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錯片場了! - 第153章
雲子石舉着一只毒蜂, 信誓旦旦地說這就是團長的屍體。
梅希望搖搖頭,“那個不是。”
“大哥,你怎麽知道這個不是?”雲子石不太相信。
“這個沒有能量, 不好吃。”
梅希望話音剛落, 被雲子石捏在手裏的毒蜂屍體就裂開一條縫, 一只肥碩的粉紅色肉蟲子從裏面鑽出來。
肉蟲子的嘴輕輕碰到雲子石的指尖,有一點綿軟, 有一點冰涼,觸感十分詭異。雲子石連忙丢開毒蜂屍體,驚呼道, “我艹!這是什麽鬼東西!”
“這是你大哥我。”梅希望瞪了瞪咋咋呼呼的雲子石。
“什麽?”雲子石不敢置信地反問。
然後他就看見, 掉落在地上的所有毒蜂屍體都從腹部裂開, 一條條肥碩的肉蟲子探頭探腦地鑽出來。
整個舞臺, 整個沙灘,甚至海面,哪裏飄蕩着毒蜂的屍體, 哪裏就有粉色肉蟲破殼而出。它們把毒蜂當成溫床、食物和巢穴。它們是一群寄生蟲。
雲子石吓得雙腿發軟。他天不怕地不怕,就他媽害怕蟲子,尤其還是密密麻麻一大片蟲子!
他小時候住在鄉下, 經常看見毛毛蟲成群成群地聚在一起,像個毯子一樣覆蓋在樹幹上, 那個惡心!那個驚悚!
“大哥,你快讓這些蟲子鑽回去!大哥!”
雲子石站在原地高喊, 聲音發顫。他兩只手夾着兩條腿, 站得像一根木樁。
放眼望去, 整個世界都爬滿了粉紅色的肉蟲。海鷗炸成粉紅色粉塵, 但粉塵其實不是粉塵, 是一只只比細胞大不了多少的蟲子。它們沾染在毒蜂身上,落在沙灘上,掉進海洋裏。
它們憑着本能尋找彼此,又憑着本能吞噬彼此。就像滴落在荷葉上的水珠由細碎的幾顆凝結為完整的一顆,相互吞噬的數量足夠多,小小的粉塵就變成了一條條肥碩的蟲子。
這詭異又恐怖的場景簡直要了雲子石的命,也讓王雨薇吓得花容失色。她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像個跳蚤一般在舞臺上四處蹦跶。
哪裏有蟲子爬過來,她就逃離哪裏,但處處都是蟲子,一不小心踩到,腳掌傳來的綿軟觸感簡直讓她毛骨悚然。
她挪開鞋子的時候倉促看一眼,魂兒差點吓飛。
那些蟲子竟然踩不死,只是變成一塊薄薄的餅,眨眼間又會膨脹,繼續在地板上蠕動爬行。
王雨薇想躲到幕布後面去,卻發現黑色幕布也爬滿一條條肥碩的蟲子!
王雨薇眼白一翻,差點暈倒,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暈倒之後會掉進蟲子堆,甚至被這些肉呼呼的蟲子給埋了,她就連忙掐自己人中,讓自己趕緊清醒。
顧宏也怕,所以他幹脆捂住眼睛。
觀衆席傳來錢雲杉和錢愛梅高八度的尖叫,随後是兩人嚎啕大哭的聲音。對任何女人來說,掉進蟲子的海洋都是最恐怖也最殘忍的折磨!
