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已長成 - ☆、吾家有女初長成
惠安是座小城。地方不大,本地居民也不多,倒是近些年來游人商客多在此處停留,讓這座小城熱鬧起來。
惠安城有兩個人物可謂是家喻戶曉。
一個叫陶戈以,是惠安首富。
一個叫陶書容,是混世魔王。
其實陶書容被冠上混世魔王的稱號實在是有些冤枉,這人雖大膽驕縱了些,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若要數起這人的罪名,倒當真數不出什麽。可是名聲在外,惠安城裏哪家孩子不聽話了,父母便吓唬道:“你若再不聽話,我便将你送到陶書容家中去。”孩子便乖乖聽話了。
也不知他們心中陶書容究竟是個吃人的怪物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陶戈以最看重的東西,便是自己和陶府的名聲,哪個家仆在外與人起了口角之争,也必定差人送些糧食布匹去賠禮道歉。因此,陶戈以在惠安城十分受人敬仰。
可偏偏,惠安城那混世魔王陶書容,是他的獨女。
他給女兒取書容這兩個字為名,是寄望她知書達理、寬容大度,這寄望也算不上苛求,不過是大家閨秀的一般标準。
可他的女兒卻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僅與這兩個字沾不上什麽邊,反而成了最壞陶府名聲的人物。
陶書容為何這般不受待見?因她常在街頭打架,愛管別人家閑事,更令人聞風喪膽的是,這女子還有兩大愛好,進賭場和逛妓院。
這些事件一一數來,也沒有哪件傷了人害了命,惠安城比她兇惡百倍的大有人在,能奪得混世魔王這個稱號,只因她是女子。
哪有女子日日抛頭露面?哪有女子進賭場?哪有女子去逛妓院的?這豈非傷風敗俗、大逆不道了?這混世魔王的名頭也就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陶戈以對自己的女兒倒是另有一番認識。
陶書容在街頭打架,有幾次是因為商戶店大欺客,有幾次是因為在集市有人用石頭當作銀子欺騙盲眼商販還死不承認,其餘時候全是街頭流氓欺負弱小被她瞧見。這些惡劣行徑,哪一個不是該好好教訓?
陶書容愛管人家閑事,也無非是某家夫人教訓丫鬟,丫鬟叫得太慘烈,她翻牆進去瞧了一眼;某家兄弟為了争家産,弟媳給自己的兄長和嫂子下了避子藥,陶書容在藥鋪瞧見,便寫了封匿名信給那家兄長,請他注意飲食;再有就是某某家夫妻不願贍養父母,陶書容去給他們講講道理。
而對于進賭場和逛妓院這兩件事,陶戈以倒是和其他人站在了同一陣營,覺得十分不妥。
陶書容的回答是:“賭場的茶最好喝,青樓的琴聲最好聽。”駁得陶戈以啞口無言。
他派去與陶書容同行的家仆向他報告行蹤時确實是說小姐每次去番成賭坊只要兩壺茶,喝完就走,每次去金美閣也只坐在一樓聽一整日的琴。
說得陶戈以都有些心馳神往,陶書容雖然琴棋書畫一樣不精,卻是聽過不少好琴聲,喝過不少好茶的。
從前請來教她彈琴的師傅,哪一個不是數一數二,名聲響亮。陶戈以從前在建康做生意時,各地的好茶都搜羅來,陶書容從那時起對茶就挑剔得很。
所以陶書容說好喝的茶那絕對好喝,說誰彈琴彈得好也一定是極好。
陶戈以好幾次想去嘗嘗那茶,去聽聽那琴,顧及陶府的面子,終究是打消了這些念頭。
陶戈以了解自己的女兒,對女兒向來也是偏愛袒護,可有些事情還是讓他頭疼,其中最甚者,自然是其他府上有同齡女子的,門檻早已被人踏破,而陶府,卻始終沒有人上門提親。
若是他那舊友朱爾克還是如二十年前一般家財萬貫、呼風喚雨,倒還讓他安心些,可他與他那朱老弟已好些年沒有聯系,前幾年傳過來消息,朱家已是家道中落,不複當年光景。
那陶朱兩家指腹為婚的姻緣,只怕也不大靠得住了。
這是陶戈以最常念叨的事情,陶書容覺得她那生怕她嫁不出去的父親恨不得在陶府門口貼個告示:“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初長成的年紀,而且惠安城好像沒有不認識她的人。
她自己對這件事倒是完全不擔心,也可以說是不上心。她日子好過得很,何苦找個人來拖累自己。她還怕那朱家的公子哪天找上門來硬逼着她成親呢,
何況,她還有一段不知道作不作數的姻緣呢。
每次父親提起她的婚事,她只好借口等那朱家公子來提親。
“朱家早已家道中落,而你又驕縱慣了,成婚後可怎麽過日子啊?”陶戈以每次都被陶書容氣得睡不着。
好在陶戈以向來知道陶書容這氣人的本事,否則只怕要被她氣出病來。
作者有話要說: 3月初開個新坑,雖然是很久之前的腦洞,但是一點存稿都沒有,所以會更得很慢很慢……感謝,感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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