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之夜蘭 - 第一章 (1)
簡夜是被疼醒來的,那種窒息般的疼痛一度讓她認為自己身處于地獄,等絕望的疼痛終于緩解後,簡夜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可她睜眼看見的卻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灌木叢生的小路。
等麻木的手腳有了知覺,簡夜試着站起來,“這是那?對了,地震,和好友逛街時發生了地震,難道我這是死了嗎?不對,我還活着。”簡夜摸着自己的皮膚,雖然地震時房屋倒塌掉落的石塊讓她滿是傷痕,可體溫告訴她,她還活着。簡夜沿着小路蹒跚的走着,她得找個有人的地方,身上被劃破的傷口還隐隐作痛,可這都抵不過心裏的恐慌。在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地方,對于一個18年來被父母疼愛甚至沒一個人獨自出過遠門的女孩來說,已經讓她措手不及。
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可這條路卻好像沒有盡頭。簡夜粗喘着氣,好累,體力已經透支了,但她打算再走會,趁着天還沒黑找一個能休息的地方睡一覺。沒走幾步不遠處傳來聲響。“嗒……嗒……”馬蹄聲在寂靜的小路上很突兀,但在簡夜聽來卻是一種希望,這意味着有人來了。簡夜站在小路的中央,不久馬車便印入眼簾,兩匹馬拉着車廂,車廂上沒有任何有裝飾,就像一個集裝箱,門也開在後面,只有兩個人坐在車廂前駕馭着馬車。馬車停在簡夜面前,“站在路中間幹嘛呢?讓開。”車上的兩人一個斜靠在車廂上一個拉着缰繩,一個瘦小一個強壯,壯漢手握馬鞭一臉的兇像,眼裏滿是戒備。
簡夜握緊了手走向馬前“你們,能帶我走一段路嗎?”瘦小的男子聞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簡夜面前仔細打量一番,才說道“哦?原來是客人,我到沒見過你這樣的服飾,哪人啊?想到哪去?”簡夜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牛仔褲和T恤在他們面前太奇怪了,他們穿得竟是古代服飾,穿越?這一念頭讓簡夜愣住了,對面的男子見她不應自己倒也不惱“如若不方便說我也不打聽,做我們這行的只要有錢,帶誰都一樣,不過你是去哪,不說地方我們怎麽定價?”簡夜暈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對方雖瘦小卻和自己差不多高,碎發及眼卻能感受到眼中的狡黠,一抹笑挂在臉上。
“你們是去哪的?”簡夜怎麽可能知道自己要去哪,不過從那個男人話中總算知道他們應該是做交通運輸之類的生意吧,其實只要能離開這沒人煙的地就好。“我們去黎都,怎樣,去不去?”簡夜點點頭将手上銀鏈解下,這條手鏈是母親送她的禮物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我只有這個,可以帶上我嗎?”男子看了看她手上的銀鏈,眯起雙眼掩住眼裏的精光,想了想說道“好吧,上車。”
壯漢看這男人答應了便下車領着簡夜到車後打開了車廂,當簡夜看見車廂裏擠擠攘攘的人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不大的車廂擠着男女老少二十幾個。“幹嘛呢,要上就動作快,別磨叽。”身後壯漢将簡夜一把推了上去轉身關上了門。黑暗的車廂看不清東西,鼻子裏充滿了各種氣味,簡夜旁還坐着一個婦女抱着八歲的孩子。馬車搖搖晃晃的走起來,時不時就碰到別人。簡夜不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近,盡量将自己縮在一起,可此時人們的嘈雜反倒更讓簡夜安心,本高度緊張的神經也在這一刻放松下來,簡夜走了那麽長時間本想先在車裏休息一下,沒想到竟靠在這車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 2 章
簡夜是被人吵醒的,等她徹底清醒後才發現車上的人慌張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簡夜拉着身旁的婦女問道“怎麽了,是到了黎都嗎?”“快了,也不知道這次能否進得去,我倒罷了,可憐我這兒子他才八歲,如果進不去一生便沒了。”婦女說着一把将小孩扣緊雙手竟還微微顫抖。
“黎都是不讓外人進入嗎?”簡夜不解的問着,如果不讓外人進入她就只能在郊外餓死了。婦女聽到簡夜的問話奇怪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不是這人,你們都城沒有野獸嗎?不對啊整個格力大陸野獸縱橫,人們沒辦法了才在每個都城外設下防護盾保護都城正常用行。你們那不是這樣嗎?”格力大陸?這是那?一個簡夜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地球上有這樣的地方嗎? “其實我們那也有野獸的,不過和這不一樣。”簡夜不太自在的解釋着,婦女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也沒深究便向簡夜講解起來。
原來簡夜所在的格力大陸是整個世界的總稱,人們以都城的形式分布在大陸各地,由于野獸遍地人們為了生存只能在都城外設立防護盾來防止野獸的侵襲,防護盾是一種像膜一樣的東西,可供人們自由進出,而且都與都之間離得太遠,如果去另一個都城就要有一定戰鬥力,不然會成為野獸嘴下的美餐,所以就出現像這樣的運輸者,專以運輸人為主,不過這些運輸者最多将人們送到都城外圍,而外圍和防護盾中間有一種名叫燕雞的野獸經常在這裏埋伏,如此能不能進都全看運氣,當然能力者除外。這裏的政權由帝國、軍隊、世家三者組成,三個勢力相輔相對,都想獨立統一卻沒有能力一口氣吞掉另兩方勢力,只好維持表面和平。最讓簡夜奇怪的是這裏的戰鬥方式,據這個婦女所說這裏只有能力者才能與野獸戰鬥,而能力者怎樣運用自然的力量來戰鬥,這一點讓簡夜無法想象出來。
門突然被打開,外面天已完全黑了,人們摸索着下了車。“規矩大家都懂,我們只能送到這了,至于你們能不能進入黎都全靠大夥運氣,現天已黑了,燕雞在晚上視力不好,你們能進去的機率也大了很多,那麽各位保重。”瘦小的男子将話說完便讓壯漢駕車走了留下我們在黑暗中。
本在婦女懷中的小孩下了車拉了拉簡夜的手,指向身後不遠處的燈火處“都城在那!”那興奮的聲音掩不住自己的愉悅,“你和媽媽為什麽要來這啊?你們以前帶的都城不好嗎?”簡夜蹲下問道,可眼前的孩子眼裏頓時擠滿了淚花,用稚嫩的聲音說道“我們以前的都城被野獸占了,爸爸也死了。我和媽媽只能到別的都城去。對了,曉暮是我的名字哦,姐姐的名字叫什麽啊?”“曉暮嗎?兩個字都是充滿光明呢,我叫簡夜。”簡夜沒想到這母子是以這樣的理由到黎城的,野獸真的如此可怕嗎?
