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妻緣 - 第61章
“那……折釉告退了。”肖折釉頓了一下,抬腳往外走。
“折釉,”霍玄背對著肖折釉叫住她,“我說過的話都算,無論你什麼時候想取我性命都可以,倘若他日你要嫁給別人,我送你出嫁。無論將來何時我這裡的門隨意為你敞開,無論你有什麼事情,我霍不覆萬死不辭。”
“折釉都記下了。”肖折釉提起裙角,邁出高高的門檻。可是她心裡卻明白,餘生都不想再與霍玄有什麼瓜葛。
她已盡力償還這些年的恩情,她知道霍玄心有所屬,她只願把霍玄放在過去。前路很長,她要放下過去,慢慢往前走。
“折釉。”肖折釉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又被霍玄喊住。
她轉過身,遙遙望著霍玄。
“有件東西一直忘了給你。”霍玄轉身去了架子旁,他翻開一個盒子,將裡面的兩根粉紅色緞帶握在掌心。
霍玄走到肖折釉面前,將緞帶交到她手裡。
“啃啃……”肖折釉怔怔望著躺在掌心裡的兩條緞帶,這兩條緞帶正是她之前逗啃啃的時候系在它耳邊長毛上的。
“我聽說啃啃丟了……其實將軍找到它了是嗎?”肖折釉仰著頭望著霍玄,眼中升出一抹希冀。
霍玄望著肖折釉的眼睛,透過她的眼睛似乎看見另外一個人對啃啃的喜歡。
“它去找它的主人了,睡得很安靜。”霍玄道。
肖折釉微微一怔,眼底氤出一抹濕意。她迅速別開眼,握緊手中的粉紅色緞帶。
肖折釉已經走遠了,霍玄還望著她的背影。她也那麼喜歡啃啃,也喜歡坐在芍藥遍地的秋千上逗啃啃。
霍玄苦笑。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大亮的時候,肖折釉就被吵醒了。
“絳葡兒、綠果兒,發生什麼事兒了?”肖折釉疑惑地坐起來。
綠果兒一邊穿外面的衣服,一邊小跑進來,慌慌張張地說:“表姑娘,不好了!來了好多官兵把霍府包圍住了!說是要來抓霍將軍!”
肖折釉愣了一下,急忙說:“快,快給我拿衣服。”
肖折釉一邊穿衣服,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綠果兒也說不清楚。說話間,絳葡兒也匆忙趕過來伺候。肖折釉就讓機靈的綠果兒跑到前院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肖折釉雖然在後宅,可是也能聽見前院的官兵嘈雜聲。肖折釉等了又等,直到漆漆帶著紅芍兒和橙桃兒也過來了,才終於把綠果兒等了回來。
“表、表姑娘!好多、好多官兵!官兵頭頭說咱們府上霍將軍造反!”
一旁的漆漆和幾個丫鬟都是一驚。
肖折釉臉色也變了變,急忙問:“然後呢?霍將軍被帶走了嗎?”
“沒有,那些官兵只是把霍府給圍住,並沒有抓霍將軍走。奴婢聽府裡的小廝說是一會兒有大官要來!現在就是控制了咱們府裡的人不許跑出去!”綠果兒沒剛回來的時候那麼喘了,一口氣都說了出來,“現在咱們府裡各房的人都趕了過去。奴婢聽說一會兒可能還會有聖旨!”
肖折釉沒有多想,立刻也帶著幾個丫鬟趕到了前院。漆漆也跟了去。
前院果然已經圍了很多人,已經整個霍府的人都趕到了。就連身子日益不好的老太太也被張媽媽和沈禾儀扶著趕了過來。
霍玄站在老太太面前,勸:“祖母,您先回去歇著吧。孫兒這裡沒什麼事情。”
“不行!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能不守著!”老太太抓著霍玄的手,心裡十分不安。她一直都擔心霍玄手裡的權利太大,早晚要出事!這不,這麼快就出事了!
霍玄知道他是勸不動這個固執的老太太了,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沈禾儀看了眼老太太,對霍玄搖搖頭。老太太拗起來,就算是沈禾儀也是勸不動的。
沈禾儀身為母親又怎麼能不擔心?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霍玄。霍玄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色。
“霍將軍,屬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將軍不要怪罪。”帶兵前來的何將軍拱了拱手。
霍玄淡淡道:“既然是奉旨行事,又哪裡有怪罪一說。何將軍言重了。不過不知陛下是何意,圍而不囚?”
何將軍抱拳,道:“屬下不知,陛下只讓屬下圍住霍府,不許進出。”
又等了許久,上頭還是沒有別的命令。霍玄不由又走到老太太面前,道:“祖母,眼下也沒什麼要緊之事,您先回去屋裡吧。這外頭實在是冷。等一會兒來了旨意,孫兒再派人知會您成不成?”
