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傾天下:盛世嫡女要逆襲 - 第一章再世為人
“紫色的恒星發暗,貪狼星座光色膨脹,天象詭異,難道……”
男子面色陰沉,胸口劇烈的起伏。
是鳳魂!涅槃重生!
遠處天光微亮,星星點點的光芒如同棋盤上的棋子一般閃爍着微微弱弱的光,天幕如同一塊黑布,遙遠無邊,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就在此時,本還明滅不定的一抹星光卻如同受到了重擊一般頃刻之間便暗淡了下去,與此同時,不遠處本一片黯然的星卻在轉瞬之間将整個夜幕照亮,光芒亮的都有些刺眼。
但,所有的變化也不過發生在睜眼閉眼之間,快的都讓人來不及去琢磨。
高臺上的男子眉頭緊皺,黑眸之中情緒意欲不明,有恐懼,卻也有無奈,他沉沉的嘆息一聲,繼而垂眸。
千萬年之間所有的變故最終也不過成為冰冷的書本上那寥寥數語罷了,若是有人記得還能被說起,若是無人記得,最終也不過會消散在歲月之中罷了。
所暗之星為紫微,視為帝;刺目之星為貪狼,視為桃色。
涼風頓起,吹起了高臺上男男子長長的披風,也帶起了一片冰冷,只怕此夜開始,天下便要不太平了吧?“唔……”
冰冷的水兜頭而下,強制性的讓阮北笙醒了過來,她的雙手十指受了夾刑,疼的快要感覺就要死了一般,但死哪裏是這麽容易的。
冰水如同一把把小刀子一般紮在阮北笙的身上,簡直生不如死。
也不知是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一些,還是她的心格外的冷,阮北笙一度以為自己活不過這個冬天了,她被貶到役宮做宮女,一應的吃穿用度本就已經和豬狗差不多了,而今若是再犯錯,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豈能放過她?
眼下已經深冬,方才下過雪的天璃國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衆人都穿上了冬衣,然,阮北笙卻還是一件單薄的襖子,說是襖子,其實裏面不過象征性的幾片稀稀拉拉的棉花,和那單衣也沒有什麽區別。
被一盆冰水澆醒的阮北笙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之中,雙手的疼痛現在都已經麻木了,但随即而來的卻是小腹的不适,冰冷之中她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正在一點點的浸染自己的衣裙。
“你到現在還不打算交代娴妃娘娘金鎖的去向嗎?”
一個三十開外的宮女這會兒也打累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阮北笙,滿臉的橫肉看上去有些瘆人。
“呵呵……廢話那麽多做什麽,若是還有什麽未曾用到的刑法只管用便是,找那麽借口給誰瞧?”
阮北笙冷哼一聲,什麽金鎖,都不過就是用來折磨她的借口罷了,故而說或者不說都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那宮女似乎未曾想到阮北笙會這般的硬氣,微微的一愣之後冷笑起來,她瞧了一眼阮北笙已經顯形的小腹一眼,沒有半分的憐憫。
“你以為你是誰?都這個時候了還當自己是惠妃娘娘呢,你個賤人。”
說罷,那宮女猛然一腳踹向了阮北笙,幸虧她的身子還算是靈活,那一腳踹到了她的肩膀上,堪堪的避開了她的小腹。
那宮女未曾想到阮北笙還能躲開,順勢幾鞭子抽在了阮北笙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幽深的巷子之中有陰冷的風吹過,伴随着那冷風的是一個女人嬌媚的笑聲,但這個笑聲聽在阮北笙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哎呦,這不是咱們的惠妃娘娘的麽?怎的成了這般模樣了?”
那女子身上的黑狐裘皮大氅即便是在這暗夜之中還能瑩瑩發亮,那女子蹲下了身子平視着阮北笙,絲毫也不管那大氅有一半浸在了污水之中。
阮北笙未曾多言,亮如星辰的眸子絲毫也不曾畏懼的回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有些懊惱,分明都這般光景了,然她還像是沒事人一般。
“我倒是不知,而今你都這般模樣了,皇上和栖梧是否還會喜歡你呢?”
女子企圖伸手觸碰阮北笙的臉頰,卻在看到她臉上的血污之後收回了手,目光之中都滿是嫌棄。
話音方落,那女子卻像是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麽一般明媚的笑開,如同怒放的花朵一般嬌媚。
“瞧我這記性,我怎麽忘記了,栖梧可從未喜歡過你呢。”
一向平穩冷靜的阮北笙卻在聽聞了魚栖梧的名字之後瞬間便亂了情緒,她明亮的眸子之中閃過了一絲怒氣,“你知道什麽?”
