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有來生 - 第 1 章節
《何必有來生》作者:陸離哪
文案
林清做夢都在想,如果有來生,一定竭盡全力避開那個導致他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除此之外,別無他求。這是一個想死不敢死之人的感情 事。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清,封柏宇 ┃ 配角:趙正君,林佳,梁若飛 ┃ 其它:請相信愛情終會來
第:☆、這無趣的人生啊
六點一過,林清立即将手裏的手機鎖屏,站起來開始解醫師服的扣子。隔壁張主任還有患者,談話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出來。他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将醫師服挂在自己辦公室門後,打卡下班。
呵,又是無聊的一天。林清在醫院門口掃了輛共享單車,準備去最近的小吃街吃點好的。小火鍋不錯,一個人吃也不尴尬。說小火鍋好真不勉強,因為他本人天天就是在宿舍樓下的小店裏一個饅頭一個菜,醫院宿舍兩點一線,生活跟他這個人一樣,無趣的很。
林清這個人,今年正值而立,無車無房,工資不上不下,在一群有車有房家庭幸福的的同事中間顯得寒酸而格格不入。
冒着熱氣的小火鍋端上了桌,在氤氲的的熱氣裏,林清一口氣飲盡杯子裏的啤酒,默默的對自己說:“林清,生日快樂。”
吃過飯時間還早,林清打算步行晃悠回去,走到第二個路口的時候,手機響了。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林爸爸”三個字,愣了幾秒才接了起來。
“喂。”
“小清啊,喂?能聽見嗎?”林爸爸粗大的嗓門震的林清反感的皺了皺眉頭。
“能聽見,你說。”
“哦,你媽這邊住院了,下午暈在院子裏,這一查說是血糖高得住院,你給我打點錢我交住院費。”
林清腳步頓住,看着前面的的紅綠燈沒有說話。電話裏林爸爸的大嗓門還在繼續:“喂?喂?”
直到紅綠燈由紅轉綠,林清擡腳走上斑馬線:“好,我知道了。”沒有理會聽筒裏又說了什麽,他低頭看看正在通話中的屏幕,挂了電話。
其實林清并沒有錢。雖然他有一份看起來體面的工作,其實工資不高,他也沒什麽拔尖的特長,再加上年齡已經30歲還單着,越發的顯得平庸而無趣。前幾年還有熱血的時候,天南地北的跑着學專業,高昂的學費和餐旅費用,讓他開始刷信用卡,到現在雖然工作多年,反而卡裏是負數。更大的數額是他的前任,确切的說是他的前夫,給刷爆的。別人離婚要這個要那個,他淨身出戶不說,還帶着一身債。
林清查了下銀行卡餘額,将工卡裏剛到賬的五千塊錢給林爸爸轉了過去。轉完錢,他擡頭看看霧蒙蒙黑漆漆的夜空,長呼出一口濁氣,繼續往宿舍走去。
宿舍底下的小路口有輛電動車刮蹭了一輛桑塔納的車屁股,兩人正臉紅脖子粗的争吵,旁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林清經過的時候,心裏想,要是有輛車撞死我就好了。似是覺得這想法不錯,林清嘴角勾了一下,随機為自己有這個想法感到好笑。背着那些債呢,死了讓那個只會種地的老爹還?不不不,還不能死。
以前活着為了争一口氣,幾年過去,被生活磨沒了棱角,林清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要活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清很喪
第:☆、每天都有那麽幾分鐘想去死
這天天氣不錯,恰巧林清休息。左右無事,兩個月沒回家也該回去看看了,再怎麽不喜,那都是個歸處。
坐上公交車晃悠了一個小時,在車站附近買了點水果,林清招了個出租車,報了地址開始玩手機。本地的出租車司機都特別能聊,為了避免交流,林清都是假裝玩手機,然後鎖屏解鎖左右滑動循環這個動作。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看這個明顯不想交流的年輕人一眼,最終放棄了張嘴的欲望。
在家門口下了車,林清沒有看路上坐着閑聊天的幾個鄰居,直接進了門。院子最裏面的一角拴着他之前因換工作帶回家的薩摩耶,這狗一見林清,立馬開始汪汪的嚎,不顧脖子上一米長的鏈子使勁往前竄。林清看看它身上的污跡,動了動鼻子,放棄了去摸一把的想法。
聽到狗叫聲,林清的剛成年的妹妹從西邊的屋裏晃了出來。看到是林清表情明顯的一變,走過來想摸一摸林清。
林清退後一步,用眼神制止她:“別過來”。
林佳很沮喪的放下手,吶吶道:“哥哥,你回來了。”
“嗯。”林清伸手遞上路上買的水果,“媽呢?”
