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又要搶人啦！ - 第一章楔子

涔歷三十五年，皇後趙氏因謀反叛亂，被皇帝下旨剝奪後位，打入冷宮，太子被發配邊關，若無征召永生永世不得入京。同年皇後一門趙氏被斬殺的所剩無幾，其中功勞最大的莫過于宦官上位的公衍錦，傳說他長相妖媚，為人清冷，手段非常，只要招惹他的人，從沒有活過第二天，且偏愛男風。

夏季的天氣異常煩悶，可是夜晚卻像變了臉的娃娃，到了夜裏寒風呼嘯，讓人聽了心裏不斷發寒，忍不住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涔東冷宮，地處荒涼，小路上幾塊山石奇形怪狀，兩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小宮女雙手提着燈籠，燈芯裏的燭火在風帶動下，來回地搖曳不止，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它周圍吹動。

兩個小宮女均面色蒼白，相互推攘沒有一人敢上前去。

“你去吧，我怕。”其中一個小宮女緊緊握住手心裏的杖炳，全身抖動。宮裏人人都知道冷宮是宮裏陰氣最重的地方，甚至還有一些輩分大的宮女太監說，夜裏總是聽見有人在哭，在叫。所以誰也不願到這裏當差。

誰讓她們兩個是剛入宮的新人，沒有什麽後臺，才被發配到冷宮這個倒黴的地方。萬一真的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該怎麽辦？

“我……我也不敢，要要不然咱們兩個一起。”兩人顫抖看了一眼，點點頭，慢慢地移動步子，一點點朝着冷宮方向靠近。

背後冷風一吹，伴随着一陣一陣的腳步聲，一下沒一下在身後響起。

“純束，你聽得到什麽聲音沒有？”小宮女的聲音瑟瑟發抖，可是背後的聲音還在響着，由遠及近，好像逐漸接近。

兩人都不敢回過頭。緊緊地閉上眼睛，停在原地不敢動彈，聲音越來越近了，到了，到了。腳步聲在她們身後停了下來，同時她們也感到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讓她們瑟瑟發抖。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一道陰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在夜裏讓人更加膽寒。

這是人的聲音。

“轉過身來。”見兩人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公衍錦又再一次出聲。

“大膽。”跟在公衍錦背後的一個小太監，見此出言呵斥。也不看看後面的人是誰竟然如此無禮。

兩個小姑娘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立馬轉過身子，手忙腳亂地跪在地上。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好了，你們兩個是什麽人。”公衍錦沒有出聲責怪，看得出他今晚心情不錯，但是放在外面皙白的手掌，卻是在來回摩擦，咔咔作響。看得身後的小太監一陣心驚。

“回回督公，她們兩個是才進宮的小宮女，不懂規矩。”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頭不斷朝地碰撞，心中砰砰亂跳。

他聽說以前宮裏一個太監不下心沖撞了公衍錦，硬生生出手将那個小太監的脖子擰斷，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太監敢靠近半步。

“本督公問你了。”公衍錦一個淩厲的眼神撇過去，吓得小太監癱在地上。時間如靜止一般，周圍除了風不斷湧動，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公衍錦也不急，只是靜靜站在那裏。風卷起他的衣角，墨黑色朝服隐匿在黑夜裏，若隐若現，如若不是地上跪着一行人，恐怕也注意不到他的身影。

“回公公，奴婢……奴婢是冷宮的宮女。”過會兒，其中一個小宮女才鼓起勇氣，朝他拜了一拜。

公衍錦看了一眼，真沒想到，真的還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話，難道最近殺得人太少了。

“你叫什麽名字？”公衍錦上前一步，站在那個宮女身邊，看到她發抖的身子，才滿意扯了一下嘴角。

“女婢，純束。”

公衍錦點點頭，越過她們。徑直朝着冷宮方向走去，差點把正事忘了。身後一行人見她走了，也一個個跟上前去，僅僅只剩下那兩個顫弱緊緊的小宮女和一個癱坐的太監。

冷宮，廢後趙氏一身簡單素衣端坐佛堂，手裏攥着一串佛珠，嘴角念念有詞，不知道念些什麽。屋內的窗戶還沒有修繕，總有些冷風透過破舊的窗子吹進來，将屋中的簾子刮得漫天飛舞，燭臺上的燭火也将要熄滅。

“皇後娘娘真是好興致。”公衍錦推開搖搖晃晃破舊的殘門，邁了進來，忍不住譏笑。誰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此時此刻會在這個破舊冷宮住着。

“公衍錦。”趙氏聞言，并沒有發怒，面色平靜，緩緩站起身，伸手拂了拂衣服上面的褶皺與灰塵。

自從進了冷宮，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沒想到，到了冷宮，皇後娘娘竟然學會了禮佛。真是稀奇。”公衍錦看着她手上的佛珠，滿臉不屑與譏諷。

“可惜了，就算佛祖顯靈，也救不了你。來人拿上來。”他一聲令下，站在門口的太監聞聲，回道一聲諾，便端着一杯酒走進來。

“娘娘，請吧。”

“這是皇上的意思。”趙氏雖然知道自己的下場，可是看到這一杯毒酒，身體還是輕晃了一下。

原來幾十年的感情，還是抵不過那個死了多年的女人。

她嘴角嗤笑一聲。“皇上你還是恨我，恨我殺了她。可是我不後悔，不後悔啊。”淚就這樣無聲墜落下來。

公衍錦臉色一變，空氣瞬間冰冷下來，仿佛剛才那個笑着臉的人不複存在。

“對了，還有一件事，臣忘了告訴娘娘，太子他在被送往邊關的途中病逝了。”

“你說什麽？我的皇兒，他怎麽可能？”趙氏拽着公衍錦的衣角，已沒有了剛才的端莊。

“是皇上，是不是皇上？”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似乎想要喊出心中的不平。

“皇上，在你的心裏，我的皇兒竟然還比不上那個死了十幾年的女人嗎？”趙氏跪在地上，一句句的質問。

公衍錦拿過毒酒，低下身，伸出手捏住趙氏的下巴，狠狠的灌進去，沒有一點遲疑。

一松手，趙氏癱在地上，嘴角的血跡慢慢的滲出。

公衍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個女人你永遠也比不上。”

“你”趙氏望着公衍錦熟悉的眉眼，一陣冷笑，心裏那一層薄霧，瞬間在心底清晰，怪不得皇上這麽維護，怪不得……

“娘娘明白就好。”公衍錦話畢，頭也不會走出冷宮，門合上的那一剎那，趙氏緩緩地閉上眼睛。

【涔史涔歷三十五年，後趙氏自缢于冷宮，葬于林園。林園者，低賤者，墓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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