梅希望坐在臣晨懷裏,晃了晃修長的腿,委屈地嘟囔,“蟲蟲那麽可愛,竟然讨厭蟲蟲。”
臣晨捏着梅希望的下巴,将他的正臉轉向自己,然後便看見他唇邊噙着的一抹狡猾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臣晨忍不住低笑。
臣晨原本也害怕蟲子,但這些蟲子不一樣。只要聯想到這些粉紅色的肉蟲是梅希望的一種形态,他就不會産生任何恐懼感或厭惡感。
“頭還暈不暈?”臣晨摸摸梅希望的腦門,順手幫梅希望擦掉許多冷汗。
用意念一瞬間引爆幾萬甚至十幾萬的海鷗,需要消耗多大的能量?臣晨無法想象。他同時還知道,那些海鷗必然不會甘心被引爆。它們也會用意念去掙紮,去抵抗,去反擊。
那是一場想象力難以企及的混戰。
事實上,梅希望真正引爆的不是海鷗,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他腦海中的城堡、宮殿、花園,此刻必然已經成了一堆廢墟。
臣晨不敢想梅希望現在有多痛苦。他只能不斷從道具箱裏拿出修補精神力的藥劑,喂進梅希望的嘴裏。
梅希望像小狗一般舔着藥瓶,嘴角依舊挂着狡猾的笑容。他早已習慣了痛苦和死亡。
“這個才是團長。”他指着被一條肥碩肉蟲拖到輪椅邊的一只毒蜂屍體。
臣晨彎腰撿起毒蜂,仔細看了看。
這只毒蜂沒有什麽特別,只是眼睛和肚子很大,色彩也更鮮豔,內部的肉已經被吃光,只留下一層殼。
梅希望拍拍肚子,用心滿意足的語氣說道,“這只毒蜂能量巨多。”
這是他認出團長的關鍵。
臣晨摩挲毒蜂的空殼,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靈魂瞬移之瞳,A級道具,死亡之際選擇目标活物就能把靈魂瞬移過去。半小時之內,該活物将變為使用者的形态。該道具只能使用三次,請慎重,每次使用增加5%污染度。】
這是一個與瞳術相關的道具,對臣晨天賦的提升具有非常大的促進作用。但他直接便把團長的屍體交給了梅希望。
梅希望聽完系統播報,搖搖頭,指着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又指指舞臺,說道,“我只要這個和這個。”
臣晨摸摸帽子,然後彎下腰摸摸舞臺。
系統适時播報,【魔術師的舞臺,S級道具,搭配魔術師的帽子一起使用,任何一個魔術師都能在這個舞臺上實現自己的想象。表演一旦開始,使用者将是規則的制定者和執行者。當然,一切規則必須與表演相關。表演結束,請深深親吻舞臺,感謝它為你帶來的奇跡。】
臣晨莞爾說道,“親吻舞臺可能是綁定這個道具的方法。”
梅希望立刻從臣晨膝頭滑下來,用雙手飛快刨開地上密密麻麻的肉蟲子。
親吻之前,他想起什麽,沖雲子石說道,“小弟,這個帽子和這個臺子,大哥要了。”
雲子石彎下腰,伸出顫巍巍的指尖,在衆多肉蟲子的縫隙裏飛快摸了一把舞臺,毫不猶豫地說道,“你都拿去!”
他摸一下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是為了跟大哥搶。
顧宏站在原地捂着眼睛,仿佛什麽都沒聽見。得不到的東西別說碰,最好是看都不要去看。
梅希望這才彎下腰親了親舞臺,發出脆脆的聲音。
系統沒有給出提示。
臣晨笑着低語,“深深的吻,不要飛快地親。嘴唇貼的時間長一點。”
梅希望撅着屁股親吻舞臺,親了足有三分鐘。
系統終于給出提示,【魔術師的帽子和魔術師的舞臺已經與宿主綁定,僅限宿主使用。宿主死亡,綁定解除。】
梅希望爬起來,露出開心的笑容。
臣晨拍拍他膝蓋上的灰,然後繼續摸索團長的屍體。
【魔鬼的羊皮紙,A級道具。有了這張羊皮紙,任何離譜的合約都會有人與你簽訂。你想要財富嗎?想要奴隸嗎?想要權勢和地位嗎?羊皮紙都能幫你實現。好好把握三次使用機會,你将走上人生巅峰。每次使用增加5%污染度。】
臣晨把毒蜂的屍體交給梅希望,讓他也摸一下。
梅希望搖搖頭,已經失去了興趣。
臣晨又摸了一會兒,确定沒有新的道具出現,這才把毒蜂的屍體抛給雲子石。
“你看看。這些道具都很有用。”
雲子石摸了摸毒蜂,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臣晨。臣晨分配什麽他就拿什麽。
顧宏捂着眼睛站在原地,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看。
“我要靈魂瞬移之瞳。”臣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天賦需要不同類型的瞳術去喂養才能升級。”
雲子石點點頭表示明白。
“剩下的道具給顧宏。”臣晨又道。
雲子石皺眉,眼神兇狠起來,忍不住罵道,“去你媽的臣晨,你就是這麽對兄弟的?兄弟為你鞍前馬後,你讓兄弟顆粒無收?”
顧宏捂着眼睛連忙開口,“我不要道具,真的!我謝謝你們帶我通關!”