“她去王大娘家了,我去找。”說罷把水果往堂屋裏一放,跑了出去。
林清走進堂屋,吸着鼻子皺了下眉頭,心裏控制不住的煩躁。每次回家家裏都是亂糟糟的,帶着一股子陳年馊臭味兒。他拐進自己房間,開窗透氣,換床單被罩。等屋裏氣味好點了,他打開了床頭的電腦。一分鐘後氣的摔了手裏的鼠标。
電腦屏幕整個是花的。
側着看一下,是屏幕中央因受力擠碎了。
林清坐着平複了一下呼吸,打開抽屜找自己的音樂播放器想聽點歌。小小的抽屜林清反複找了十分鐘,一無所獲。
過了一會,大街上傳來他媽那大嗓門在跟鄰居說話:“對!我們家小清回來了。”然後人還沒進家門,就聽見她又喊:“小清,小清。”
林清躺在床上,看着斑駁的天花板,沒有應聲。
林媽媽進了房間看見躺在床上的林清,語調降了下來:“清,回來了。”
“嗯。”
“你聽聽這望望叫的,這是想你了。小憨前幾天吃了個死老鼠,怕是要死了。”
林清立馬坐了起來。
望望是他家的那只薩摩耶,當時林清是當兒子養的,天天早上早起一個小時去遛,中午專門跑回去給它喂食,晚上再遛,然後才吃晚飯。林清喊他hope,當他是個伴,給他乏味無趣的生活添點活氣。小憨是他在垃圾桶旁邊撿的,一只很乖的橘貓,現在也就四歲左右,在家裏養了也有兩年了。聽到它可能不行了,林清心裏還是有觸動的。
出了房間門,林清忽略上下汪汪亂竄的薩摩,在院子裏掃視一圈,在角落裏看到了瘦的脫相的小憨。小憨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窩在林清的腳邊不動了。
林清伸出手摸了摸它失去光澤的黃毛,問林媽媽:“打過針了嗎?”
林媽媽一邊伸手阻止他摸小憨,一邊回答:“前天就打了,還灌了綠豆水,但是還是不行,就這麽半死不活的耗着,也不吃東西,一直吐。”
林清掏出錢,讓林媽媽再去買一支針劑,蹲在那裏看着腳邊的一團,腦子一片空茫。
拿到針劑後他捏起小憨後頸的一點皮将藥推了進去。推的過程瘦弱的小貓哀哀的叫了一聲,連掙紮都沒有。
放下小貓,林清轉身回了卧室歪在床上。
“好想死。”這是林清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第:☆、日常想死
晚上吃過飯林清被林爸爸拉着研究了下林媽媽要注射的胰島素,挨到打完針,林清回了自己房間。看着桌角的電腦屏幕,林清的煩躁感愈演愈烈。
下午林爸爸下班回家,林清歇斯底裏的發了一通火,林佳才怯生生的将音樂播放器送了回來,但是堅持電腦屏幕不是自己幹的。林清打開播放器,裏面空空如也,付費買的無損音樂被删了個精光。
林清将播放器往桌上随手一扔,捏了捏眉心。
生氣是沒有用的,最終生氣的只有你自己而已,林清勸自己。
林清拿出毛巾,翻找着睡衣,想過會洗完澡穿。翻箱倒櫃了半天,發現常穿的一個睡衣短褲不見了。林清捂着頭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到院子裏,提高嗓門喊林佳。
林佳下午挨了訓,還沒緩過勁,她絞着雙手從西屋走出來,低眉順眼的看着林清。
“我那條黑色的短褲呢?”林清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努力不歇斯底裏。
“沒……沒見。”
“你好好想想,黑色的,邊上有白色的條紋。”
林佳快速的掃了林清一眼馬上低下頭,內心掙紮了一會,回了房間。
“我就知道是這樣。”林清看着林佳的背影無奈的想。
過了一會,林佳拿着那條失蹤的短褲走了出來:“哥哥,我拿錯了。”
林清低頭看了她手上明顯被撐大的衣物一眼,火都懶得發了:“你穿過了我就不要了,但是你一個女孩子穿我的衣服幹什麽?我的東西就那麽好?”
林佳吶吶的低着頭,不敢說話。
林清看着她這個窩囊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林爸爸聽見動靜從房間探出個頭:“哎呀就一個衣服,你再買一件嘛!”