也許夜晚的黑提供了保護,簡夜沒有見到燕雞,看着不足百米的燈火處,心裏充滿激動,可這份激動還沒表達就被突如其來的野獸打散,“啊……啊……”“是炎狼獸,快跑,跑進防護盾,快。”炎狼獸,不是燕雞?簡夜看着眼前不知從何處竄出的五只像恐龍般大的野獸,它們像老鼠進了蛋糕,張嘴吞咽着自己的美食,二十幾個人在這幾秒鐘便剩下七八個。血液飛濺,簡夜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腿軟了,快跑,快跑,生存的本能叫嚣着,簡夜只知道前面燈火處或許是安全的,全力跑向那,身後的炎狼獸咽下最後一口,奔向了剩下的幾人,大地在顫抖,防護盾就在眼前,快點,再快點,簡夜身後傳來慘叫,她卻不敢轉頭去看,一點,就差一點,“啊,暮兒,快。。。”唯一熟悉的聲音是那個婦女的,可她沒有說完就被野獸吞咽下肚,“夜姐姐,快跑,快,再快點。我們可以進去的。”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出奇的淡定,仿佛身後被吞食的不是他的母親,但他臉上的淚水卻講述着他的害怕和傷心。
終于進入防護盾,簡夜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可還沒緩過氣,在她身邊的曉暮被拖了出去,“曉暮!!”簡夜伸出的手被人拉住,是除她外唯一一個進入防護盾的人,“你也想被拖出去嗎?他的腳就是沒進來才被拖出去了。”簡夜在防護盾裏看着曉暮被吞食,血染在小臉上,眼睛卻滿是渴望的看着她身後的都城,一只手從野獸的嘴裏伸出來仿佛抓着什麽。渴望?是想要活着的渴望還是想進都城的渴望?簡夜呆呆的看着防護盾外,野獸徘徊不肯離去,一車的人只剩下兩個,在這裏她才發現人是有多麼的脆弱。另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已離開,簡夜看着都城裏燈火通明,她只能苦笑,現在她是進城了,然後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簡夜緩緩站起,曉暮,那個本在手邊的孩子如今消失了,可他最後的那個眼神讓簡夜想忘都忘不掉,那種對活着的渴望,狠狠地打在她心裏,‘活着,我要活着,活着回去,對,一定有回去的辦法,一定要回去,一定!’不顧還軟着的腿腳,蹒跚的走向都城裏,而一定要活着的念頭,在這一刻深深刻在心裏。
☆、第 3 章
等簡夜真正走進城中才發現都城的繁華,盡管夜已深可街道依舊到處是人,而且大多數人竟都背着武器。簡夜看着商鋪裏琳琅的小吃,只能摸摸一天沒吃飯的肚子。可屋漏偏逢連夜雨,簡夜以不太清醒的狀态撞上了人。“抱歉。”簡夜到過歉本想離開,卻被人一把拉住,手上的勁好大,捏的她本能地叫了出來“啊!放手。”不得已簡夜看向拉住她的男人,好高,簡夜本就有一米七,但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整整比她高了一個半頭,“你撞壞我的東西,還想走?”簡夜聞言看向地上,确實,地上躺着一堆紅色的晶體依稀可見之前是一個像寶石之類的東西。“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讓我賠錢,我現在身上也沒有錢可以賠你,不如你留個地址等我有錢了賠給你,可以嗎?”“你當我傻啊,一顆五級獸核,老子多久才弄到的,既然賠不起就用你的命來賠。”男子一把将簡夜提起來摔了出去,簡夜感到自己耳邊一陣風撞上街邊的牆上,一陣鐵腥味充滿口腔。好疼,簡夜還沒緩過神,就看見那個男人将背在身後的刀抽了出來,向她緩緩走來。逃,簡夜看見不遠處的小巷,鼓足力竄了進去。那男子明顯沒有想到她竟會逃跑,愣愣地看她竄進小巷,暗罵一句忙追上去。那獸核本就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本打算打到自己的刀上,沒想到被一個女孩撞碎了,今天他說什麽也不會放過那個女孩。
簡夜沒命的跑着,清楚的感到自己背部的疼痛,本就滿身的傷痕還沒處理,現在恐怕更嚴重了,微胖的身體裏早就沒了體力可她不敢停,身後的人追的太緊,這一刻,她無比感謝這都城的小巷太多,讓她直到現在還沒被抓住。粗喘着氣,腦部缺氧讓她眼前一片黑,不行了,真的到極限了。簡夜也清楚自己的情況,在她跑進一個破爛的像貧民窟的地區時,果斷選了個房間栽了進去。
躺在地上,簡夜覺得自己已經快要休克了,她放棄了,找到就找到吧,死了就死了吧,就這樣吧。簡夜此刻不想再掙紮了,全身都在酸痛,就在她認命時,她發現那個男人沒進來找她,是放棄了?當然不是,那個男人站在這貧民區外不甘的瞪着,可他不敢進。這裏,是黎都的禁區。
等了一會,簡夜沒有等到那個男人,‘就算整個貧民區沒一盞燈,那個男的也不至于怕黑吧,或許,這裏藏着什麽秘密吧,讓那個男人不能觸碰的秘密。’黑暗将簡夜包裹着,她用手遮住臉,讓人看不清表情。這一刻獨自一人的不安,傍晚的恐懼,一天的饑餓,都在黑夜的誘導下全湧上心頭,簡夜張着嘴仿佛被扔上岸的魚用力呼吸着。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
等到第二天的晨光穿過門打在簡夜的身上,她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黑夜,比起這樣的白晝,黑夜更能給她安全感。全身都疼,尤其昨晚那個男人将她扔出去時好像傷到骨頭了,簡夜嘗試着站起來,明顯不成功,微微一動,背上就傳來巨痛。
“哎呀呀!站不起來了嗎?滿身都是傷呢,誰這麽不知憐玉。”
頭頂傳來的聲音讓簡夜一驚,明明沒聽到有人來,他什麽時候在的?只見一個穿着破爛的老人站在她頭頂,那人頭上頂着的頭發像雞窩一般,一雙眼睛也埋在下面,奇怪的是他身上沒有乞丐的異味,隐隐還有種壓迫感,這個人不簡單。
老頭一把将簡夜提起,“呃…”身上的疼痛讓她不禁叫喊出來,老頭好像意識到自己動作的粗魯,撓撓頭卻沒有任何改變,簡夜依舊被他提着,疼痛讓她沒心思去看自己被提到了哪裏,等她被放下,已是在另一個房間了。房間裏有生活用品,看樣子是這個老人住的地方。将簡夜放到床上,老人坐在一旁想着什麽,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寒軒,今天帶什麽好吃的了。”老人扔下簡夜跑到進來的人身邊,“蘭老,今天樓裏做了螃蟹,你嘗嘗看,這個季節的蟹肉最好了。”那被叫作哲軒的人聲音好溫柔,輕柔的好像怕吵着誰。
簡夜擡頭看過去,那人正好也看了過來,一抹醉人的笑挂在臉上,狹長的眼睛上揚,雪藍的眼曈藏着繁星,及肩的黑發用藍絲段紮在腦後,不經意間就會陷入他那溺死人的溫柔裏。簡夜忙躲開他的眼神,可她的動作好像取悅了那個人,那人輕笑一聲走了過來。
“蘭老,你什麽時候喜歡撿人了。”當他看到簡夜滿身傷痕時,眉間微皺卻轉瞬即逝。“寒軒,正好你給這丫頭包紮一下傷口,滿身都是血,肋骨好像也傷到了。”哲軒看向床上的女孩,的确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紅,額角還有冷汗,看樣子在極力忍痛,可他是男的,總不能脫了人家吧。哲軒暗嘆一口氣,出門不知在什麽地方找了個婦人不僅為簡夜打理好衣物,連身上傷也上了藥。婦人不久蘭老便進來坐在簡夜床邊說道“丫頭,那大夫說了,你肋骨到是沒斷,不過就是撞的狠了點,上點藥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謝謝。”簡夜看着眼前的老人認真地道謝,如果不是他簡夜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也不用謝我,我也想讓你幫我個忙才救的你,所以不要對我心存感激。現在你只要記住,我說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對寒軒不能說一個字,其他的,我以後會告訴你。”老人的話讓簡夜不知如何反應,沉默之後簡夜開口說道“你怎麽确定我會幫忙,而且……”“跟你說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你沒權力拒絕,如果不答應我會在這殺了你。”簡夜話還沒說完便被老人打斷并給予一種強勢的警告,那雙藏在頭發下面的眼睛散發着□□裸的殺氣,簡夜頓時感到像被誰掐着自己的脖子,那一刻她感到了窒息般的壓迫感。
“以後你也叫我蘭老吧,記住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還有你不用擔心,我救你一命,你幫我做一件事,這樣你我兩清,不會再有瓜葛。”蘭老丢下這句話便走出去,留下簡夜一個人呆呆的看着屋頂,剛才她如果有一點反抗就會被殺掉吧。
‘原來如此,我該慶幸吧,自己幸好還有用,本來就沒有誰會莫名的幫助嘛,再說了不是在那個男人沒進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裏不簡單了嘛,那麽現在這種委屈感是哪來的啊,明明不需要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掉下來,簡夜閉上眼,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明白自己太過弱小,憑這樣的自己有什麽資格對別人說不,一切就先這樣吧。
☆、第 4 章
等簡夜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昨晚蘭老的話依舊那麽清晰。簡夜的手無力的扶上額頭“到底怎樣才能回去呢……”“回去?是想家了嗎?”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明顯吓到了簡夜,她轉頭就看見寒哲軒站在床頭,手裏帶着食盒。“你們一個兩個別像鬼一樣突然出現好不好。”寒軒看着床上這個女孩露出無奈的表情,輕笑道“我帶了伶仃樓裏的粥,作為剛才吓到你的道歉,怎樣?”