阮南歌的笑意更深,“我知道什麽?我只知道栖梧從未喜歡過你,若非如此的話,你怎會落到了這般的田地?”
是啊,若是魚栖梧真的喜歡她,她又怎會落到這般的田地呢?所有的一切其實也不過就是自己在自欺自人罷了。
小腹的墜痛越來越明顯,但再疼都比不上她心裏的疼痛。
這個時候阮北笙的思緒卻格外的清醒,記憶如同洪水一般蜂擁而來。
十三歲那個時候,那是阮北笙第一次在宮宴上見到魚栖梧,那個時候的少年鮮衣怒馬,好不風光。
“北笙,原你在這裏啊。”
阮北笙回身,身後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帶着明媚的笑意,定定的瞧着她。
那是他們緣分的開始,然,所謂的緣分不過就是一場誤會罷了,她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尚且明白,那一句“北笙”喚的并非她罷,但知曉了又能如何,一切便都已經開始。
然,她卻在這場錯識之中同樣也錯付了芳心。
直到現下,阮北笙都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個沒有月亮的暗夜之中星辰卻格外的亮,卻終究亮不過魚栖梧的眸子。
他說:“北笙,助我登帝位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他是魚栖梧,那麽一切便沒有什麽不好的,故而她痛快的點了頭。
翌日她的名冊便出現在了選秀太監的手中。
之後她步步為營,成為了寵冠後宮的惠妃娘娘,但卻不是他的惠妃,而是他的母妃,對,她成為了他父皇的女人,助他一步步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阮北笙終究不知道,他在纏綿之中所喚的“北笙”究竟是如何模樣?
阮北笙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該怎麽哭泣,但那眼眶之中的溫熱是怎麽回事?
“若他真的喜歡你,而今你大着肚子淪落在此處,他在何處呢?你被宮人告發私通之際,他在何處呢?”
看着阮北笙眼角的淚水,阮南歌的心底升騰起報複的快感,精致的臉蛋卻有些扭曲。
“一切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為何會在此處,都是你,都是你……”
因着阮南歌的聲聲質問,阮北笙歇斯底裏的撲向了阮南歌,但小腹的疼痛讓她動彈不得,也不過剛剛起身便被阮南歌狠狠的一腳踹了回去。
阮北笙大口大口的喘息,但卻無濟于事。
“是我啊,沒錯都是我,但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應得,這麽多年來是,你享受萬千寵愛,我卻活的豬狗不如,我的父母,我的男人統統都被你占有,憑什麽?現在你也應該嘗嘗我的感受了不是嗎?”
阮南歌的聲音在暗夜之中有些刺耳,但她卻絲毫不在意,只覺得太痛快,每一次在鏡子之中看到自己的整張臉之際,她便對阮北笙的恨意更加的多了幾分。
憑什麽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臉最終卻要享受截然不同的命運,憑什麽?
現在阮南歌一點都不想看到阮北笙的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她從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在暗夜之中亮的都有些刺目。
阮南歌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阮北笙,美眸之中盡是冰冷,若是沒有了阮北笙,那麽這個世上便再也沒有和自已一般的容顏,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阮北笙。
阮北笙心底一冷,強撐着自己的身子後退,但而今她的身子本就虛弱哪裏能敵得過阮南歌。
阮南歌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拿着匕首順着阮北笙的臉頰劃了下去,頓時鮮血淋漓。
“啊……不要……”
但,終究是為時已晚。
“放過我,不……我知道你恨我,那麽放過我的孩子,放過孩子好不好?我的臉已經毀了,對你已經沒有了威脅,求求你放過孩子,放過孩子……”
之前的冷傲在而今的狀況下都寸寸成灰,多年的深宮生活已經讓阮北笙學會了求饒,學會了示弱。
但即便是阮北笙如此求饒卻絲毫也打動不了阮南歌的心,那匕首的寒光沒有絲毫猶豫的沒入了阮北笙的小腹之中。
一片冰冷。
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自己用盡全身心的力氣去愛着的人終究在那匕首的寒光之中消失殆盡。
這個孩子沒有了,那麽她便和魚栖梧之間什麽都沒有了不是嗎,那麽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阮北笙放棄了掙紮,任由阮南歌的匕首一下下的刺入小腹之中。
可就在阮北笙要閉上眼睛之際,忽而看到了阮南歌的腰間閃過了一絲溫潤的光芒,阮北笙拼盡全力的睜大了眼睛,總算是看清楚了。
