間,雲繼已經夢游周公了。
翌日,雲繼想起昨晚守在門前的身影,馬上爬起身。在太監的服侍下,極快地穿好衣服。大跨步走到門口,一把掀起簾子。
門口的太監正打着瞌睡,被他的動作驚醒,吓得瞌睡頓無,跪在地上請罪。
雲繼不在意他值班睡着的事,只是冷冷問道:“顧統領呢?”
那太監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沒注意到顧楊何時走的,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雲繼皺起眉,不想再浪費時間。
雲繼身旁的太監見他不耐煩,忙站出來,“奴婢先前看到顧統領打着哈欠往駐紮的軍隊那邊去了。”
“什麽時候?”雲繼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卻不敢再多做解釋。
“天蒙蒙亮的時候,軍士都起了。”太監彎腰想了想,“還和巡邏的将士說了些什麽。”
雲繼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當然賞賜是少不了的。
雲繼在營地裏随處走走,看了眼巡邏的士兵,果然發現自己的帳篷周圍的防衛多了些。雲繼心中一暖,将顧楊劃歸到自己心中的一塊地方上,還标了個紅點。
第二日的狩獵依舊緊鑼密鼓的進行,雲繼出了事,理所當然地窩在營地裏。顧楊卻不得不跟着一群人出去狩獵。
顧楊比旁人回來的早些,卻依舊是衆星捧月。雲繼稍稍打探,才知他獵到了一頭野豬和一頭鹿。
雲繼額角一跳一跳,他先前讓顧楊別高調的話,都被狗吃了。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裏發發牢騷,他現在根本對顧楊毫無威懾可言,就連顧楊投靠他都是人家自己腦子抽風選的。
顧楊從馬背上下來,将手上戴着的護指摘下,随手丢給手下,笑着往雲繼這邊走。
“殿下今日沒去真是可惜了,沒看到我的表演。”
雲繼聽他炫耀一般地說着自己的戰績,心頭更加憋悶,“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不要出風頭嗎?”
顧楊點點頭,視線轉向訓練有素的禁衛軍,“我知道,你擔心皇帝忌諱我,打壓我。”
雲繼瞪他一眼,明明知道還這麽大膽。
顧楊卻嗤笑一聲,“你知道皇帝為何這麽喜歡新出生的這個孩子嗎?”
雲繼皺起眉,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轉變話題。顧楊卻已經自顧自地說起來,“因為他老了,而這個孩子就是在告訴他,他還能行,他還不老。”
雲繼擰緊眉,手指不住扣着指甲。皇帝年紀其實不算大,看皇子們的年紀便知道。雖然早年子嗣不興,多數夭折,導致皇子年紀偏小,但是要說皇帝老還是有些過了。
雲繼看着顧楊,眼中透着疑惑,不是老,那便是——死。
雲繼心頭一跳,想着皇帝近來的種種跡象,的确不似以往靈活。而先祖之中,早亡的确像是詛咒一樣纏繞在每任帝王身上。
顧楊壓低着聲音,繼續分析,“華妃先前沒有子嗣,又溫柔可人。家族之中的勢力也都是倚靠皇帝的寵幸,其實并無實權。的确是幫他隐瞞身體狀況的好幫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華妃懷孕了。
雲繼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耳膜一下下鼓動着,像是有什麽要沖口而出,他卻不知道那是什麽。
“那個孩子不能活。”
雲繼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所有的神魂都回歸身體。他才驚覺,他已經流了一身冷汗,浸透了裏衫。
☆、奪嫡之戰(八)
雲繼咽了幾下唾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不是正好,華妃要生孩子,皇上現在高興,以後也會防備她。她已經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了。”
顧楊冷笑一聲,望向雲繼的目光裏像是将他都看透了,讓雲繼有些緊張。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顧楊支着額頭,“雖說皇帝最後肯定容不下他,可是華妃一家都是一群瘋狗,難得找到往上爬的機會,你以為他們會安心放手?”