一旁的沈禾儀也急忙說:“母親,我瞧著也沒什麼事情。咱們先回去吧,站在這兒侯著也不起什麼作用。”
“就是啊,母親還是要以身子為重。”老太太的幾個孩子也都在勸。
“不!我要守著!”老太太忽然固執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會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
還好,沒多久就來了旨意,沒讓大家都在前院侯著。
只不過這次來的居然是當今聖上定元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霍家的主僕,還有何將軍帶來的官兵全部恭敬地伏地跪拜。
定元帝沒有立刻讓眾人平身,還是緩步走到霍玄面前,面含悲戚地問:“不覆,朕這些年待你如何?”
霍玄沒有抬頭,恭敬地說:“陛下重賢能,對待朝中臣子向來不薄。臣得陛下賞識,這些年來享皇恩浩蕩,心中敬而感之。”
“哈!好一個敬而感之!”定元帝大笑,“霍玄!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敬而感之的!拉攏亂臣賊子,救下袁金龍!將西邊草莽之兵納入麾下!”
“霍玄!你想造反!你對得起朕這十多年的信任嗎!”定元帝大怒。
跪了一地的霍家人個個驚懼,造反這種謀逆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跪在人群中的肖折釉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霍玄背影,不由皺起了眉。事情怎麼會這麼容易洩露出去?不,應該說霍玄真的會因為這件事情壞了這麼多年的謀劃?
肖折釉望著霍玄的背影,又是擔心,又是疑惑。
“臣不懂陛下的意思。袁金龍或許有可能逃竄,但並非臣包庇。至於將西邊草莽之兵納入麾下更是無稽之談,還請陛下明察。”
即使是這般時候,面對這樣的指責,霍玄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太過激動的表情變化。
“你居然還是不肯承認!”定元帝抬手,“來人!將人押上來!”
四五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由官兵壓下來,跪在一旁。肖折釉抬頭掃了一眼,認出當中之一的正是當年在沾橋山擼了她的袁蘭五。
肖折釉心中微微一沉。
霍玄沉靜的目光掃過跪地的五個人,眼中這才閃過了一抹異色。定元帝及時抓住了霍玄眼中的這一抹異色,他深吸一口氣,高聲質問:“霍玄,朕問你。昨夜你在哪裡?”
“臣自然在家中。”霍玄收回落在袁蘭五幾個人身上的目光。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認!他們已經招供了!之前你去往南方監管行宮修建之事時便於袁蘭五私自相見!昨夜你與這些亂臣賊子暗中謀劃月末刺殺朕一事!”定元帝氣得胸口起伏。
倘若是別人,大抵便是一道斬立決的聖旨。可是得知消息謀反之人竟然是霍玄,定元帝勃然大怒,根本壓不住滿腔的怒火,這才怒氣衝衝地親自趕了過來。
定元帝在霍玄面前蹲下來,揪住霍玄的衣襟,怒道:“霍玄!你連名字都是朕給你起的!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朕就救過你的性命!你幼時朕把你當成親人一樣照顧!當年更是唯信你!將兵權交給你!這些年,你我共同打下這片江山!你看看,看看這萬里河山。都是你一刀一槍打下來的,你現在居然要造反!你可否還記得當年朕將盛國絕大部分兵權交到你手裡的時候說了什麼!”
霍玄近距離地望著定元帝的眼睛,緩慢開口:“臣自然記得,陛下當時說臣雖與您無父子之緣,可您把臣當成親生的兒子,並且臣是您的左膀右臂,永不可缺。”
“你還記得!”定元帝站起來,在霍玄的肩膀踢了一腳。
霍玄身形晃了一下,重新跪好,恭敬道:“有人栽贓陷害,想要挑撥臣與陛下的關係。還請陛下明鑒。”
“來人!”定元帝抬手,立刻有人將鳴鴻刀遞到他手裡。
定元帝將鳴鴻刀扔到霍玄身前:“冤枉你?那這是什麼!為何在袁蘭五的手裡!人證物證俱在!”
定元帝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怒道:“不覆,你這是在往朕的心頭插刀子!”