軟粥入口,糯米的香纏繞在舌尖上。昨天餓了一天的簡夜像餓狼覓食一般,一碗粥明顯不夠,寒軒遞上手巾說着“沒了。”沒了?他的話讓簡夜一時轉不過來。寒軒看着面前呆愣的女孩,滿眼笑意“我是說粥沒了。”簡夜聞言臉頓時紅了,好丢人。“謝謝。”“不用這麽客氣,這粥裏有各樣的藥材,對于滋補來說很有療效,一碗足以,我叫寒軒,還沒問過你名字呢。”“簡夜。”簡夜,很純粹的名字呢。“能起來嗎?我來時蘭老好想有什麽事找你讓我跟你說一聲。”簡夜本搭在被子上的手悄悄捏緊,來了嗎?她面色不改的應了聲“哦。”便試着從床上下來,背部還是隐隐作痛,可那大夫的藥确實不錯,昨天還在流血的傷口已開始結痂,她問了寒軒蘭老的位置,慢慢走了出去,同時在她身後那一雙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神也随她出了門。簡夜,你和蘭老到底有怎樣的關系呢,這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寒軒依舊挂着溫柔的笑跟了上去,他也想知道,蘭老到底找她什麽事。
當簡夜找到蘭老時,他正坐在一片廢墟上喝着酒。看到簡夜過來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嗝丫頭,呃,你來了。”簡夜看着蘭老滿身酒味皺起了眉,可蘭老一把摟住她讓她不能動彈,“蘭老,先放開。”“你這丫頭連這都掙不開?老頭子我還沒用勁呢,這樣你會死的很快啊,呃,有沒有詭力?”“詭力?那是什麽?”蘭老頓時嫌棄的看着簡夜,“你這丫頭要力氣沒力氣,打架又不行,連詭力都沒有,我要你幹什麽。寒軒,過來教教這丫頭,她這樣子出去讓人還不像碾螞蟻一樣碾死她。”寒軒?他什麽時候跟過來的?
“蘭老怎麽對簡夜這麽感興趣?我跟你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你教我幾招。”寒軒說着走了過來。蘭老拿着酒葫蘆,手一仰酒香飄了出來,“你這小子功夫不知道多深呢,還用得着我教,你先教教這丫頭基本的吧,完了我在教她幾招保命的。”說完他便不管這兩人獨自走了回去。
“叫你小夜可以嗎?”寒軒看着簡夜說道,“恩,你真的要教我?”“當然,蘭老都說了,再說女孩子總得有些自保的能力,不用擔心,我教你的是些鍛煉基礎的。不知道你和蘭老是什麽關系,雖然蘭老沒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關心人呢。”簡夜垂下眼說道“我和他沒關系,”有也只是交易的關系。
在這廢墟中簡夜背着巨大的石頭努力的挪動着,寒軒的确在訓練她的體力基礎,可就不能換一種溫和點的方式嗎?背着一個半人高的石頭,簡夜感覺自己的手已不是自己的了,更別說寒軒的要求是讓簡夜背着饒整個區三圈,寒軒靠在牆上看眼前女孩半天又走不了一步的樣子卻絲毫沒有讓她放下的念頭,畢竟讓蘭老照顧的人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啊!”石頭華麗麗的壓在簡夜趴下的背上,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她面前停下一雙腳,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寒軒。“才走了七步,小夜你這樣可不行啊,不然蘭老的特訓你堅持不下去的。”寒軒蹲下來揉揉簡夜的頭,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柔的笑,語調也很溫柔,但她明顯感到了幸災樂禍,一把打開頭上的手,身上的石頭卻壓着她讓她不得不擡起頭看着寒軒,“你想知道什麽就去問他,沒必要這麽折騰我。”“你錯了,這不是折騰你,我也是為你好,畢竟蘭老教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學的。這個辦法是快速鍛煉你肌肉的唯一途徑了,而石頭在這片區域随處可見的,你背起來很是方便呢。還有,如果不能完成,那今晚小夜的晚飯就會改成早餐了。”寒軒說完優雅的站起來,去準備晚餐了。
簡夜爬在地上咒罵着,将石頭從身上翻下去,她躺在地上,手好酸後背也有些疼,想着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感覺不太真實,可那種無力感包裹着她,她沒忽略那兩人提醒自己太過弱小,并且她有預感,蘭老的這個忙會很危險,危險到會丢了命。可她不能拒絕不是嗎,既然這樣就盡量讓自己多點活命的資本吧。想通的簡夜用顫抖的雙手将石頭抱起來,好重,她踉跄地挪動着,每一步都是用盡全力。
從下午一直到深夜,看着漆黑的夜晚,簡夜反而感到自在很多,什麽時候習慣黑夜了呢?她也不知道,不過這樣下去真的只能吃早餐了,說不定連早餐也吃不上,她看着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感到了無望,因為走完這個三分之一只是走完第一圈,還有兩圈。
等她終于将第一圈挪完,癱在出發點一動也不想動。“小夜放棄了嗎?”簡夜擡頭果然看到寒軒站在不遠處,她真的已經站不起來了。“看來三圈果然太勉強了,今天就先一圈吧。”寒軒走過來将簡夜扶起走了回去。
回到房間,簡夜立馬縮在被窩裏面,她現在只想休息一下,寒軒看她這幅樣子眼睛裏閃過一絲懷疑,但依舊什麽也沒問,從懷裏拿出跌打藥給簡夜敷上。本就才結痂的傷口不少已經崩開,加上今天摔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讓本白潔的胳膊已經不能看了。
寒軒上完藥仔細打量床上的女孩,他記得那天他有事出去了,回來就看見這個多出來的人,簡夜長得并沒有多麽漂亮,只能算是清秀,巴掌大的臉配上較豐滿的身材着實無法稱做好看,唯獨臉上那雙微翹的眼睛裏滿是不安下藏着憂傷,到讓人記憶深刻,就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孩但到什麽地方讓蘭老另眼相待?寒軒決定先看看蘭老到底有什麽打算,将手裏剩下的藥膏留下便離開了。
第二天簡夜是被餓醒的,想起昨天只吃了一碗粥就一直折騰到深夜,她就滿滿無力感。“丫頭,醒來了啊。聽說昨天累壞了,不過寒軒這小子還不錯,知道給你上點藥。”蘭老從門裏進來就坐在桌上把玩着藥瓶,簡夜看到胳膊上顏色确實比起昨天淡了許多。她苦笑一聲說道“蘭老,我想我這個樣子實在幫不上你什麽吧。”蘭老眯起眼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飛刀,眨眼間刀劃過簡夜脖子直入她身後牆上,而她根本沒看見蘭老的動作,刀子已飛過,冷汗順着臉頰留了下來。“我只給你三個月時間讓你去學習,寒軒會負責你的體能,我會盡我所能教你我會的一切,至于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忙得那命來幫,所以為了你自己能活的長些就讓自己認真一些吧,不然輕易死了就沒任何意義了。還有,別再讓我聽見放棄的話,沒有下次。”