雲繼眨眨眼,“就算不放手,父皇也不會縱容的,他可不是那般大度的人。”
“怕就怕屆時皇帝也難以制約。他們已經着手收攏勢力,皇帝現在沖昏了頭腦,還捧着他們呢。如若皇子誕生,他們第一要搶的便是禁衛軍,有了這個,皇城盡在手中。”
雲繼想起顧楊先前和禁衛軍頻頻交流的事來,“這皇子沒了又怎樣,他們投奔別人,我一樣走投無路。”
顧楊狡黠一笑,“放心,孩子沒了,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找個頂包的就好,你就看着他們兩敗俱傷。動靜鬧大了,皇帝可就盯死他們了,被投靠的皇子也要倒黴。”
雲繼抿唇不語,這樣算來,害死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的确很劃算,可以除去兩個最有競争力的對手。可是……
顧楊看他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對他的優柔寡斷很是不滿,“成王者,斷不可心軟。你這樣,如何成大事。”
雲繼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還是不動手了。”顧楊皺眉望向他,“雖說利益很多,但是華妃一族樹敵衆多,以他們為靶子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顧楊哼笑一聲,“狠不下心就直說,你是太子,我是下屬,自然會聽你命令。可是,你也要記住,如果日後太子之位受到威脅,我不會再來問你的意見。”
說完,顧楊轉身就走,留了個怒氣沖沖的背影給雲繼。
雲繼追了兩步,低聲提醒,“你要是想混入禁衛軍也小心點,華妃他們收攏禁衛軍,你這個阻礙,他們定會除。你出那麽多風頭,父皇要是忌憚你,再被吹枕頭風,你就完蛋了。”
雲繼追得氣喘籲籲地,極快地說完話,生怕顧楊跑了。顧楊步子不停,伸手一拍他額頭,“知道了。”
雲繼被拍得一愣,捂着額頭站在原地,看着顧楊打着哈欠轉過營地,不見了蹤影。
圍獵一共三天,這三天裏,顧楊每次狩獵都恰到好處地維持在前三名,出盡了風頭。不少人這才發現他的存在,各種示好拉攏紛至而來。
雲繼啃着兔腿,聽顧楊給他分析現在朝堂中的各種勢力分布。這些都是這幾日顧楊通過來拉攏他的人,和平日的觀察得出的結論。雲繼被困後宮,上不了早朝,對這些知之甚少,更是感激顧楊的聰慧。
“你可以不用聰慧這個詞。”
雲繼擦擦嘴,一臉疑惑,“怎麽了?”
顧楊面部扭曲了一下,“總覺得皇帝納妃子的時候格外喜歡這個詞。”
雲繼忍不住笑出聲來,佩服他的聯想力,“沒事,你這麽五大三粗的,和妃子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顧楊不滿地啧了一聲,将手裏的烤肉翻了個面,“你吃慢些,烤得都跟不上你吃得。”
雲繼目光炯炯地盯着烤肉,感嘆道:“其實你真像我哥,我一直想,要是我有個兄長就好了,不用争皇位,還有人護着我。”
顧楊嗤笑一聲,将烤肉塞到他手裏,“我不是你哥,我是你爹。”
雲繼被一口烤肉噎住,咳嗽一來,又怕被人看見,死死壓住,半晌才道:“你這話大逆不道,是要砍頭的。”
“也對,養你這樣的兒子,不知是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
雲繼憋了半天,最終只憋出個哼,轉身吃自己的烤肉去了。
顧楊逗他逗得開心,又擺弄着要烤只野雞喂自己的新兒子。他握着匕首,将肥美的雞腿單獨割下來,打算烤給雲繼,剩下的整只做。
顧楊正肢解野雞肢解的正高興,突然感覺到一股目光盯着他。雖說這幾日周圍的官員見他與太子親近都不時打量兩眼,但是這次的目光卻全然不同。這種目光中濃烈的渴望已經到了吓人的地步。
顧楊猛地擡頭,直望過去,正對上四皇子那挂滿口水的臉。四皇子正盯着烤肉發呆,冷不丁被顧楊一吓,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雲繼被他的痛呼聲吸引了目光,見狀忙上前将人扶起來,幫他拍幹淨衣服,“四皇弟太不小心了。”
四皇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摸摸腦袋。雲繼拉着他坐下,伸手将兔肉遞過去,“吃嗎?”