臣晨指指馬戲棚的出口,說道,“你去摸摸那個門框。”
雲子石惡聲惡氣地說道,“老子不敢動!”
臣晨低聲嘆息,滿臉無奈。
梅希望立刻跑過去,一路上踩扁許多肉蟲。
他跑到出口,摸了摸垂落的布簾,又摸了摸金屬門框,大聲念出系統播報:“魔術師的馬戲棚,S級道具。你需要安全堡壘嗎?你需要屠宰場嗎?你需要移動卧室和随身空間嗎?居家旅行,殺人越貨,魔術師的馬戲棚都能滿足你的需求。該道具無污染,無使用次數的限制。往門框上撒泡尿,圈下這個地盤,它就是你的。得到你的允許,客人才能進入。”
雲子石驚愕地張開嘴。他沒想到這個道具竟然如此實用。
顧宏不想聽見都得聽見,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臣晨故意問道,“要不我把靈魂瞬移之瞳給你?”
雲子石連忙搖頭,“好兄弟,咱們就按之前說好的分。這個馬戲棚歸我了!”
臣晨搖頭失笑。
梅希望招招手,“小弟過來撒尿。”
雲子石:“……”艹,怎麽感覺大哥在逗狗。
雲子石舉起兩只手求救,“大哥你飛過來抱我,我不敢動。”
梅希望飛過去,抱起雲子石,來到門框邊,卻沒把雲子石放下,反倒分開這人的兩條腿,哄道,“小弟噓噓。”
雲子石:“……大哥,你別玩我!”
梅希望這才把雲子石放下,回頭沖臣晨眨眨眼睛,偷偷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臣晨低聲笑起來。都已經長大了,怎麽還這麽頑皮。
雲子石背對衆人,對着門檻淅淅索索尿了一泡。系統很快提示他,魔術師的馬戲棚已經與他綁定。
恰在這時,錢愛梅攙扶着錢雲杉,想從另一邊的出口離開。陳烨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肉蟲,也已經走到東側的出口。
雲子石拉好褲子拉鏈,轉頭看看這幾位觀衆,冷笑一聲關閉了出口。
薄薄的一層布簾子,三人怎麽掀都掀不開,急得原地直轉。陳國良和孫招娣動彈不了,身上早已爬滿蟲子。兩人起初還在破口大罵,罵着罵着忽然有幾條蟲子落進他們嘴裏,吓得他們差點跳起來。
在這之後,兩人就緊緊閉上眼睛和嘴巴,忍受着蟲子在他們皮膚上蠕動。
王雨薇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僵硬地站在舞臺上。
所有人都被這些粉紅色的肉蟲子封印。
雲子石将毒蜂的屍體抛給臣晨,臣晨拿走靈魂瞬移之瞳。
“顧宏,睜眼。”臣晨勒令。
顧宏下意識地睜開眼。
臣晨将毒蜂屍體抛過去,顧宏連忙接住,順手一摸,發現留給自己的道具竟然如此高階,眼眶不由一紅。他從未遇到過這樣奇特的團隊,有着俠義的心腸和膽魄,更有S級的實力。
“謝謝你們。你們的團隊叫什麽名字?”顧宏收起道具,感激地問。
雲子石摸摸鼻尖,沒開腔。他要臉。
臣晨說道,“我們的團隊叫小霸王學習機。”
“你們就是小霸王學習機?難怪!”顧宏恍然大悟。
這支團隊剛成立就打出了威名,積分更是扶搖直上,排在團隊積分的前十。據說這支團隊同時被科學家、絞肉機和引路人三位大佬扶持,是裏世界的天降紫微星。
“看見論壇裏的帖子,我還以為是吹牛呢,沒想到你們的實力比論壇裏爆料的誇張多了。不管誰進這個副本都得認栽,只有你們能通關。”顧宏由衷說道。
雲子石得意一笑,臣晨謙遜地擺擺手。
梅希望腦子裏浮現幾個記憶碎片,眨着眼睛說道,“上帝很容易就能通關。”
顧宏:“……上帝當然可以。”
梅希望,“上帝是科學家。”
顧宏:“???”
雲子石受不了了,苦着臉說道,“大哥,你怎麽處理這些蟲子?”