簡夜等蘭老出去摸摸自己的脖子,剛才飛過的刀離自己那麽近,讓她再次體會到了死亡的氣息。
吃過飯,簡夜拖着酸痛的身體來到昨天的地方,寒軒自昨晚起便沒見到了。簡夜嘆了口氣打算抱起昨天的石頭繼續,不過今天的手僅僅是抱起來便很吃力了,肌肉拉傷的酸痛讓她每一個動作都不順暢。這個時候她不敢也不想放棄,不單單是蘭老早上的警告還有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必須變強才能活着。
☆、第 5 章
寒軒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效果很明顯,在這幾天的強壓下肌肉及體力都有提高,簡夜如今已經能抱着石頭跑了。蘭老站在邊上看她跑完兩圈出聲道“丫頭,耐力和肌肉的爆發力都需要一個長時間積攢的過程,現在你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以後你每天早晨只有一個時辰的來練基礎體力,其餘的時間我會教你生存的一些技巧。你跟我來。”蘭老将簡夜帶到防護盾外,他們要去都外的森林。簡夜立即想起她進來的那天,好像曉暮還在眼前。那個孩子,就死在這裏,莫名的恐懼蔓延。蘭老注意到簡夜有點不太對,權當她害怕了說道“出了防護盾一般有燕雞,那不過是一種低級野獸,不用擔心,跟緊我就好。”
簡夜跟在蘭老的後面,終于看到了所謂的燕雞,它就像放大的野雞,偏灰的羽毛随着它的跑動起伏,速度很快。可蘭老更快,等簡夜反應過來,蘭老不知什麽時候拿着一把匕首刺進野獸的脖子,一用力,匕首割斷咽喉,血濺了出來。簡夜一時躲閃不及讓血漸在臉上,溫溫的血液徹底讓她僵在原地。蘭老用破布擦拭着匕首,一把拽着簡夜繼續前進。“簡夜,從你踏進那片區域時你就沒有選擇,你注定了自己的生活以後不會平靜,所以從現在起你要習慣血腥,習慣殺戮,習慣逃亡。這,是你決定的路。”
簡夜從那天跟随蘭老出來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裏簡夜只是遵循蘭老的話做着這種訓練,同時鍛煉着自己的身能。森林果然是訓練的好場所,簡夜看着自己出繭的手想着。如今的她雖說不得蘭老盡傳,可總有五六分能力,想來自保算是沒問題。畢竟蘭老為了讓她記住動作,一招可以練一天,那種枯燥的一直重複曾她讓惡心的吐了,她自己不記得當時怎麽堅持下去的,也許有的地方已經不一樣了。
“丫頭,發啥呆呢,該回去了。算算日子,寒軒也該回來了。哎,在外面竟呆了兩個月,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哦!”蘭老伸着懶腰前面走着,簡夜後面跟着。蘭老的速度并不慢,但簡夜依舊不緊不慢地跟着,等有燕雞追來時簡夜才加快了速度,随蘭老進了都。
回到貧民區,寒軒已在房裏等他們了。簡夜看着房裏的人依舊挂着溫柔的笑坐在桌前,一身墨色長衫讓他顯得深邃。蘭老一見寒軒立馬撲了過去,目标卻是寒軒放在桌上的酒菜。“嗯,還是這廚子做出來的東西好吃,這兩個月在外面不是烤肉就是野果,更別說酒了。丫頭,別站着了,過來坐,伶仃樓的菜還是不錯的。”“哦。”簡夜應了聲坐在桌旁吃了起來,兩個月沒吃過正常的飯菜了,這一刻她還是很高興的。
一頓飯結束後,蘭老依舊抱着酒壇不撒手,還擺擺手讓簡夜回房休息去,簡夜不再管蘭老回到了房間。蘭老等簡夜走遠才擡眼看向正喝茶的寒軒,“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寒軒放下手中的茶笑着說道“蘭老知道我要什麽,給了我便離開,再不打擾你。”“不可能,那東西我死都不會給你。”“既然這樣,寒軒只好繼續照顧蘭老,直到蘭老死去為止。”蘭老聽這話臉頓時黑了下去,可寒軒像沒看到,依舊笑吟吟地看着蘭老。
“你覺得簡夜這丫頭怎樣?”蘭老率先打破這沉默,又恢複到以往的樣子。寒軒眼神微動,不動聲色地問道“簡夜跟蘭老你到底有什麽關系?沒能力,資質一般,長的也不出色,這樣平凡的人,蘭老你到底看上她什麽了?”“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這兩個月我改變了看法,以後她會是你們最大的障礙。”
蘭老的話讓寒軒警惕起來,的卻這次回來那個女孩确實不太一樣了,可她身上的一種維和感是怎麽回事?“既然這樣,我不如在她沒構成危害時讓她消失。”寒軒打算離開,可蘭老并不想放過他,“十大家族之首的寒家,在格力大陸可算是赫赫有名的,寒家的少爺在我身邊跟随了三年,我也算生之有幸。但就算我那遠在帝都的兒子生活在你們控制下,就算我死去,我的東西,我不想給任何人就拿不去。”
寒軒聽到蘭老的話連停頓都沒有,他知道蘭老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沒刻意隐瞞過,這麽多年兩人心照不宣。如今蘭老為什麽打破這平靜,為什麽找一個不認識的人教她這麽多,蘭老到底打算幹什麽?還有蘭老說的障礙是什麽,簡夜是否構成了威脅,這些才是寒軒考慮的。
離開的寒軒沒看到在他剛出門蘭老便癱坐在椅子上,完全沒了剛才的精神,臉色看起來灰暗不堪,完全像掙紮在生死線上的老人,事實也确實如此,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計劃還沒實施。“子若……”
簡夜回到房間,她看着一樣的房間卻沒了兩月前的心情,想起自己當時滿滿的感激之情就覺得好笑,這兩個月蘭老教給她的招式基本都是一招致命,她或多或少明白了以後比起野獸面對更多的是人。她不想,也不敢,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跟她一樣的生物,如何才能下得了手。簡夜将自己埋在被子裏,呆呆地想着。
蘭老看着這兩日明顯不在狀态的簡夜皺起了眉。寒軒站在蘭老身旁默默看着,現在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他只想看蘭老到底有什麽打算,所以就算他知道現在簡夜的問題也不打算出手。明顯蘭老也清楚簡夜現在的狀态不好便叫她先去休息,自己叫了寒軒去了他的房裏。
