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錯片場了！ - 第45章

“你确定就在這裏面試？”科學家垂眸看着平板。

“是的, 麻煩您了。島內布局也是機密，外人是不能進去看的。”中年男人躬身回話。

“給我一張椅子。”科學家下達命令。

“去找椅子。”中年男人擺擺手，立刻就有幾名迷彩服匆匆離開。

片刻後, 兩張折疊椅擺放在碼頭空地, 科學家施施然落座, 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俊美臉龐滿帶挑剔和傲氣。

他冰冷的眸光緩緩掃過全場。

衆人紛紛低頭, 不敢直視。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也感覺到幾分不自在。

邱諾後退一小步，心裏慌亂得厲害。真是奇怪，明知道科學家是自己的隊友, 他依舊會害怕這個人散發的威勢。隊長的冷酷和科學家的傲慢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壓迫力。

“他們應聘時提交的論文全都在資料庫裏嗎？”科學家擺弄着平板電腦。

“在。您打開‘新團隊’文件夾, 裏面都是七八千字的小論文。”

“我先掃一眼, 之後再面試。”科學家打開文件夾, 逐個閱讀論文。

“您現在就看？這麽多論文，加起來得有幾十萬字——”

中年男人的話沒能說完，看着科學家幾秒鐘劃過一頁, 幾秒鐘劃過一頁，很快就讀完一篇小論文，他忽然明白這人的速讀能力非常強悍。幾十萬字的論著, 他可能十分鐘就能讀完。

中年男人讪讪閉嘴。

科學家瞥他一眼，慵懶開口：“還有多餘的平板嗎？你也看看他們的論文, 跟我一起面試。”

“當然當然。”中年男人回頭看去。立刻就有一名迷彩服遞給他一塊平板。

海風吹過碼頭，帶來陣陣濤聲, 海鷗在頭頂盤旋, 發出清越長鳴。在如此悠閑的環境下, 幾十個年輕人卻都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

要死就早點死, 這麽拖着是要幹什麽？邱諾越來越心慌，感覺呼吸都很困難。

忽然，他身後的衣服被扯了一下。

“邱諾。”有人壓低嗓音喚他名字。

邱諾腦袋微微一動。

“別回頭。”那人立刻警告。

邱諾梗住脖子。

“我知道你爸跟嚴博士是朋友。你帶帶我，以後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邱諾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明白過來，這人應該是個任務者。他口中的“你爸”說的是隊長。

帶帶他？怎麽帶？走後門通過面試？

邱諾沒吭聲。周圍全都是虎視眈眈的迷彩服，他怎麽跟科學家打招呼開後門？他自己能不能通過面試都是個問題。

科學家一個人面試也就算了，偏偏還叫上中年男人一起，這不是平白增加任務難度嗎？萬一中年男人問的問題他答不上來，被對方識破學渣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邱諾把手背在身後，攤開掌心，嘴唇沒動，聲音卻傳了出去，“你摸摸我的手。”

一根粗糙的指頭劃過他手掌心，“幹嘛？”

“濕不濕？”

“你他媽現在還開車？”後面的人大感震驚。

“開你妹的車！老子現在是泥菩薩，懂嗎？”

邱諾收回冷汗淋漓的手，膽戰心驚地看着科學家。那人垂眸翻閱論文，表情十分專注。海風吹亂他的發，讓他的矜傲染上幾分灑脫不羁。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像他那樣，無論面對多大的挑戰都能信手拈來，從容不迫？

邱諾滿心都是欽佩。

中年男人時而翻看論文，時而掃視這群年輕人。瞥見邱諾“小迷弟”的表情，他心頭微哂，繼而輕輕略過對方，冷厲眸光直直看向人群尾端。

在那裏，一個戴着領巾的俊秀男孩縮在角落，雙手抱着身體，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無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這不是心虛是什麽？人人都力圖在嚴博士面前有所表現，唯獨他躲起來。這人很有問題！

中年男人給俊秀男孩打了一個“可疑人物”的标簽，翻開資料看了看，發現這人名叫孔日晗，19歲，波尼圖斯大學遺傳學博士後學位，同時還擁有生物信息學、進化生物學、分子生物學、生物化學四個博士學位，智商230，之前任職于波尼圖斯大學基因工程學院，職務是終生榮譽教授。