梅希望這才想起正事,飛到舞臺上,撿起話筒遞給臣晨,認真說道,“我要表演最後一個魔術。”
臣晨接過話筒問道,“你要表演什麽魔術。”
“我要表演財源滾滾來。”
“財源滾滾來?”臣晨不太确定。
“嗯。”梅希望點點腦袋。
臣晨雖然不懂,卻極為配合。他對着話筒說道,“奏樂。”
雲子石立刻用手掩住嘴,模拟急促的鼓點。
臣晨報幕,“我們的頂級魔術大師梅希望将表演最後一個魔術——財源滾滾來,敬請期待!”
雲子石飛快彈動舌頭,鼓點加重、加急、加粗,驚險刺激的氛圍很快就上來了。
王雨薇、錢雲杉、陳烨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舞臺上。顧宏避開滿地肉蟲跑到後臺,控制燈光。
一盞大燈打開,射下白色光柱。光柱在舞臺上反複移動,來來回回照射着臣晨和王雨薇,最終卻忽然落在梅希望頭頂。
小鼓換成大鼓,噠噠噠的急促鼓點變成咚咚咚的厚重鼓槌。
在璀璨的燈光和激昂的伴奏中,梅希望摘掉寬檐帽,彎腰鞠躬,手中變出一根細細的魔杖,敲擊着帽檐,念念有詞,“來來來,財源滾滾來。財從東邊來,財從西邊來,財從北邊來,財從南邊來。財從天上來,財從地上來,財從海裏來……”
顧宏當場表演了一個掉凳兒。大俗就是大雅,大佬你是懂表演的!
雲子石忘了模拟鼓點,笑得飙淚。這是什麽鬼?大哥在表演和尚念經嗎?
王雨薇等人看傻了。
臣晨輕輕鼓掌,唇角含笑。
梅希望不斷用魔杖敲擊帽檐,他的意念被帽子和舞臺無限擴大,釋放出去,形成一股浩瀚的力量。
漂浮在海面上的粉色肉蟲,鑽入沙灘深處的粉色肉蟲,爬向四面陸地的粉色肉蟲,全都被這股力量禁锢在原地。它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吸收着這股能量,飛快完成了蛻變。
每一條粉色肉蟲的背部都裂開細縫,一只只濕漉漉的蝴蝶從縫隙裏爬出來,舒展金色的翅膀,一路灑下金色鱗粉,搖搖晃晃,忽高忽低地飛向馬戲棚。
雲子石立刻向這些蝴蝶敞開權限。
成群成群的蝴蝶從敞開的棚頂飛向舞臺,金光閃閃,璀璨奪目,似星河墜落人間。
梅希望敲擊帽檐,念念叨叨,“來來來,財源滾滾來。都到我肚子裏面來。”
最後一句話暴露了他險惡的用心。但帽子和舞臺釋放出無窮無盡的能量,蝴蝶塵沙般渺小的身體完全無法違抗。它們像是被飓風席卷,一只只飛入漆黑的帽兜。
金光彙成洪流,燦星墜落成河。那麽浩瀚的洪流與星河,竟然都被一頂小小的禮帽吞沒。
最後一只金色蝴蝶掙紮着落入禮帽。
梅希望立刻把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小嘴一張,打出一個長長的飽嗝。
陳烨和錢雲杉等人看傻了。他們終于意識到,王雨薇找來的幫手,其實力遠遠超過他們用錢買通的團長。
王雨薇伸出手,接住空中掉落的少許金色鱗粉,臉上帶着悵然若失的表情。
好美!本該是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晚,卻讓她領教了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內心的創傷仿佛都被抹平了一大半。
“把這顆藥含化,它能治療你的燒傷。”臣晨從道具箱裏拿出一粒白色藥丸,扔給王雨薇。
王雨薇連忙接住,含進嘴裏。清涼的感覺盈滿口腔,火燒火燎的疼痛只在三秒內就得到緩解,苦澀藥液落入喉嚨,喉嚨的燒灼感消失,滑入絞痛的胃,胃安靜下來。
王雨薇摸摸脖子,嘗試着發聲,“臣晨,你在修仙?”
臣晨,“……”
雲子石拊掌大笑,應道,“對,他在修仙,我們都是他的道友。”
王雨薇看看雲子石戲谑的表情,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
臣晨擺手,讓她不要多問,她連忙點頭。
“你叫梅希望?謝謝你!”王雨薇伸出雙手緊緊擁抱青年,嗓音哽咽,“你要什麽?我可以給你什麽?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你!”