“寒軒,現在的簡夜還太軟弱,你說該怎麽辦呢?”“蘭老,我不過是一個看客,她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寒軒笑着說道。蘭老斜靠在椅子上,用眼瞥了一眼寒軒,他可不打算讓這小子悠閑的看戲,“只有她成長了,有了一定能力,戲才能開演,這樣你才能看到不是嗎。”“看樣子蘭老打算拉我下水了?”“看戲總要有點付出吧,再說這對你一點損傷也沒有。”寒軒挑起眉想了一下,“好吧,既然蘭老都開口了,我怎麽能拒絕。我得到消息,皇室三天後會派人來試探一下你,我本想着怎樣才能攔下現在就交給小夜吧。”寒軒說完并不管蘭老震驚的表情,低頭看着身上的花紋。“寒軒,皇室的人怎麽回來?”蘭老緊張的問道,如今十大家族的人跟了他三年,再來個皇室的人,想到這,蘭老不禁皺起了眉。“不知道他們從哪得到的消息,說雨之戒在你手裏,打算派人來核實一下。要不要将這次機會給小夜呢?”寒軒看着蘭老溫柔的說着好像吐着情人間的低昵。“你打算讓她去送死嗎?”蘭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只是想看一下她到底會不會成為我們的障礙,再說了她現在的樣子很需要這個機會呢,如果她不合格我們也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不是嗎?”蘭老知道寒軒想借他人之手清除這個有可能成為他障礙的人,他暗嘆一口氣,同意了寒軒的做法,他知道簡夜如果不能躲過追殺就會死,可他也想知道簡夜有沒有資格來幫自己的忙。
在房裏的簡夜并不知道自己将面對什麽,現在的她努力的調試着自己的情緒,但并不成功,她清楚自己的情緒從那天回來後便不對了,莫名的煩躁讓她做什麽都不能靜心。
☆、第 6 章
時間飛速,在簡夜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那場算作測試的歷練悄然到來。
“丫頭,這個送你。”蘭老手裏拿着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匕首,外表樸實無華,刀出鞘,漆黑的刀刃泛着冷光。“用它,活下來吧。”簡夜拿着這把匕首有些抗拒,想到要用它來劃破別人的喉嚨,手竟有些微顫。“這把匕首叫血月,跟了我二十年,用它的次數不多,可它也像我身體的一部分,如今送你只希望你可以活得久一些。”蘭老說話時的眼神帶着嚴肅,讓簡夜不由得緊張起來。“謝謝。”簡夜握緊手中的匕首。
“蘭老,有人找你,就在外面。”寒軒進來對蘭老說着,蘭老應了聲便走了出去,但他出去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瞥,讓簡夜莫名的害怕起來。寒軒看着眼前緊張的女孩,将目光停在了她手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好。”
随着寒軒出了門,簡夜看見六七個衣着光鮮的年青人站在那裏滿臉嫌棄,在他們前面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在與蘭老交談着。
“道上人稱你一聲蘭老不過是看着你年青時的天賦異常,你可別得寸進尺,還以為自己武尊的地位無人取代。今天你将雨之戒交出來,我們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站在蘭老面前的老頭叫嚣着。蘭老挑了挑眉不屑的說道“你讓我交我就交,你算什麽東西。”“放肆,雨之戒是先原都城遺物,如今先原都城破滅,這雨之戒理應由帝都皇室掌握。”老頭一臉正氣的說道,不過蘭老一臉不在乎讓他身後的年青人看不過去,“喂,李閣老可是內閣的議員,如今願意親臨你這你們該感到榮幸,別推三阻四的,趕緊把東西交出來。”“交東西?我不願意給的東西就算我死那也得給我陪葬。”“你……既然這麽冥頑不靈,我也不用跟你客氣,用你的人頭交差也是可以的。”
蘭老見對方拔劍,摸出匕首貼身纏了上去,蘭老善于近戰,一把匕首處處要人命,對方也不弱,盡管被蘭老逼着不能動彈到也沒落下風。原先站着的青年一起拔劍沖向了簡夜和寒軒。“小心。”寒軒一把推過簡夜躲開劃來的劍鋒。簡夜忙拔出血月,本能的伸出去卻被別人的劍挑飛。劍鋒在簡夜眼前滑下,她本以為此生了解,沒想到一把碧劍當下了劍鋒,而碧劍的主人正是寒軒。只見寒軒一個轉身便将碧劍送進對方的身體,鮮紅的血液順着劍鋒滑落,那麽的顯眼,寒軒瞥了眼簡夜轉身沖向旁邊的人。
“簡夜,将血月撿起來。”蘭老看到簡夜的情況忙吼道,這一分心讓李閣老劃傷了胳膊,血頓時飛濺出來。蘭老退後一步将匕首抵在胸前警戒着,“簡夜,你讓我的匕首沾上了污點,你沒有為了生存拼盡全力,這樣的你不配活着。”蘭老的話讓正在撿匕首的簡夜動作一停,“我讓你的匕首沾上了污點?我不配活着?你憑什麽這麽說,我要活着,我還沒回去,怎麽可以死在這鬼知道的地方。”
匕首沒有意外的刺進向簡夜沖來的身體裏,那人沒想到這個沒有戰鬥力的女孩竟傷了他“賤人,去死。”可匕首劃過他喉嚨讓他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大動脈濺出來的血帶着溫熱像落花般凋零在大地上,簡夜腦裏一片空白,旁邊的人沒給她休息的時間,長劍無情的揮過來,簡夜本能的躲避,兩個月的訓練在這時體現出來。
寒軒解決完其餘幾人,看見簡夜機械的揮動手裏的匕首,可她面前的人卻無論如何都進不了簡夜的身。李閣老見自己帶來的人除他外就剩一人,不由得臉黑了下去,提氣打算解決掉蘭老,沒想到寒軒趕到蘭老身旁,還順勢碧劍一劃破了他的內力。一絲血順着李閣老嘴角滑下,“剛木,走。”李閣老一把提住不遠處正和簡夜糾纏的剛木逃了出去。
蘭老捂着受傷的胳膊看了一眼簡夜道了句“丢人”便進屋上藥去了。寒軒走到簡夜身邊打量着她“你到底怎麽入的蘭老眼,像你這樣……”“我已經很努力了,你們還想怎樣?我的雙手沾上了別人的血,我竟然殺了人,我,我。。”簡夜打斷寒軒的話怒吼着。可這樣的簡夜在寒軒看來就像小醜。寒軒收斂起嘴角的笑,雪藍色的眼泛着寒氣。“殺了人很厲害嗎?剛剛你就該伸長脖子等刀落下,沒人讓你反擊啊,如今是打算把一切怪罪到我們身上,好愛撫你那脆弱的心?簡夜,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你沒資格。”寒軒說完丢下簡夜回了屋收拾行李。
“又是不配?你們到底憑什麽這樣決定我是否配活。如果到了不殺人便會被殺的地步,那麽就算是我也會拿起刀的。因為,我想活。”
蘭老和寒軒一起出來,背着的包袱裏只簡單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只是兩人沒有看簡夜一眼,簡夜垂下眼遮住眼裏的黑暗跟了上去。這個世界本就逼着人們選擇,适者生存才是定理,這個原則簡夜早在以前就知道只不過來到異世的恐慌讓她忘了,當血染雙手的那一刻,她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她了。
