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送你一個富二代 - ☆、您的富二代已到賬
一條神奇的街道,分隔開了不同的階級、不同的人群。
左邊是窮人區,右邊是富人區。
左邊是低矮平房,右邊是高樓大廈。
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者端着從便利店要來的杯子,一溜小跑從窮人區跑到了富人區。
連他都知道哪裏待着比較舒服。
“請問你一天的收入大概是多少呢?”李柏舟停在了流浪者身前,低聲詢問道。
流浪者擡起頭打量了眼前人一番,确定這個人不是來跟自己搶生意的,才嬉皮笑臉地晃了晃杯子,說道:“等等你就知道了。你現在站遠點,別擋着我。”
道路旁走過一對情侶,男的摸了一把女的的屁股,惹來女的故作不滿的嗔怒。
“那屁股真翹!”流浪漢下.流地吹了一聲口哨。
李柏舟移開腳步站在他身邊,聞言看了一眼,随即別過視線。
他盯着地上自己風衣的影子。涼風習習,影子就像一團不斷掙紮的怪獸,咆哮着要把他扯向前方。
其實他心裏也和影子一樣一團亂。
“《左手貧窮,右手富有——愛思豪爾街貧富差異現象的原因淺析》這個論文題目不知道行不行……”他嘆了口氣。
作為華國來的短期交流生,李柏舟必須在交流期內寫一篇關于社會現象的論文。但他這個人總容易跑偏,沒寫幾句就忍不住偏到痛罵某個誇誇其談的城市規劃者身上。什麽經濟角度,政治角度,又都不是那麽好寫的。
他其實有點後悔沒有早點轉專業。他這個專業在國內,又被稱為調劑專用和用來轉專業的專業。李柏舟他曾經的舍友們努力學習,成為專業前幾,然後在老師欣慰的目光下轉去了金融等專業。
一個舍友說:“家裏有礦啊,還念這個專業。”
一個舍友說:“你是不是以後準備月工資一千?”
最後一個舍友說:“月工資一千什麽鬼?給你老爸看廠嗎,666。”
“一群心裏只想着錢的小畜牲。”李柏舟在心裏狠狠鄙視,然而一摸空蕩蕩的幾乎被灌進風的口袋,卻不由感到一陣哀傷。
連流浪漢都比他有錢。
沒有摸到錢的李柏舟轉而掏出了手機,手機上剛剛傳來了現在舍友的消息:
[今天和女朋友在餐廳不回去啦,放在桌上的零食你随便吃(可愛.jpg)]
——你家裏有礦嗎!天天在外面浪!
李柏舟冷漠地回他:[大佬我愛你!麽麽噠!]
——該土豪舍友家裏是真的有礦。
他揣回手機,耐心地等着流浪漢所期待的接下來的場景。
會有很多人逛街然後富有愛心地幫助他?會有招工的機會找上他?還是他的同伴會過來接濟他?
李柏舟胡思亂想着,逐漸聽到了低沉強勁的馬達聲。
由遠到近,涼風吹過,路邊的樹随即“嘩啦啦”地響成一片。
耀眼的燈光宛如傾盆大雨,一瞬間讓人無處可躲,連眼睛都一突然被閃到無法睜開。
李柏舟聽到那對還沒走遠的情侶發出的驚叫聲,聽到了逐漸清晰的大笑聲。
“哇哦——”
他的眼前,慢動作一般,又好像來不及看仔細一般——
開過了一輛美麗得讓人呼吸停住的跑車。
流暢優美的線條,堪比身材火辣的美妞。低沉悅耳的引擎聲,堪比辣妹紅唇裏發出的呻.吟。
一輛分分鐘俘獲了李柏舟的心的超跑。
李柏舟有些看呆,眼睜睜地看着跑車開過,只留下一個車屁股,在轉角處風姿綽約地扭走了。
駕駛者發出的暢快的大笑聲也随之遠去。
“這才是真的讓人喜歡的翹屁股。”李柏舟悵然若失。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告訴自己:別想了,這輛車就是你泡不起的妞!
重新回過頭,他的呼吸卻忍不住再次一停。
街角的那頭,駛來了一輛又一輛的跑車。
無一不是炫動的車身、悅耳的咆哮聲,在夜裏組成了最動人心魄的風景。
“姓唐的開那麽快幹嘛!哥幾個追上他!”
“今天我就是紐約車神!”
熟悉的語言、年輕的聲音在街道上回蕩。他們是來自華國在玫國街頭開豪車的富二代。
李柏舟身邊的流浪漢眼睛一亮,飛快地叫了起來:“——華國來的爸爸給點錢吧!”