饒是中年男人見多識廣，面對這份太過輝煌的履歷，依舊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鴻溝竟是如此天差地別！

如果對方是“任務者”，那就好玩了！中年男人眼神陰暗，心中湧上殺意。

這道冰冷的目光引起了俊秀男孩的注意。他慢吞吞地轉動腦袋，回視過去，然後唇角下拉，鼻孔擡起，眼珠上翻。

這是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充分表達了他的桀骜不馴。什麽心虛、恐懼、躲避，都是不存在的，他只是單純發呆而已。

中年男人愣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心中的懷疑略有消減。

超級天才果然一個比一個傲，不好管！

兩人視線的交鋒早已引起科學家的注意。他看了看俊秀男孩，在平板上找到對方的資料，挑眉道：“這樣的人才你們也能挖過來，不簡單。”

“嚴博士，您要相信明日科技的實力。您不也被我們挖過來了嗎？”中年男人自誇一句。

科學家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全世界的人才都由着我們挑，挑戰我們明日科技就是挑戰神明！”中年男人昂起頭，無比傲然地說道。

科學家的笑容依舊漫不經心，全然沒被震懾到。

就在這時，巨大的爆炸聲忽然響起，停靠在港灣裏的巨輪冒出滾滾濃煙，尾部緩緩下沉。許多水手在甲板上奔跑，驚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電機組爆炸了！快下船！”

大副氣急敗壞：“下什麽船，都去滅火！”

“這條船不能沉！我去啓動抽水系統！你們去電機房看看！”船長匆匆跑向駕駛艙。

船上亂作一團，年輕的科研人員們也很恐慌，迷彩服紛紛跑去救援，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滿臉怒容。

科學家晃了晃翹起的二郎腿，似笑非笑地感嘆：“看來神明遭到了挑戰。”

中年男人表情一僵，倉皇站起的身體又慢慢坐了回去。

“去看看情況！”他沖站在身後的助理說道。

助理應諾，匆匆而去。

科學家還在翻閱論文，全然不被外界的紛亂攪擾。其餘人則心浮氣躁，忐忑難安。

“你說這是誰弄出來的動靜？”有人在邱諾耳邊小聲說話，吹來的氣流很燙。

邱諾不自在地偏偏腦袋，回道：“你說呢？”

“我猜是巨佬？”

邱諾也不知道，于是沒有回答。趁着大家都在東張西望，他回頭看了看，眸光不由一閃。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身材十分高大，長相極為英俊，只是笑得有些痞，看着吊兒郎當沒個正形。

“你也是？”任務者？

邱諾話只問一半。

那人肆意一笑，眨眨眼睛，“你說呢？”

邱諾看向別在他胸口的工作牌，雲子石，名字倒是很斯文，看着卻像個痞子。

“你有外號嗎？”邱諾問的其實是代號。除了新人，每個老牌任務者都有代號。積分榜、戰力榜、財富榜上的排名用的都是代號。知曉對方代號就能摸清對方底細。

雲子石迅速垮臉：“看前面，別跟老子說話。”

邱諾：“……”

邱諾看向坐在前方的科學家。那人還在擺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飛快點觸，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中年男人終究還是坐不住，匆匆離開碼頭，登上巨輪，在甲板上來回踱步。他不敢去電機房，怕遇到爆炸，只讓助理趕緊回來彙報情況。

等了半晌沒有結果，他下到碼頭，心不在焉地坐在科學家身邊。之前他頻頻偷瞄科學家的平板電腦，想看看對方在做什麽，現在卻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巨輪，臉色有些發白。

這艘巨輪除了帶來這批年輕的科研工作者，還帶來很多試驗品。要是試驗品出了事，裘總那邊不好交代。

到底是誰幹的？難道又是那些任務者？暗自分析情況的中年男人臉龐微微扭曲，眼裏殺氣四溢。

數分鐘後，助理匆匆跑下船，附在中年男人耳邊說道：“艙底養殖區的電路出了問題，爆炸了。試驗品全部死亡。監控設備遭到破壞，監控畫面丢失。目前查不出是誰幹的。”