野外休息時簡夜為蘭老換了藥,寒軒出去尋找食物。短暫沉默被打破“簡夜,我一直在想讓你來幫我到底能不能行,以前一直覺得你可以,可今天才發現我看走了眼,可箭在弦上,如今只能給你了。我要你幫我帶着它逃亡。”蘭老說着從包袱裏拿出一個盒子,盒子上的木雕精致優雅,蘭老将盒子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枚戒指,以枝葉為戒身泛着銀光,正中刻着蘭花,淺藍色的寶石如小米般大,鑲嵌在花心,簡夜在盒子打開時便感受到一陣寒氣逼人。
“在千古時期有個叫圖集的鍛造大師鍛造出了三枚戒指,分別是雨之戒,炎之戒,以及雷之戒。這枚戒指便是雨之戒,它中間鑲的晶石叫作骨木石,是天然形成的晶石,蘊含着自然的力量。你知道我們魔人為什麽被稱為能力者?是因為我們可以運用自然的力量當作戰鬥力,當運用自然力量的覺悟越強大,戰鬥力就越高,可覺悟這個東西虛無缥缈,有些人一輩子都做不到。可雨之戒本就有着自然的力量,一旦有人運用就能得到毀滅都城的力量,可同樣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人們一旦突然被注入強大的力量,就會輕易迷失在力量的面前,一般人無法控制。可終有貪心的人,權力這東西人人都想要,如今三權勢力都想獨霸天下,這些能帶來力量的戒指便成了他們争奪的目标。小夜,我帶着它躲了半輩子,為的就是避開這些掌控者,不想讓人們再陷入戰火中,我們,活得已經夠辛苦了。”簡夜坐在蘭老身邊默默聽着,等蘭老說完,簡夜站了起來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是讓我帶着它逃亡,我拒絕,我知道自己沒能力,沒走兩步就會被殺死了,那樣戒指照樣會落在別人手裏,結果不會變。”
蘭老遭到拒絕頓時怒火攻心,“你以為我願意将戒指給你?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你又恰好出現我也不會動這個念頭,誰知道你會不會用戒指幹些不正當的事。我……我……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滾,滾,就當我沒見過你。”蘭老一把将簡夜推開,閉上眼睛,平息胸腔裏的憤怒。
“其實你可以給寒軒,他有能力保護的了。”簡夜輕聲說道,蘭老聞言對簡夜翻了個白眼。“寒軒是十大家族的人,他為了戒指跟我耗了三年,能給他嗎。不過你不用擔心,寒軒想要戒指一定會跟你耗下去,而且我感覺得到他并不是真的要戒指,不然三年裏他早拿到戒指了。你可以利用他來保護你,只要你有戒指。”
“寒軒是十大家族的人?就他那戰鬥力,戒指在我手上他更容易取好吧。”“簡夜,你不用在找借口了,從放走李閣老開始,我們便綁在了一起,即使你想逃避,皇室的人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拿着它還有談判的價值,不然你什麽都不是。”簡夜看着蘭老伸過來的戒指想反駁卻發現該死的找不到借口,蘭老說的都沒錯,她,什麽都不是。
簡夜拿着雨之戒的盒子,盡管沒打開她也能感到那股寒氣。這一次,她注定與安詳平靜的生活告別了,活着,再次成為她追逐的盡頭。
在叢林深處,一黑衣男子半跪在寒軒面前,寒軒手裏提着兩只野兔真在剝皮,“告訴母親,別插手我的事,雨之戒我會拿到。”“是,少爺。”這個少爺明明給人感覺那麽溫柔,可他說的話卻讓人不敢拒絕。黑衣男子回應後立馬消失在寒軒眼前。寒軒提着處理好的兔子回去。
☆、第 7 章
離開黎都已經四天了,在這四天裏,簡夜幾人不但要躲避皇室的人還要對抗野獸的襲擊。當生命受到威脅,誰都會掙紮着活下去,即使踏在別人的生命之上。短短幾天的時間簡夜竟适應了殺戮,她的手摸上胸前裝着的雨之戒,感受着這份寒冷,眼裏的黑暗越來越濃,既然回不去了,就此墜落吧。
“這幾天我們趕一下路,等到涯都,我們再休整。”蘭老靠在樹上說着。“寒軒,先去弄點吃的吧”“好”蘭老等寒軒走遠對着簡夜說道“丫頭,這幾天你變了很多。”簡夜看着蘭老擔心的眼神突然覺得好笑。“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你希望的嗎,努力活下去,不停的逃亡,讓我背負本不該背負的。”簡夜說到這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其實我到覺得現在的你更真實一點呢,為了活下去無論什麽手段都會接受不是嗎?你本來就是自私的人,這一點在你跟我訓練時就發現了,所以我才會将雨之戒給你,它就是你保命的手段,你不會輕易放手。可不得不說你也很善良,每次與人交手都不下死手,除非你被逼得緊了。其實這樣的你很好。”蘭老不管簡夜因為他的話而變了臉色,依舊說着“丫頭,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我為了大多數人不陷于戰火中願意斬殺現在追趕我們的人,我為了不讓戒指落入那些勢力的手裏願意利用任何人,這樣的我是屬于正義還是邪惡呢,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努力活下去吧,活着就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簡夜清楚自己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她願意殺了別人,并将這一切看作是一種被逼無奈,故意忽略這一切是自己的選擇。可現在蘭老告訴她這樣的她很好,讓她努力活下去。簡夜突然覺得,蘭老也有他的無奈吧。
簡夜覺得胸前的戒指重了些許,一種不想負了蘭老的感覺漫上心頭。“盡管我不喜歡這種責任感太重的東西,可這一次我想盡力幫蘭老,雖然不知道帶着這個戒指能走多遠。”簡夜心裏想着,看着轉身離開的蘭老她堅定的說道“我幫你。”蘭老聞聲一頓,沒有轉身便離開了。風卷起簡夜的黑發,或許是因為有了目标,這次簡夜的眼神沒有了迷茫。
夜晚的安靜被突襲打破,黑暗中只剩刀劍觸碰的聲音。簡夜只能憑借聲音斷定敵人的位置,突然黑夜中閃,一道綠光從地上亮起,形成一個圓,圓中兩個一大一小的三角套在一起,周圍寫着梵文,一個人站在圓的中間。在簡夜還沒看清,一陣風刃飛來。
“小夜。”簡夜被寒軒撲倒順勢滾到一邊,“寒軒,沒事吧,”簡夜趕緊從寒軒懷裏出來問道。寒軒搖了搖頭眼睛警惕的盯着那人,簡夜看着那人一眼問道“剛剛那是什麽?”寒軒見蘭老趕過來才說道“詭力,能用運這種力量的人被稱為魔人,也就是能力者。”
這是簡夜第一次見識詭力,這種力量有着魔法一樣的符文卻沒有魔法的吟唱。可剛剛的風刃卻讓地面裂開了幾條縫,可見這種力量的強大。簡夜想到如果剛才打到她身上,不禁嘴角抽搐,現在她總算知道蘭老給她的戒指到底有着什麽樣的力量,難怪這麽多人追着不放。