霍玄依舊不認:“世人皆知臣已多年未曾用過鳴鴻刀,人也可以被買通。”
“這些亡命徒可以被收買,但是應該沒人能收買本世子吧?”師延煜一手負於身後,緩步從霍府正門走進來。
他的臉上掛著溫潤如玉的儒雅笑意,他對著定元帝恭敬行禮,道:“皇舅舅,延煜昨天傍晚在饒河陂看見一道人影與霍將軍頗為相似。”
“延煜,你可能確定?”定元帝深吸了一口氣。
“唔……延煜並未見到正臉,可是那人的背影的確十分酷似霍將軍。畢竟……整個明定城中也找不到幾個如霍將軍這般身材高大又頗有氣質之人。”師延煜悠悠道。
“世子認錯人了。”霍玄聲色沉沉,聽不出喜怒。
定元帝緩緩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他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不能否認從一開始他對霍玄的感情不是假的,這些年對霍玄的賞識和縱容也不是假的。雖然他也明白權利最是亂人眼的道理,他不是沒有擔心過霍玄手中權利過大的問題。這是這些年過去了,就在他越來越以為霍玄是對他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時候得知此等事情……
定元帝心中悲戚。好像唯一一次放開膽子信任臣子,卻得來這樣的結果!
“來人!將霍玄押進死牢!明日午時問斬!”在定元帝發令時,心中一陣悲痛。
侍衛立刻沖過來,一左一右抓住霍玄的肩膀。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孫兒不會這樣!”老太太臉色煞白,跌坐在一旁。
“母親!”沈禾儀擔憂地喊了老太太一聲,她又忽然站起來,對定元帝說:“陛下,我兒冤枉!我兒這些年為了盛國出生入死,他身上的軍功沒有哪一次不是用性命換回來的!請陛下相信不覆,徹查此事!”
定元帝抬手,阻止沈禾儀的話,道:“不要再說了!朕真是念在他這些年的軍功,才免了你霍家老老小小的株連之罪!再有求情者,一律關進天牢同時問斬!”
“殺了我這老太太吧!我要陪著不覆!”老太太站起來,往霍玄那裡沖。
霍玄的臉色這才變了變,他對沈禾儀使了個眼色,說:“還要煩請母親照看好祖母。”
沈禾儀深深看了一眼霍玄,才去拉老太太。
霍玄轉過身,任由兩個官兵押著他往外走。
“父皇!”盛雁溪氣喘吁吁地跑來,張開雙臂擋在押著霍玄的兩個侍衛身前,她跑得太急,頭髮都跑亂了,鬢邊的珠釵也在跑來時跑掉了兩支。
“雁溪!此時不是你胡鬧的時候!給朕回宮去!”定元帝怒火中燒。盛雁溪對霍玄的癡情,何嘗不是皇室中的一個笑柄?他心疼這個女兒,不忍苛責,可是對於她的行為真是又氣又惱!
盛雁溪跪在定元帝的腳邊,哭著說:“父皇,您不能殺他!您要是殺了他,女兒也不獨活了!”
“你……”定元帝心中那句“你還要不要臉”終究是因為顧慮女兒顏面沒有喊出來。
盛雁溪哪裡顧得上定元帝的盛怒,她死死抱著定元帝的腿,哭訴:“將軍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冤枉他的!父皇!您不能聽信讒言啊!”
“讒言?”定元帝甩開盛雁溪抱著他的手,“人證、物證都在這裡!你要父皇如何信他!”
盛雁溪的眼中閃現一抹慌亂,她慌忙中拍著自己的胸口,口不擇言:“女兒也是人證!女兒可以證明霍玄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和那些亂臣賊子議事!”
“你還嫌丟臉不夠是不是!”定元帝終於忍不住,把這個糊塗了半輩子的女兒拎起來,“你睜開眼睛看看!那個男人心裡根本就完全沒有你!你再怎麼為他付出,他也不會喜歡你半分!從今天起,在你的宮中好好待著,哪裡也不准去!等著朕的賜婚聖旨!”
“不!”盛雁溪哭著搖頭,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委屈,還有延綿不斷的屈辱。
她心裡明白自己的單戀早就成了明定城裡的笑柄,可是仗著公主的身份誰也不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今日她的父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她慢慢向後退去,跌坐在地上,絕望而痛苦地捂著臉慟哭。
眼看著霍玄被官兵帶走,霍家女眷都小聲啼哭起來,霍家男子心裡也是惶惶不可安。這些年,完全是霍玄支撐著霍家。再言,如今霍玄若是以這樣的罪名被問斬,那麼他們霍家老老小小就算不被處死,日後的日子必不好過。
“我可以證明霍將軍昨夜並未離開霍府半步。”肖折釉慢慢站起來。
霍玄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似想到了肖折釉的用意,他猛地轉身,朝著肖折釉爆喝一聲:“折釉,住口!”
霍玄氣勢全開的爆喝聲在院中炸響,庭院中的人皆是心神震了一瞬。押著霍玄的兩個官兵搭在霍玄肩上的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肖折釉也被他這點名一吼駭住了,她微微怔了一下,才緩過神來。
“你拿什麼證明?”定元帝看向肖折釉。其實他的心中也無比希望真的是有人栽贓陷害。畢竟失去霍玄這一武將,他將失去很多助力。
肖折釉不去看霍玄警告的眼神,平靜道:“因為昨夜霍將軍一整夜都與小女在一起。”
肖折釉此言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眾人皆是驚住。
師延煜先是一怔,再看向肖折釉的目光頓時充滿了一種饒有趣味的新鮮感。
盛雁溪呆呆看著霍玄,發現霍玄的目光一直落在肖折釉的臉上,她又看向肖折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胡說!”