“除了那些任務者，還能是誰幹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齒地低語。

專心翻看論文的科學家眸光微微一閃。這些人也知道任務者的存在？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果不其然，道具箱裏的物理道具和靈異道具全被封禁，什麽都拿不出來。

目光掃向那群年輕人，其中有幾個也在看手機，臉色都很灰敗。金手指忽然不能用，的确挺叫人心慌。

邱諾踮着腳尖觀望那艘巨輪慢慢下沉，表情很是津津有味。他怕是還沒發現自己造的孽。

幸運E果然威力巨大。不限時任務、雙主線、雙封道具、已經覺醒且熟知世界規則并對任務者深惡痛絕的BOSS，層層buff疊加，這個副本恐怕在6到7星之間。

暗自分析一番，科學家把手機塞進西裝內袋，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

另一頭，邱諾的後背被雲子石戳了一下：“你還看什麽熱鬧！快看你手機吧傻帽！”

邱諾掏出手機查看，心髒突突狂跳。艹他媽的！道具箱整個兒變成灰色了！他的隐身藥劑和輻射血清都不能用！啊啊啊啊，系統搞什麽鬼！

“兄弟罩我！”雲子石恢複了之前的熱烙。

邱諾知道他求的不是自己，是科學家，所以不敢答應，“我罩不住！”

兩人拉扯的時候，水手們正一箱一箱往船下搬東西。米面、礦泉水、飲料、罐頭、蔬菜、瓜果、肉類……

小島與世隔絕，全靠巨輪每個月運送物資。試驗器械沉下去了沒關系，食物絕對不能沉。最近的陸地離小島也很遙遠，往返要大半個月，沒有足夠的食物，十幾天時間可以餓死全島人。

那群穿迷彩服的私人軍隊也在搶救物資，來來回回，熱火朝天。

中年男人面皮直抖，氣得幾乎發狂。

他拔出手槍，陰毒的目光掃過這群年輕人，冷冷說道：“我知道你們其中隐藏着任務者！沉船就是你們幹的！面試不過關的人用不着回去了，直接亂槍打死，扔進海裏喂魚！”

這話一出，所有年輕人都慌亂起來。邱諾和雲子石也裝作恐懼憤怒的樣子，跟随大家一起抗議。

這些人竟然知道任務者？論壇裏提到的已經覺醒的BOSS就是這種吧？艹，任務難度直接翻倍！難怪一下船就要面試！難怪會有見鬼的角色扮演任務！

這個副本的守關BOSS是想把所有任務者都找出來，一口氣統統幹掉！

邱諾抓撓自己頭發，心中倍感絕望。

一名年輕人吼道：“面試不過關就殺人，明日科技是恐怖分子開的公司嗎？我要報警！”

這人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更多人掏出手機求救。

砰！

一聲槍響讓所有人愣在當場。

說要報警的那個年輕人眉心一個血洞，緩緩倒下。兩個迷彩服走過去，拖着他的腿，将他扔進濤聲轟隆的大海裏。白浪染上一抹腥紅，引來魚群争相蠶食。

碼頭一片死寂，大家握着手機站在原地，面色一個比一個蒼白。

“還報警嗎？”中年男人的槍管掃過所有人的臉。

衆人恐懼搖頭，僵硬地收起手機。

“報警了也無所謂。警察局那邊一聽見‘明日科技’四個字就會給我們裘總打電話。沒有我們裘總的允許，任何人不能登島。”