“寒軒,你跟了我三年,我知道你的實力不弱,可今天我老頭子求你一件事,帶着夜丫頭逃。今天這個人不好對付,就算你我合力打贏,老頭子我也逃不動了,我擋着你帶丫頭走。還有,簡夜,對不起。”蘭老的話讓簡夜一驚,她沒想到蘭老最後是讓寒軒帶着她逃還有最後那個道歉,為什麽?“好”寒軒看了一眼蘭老便攔腰将簡夜抱起跑了起來。簡夜看着身後的蘭老,他的腳下也亮了起來。耀眼的黃色光芒環繞着蘭老,腳下的圓內一反一正兩個三角疊加成六角形,梵文在周圍浮動。
“別看了,蘭老用了自爆,這樣他連骨灰都剩不下。”寒軒的話讓簡夜睜大雙眼,為什麽,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他們身後一直沒有追兵追來,想必他們都随蘭老消失了吧。
寒軒将簡夜帶到一顆樹上放了下來,雙手卻沒松開簡夜,“蘭老十七歲頓悟詭力,二十五歲達到魔武雙修,一時名聲四起被人稱為武尊。四十七歲後退隐江湖,小夜你說他為什麽退隐呢?”寒軒在簡夜的耳邊用他獨有的聲音說着,可簡夜隐約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我怎麽知道蘭老為什麽退隐江湖。”寒軒看着眼前女孩僵硬的挺直了背,像刺猬遇到危險豎起身上的刺一樣,頓時覺得有趣,“因為蘭老找見了一枚戒指,叫做雨之戒,小夜沒聽蘭老講過嗎?”“沒有。”寒軒看她幹脆的拒絕,臉上的笑更深了。
簡夜轉頭看着寒軒,可他好像想到什麽好玩的事靜靜的在那笑着,也不看簡夜。如果不是剛剛寒軒說的話讓她警惕起來,這會她也會為寒軒的笑失了神吧。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挂着醉人的笑,輕易的讓人覺得他溫潤如玉,忘卻了他眼裏的冷清。
寒軒回過神對簡夜說道“我們來做個游戲吧,一年內我不動手搶戒指,你用最大的努力去守護戒指,一年後你把戒指給我,我送你離開并給你安穩的生活。怎樣?”簡夜聽寒軒說完不敢相信的怒吼道“游戲?讓我這一年內像小醜一樣要在你面前用生命來保護這枚戒指,而不管我怎樣這枚戒指始終是你的。這對你來說的确是游戲,可對我呢?寒軒,你是個渾蛋。你們一個個的憑什麽逼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憑什麽這樣對我。”這段日子簡夜面臨的恐懼,委屈,在這一刻爆發了。她本來只是想回去,回到那個有父母的家,可從她踏進都城,一切都變了,被追殺,被威脅,甚至學會了逃亡和殺戮,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寒軒等簡夜怒吼平息下來,看到了她眼神裏的脆弱,突然覺得脆弱這情緒不适合她。從她第一次做體能訓練時寒軒就知道她有着過人的堅強和隐忍,而且還懂得如何才能生存,所以寒軒知道簡夜一定會答應。可面對這樣的簡夜,寒軒多少有些動容。
“因為你還弱小的不足以和我們對抗,所以你只能為我們所用。小夜,如果沒有強大的心,你就不可能強大,有些東西得自己用雙手來保護。”寒軒靠着身後的樹看着自己的雙手對簡夜說着,這時候的簡夜看到了寒軒笑容背後的憂傷。她奇跡般的冷靜下來了,其實每個人都一樣,都有一段不能言語的悲傷。
簡夜閉上眼平靜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太過弱小,那就便強大吧,強大到可以守護自己的安穩生活就夠了。
“好,我答應你,就一年時間。”寒軒看着簡夜明亮的眼睛,那裏面閃爍着堅定,明亮的讓寒軒不忍心再打碎它。
“一年,蘭老,看來我只能幫你到這了。”簡夜坐在樹上仰頭看着天,這裏的星空沒有地球上的美。“寒軒,接下來怎麽辦?”簡夜叫着樹下正在生火的寒軒,不得不說人長得好看做什麽都好看。“我們還是先去涯都,涯都比黎都大,那裏有公會可以注冊小隊做任務。”“公會?幹什麽的?”簡夜皺着眉問道,寒軒将處理好的野雞架在火上回答道“在公會裏人們用傭金雇傭小隊做事,小隊可以依照自己能力選擇任務來獲取報酬。而且公會遍布大陸各地不屬于三方勢力,由長老會照看維持。他們有一條鐵規,不為權力者服務。”
簡夜勾起嘴笑着,“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公會,也許是個好地方呢。”
☆、第 8 章
涯都,只看街道就比黎都寬敞,不時還有馬車經過。等簡夜随寒軒進都後走到一個三層樓前,她擡頭看到門匾上寫着‘伶仃樓’,“伶仃樓?寒軒,黎都是不是也有一個伶仃樓?”簡夜問着前面的寒軒,寒軒停下腳步看向簡夜,自從她答應游戲後整個人倒是變得輕松了,不時會問些自己不懂的,不像之前陰沉不安。“伶仃樓開遍了大陸各都,在這看到也不奇怪。走吧”寒軒從櫃臺上接過鑰匙,直徑走向了樓上。
簡夜站在房前,上寫着“凝噎閣”。“我住在你對面,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我們去公會。”簡夜接過寒軒遞過來的鑰匙,道了句謝謝便進了房。寒軒看着簡夜進屋後才進了她對面的房間。
寒軒進屋後關了門,屋內一穿藍袍男子見寒軒忙行禮道“涯都木字見過主子。”寒軒越過他坐在了桌旁,端起桌上沏好的茶輕抿一口,“這是南都的霧茶吧,水溫也剛剛好,不錯。你排行木字?”半跪的男子聽到寒軒問話不敢慢待忙應道“回主子,屬下排行木字,單名一個諾,齊大人派屬下負責涯都一切事宜。”寒軒打量眼前這人,不過三十出頭卻處事圓滑,心想齊楠将人□□的不錯,“嗯,辛苦你了。這兩日皇室可能會派人過來打探消息,別洩漏了我的行蹤,讓人從側面幹擾一下,別讓他們發現了。還有盯緊蕭家和蘇家,一有動作就通知齊楠,他知道怎麽做。”“是”木諾聽着自己主子用輕柔的聲音發號施令卻有一種壓迫感蔓延在心頭,“沒事就下去吧。”木諾起身看了眼寒軒便低頭退了出去。出門的木諾擦掉額頭的冷汗,心想這主子明明一身溫和,怎麽讓人這麽緊張。
而在另一個房間的簡夜打開窗戶,窗外人聲鼎沸,簡夜體會着人們的喧鬧,有多久沒有見到這麽多人了呢。簡夜從懷裏将雨之戒掏出來,戒指靜靜地在盒子裏泛着幽藍的光,淡淡的帶着與世隔絕的孤傲。很精致也很漂亮,其實簡夜從蘭老那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戒指了,如果不是它會帶來太多的麻煩和危險,簡夜很願意帶着它。“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呢。”簡夜垂下的眼裏帶着毀滅的欲望。
第二天,簡夜随寒軒來到了都城中央,一棟哥特式風格的四層樓展現在眼前,從門口望進去人聲嘈雜。“公會裏魚龍混雜的,進去後自己小心點。”簡夜面對寒軒的提醒依言點點頭,她知道這種地方什麽人都有,自己還是小心點好。
公會裏面倒是分布明朗,正中是接待區,左邊有一個吧臺,散落左右的酒桌也擠滿了人,右邊是任務區,占了半間屋的公告欄無疑是這最熱鬧的地方,靠門的左右是樓梯,鏈接着二樓。