這一句是漢語,熟練無比。
幾串笑聲随之響起,錢幣從車裏劃出潇灑的線條,“砰砰”地扔到了流浪漢身前、身上。
甚至有一部嶄新的手機落到了李柏舟的腳邊,被流浪漢一把奪走。
李柏舟這時才知道流浪漢是怎麽賺錢的。
他不禁說道:“你這樣,不是流浪漢,是乞丐。”
在李柏舟心裏,流浪漢雖然也會接受接濟,但他們多會靠自己打工來維持流浪的勇氣。而不是像乞丐一樣,單純地乞讨。
流浪漢也不管他,一個勁往自己懷裏攬錢,同時哈哈大笑道:
“對對,我就是乞丐!我有錢了,這些都是我的!”
流浪漢的笑聲與跑車上的笑聲混合在了一起,讓李柏舟有些頭暈目眩。
流浪漢有流浪的勇氣,乞丐能說有乞讨的勇氣嗎?
他再看向別的地方,那對情侶已經不再摟抱在一起,而是拿着手機歡呼着追逐那些一輛又一輛奔馳過的跑車。
“WTFWTF!”男的止不住地冒出髒話,“China’sRichKidsss!”
“嘿華國男孩看這邊!”女的則沖着豪車扭着屁股,編成一股股的小辮子甩來甩去,正如同她瘋狂晃動的臀部。
車裏的,不是本地的白人富豪或者是黑人車隊的臉,而是一張張年輕的亞洲面孔。來自華國的富二代們歡呼着,大聲說着漢語,在這個寂靜的夜裏肆無忌憚地狂歡。
正因為如此相似,李柏舟才難以平靜。
那些車,是什麽價錢呢?
那是一出生沒有擁有那些車,大概就沒法擁有的那種。
他再次嘆了一口氣,轉身想走。
不行啊李柏舟,你怎麽能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所腐蝕,你可是一個以後要薅羊毛的哲學家啊!他在心裏哭着對自己說。
流浪漢在他身後笑着喊:“小哥你也是華國來的吧,怎麽沒開豪車!”
以後會開豪車讓你叫爸爸!
這時,一輛車卻緩緩停在了李柏舟的面前,一樣地高調,一樣地奢華。
車裏傳來一個嬉笑着的聲音:
“——小哥哥,少一個壓座的,上來玩玩?”
李柏舟愣住了。
他發現自己無法拒絕。
他本就是一個喜歡車的人。
眼前這輛車,是那麽地令人心動。
就像一個男的邀請你上他的咳不對,就像一個辣妞對你敞開了那啥咳,也不對。
總之李柏舟他,真的無法拒絕。
他上車了。
就當是瘋狂一把,留下一個可能再也不會有的回憶。
……
然後呢。李柏舟他——
忘了接下來怎麽樣了。
他忘了。
吔屎啦李柏舟什麽都能忘!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嘛。魯迅好像曾經說過:“一切記不起來的東西都沒那麽重要。”
印象裏,只留下了在風中前進不再壓抑喉嚨裏那份激動的暢快還有,一片白光。
在一片幾乎閃瞎人眼的白光中,李柏舟耳邊的風聲喊聲,一切都如潮水般褪去。
寂靜。恍惚地,他看到了毛概馬原裏的精神領袖們在對他諄諄教誨。
李柏舟看到自己像一個快樂宅一樣痛哭:“嘤嘤嘤就讓金錢更猛烈地腐蝕我吧,只有這樣,我才能在糖衣炮彈中得到洗禮——”
終于他聽到宛如領袖的聲音:“爸爸滿足你——”
“全新版本的交朋友系統上線啦,現有新人充值大禮包活動,開局就送一個富二代!”
李柏舟看到自己仰天長嘯:“我充我充,我TM充爆!”
“好的現在你是爸爸了,李爸爸的富二代已到賬,注意查收~”
……
前面那個傻逼是誰?傻逼說了什麽?怎麽好像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騙了?
是我嗎?
李柏舟拒絕承認。
他明明是一個很矜持的人,才不會那麽沒節操。
他眨了眨眼,眼前好像有什麽不對。
他又覺得姿勢不太舒服,不由翻了個身。
腦袋底下好像軟軟的,又不是特別軟,總之是比較陌生又奇怪的觸感。
好像不是枕頭,好像還在動,好像還在起伏。
李柏舟皺着眉摸了一把,結果摸到了一片柔軟的布料。
他再摸了一把,手指不小心觸到了光潔柔韌的皮膚。
!!!
與此同時,他聽到斜上方傳出一個低沉的哼聲。
一只手,一只不知從哪來的手推了一把他的頭。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怎麽睡的,睡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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