中年男人冷笑着揭開殘酷現實，回頭看去，卻見嚴博士還在翻閱論文，竟是絲毫不受影響。

“抱歉，打擾您了。”他假裝客氣地說道。

“不打擾。”科學家語氣慵懶，坐姿放松。

中年男人繼續觀察這群年輕人。擠在最前面的兩人抱在一起，吓得瑟瑟發抖，後面那些人也都三三兩兩抱團，尋求安慰。用鼻孔看人的那個小子……

嗯？

中年男人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舉起手槍。

只見那個名叫孔日晗的超級天才竟噔噔噔地跑出人群。槍管指着後背，他也渾然未覺。

他這是想逃跑？找死！

槍口跟随孔日晗來到一堆物資前。那人問也沒問就拆開包裝，取出一瓶可樂，噸噸噸喝個精光。

“咯~~~~”這個嗝非常響亮，拖着舒爽至極的尾音。

中年男人槍管一抖，狠戾的面色有些挂不住。

孔日晗依舊沒有回頭，打開旁邊的一個箱子，取出一罐午餐肉，用手抓着塞進嘴裏。

“好吃~~”感嘆聲清澈悅耳，真心實意。

中年男人沒好氣地問道：“孔日晗，你幹什麽？”別人都快吓尿了，你吃什麽東西？

男孩回過頭，露出一張乖巧俊秀的臉，大眼睛清澈明亮，完全沒有恐懼的陰霾，“我餓~”

很好，這個回答合情合理，無法反駁。中年男人十分氣悶，又說不出什麽。孔日晗在這批人裏是最優秀的，裘總很需要他的加盟。只要他不是任務者，脾氣怪點裘總完全可以容忍。

自己要是不查清楚就把人殺了，裘總那邊絕對沒他的好果子吃。

中年男人手中的槍放也不是，舉也不是。

“這個，好吃嗎~”孔日晗指了指旁邊一個箱子。

中年男人：“……”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科學家擡眸看過去，笑着說道：“那是西州蜜瓜，很好吃。”

孔日晗立刻打開蓋子，取出一個蜜瓜，用箱子的一個角磕瓜皮。砰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引得中年男人面皮抽搐。這是天才還是智障？

邱諾愣愣地看着孔日晗，心緒起伏不定。這慢吞吞的說話方式，這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怎麽越看越像他家乖寶？

瓜皮磕破一條縫，瓜囊裂成兩瓣，孔日晗低下頭嗷嗚咬了一口，漆黑瞳仁放射出亮閃閃的光芒。

“好吃~~~”他眯起眼睛，整個人都被幸福感包圍。

在肅殺的氛圍下，他是如此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默默給他打上“怪胎”的标簽。這裏都死人了，孔日晗還想着吃！他是沒長心還是沒長腦子？

中年男人壓壓火氣，說道：“嚴博士，可以面試了嗎？”

“開始吧。給他們一人一塊平板。”科學家擡眸看向衆人。

邱諾和雲子石頭皮一麻，頓感恐慌。

平板電腦分發下去，孔日晗也得到一塊。他坐在一個巨大的木頭箱子上面，雙腿盤起，把平板擺在膝頭，嘴裏唏哩呼嚕啃着蜜瓜，粘稠汁液滴在屏幕上。

中年男人瞥去一眼，暗暗思忖：孔日晗應該不是任務者。他是個純純的顯眼包。

“把你們的論文找出來。”科學家下令。

衆人連忙找出自己的論文。

“穆星光，闡述一下你的研究思路。”

被點到名的人磕磕巴巴說了一堆話。邱諾和雲子石表示有聽沒有懂。那些專有名詞，實驗數據，公式推導，都他媽像天書一樣！

得嘞，不用面試了！他倆一張口就會露餡！

怎麽辦？雲子石偷偷看邱諾。

你說怎麽辦？邱諾偷偷看雲子石。

兩個麻瓜麻爪了。

“思路是對的，但過程出現一些偏差。你選用了一個錯誤的模型導出了一組錯誤的數據，但神奇的是，你的實驗結果是正确的。這篇論文如果在我手裏審核，你不可能得獎。我給你一個模型，你推導一下——”

“也就是說他不合格？”中年男人忽然插口。

“并沒有，他——”