“公主殿下昨天傍晚離開的時候……不是親眼看見小女進了霍將軍的房中嗎?”肖折釉問。
“可是……可是你為什麼要在他那裡待一夜!”盛雁溪站起來,慢慢走近肖折釉,不可思議地質問:“你、你不是他的養女嗎?”
肖折釉抬手,拉出系在她白皙頸部的紅繩,紅繩被完全扯出來,也將藏在她衣服裡的白玉扳指拽了出來。
盛雁溪望著那個白玉扳指,眼中苦澀。所以這個白玉扳指算是霍玄給肖折釉的定情信物?可是肖折釉當年才多大!
肖折釉朝著定元帝跪下,恭敬地稟告:“啟稟陛下,霍將軍剛剛之所以不肯說出來是顧慮小女的清譽。只是小女不能眼睜睜看著霍將軍就此被小人冤枉。”
定元帝眯著眼睛看著跪在身前的肖折釉,沉默了半晌,才說:“朕豈能聽信你一人之言!”
“陛下剛剛所言霍將軍之前去南方監管行宮修建之事時曾與袁蘭五私下相見,其實此時另有隱情。袁蘭五仇恨霍將軍殺了她的父親,所以擄了小女做餌,誘霍將軍前往沾橋山以殺之。而霍玄憑藉著多年殺伐本事,才將小女救下而後全身而退。試想,霍將軍既然是袁蘭五的殺父仇人,她自然恨霍將軍入骨。霍將軍名聲在外,這些年樹敵無數,不乏某些人臨死之前要謀害霍將軍。”
定元帝慢慢冷靜下來,因為肖折釉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因為肖折釉說的這些話。定元帝不得不反思倘若他現在將霍玄押進天牢,他真的可以明日將霍玄處死嗎?霍玄這個人真的會坐以待斃?
再言,定元帝是真的希望這是別人陷害霍玄!
師延煜朝前走了兩步,笑道:“肖姑娘所言很有道理,可是似乎仍然不能證明霍將軍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
師延煜在肖折釉面前蹲下來,十分感興趣地盯著肖折釉的眼睛。
肖折釉並無半分慌亂,她十分平靜地說:“霍將軍胸口有三處疤痕,一處離心窩最近,為劍傷,另外兩處偏下,為刀傷。腹部亦有兩處一長一短的疤痕。後背有一條很長的刀疤,還有一處中毒箭過後用匕首剜肉的疤痕。右臂有一處很深的勒痕,有些年頭了,已經看不出來是怎麼造成的了。腿上大大小小一共十一處疤痕。”
肖折釉頓了一下,又說:“左側腋下有一處菱形紅色胎記。”
隨著肖折釉淡淡的聲音每說一句,庭院中便又安靜了幾分。
肖折釉伏地再拜,懇切道:“將軍身上處處都是軍功,還請陛下明察。”
定元帝愣了那裡久久緩不過神來,尤其是當他聽見肖折釉說霍玄背後那處用刀子剜肉時留下的疤痕時,定元帝心裡滯了一瞬。
——那是霍玄曾為他擋了一支毒箭,差點喪命。
定元帝不由想起了過往種種。
盛雁溪站起來,她又把肖折釉拉起來,晃著肖折釉的身子,哭著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撒謊!”
一瞬間,所有的嫉妒沖到盛雁溪的腦海。她嫉妒!憑什麼她喜歡了霍玄那麼多年,而今日卻是由另外一個小小年紀的小姑娘一一說出霍玄身上的疤痕!
肖折釉面前站穩身子,說:“公主倘若再不信,也可將小女帶進宮中有宮中嬤嬤檢驗是否為處子之身。”
宮中向來有那種檢查宮嬪貞操的嬤嬤,肖折釉當然知道。
盛雁溪整個人僵在那裡,她瞪著肖折釉,咬牙切齒地說:“你!你不要臉!來人!把她帶進宮中檢查!”
肖折釉喉間輕輕顫了一下,可是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挺胸抬頭面對所有的指責和不善的打量目光。
霍玄的目光一直凝在肖折釉的身上,他閉了一下眼睛,雙肩微微一動,押著他的兩個人不由向後退開。霍玄大步朝著肖折釉走去,帶起一陣寒厲之氣。
他在兩個侍衛伸手去拉肖折釉之前錯身一擋,然後將肖折釉拉到自己懷裡,寬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摁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