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所思與所念 - ☆、不準備躲掉的虐緣
中考之後周明達和高轶成功延續了他們兩從小學到初中因為國家政策得以維持的狗血緣分,奈何即使沒有劃片入學政策的威逼利誘,兩人還是剪不斷理還亂,最終憑借周明達的努力和高轶的運氣成功考到了同一所高中。
高轶的媽媽在看到高轶成績的那一刻淚如雨下,緊緊攥着周明達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呀周明達,你不愧是阿姨的好鄰居高轶的好同學,要不是你的惡魔輔導,高轶那小丫頭片子怎麽能有幸考上跟你一樣的高中。”
高轶緊緊抱住她媽媽的腰,使了力氣往後拽,也抵不過她老母對她的恨鐵不成鋼和對鄰居家兒子的垂涎,無奈之下,只能狠狠瞪着周明達以挽回自己僅存顏面中的少許顏面。
周明達這厮倒是毫無知覺,虛僞的應對過她媽媽之後對她擠出一個極力溫和但是依舊透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嘴上推脫道:“阿姨還是別這樣說了,就算您女兒再……”他嘆了一口氣,“您也要相信和支持她呀!”
可真是個“謙虛”的人。高轶銀牙幾近咬碎,還要在一旁作出一聲不吭的樣子,以示乖巧。周明達的媽媽看見她這副小白兔樣子,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笑道:“這孩子乖,哪像周明達呀。”
周明達對她做了個“傻”的口型,洋洋自得。
等到雙方的父母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高轶有如餓狼撲食,叉着腰呲牙咧嘴:“小兔崽子,你怎麽回事?!”
周明達不屑的哼唧一聲,沖着那雷聲大雨點小雨點小的人說了短短一句話,瞬間讓對面兇狠殘暴的人變成了只夾着尾巴的大灰狼,灰溜溜的耷拉着耳朵。
他問:“晚飯吃什麽?”
那句話的說出讓高轶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那不靠譜的爹媽已經跟随敵人靠譜的爹媽出去逍遙了,只留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她和從目前來看好像生活能夠自理的周明達。
她只好采用“對敵友好,攻其不備”的戰略,谄媚道:“哥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啦!你喜歡我就歡喜!”說着顫顫巍巍地抛了個媚眼,讓對面的周明達做出個嘔吐的動作。
高轶本以為能雲淡風輕問出“晚飯吃什麽?”這樣自信滿滿的話的人,一定是在中考之後偷偷拜師學廚藝去了,但是她還是低估了周明達的臉皮厚度。
當天晚上他們兩個人一人一碗粥捧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高轶問出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為什麽我們不出去吃飯?”
“因為沒錢。”周明達捧着碗粥喝都能理所當然給她抛出這麽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高轶無語淚流,老老實實又開始專注自己的那碗白米粥。
然而最終就算高轶有幸跟周明達考到同一所高中,她的幸運顯然不再足以支撐她的實力了,他們被分在了不同的班,而且可想而知,周明達在實驗班。
當他們準備出發一起去學校報道的時候,依舊是她的媽媽淚灑當場:“我的女兒啊,沒有周明達你的成績可怎麽辦呀!”高轶嘴角一抽,提了鞋去門外穿,剛好和在門口等着的周明達眼對眼,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最終被分在了十二班,周明達在十三班,仍然沒有離太遠。他們一起在幾棟長得一摸一樣的樓裏找教室。在好不容易爬上三樓時,牌子上才寫了清晰的高一十一班,兩人繼續往前走,就是高轶的教室了。
高轶不進去,拉拉周明達的衣角:“你說我的高中生活會怎麽樣啊?”