科學家沒能把這句話說完。中年男人舉起槍，瞬間洞穿了穆星光的眉心。

一具屍體緩緩倒下，周圍人尖叫着散開。鮮血從腦後擴散，染紅灰白色的水泥地面。

天空中有潔白的海鷗盤旋，有悅耳的鳥鳴萦繞，有清新的海風吹拂。但這一切美好都只是為了掩蓋最為恐怖的現實。

“各位，歡迎來到明日之島。忘了告訴你們，很久很久以前，這裏叫做地獄島。”中年男人晃着槍管，一字一頓說道。

一股腥臊味被海風吹散，癱坐在地的幾個人下身氤濕，精神崩潰。

邱諾愣了一會兒才低聲感嘆道：“好多人尿褲子！”奇怪，他為什麽會覺得很欣慰？

雲子石暗暗罵了一句髒話，臉色異常難看。當場槍斃！原來這就是任務失敗的懲罰！地獄島果然是地獄！

“嚴博士，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一個年輕女孩朝科學家爬去，臉上滿是涕淚。只要面試官說一句“合格”，他們都能活着！

中年男人舉起槍，射穿女孩的腦袋，平靜地說道：“膽子太小，擔不住事，明日科技不需要這種廢物。”

女孩倒在地上，後腦流出鮮血。男生的血液與她交彙，化為一片腥紅海面。

癱坐在地上的人連忙爬起來，哆哆嗦嗦抱成一團。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懼包裹着他們，如冰霜侵體，如墜落深淵。

哭聲、尖叫聲、粗喘聲，全都消聲滅跡。

“下一個是誰，嚴博士？”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科學家深深看他一眼，點了一個人名，随便問了幾句就說合格。

中年男人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做這個好人，于是自己問了幾個十分深奧的問題。那人磕磕巴巴答不出，被一槍爆掉腦袋。

三具屍體躺在地上，血液鋪滿海港。一群海鷗在上空鳴叫，異常呱噪。

邱諾和雲子石面面相觑，心生絕望。他們都是肉體凡胎，腦門中一槍必死無疑！

“下一個。”中年男人擦拭槍管。

科學家斟酌再三，點了一個名字。那人站出來，回答問題的時候颠三倒四語無倫次。

又是砰的一聲槍響，屍體倒地。

“連話都說不清楚，做什麽科研？下一個。”中年男人殺瘋了。

科學家閉了閉眼，喊出下一個名字。那人還沒回答問題就搖搖晃晃昏倒過去。

中年男人一槍射穿這人腦袋，冷笑道：“廢物！”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屍體，鮮血四處流淌，染紅碼頭。盤旋于空中的海鷗早已逃離，幾根潔白羽毛飄落在腥紅血泊裏。

恐怖玷污了聖潔，地獄緩緩洞開大門。

所有人都已吓破膽，呆呆傻傻像一具具木偶。

“嚴博士，下一個。”中年男人輕聲笑了笑，心情十分愉悅。殺戮之于他不是負擔，而是消遣。

科學家揉揉眉心，緩緩念出一個名字：“邱諾。”

邱諾渾身一顫。

“他的論文寫得不錯，研究方向非常新穎，對我們的項目很有啓發。”科學家淡淡說道。

“那我要多問他幾個問題，畢竟是嚴博士看好的人。”中年男人笑得極為和善。

邱諾雙腿發軟，差點給對方跪下。他知道科學家想幫自己，但是卻起了反效果！別說多問幾個問題，他連論文标題都看不懂！他答個屁！

“別緊張，好好表現。”科學家鼓勵一句，笑容慵懶。

邱諾面色發白地點點頭，嗓子眼被巨大的緊張感堵住，難以開口。

“我給你發一張圖片，你能闡述這段基因鏈所表現出來的遺傳信息嗎？如果讓你來做篩選，你會放棄哪幾個位點？如果讓你來做優化，你會優化哪幾個位點？為什麽？”中年男人一手用平板共享圖片，一手舉槍指着邱諾的眉心。

邱諾：“……”什麽遺傳信息？什麽位點？什麽篩選？什麽優化？你在說什麽？

雲子石低頭默哀：兄弟好走。

邱諾死死盯着平板，試圖把這幅圖看出一個洞。忽然，屏幕上浮現幾行半透明的文字，赫然就是正确答案。

這這這，這是誰在給他開挂？邱諾一瞬間就想到了科學家，卻不敢擡頭朝對方看，更不敢露出異樣。

他深吸一口氣，清清嗓子，心說：聚光燈打一打，哥要裝逼了！

孔日晗放下可樂瓶，眼睛亮閃閃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