如果可以把命送給青年,她會毫不猶豫。
臣晨拉開王雨薇。
梅希望收起碩大的翅膀,揉着肚子說道,“你請我們吃飯吧。”
能量只能飽腹,沒有味道。他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酸甜辣都可以。
“好,我請你們吃大餐。我現在就讓助理開車過來。”王雨薇拿出手機撥打號碼,臉上掉落喜悅的淚水。
“王小姐,這些人怎麽處理?”雲子石指指陳烨等人。
王雨薇還未開口,梅希望就說道,“放他們走吧,我的種子在他們身上。”
雲子石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大哥說的種子不是網絡上的種子,是蒲公英的種子。他這黃彤彤的腦子差點想歪了。
大哥的分身有多詭異,雲子石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憐憫地看着陳烨等人,擡擡手讓布簾卷起。
三人如蒙大赦,飛快逃離。陳國良和孫招娣還癱在椅子上,嘴裏哭個不停,完了又開始向王雨薇求饒。
王雨薇猜到這些人不會有好下場,于是只淡淡一笑。
一行人走到外面的沙灘,雲子石把馬戲棚收進道具箱。陳國良和孫招娣憑空掉落在沙灘上,看看周圍的夜色,然後開始喊救命。
堆放在沙灘上的幾十個鐵籠子裏也傳來呼救聲。
“梅希望,救救我。”一道沙啞的男聲準确地喊出了梅希望的名字。
一行人走過去,卻見毛洪江坐在一張純黑狗皮上。團長死後,契約解除,他又恢複了人形。另外那些鐵籠子裏也都關押着人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身下都墊着某種動物的皮。
顧宏立刻撬開這些鐵籠,把人放出來。
這些人千恩萬謝,陸續離開。
毛洪江順着海岸線走了很遠,幾次都涉入深水,卻又在滅頂的一刻游了回來。他在掙紮,也在尋找。找到死亡的勇氣,他就跳入海裏。找到活下去的勇氣,他就堅定離開。
臣晨和雲子石默默看着毛洪江的背影,沒有上前勸說或阻攔。
“他想自殺?”王雨薇擔憂地問。
“嗯。”臣晨點頭。
“為什麽?”王雨薇凝望着那道在絕望中徘徊的背影。
雲子石簡單講述毛洪江一家的故事。
王雨薇沉默半晌,忽然說道,“我想給他提供一份工作和一個住處。”
雲子石和臣晨相互看看,沒有幹涉。他們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
梅希望蹲下身,撿起一只濕漉漉的海星,塞進臣晨手裏。
臣晨握住海星,眸色溫柔。
手機恰在此時震動一下,臣晨拿起來看了看,說道,“我讓助理調查了一下。我給他的關鍵詞是富豪、海外發生意外、慘死、家屬繼承巨額遺産。他查到的案例有二十六個。這二十六個人都看過太陽馬戲團的演出,演出後第二天,他們正常回家,正常辦理護照,正常購買機票,飛往海外。沒過多久,他們的屍體出現在沙灘上,屍檢報告顯示,他們生前都遭受過慘無人道的虐待。”
臣晨停頓下來,深深看了王雨薇一眼。
如果不是正巧遇到他們,王雨薇也會死得很慘。
王雨薇抱住自己,打了個冷顫。
那些人死前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親人希望他們遭受的。太可怕了!
臣晨低頭看手機,繼續道,“由于他們的家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警察又抓不到兇手,這些案子最後都變成了懸案。他們的家人雖然繼承了巨額遺産,但最後全都把財産無償贈送給了太陽馬戲團。”
王雨薇愣了愣,然後才道,“所以說,陳烨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臣晨:“他非但得不到好處,還會被團長拿走靈魂。他才是下場最慘的。”
王雨薇擰眉道,“你們救了我,也等于救了他?”
臣晨颔首,“是這樣。”
王雨薇抹把臉,心裏難受極了。
“我的種子在他們身上。”梅希望再次說道。
王雨薇滿懷希冀地看過去,問道,“你的種子有什麽用?”
梅希望張開雙手比劃,“有大用。”
“噗嗤。”雲子石忍不住笑出聲。大哥好像長大了,又好像沒長大。
臣晨摟住梅希望的腰,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溫柔低語,“回家了。”
“等等,我好像觸發了隐藏副本。”顧宏拿着一個裂開的萬花筒走過來,滿臉都是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