“小夜,将這個帶好。”寒軒在接待臺上填好注冊表,将名牌遞給簡夜,簡夜低頭看手裏的名牌,漆黑的木板上镂空繁花勾邊,一指寬的名牌上刻着“寒夜”背後寫着簡夜的名字,“寒夜?寒軒,你敢不敢再随便點。”寒軒把玩着手裏的名牌笑着問道“不好嗎?寒夜,寒軒和簡夜,簡單明了。”簡夜看着寒軒笑着的臉頓時沒了脾氣,“算了,寒夜就寒夜吧,一個名字而已。”寒軒見簡夜不再糾結名字的問題便說道“我們去二樓,樓層越高傭金也就越高。”相對的危險也越高吧,簡夜心裏默默補了一句,跟着寒軒上了樓。
樓上相對一樓安靜許多,但人依舊不少,而且從名牌看大多數是些人數龐大的小隊。“寒軒,好像每個小隊的名牌都不一樣。”寒軒低着頭找着任務,聽到簡夜的話看了那些人一眼說道“每個小隊的名牌都是自己設計的,方便這個隊伍确認自己的成員。對了名牌是領交任務的憑證,別弄壞或者丢了,雖然可以補辦但是很麻煩的。就這個吧,雖然目的地遠了點,可報酬不錯,難度也不是很大。”簡夜看着寒軒遞過來的任務表,上面寫着“犬粵谷摘取犬齒果兩枚,交于煥都李天達”
簡夜無所謂的跟着寒軒領了任務,反正她也不知道什麽犬粵谷,犬齒果。可拿到寒軒給的地圖找到犬粵谷時,簡夜想哭了。以帝都為中心,涯都在帝都的最左面,犬粵谷在帝都最右面的花都後面,也就是說他們要橫跨整個大陸。“寒軒,這也太遠了點吧。”簡夜指着地圖說道,可寒軒慢慢将地圖折起來,露出一抹優雅的笑說道“也不算很遠,反正沒時間限制,我們可以慢慢來。”簡夜嘆了口氣,默認了。她知道就算她反對也不會改變結果,寒軒本就将這一切當作一場游戲,她不過是游戲的一部分。
回到伶仃樓,拿着寒軒為她準備的包裹,裏面也就兩件換洗衣服和一些幹糧以及剛剛領任務時給的定金——大約二百個硬幣大小的青幣。這裏貨幣以銅幣價值最小,接着是青幣,銀幣,金幣,兩兩之間以千進制換算單位。這還是寒軒在公會給她講的,可簡夜忽然想到,這裏的銀子很值錢,那母親送的手鏈不就更值錢,然後簡夜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不好了。
不太好的簡夜跟着寒軒出了都城,滿臉怨念,一度讓寒軒認為自己有什麽地方惹到她了。在休整時寒軒問道“怎麽了,一臉的怨念,誰惹到你了。”簡夜搖搖頭,被人坑的事怎麽說的出口,便從包袱裏掏出幹糧憤憤的咬着。寒軒看簡夜雙手抱着餅用力地啃着,越發覺得她像只刺猬,盡管滿身是刺卻不失可愛。
出了涯都的兩人走走停停,沒有着急完成任務。由于寒軒出手幹預,皇室的人也沒追來,這讓簡夜享受了短暫的悠閑時光,甚至簡夜覺得這樣的傭兵生活也不錯。可好景不長,就在兩人快要到下一個都城時追兵到了。
簡夜看着眼前馬上的五人,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他們每一個都帶着死亡的氣息和之前李閣老派的人不一樣。寒軒将簡夜擋在身後對那五人說道“蘇家鐵騎?蘇家主好大的手筆,竟一次派了五人過來,不知所為何事?”“殺你。”僅僅兩個字卻帶着殺氣襲來。簡夜握緊血月的手卻被寒軒按下,“小夜,站着別動。”簡夜看着對方五人提劍向寒軒襲來,明明習慣性的想要反擊,可看到寒軒的背影,卻放開了緊握血月的手。寒軒腳下亮起了白光,雙圓裏六芒星襯的寒軒無比聖潔,那雙雪藍的眼瞳透着冷清,“絞殺”随着寒軒一句輕吟,空氣中氣流飛竄,那五人忙用詭力抵禦,一時間色彩斑斓。“啊!”一人抵擋不住氣流的沖擊飛了出去,那人詭力一消失便被氣流斬殺,落下的屍體像被絞肉機翻攪過,只能說是血肉模糊。寒軒看着其餘四人,伸手将碧劍拔出,“水落雲山”寒軒劍過頭頂,落下的劍氣卻似雨滴讓人無處可躲。
待到地上躺着四具屍體,寒軒腳下的白光也消失了,那雙寒雪覆蓋的眼目也融化了,恢複了溫柔。簡夜看着寒軒伸來的手下意識的躲開,寒軒見簡夜躲開了自己的手,無奈的用手揉了揉眉,“吓到了?我的詭力是以氣流為引,本就霸道。”簡夜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沒想到你出手這麽血腥,一時間不太适應。”寒軒看着簡夜本就不大的臉上一片蒼白,暗嘆自己出手過重了。“走吧,今晚看樣子是進不了都了。”寒軒拿起包袱繼續趕路。
晚上簡夜坐在火堆旁發着呆,寒軒看着樹假眠,“寒軒,詭力是不是很強大?”寒軒睜開眼睛看着簡夜,“如果單從力量來說,詭力必然很強大,這是一種可以運用自然力量的能力,大自然無疑是最強大的。可這種力量不是人人都可以運用的,每個人能運用的能力也有限。而且詭力根據每個人體質不同分為不同種能力,只要是大自然有的就有可能被運用。簡夜,不要想着去碰自己夠不到的東西,這樣對你沒好處。”簡夜看着寒軒嚴肅的臉輕聲說道“我沒那麽傻,我有分寸。”
夜已深,簡夜看着跳躍的火苗睡不着,那般強大的力量她并不羨慕,如果可以她寧願回到學校繼續學習,而不是在這。想到這,簡夜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也不知道在地震中怎麽樣了。”異世相隔的思念消散在冷風中,誰也不知道。
這時,簡夜忽然想到當時自己和兩個好友一起逛街,如果她在這,那麽另外兩人也極有可能和她一樣,在那場地震中穿越了。想到這,一種終于不是一個人的興奮蔓延心頭,可又想到自己的處境,一種希望她們在,又不願她們像自己一樣活得狼狽的矛盾心理在簡夜心中糾結了一夜。
☆、第 9 章
興奮了一夜的簡夜,目睹了森林沐浴在陽光下的聖潔。“人吶,這麽的渺小,怎麽能抵得過自然的力量。”想到這簡夜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不知道她是在笑自己在自然面前太渺小還是在笑人們為了強大的力量而做的愚蠢的事,而這一幕被剛剛睜眼的寒軒恰好看到,他伸手到簡夜的頭上揉了揉。簡夜軟軟的發質摸起來很舒服呢。“小夜,不用想太多,一年後,我還你安穩的生活。”
簡夜聽到寒軒的話一愣,“安穩的生活?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其實從我踏上逃亡這條路時,我便沒想過還能過上平靜的生活,說不定在哪次搏命中,我就會輸了性命呢。這一點無論是你還是蘭老都是清楚的,何必對我說些空話。”
寒軒看着簡夜說話時嘲諷的眼睛,突然發現這個女孩眼裏還藏着一種無畏,那是已經做好死亡準備的無畏。寒軒不喜歡她眼裏的這種無畏,相比下,以前她那種溫柔中帶着戒備的眼神更讓他喜歡。“相信我,我說可以就是可以。”簡夜看着寒軒臉上認真的表情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讓她本想嘲諷的話在嘴邊咽了下去。
簡夜靜靜看着寒軒,這時的她像被寒軒的話蠱惑了,良久才吐出一句“好”。寒軒并不知道簡夜的這句好包含了她多少希望和信任,只是見她答應才放開從剛才就一直拉着的手,整理起兩人的包袱。簡夜望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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