四皇子眼睛一亮,伸手将烤肉接過來,啃了起來。顧楊咳嗽兩聲,手中匕首一轉,狠狠釘在野雞的肚子上。
四皇子看着泛着寒光的匕首,艱難地将肉咽下去,挪了挪屁股,鑽到雲繼身後去了。
雲繼笑了一下,看向顧楊,“你也先吃吧,東西一會兒再烤。”
顧楊将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剛才吃的時候怎麽不說?”
雲繼臉色一紅,羞愧地不說話了。顧楊自然不是和他計較,用匕首指了指四皇子。
“四皇子殿下怎麽跑到這邊來了?你的侍衛沒準備吃的嗎?”
雲繼也想問這個,轉過頭,等四皇子的答案。四皇子聞言,更是憤懑,“有啊,可是五弟他們幾個的侍衛可厲害着呢,我哪搶得過他啊。”
雲繼了然,這是被其他皇子盯上,故意找茬呢,“所以你就餓着,把吃的分給侍衛了?”
四皇子擦擦嘴,垂下頭,低聲道:“什麽分啊,他們也吃不飽,我們都一個樣。”
顧楊嘲諷地笑了一下,對雲繼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善待下屬,別只會吃。”
雲繼一噎,笑着對顧楊道:“那簡單,你就讓侍衛跟着你呗。你身邊人多,他們總不至于光天化日還為所欲為。”
顧楊還未發話,四皇子已經激動地撲了上來,一臉興奮地盯着他。顧楊無奈,只能答應。
“我說,你的手,可以松了。”
四皇子被顧楊陰沉沉地一瞪,猛地收回手,才看到他衣袖上兩個油手印,不好意思地笑笑。
☆、奪嫡之戰(九)
下午出發時,四皇子跟在雲繼身邊,看着侍衛一個個上馬,在顧楊身後排成隊。
“今日是最後一次狩獵,要是有人想找茬,絕對不會放棄這次機會,你要小心。”
顧楊騎在馬上,彎腰聽雲繼說話。聽到這番囑咐,嘴角微揚,“知道了,我會注意,你也要小心些。”
雲繼笑着點頭,松開抓着缰繩的手,退後半步,看他們鑽入密林之中。
四皇子也伸着頭,往前面張望,逗得雲繼發笑,“行了,人都走了,別看了。”
四皇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顧統領都能獵到什麽吃的?”
“不知道,他什麽都獵,看遇到什麽吧。”雲繼往帳篷附近走,眼睛注意着四皇子的動靜。
雖說四皇子先前氣憤填膺地指責華妃一族,可是說起來雲繼并不了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在宮中,這四皇子着實沒有什麽存在感,現在突然冒出來,還堂而皇之地支持自己,其中有沒有貓膩,還真是難說。
雲繼掀開帳篷,卻發現四皇子還跟在他身後,不由疑惑地回身看他。四皇子眨眨眼,随後才反應過來,尴尬地撓撓頭,“那……我……我先走了。”
“算了。”雲繼将簾子掀開,做出請的手勢,“四弟不如賞光來帳篷小坐片刻。”
四皇子聞言,眼睛馬上一亮,鑽了進去。周圍立着的太監馬上機靈地下去給兩人泡了茶,放在矮桌上。
雲繼手中捧着書,沖四皇子揚揚下巴,“四弟不必客氣,随意就好。”
四皇子見他目光定在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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