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妻緣 - 第84章
師延煜騎著馬,幾次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肖折釉,問:“你真和他和離了?”
肖折釉已經回答好幾次了,完全不想再重複相同的話。
“那你真不考慮本王?”
肖折釉也已經拒絕很多次了,也不想再重複。
師延煜忽然拉住肖折釉的馬韁,說:“肖折釉,咱們好好談一談?”
肖折釉看了一眼懷裡的不棄,見小傢伙還睡著並沒有被吵醒,才看向師延煜,說:“王爺,這段時日感謝您對我那一對弟妹的照拂,至於其他的,應該已經說清楚了。”
師延煜有些惋惜。
他松了手,望著睡在肖折釉臂彎裡的不棄,說:“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本王抱著他吧。”
“不用……”
肖折釉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完,師延煜已經伸手去抱不棄。然而他的手剛碰到不棄,不棄就睜開眼睛吭嘰吭嘰地哭起來。
師延煜訕訕地收了手。
肖折釉彎下腰,輕輕吻了一下不棄的小臉蛋。不棄眨了眨眼睛,立刻笑起來。
“又不是你親生的,怎麼那麼親你?”師延煜“嘖”了一聲。
“我說肖折釉,你就真不考慮嫁給本王?本王給你編造一個身份,再重新起個好聽的名兒。就說……就說不棄是咱們的孩子。咱們連孩子都有了,那本王只能……”
“駕!”肖折釉拍馬,超過師延煜,將他遠遠落在後面。
師延煜回頭看了一眼,跟隨著的這一隊士兵都繃著臉,好像一個個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肖折釉跟著師延煜回來通錄城,這段時日,師延煜住在知州府裡,也把漆漆和陶陶安頓在知州府的偏院裡。
漆漆和陶陶見到她平安回來都十分高興,同時也對肖折釉抱回來的不棄十分驚愕。
“姐,你這幾個月在外面生了個孩子?”陶陶問。
漆漆瞪了陶陶一眼,批評他:“你是不是傻啊?咱姐離開還不到三個月,你見過她大著肚子?”
肖折釉卻笑著說:“雖不是親生的,就當做是我親生的兒子吧。”
漆漆和陶陶對視一眼,隱約猜到了什麼。
接下來的半個月,肖折釉每天都圍著不棄轉,除了不能親自餵養她,剩下的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每每看得漆漆和陶陶有些擔心,擔心她太過操勞。
不棄滿月的時候還在上嵐山裡,所以肖折釉就想著在他百日的時候小小慶祝一番。如今天下不安平,四處兵荒馬亂的,這給不棄準備的百日宴也是相當簡單。並沒有請什麼賓客,只是自己家的人聚在一起。
肖折釉親自給不棄換上一套新衣服,把他抱在懷裡逗著。
“姐,你來看看陶陶給不棄做的小木馬!”漆漆在院子裡喊。
“一會兒就過去。”肖折釉應了一聲,她回到床邊坐下,把不棄抱在懷裡輕輕搖著哄他睡覺。小傢伙果真一會兒就睡著了,趴在肖折釉懷裡睡得很香。
肖折釉把他放下來,又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退出去,去後院看陶陶給不棄做的小木馬。雖然如今是亂世,肖折釉他們也不過是借住在這裡,可是吃的用的什麼都不缺,想給不棄要的小木馬還是很容易的。只是陶陶想要親手做,想做一個合格的舅舅。
陶陶和漆漆坐在後院的臺階上,兩個人身邊放著些亂七八糟零碎東西。漆漆給陶陶遞東西,陶陶拿著錘子在釘釘子。陶陶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東西,做的手忙腳亂的。他的臉上還沾了塊污漬。
“這做個木馬怎麼把臉上都給弄髒了?”肖折釉肖折釉拿出帕子去擦陶陶額頭的污漬。
“姐,再等等。我馬上就做好了!”陶陶將滑下來的袖子又往上擼了擼,認真釘釘子。
肖折釉在一旁坐下來,望著陶陶眉眼含笑。陶陶是她一手帶大的,在肖折釉眼中陶陶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如今陶陶也長大了。
陶陶顯然高低了自己的動手能力,也低估了做木馬的難度。他原以為一會兒就能做好,卻沒有想好過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完工的跡象。
肖折釉心裡記掛著不棄,她站起來,說:“我先回去看看不棄醒了沒有。”
漆漆和陶陶都在忙,隨口應了一聲,連頭都沒抬。
肖折釉離開後院時,忽然有人扔了一塊小石子兒在她腳邊。肖折釉蹲下來,將那個被一方帕子包裹著的小石子兒撿起來。她將帕子打開,只見雪白的帕子上是用鮮血寫的字。
“事關沈不覆,但求一見。師沁月。”
肖折釉愣住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朝著關押師沁月的木屋而去。
肖折釉去那個地方顯然心裡有些抵觸的,她擔心再遇見陰冷的蛇。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明定城,師延煜又不能走哪兒把蛇帶到哪兒。師沁月被關押在這裡,雖然受了很多刑罰,但是遠離了蛇的恐懼。
師沁月的住處門外有幾個官兵在把守。
見肖折釉走過來,把守的人立刻說:“立刻離開這裡!王爺交代過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我走錯路了,這就離開。”肖折釉深深看了一眼木屋,轉身離開。
她知道自己進不去,並不能見到師沁月。同樣的,師沁月也不能出來。不過既然有人能將信帶給她,說明師沁月買通了某個守衛。她過來一趟,不過是做給師沁月看的。
肖折釉所料不錯,第二天的時候,她正抱著不棄坐在院子裡,有人將裹著石頭的信拋進院子裡。
“什麼東西?”綠果兒嚇了一跳。
“撿來給我。”肖折釉把懷裡的不棄交給絳葡兒。
“哎呀,居然是封信。”綠果兒將包裹著石子兒的布解下來,遞給肖折釉。
綠果兒不識字。
師沁月這次在布上寫的內容要比上次多了些:
“我雖然被關押在這裡,卻知道你幾次救沈不覆,對他頗重情義。如今我這裡有一個他會很感興趣的消息,還請求你帶句話給他,就說當年之事他從我這裡聽去的並非全部實情。我所求不多,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只要他願意出手相助,救我一條性命,我一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還請夫人幫忙。——師沁月”
肖折釉看完之後,想了很久。師沁月說的不清不楚,肖折釉並不能猜出她所言何事。肖折釉將這封信交給綠果兒,讓她把這封信給燒了。
要告訴沈不覆嗎?
不,不是要不要告訴他的事情。而是肖折釉根本沒有辦法替師沁月轉達。因為沈不覆早就離開了。當日分別時,她跟著師延煜回通錄城找漆漆和陶陶,而沈不覆也帶著沈禾儀朝著另外一個陌生的方向遠行了。
肖折釉找不到沈不覆。
接下來的幾日,肖折釉就當做從來沒有收到過師沁月的信,也沒有再去關押師沁月的地方。又過了幾日,師沁月果然又托人悄悄給她送信,言語之間更加懇切。
肖折釉雖然找不到沈不覆,但是卻對師沁月說的消息有些感興趣。
再師沁月再一次派人送信過來的時候,綠果兒守在牆下守到那個侍衛,綠果兒將肖折釉事先寫好的信交給那個侍衛帶給師沁月。
肖折釉在信上寫:你可以先將你所言的消息告訴我,若我覺得有轉告的價值,自會幫你。
師沁月看著肖折釉的回信,眉心緊鎖。
肖折釉又一連等了幾日,那師沁月就是再無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