周明達拍拍她的腦袋,用少有的溫和語氣:“肯定會很好啊。”他漫不經心的翹起嘴角,“不好的話我就叫你爸爸。”
高轶被他逗樂了,認真的做出拉鈎的手勢:“那你跟我拉鈎。”周明達把大拇指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嘴裏念叨着“幼稚”,然後推着她走到教室門口,最後還壞心眼的撞了一下她,高轶跌跌撞撞的走進了自己的班級,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就只看見了他瘦削的側影吊兒郎當的走過長廊。
高轶随意揀了一個空的位子坐下,她來的時間還是偏早了,教室裏稀稀落落幾個人,她前後左右的瞧瞧和看看,多動症一般,要把整間教室的布置完全了解清楚。
随後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沒過多久,整個教室都被坐滿了。坐在她旁邊的女生側過身,對她微笑:“你好呀,我是周稚。”她把自己帶來的筆記本拿出來,封面上寫着清秀的周稚兩個字,“稚是上面寫的那個稚。”
高轶被她的笑容晃到了,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你好你好,我是高轶。”她下意識的也想從自己的書包裏翻本子,但是奈何只在包裏掏出一塊巧克力,高轶撕開包裝掰下一塊遞給她。
周稚還是笑着接過。
老師在分針指到十二時準點走進教室,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理寸頭,精氣神兒十足。周稚趴在高轶耳邊說了一句:“這老師長得還挺好看的。”
高轶深感認同。
老師介紹自己姓李,接着便開始講有關軍訓的日程安排。
今天是報道的日子,大概領了軍訓服裝交完學費,等住校的同學收拾完行李後,就可以放學了。
高轶想這學校的日程安排還挺松的。誰知周稚又對着她說:“你知道嗎?我的表哥以前在這裏的時候都在罵這個學校,因為它從軍訓開始就要求同學晚上來教室上自習了。”
她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煞有其事的樣子讓高轶看了忍不住笑起來。
周稚問:“你笑什麽呀?”
“我就是覺得你太可愛了。”她鄭重其事的誇她,讓周稚一個甩手,捏着嗓子道:“讨厭~”
李老師嘴上講着今天的日程很輕松,身體倒是誠實,趁着下午空閑的時候順便把班委選了,整個流程相當随意,大概是:他扶扶眼鏡,問:“有哪位同學在初中的時候當過班長啊?”
然後幾位同學舉手,他再扶扶眼鏡,指了其中一位同學:“好,就你了。”
以上流程重複個十幾遍,班委和課代表都有了人選。
高轶目瞪口呆。
李老師一副“你們這群小孩子頭發長見識短”樣子,又說:“大家都剛剛來到學校,對自己的同學不太了解,我對你們呢也不太了解,所以位置就先按今天的坐,有哪位同學看不清黑板或者不喜歡自己的位置的話,就告訴我,只要理由得當,我就會調位置。”
在這番神操作後他也不講什麽了,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講桌旁,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态度。
高轶一時沒有明白老師的意圖,望向周稚,周稚小聲道:“估計是學校規定了幾點放學,他在拖時間呢。”
她聽後原本半信半疑,誰知這老師一坐便坐到了天将黑的時候,一揮手,總算脫口出了寶貴的“放學”兩個字,一教室人魚貫而出,高轶和周稚揮手道別,收拾完書包也跟在人群的末尾擠出教室。
周明達竟然還有耐心在門前等她。她早在百八十年前就在自家班級的一片寂靜中聽見了隔壁教室的騷動,緊接着一個個人走過窗前,讓還在教室罰作的人羨慕嫉妒恨。
高轶對周明達道歉:“早知道就跟你說不要等我了,害你等的那麽久。”
周明達順着她的話,認真道:“對啊,都是你害的我。”
她踮起腳尖,一巴掌重重拍在周明達的肩上。周明達笑着将她的手拿開,這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反倒讓高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道:“我覺得今天遇到的同學還挺好的。”
“真的嗎?”周明達反問一句,緊接着添上,“別光窩裏橫了,對外人脾氣也橫一點。”
“我什麽時候窩裏橫了!”高轶氣勢洶洶的吼上一句,對上他戲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軟下來,“我承認我是有這麽一點啊……”
她蹦跳到周明達眼前,解釋道:“但是我也是為你好啊,打是親罵是愛……”
與周明達的打鬧好像驅散了高轶心中對新環境理所當然湧出的恐懼和不安,她覺得自己十分大度的把李老師不恰當的幹脆和不恰當的拖延放在一邊,決定這樣的事就不要再煩擾一個小公主了,于是開心的吃完晚飯,開心的看小說,開心的在臨睡前給自己講一個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開心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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