那是魚栖梧的玉佩,象征着太子的身份,但說到底這塊玉佩還是她阮北笙拼盡全力為他争取到的,但從未想過會在這般的狀況下看到。
這一刻阮北笙徹底的放棄了掙紮,呵……原來一切都是魚栖梧的意思,她還以為阮南歌是自己的主意,卻不知魚栖梧早就便要她死了。
但他何其狠心,自己腹中的可是他的骨血啊,他竟然連半分的情感都不曾有。
多麽可笑,多麽……可憐。
身體漸漸的失去了溫度,阮北笙已經聽不到耳邊阮南歌的咒罵聲和尖叫聲,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的渙散。
鮮血順着身體留下來,在白雪上開出了一抹嬌豔的花。
冰冷的雪夜,曾經輝煌一世的惠妃娘娘香消玉殒,卻無人知曉。
……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故而宮內外早就換好了一應準備過冬的東西,厚厚的簾子将外面怒吼的寒風阻擋在了外面。
偌大的宮殿內,只有一個小宮女小心翼翼的撥弄着暖爐之中的銀碳。
“太冷了,太冷了……”
就在此時,一個小宮女掀了簾子進來,忍不住的跺跺腳,搓搓手心。
“公主還未醒,嚷嚷什麽?”
素心從內殿走出來,壓低了聲音呵斥那個小宮女,小宮女立即垂眸繼而噤聲。
殿內的銀碳将整個宮殿都燒的暖烘烘的,但即便如此宮女們也絲毫不敢馬虎,公主向來體弱多病,最怕的便是冬天,故而店內的銀碳一刻也不敢耽誤。
天璃初雪那日,魚玄機本開心的去邀請洛陽賞雪,但洛陽卻未去,魚玄機不知傷心還是固執便整整的在亭子之中等到了日落,何人相勸都不回。
之後本就身嬌體弱的她暈倒在了亭子之中,送回來之際卻已經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了。
因着此事宮內所有的禦醫都忙的不可開交,但出來的禦醫面上都帶着一抹愁色,因着此次寒氣入體太久,再加上魚玄機的身子本就不好,只怕是兇多吉少。
因此皇上大發雷霆,若是治不好魚玄機,整個太醫院便要跟着陪葬,故而整個皇宮都因着魚玄機的病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阮北笙醒來之際,意識尚且不清楚,她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入目的帷幔上面用金邊繡着繁複的花紋。
“這是何處?我……”
阮北笙強撐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入眼的地方不再是那個髒亂的小黑屋,是一處華麗的宮殿。
阮北笙疑惑,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現在這是在何處?她的手下意識的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裏一片平坦,阮北笙的心一冷,不管自己是不是死了,孩子……孩子終究還是沒有了。
“公主,您醒了啊?”
阮北笙細微的動靜驚動了外殿的小宮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素心也緊随其後。
公主?誰是公主?
阮北笙疑惑的看着那幾個面露喜悅的宮女跑過來,那便是向着她而來,那麽她們口中的公主說的應該便是她了吧?
阮北笙重新掃視了自己眼下所在的宮殿,華麗的布置,銀碳獨有的味道,再加上濃烈到刺鼻的中藥味,正是魚玄機的永樂宮無疑了。
看來,自己該是重生到了魚玄機的身上,以魚玄機的身份再世為人,這一世她不再是阮北笙,而是用了公主,皇帝最為寵愛的公主魚玄機。
阮北笙心中冷笑,上天當真待他不薄,讓她沒有那般就此死去,雖說重生在了一個病秧子的身上,但阮北笙一點都不在乎,畢竟她現在還活着不是嗎?
阮南歌,你苦心經營,步步緊逼,機關算盡,卻不曾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那些受過的屈辱,背叛,種種,種種,這一世,都要一點點的還給你們。
阮北笙定定的盯着某處,急急忙忙跑過來的阿環和素心還以為她的身子有什麽不适,又急急忙忙的要跑出去找太醫去。
但剛剛撩開簾子,門外便傳來了太監尖利的聲音。
“太子殿下駕到……”
阮北笙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目光流轉之間看向了門口。
魚栖梧,想不到我們這麽快便要見面了。
阮北笙藏在被子之中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用力到骨節都發白,但面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魚栖梧,你可曾想到阮北笙沒有死,你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阮北笙現在回來了。
魚栖梧,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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