林清一個眼刀掃過去,林爸爸立刻慫了,他喊林佳:“你出去散散步,看你現在胖的。”
林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林佳如釋重負的把衣服随手一扔就往外走,心道是該減減肥,都胖成豬了。
林佳今年正好成年,兩年前初中畢業就在家待着了,一米五的身高體重到了一百五,林清一米七五的身板站她面前感覺都能被她一胳膊給掄地上。林佳又胖又黑,指甲裏長年有黑黑的污垢,走路塌着肩膀,腳永遠擡不起來,随着走路發出讓人受不了的摩擦聲。去年的時候,村裏有人給林佳說了一門親事,是村東頭的一家孤兒寡母。巧的是這人林清認識,是他小學同學。印象裏這個同學上到小學就回家務農了,鼻子底下常年一條黃黃的鼻涕,走幾步提一下褲子,吸溜一下鼻子。
既然是同學,那也就是同齡,得30歲了。林清冷笑一下,心裏感覺日了狗,可轉臉看見一邊上蹿下跳的hope,又感覺這麽想對不起它。
後來聽說沒成,原因是八字不合還是什麽,林清不在意,但是沒成這個事實讓他很受用,連帶着看林佳也順眼多了。
林佳花一樣的年紀,豬一樣的身材,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佳她弱智。
這弱智不是貶義詞,是真真正正的弱智。雖然說跟着上完的初中,她其實10以內的加減法都是算不明白的。所以聽說家裏給她介紹了對象,林清是第一個反對的,而反對的理由只能是林佳年紀小。
但是只有林佳自己心裏清楚,他是怕再來這麽一家子負擔。願意娶個弱智的家庭,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林佳結婚對林清來說說是噩耗都不為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完呢,這才哪到哪
第:☆、那邊
林清在床上躺着玩了一會手機,聽到院子裏那有家族特色的腳步摩擦聲走近,放下了手機。緊接着林爸爸打開卧室門,看着林清:“小清,躺下了啊?”
林清“嗯”了下沒有動彈。
林爸爸猶豫了一下問道:“最近那邊聯系你了嗎?”
林清擡眼看着天花板,慢吞吞的吐出倆字:“沒有。”
林爸爸沉默了一會,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安慰道:“不聯系就不聯系了吧,就當沒有那個孩子,你還年輕……”
林清抓起手機,煩躁的解鎖将手機界面滑來滑去:“我知道,有合适的我會考慮的。”
林爸爸見他這個态度,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關上門,伴着鞋子拖地聲走遠了。
林清拉起被子蒙住臉。
林清離婚這個事情在村子裏被當成談資議論了很長時間,可以想象家裏人會順帶着被指指點點。回想起來,和趙正君的幾年婚姻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只是可惜了那個懵懂的孩子,林清的兒子。
林清的兒子趙錦,今年7歲,下半年就要上小學,在林清和趙正君離婚的四年時間裏,他見了趙錦不到十次。
趙錦年紀不大,性格卻誰都不随,在兩位父親的事情上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成熟。每次林清去看他,他會愣幾秒鐘,然後平靜的沖林清笑:“小爸爸,你下班啦。”
每次看到這樣的趙錦,林清好氣又好笑,他怨孩子不撲向他,不跟他說想念的話,也不哭不鬧,來的時候就這樣平靜的問你下班了,送你走的時候還是很平靜地說小爸爸再見。似乎林清的離開真的只是出個差。那些電視劇裏面生離死別扒着車門不讓你走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這孩子果然是跟誰随誰,沒良心。林清恨恨的腹诽着自己親生的兒子。
剛離婚的前兩年,趙正君一家還想着過段時間就能把林清哄回來複婚了,後來發現林清是真的沒那個想法,态度也就直接冷淡了下來,表面工夫都不做了,想見孩子都要提前預約。
林清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掙紮着從往昔的夢境裏清醒過來,接起了電話。
“喂。”
“林先生你好,請問您認識趙正君先生嗎?”
林清直接挂斷了電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不用問,肯定是催貸款的。在此之前林清隔幾天就能接到一個類似的電話,剛開始林清還能耐心解釋一下他和趙正君的關系,到後來就直接挂電話。兩人離婚四年,趙正君還打着他的旗號到處借錢,将林清的名字填在舅舅欄裏設為第一聯系人。林清感覺要是兩人姓氏一樣,他能把自己直接填父親欄裏。
陰魂不散,艹你八輩祖宗。林清恨恨的在心裏罵。
第:☆、讓我去死吧
林爸爸最近三天兩頭的給林清打電話,這讓一個月都不主動聯系家裏一次的人感覺很慌,老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但是林爸爸堅決的表示完全就是純關心,絕無他事。
切,現在關心,早幹嘛去了。林靜對這種說辭很不屑。
林清和父親的關系,疏遠的不像正常父子關系。從小林清的夢想就是長大了遠走高飛,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因為這個家有他就像是多餘的,小時候的林清吃飯是不許上飯桌的,林媽媽特別不喜歡林清,想方設法的折磨他。
小的時候林清像是個被侵犯領地的小獸,憤怒的捍衛自己的領地,跟林媽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直到有了他妹妹林佳。
小時候的林清雖然一點就着,但是他很喜歡這個軟軟的妹妹,經常偷偷溜過去看,把自己最喜歡的水彩筆獻給襁褓裏的妹妹,後來被林媽媽告到林爸爸那裏說林清用水彩筆戳妹妹。憤怒的林爸爸打了林清一巴掌,警告他離妹妹遠點。從那以後林清去了隔壁爺爺奶奶那裏,再也不去看小妹妹。此後的很多年,林清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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