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錯片場了! - 第119章
房東沒想到梅雨軒會用“告狀”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所作所為, 不由愣了一愣。
梅雨軒繞開兩人,推門進屋,“你們在門口等會兒, 我進去問問我兒子。”
走了兩步, 他似乎想起什麽, 回過頭,慎重說道:“我是不會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訓斥我兒子的。我要先聽他的解釋, 然後才能判斷他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我相信他不會撒謊。”
很好,這就是一個合格的老父親會說的話。
梅雨軒點點頭,心裏大感滿足, 這才繼續朝發出聲音的浴室走去。
房東沉默地站在門口, 隐藏在鏡片後的雙眼似乎在轉動, 來回地看着梅雨軒和千面鬼兩人。
千面鬼堵住門, 興味地看着小男孩,然後伸出手,似乎想捏捏對方的臉。
“你兒子長得真可愛。”
房東拉着小男孩退後兩步, 十分警惕。
千面鬼收回手,笑着說道:“不過沒我兒子可愛。你兒子太瘦了,是平時沒吃飽嗎?”
這話無疑是個挑釁, 但房東卻像是沒聽見一般。
梅雨軒推開浴室門。裏間白蒙蒙一片,溫熱的水汽之中夾雜着沐浴露的香味, 孩童無憂無慮的笑聲帶着更為濃郁的甜意,沖散了一整晚的煩躁心情。
梅雨軒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臣晨跪在浴缸邊, 正在為梅希望揉搓滿是泡沫的頭發。梅希望臉上綁着一塊黑布, 遮住眼睛, 額頭卻又長出一顆圓溜溜的大眼睛, 這會兒正咕嚕嚕地轉着。
水裏飄着五六只粉紅色的玩具小鴨子。
梅希望伸出圓嘟嘟的手指, 一會兒戳戳這只小鴨子,一會兒戳戳那只小鴨子。
“叫呀,叫呀~”
他每戳一下,那些小鴨子就張開紅豔豔的小嘴,嘎嘎叫兩聲,黑豆眼翻了翻,似乎很不開心,還帶着一點兒被欺負的委屈。
臣晨低沉地笑了笑,然後摘下一捧泡沫,塗在梅希望紅撲撲的臉蛋上。
梅希望捏着一小撮泡沫,粘在臣晨鼻尖上。
臣晨笑地更為愉悅,拿起蓮蓬頭替小胖墩沖洗頭發。
看見這和樂融融的一幕,梅雨軒的笑容淡去幾分。若是回來得再晚一點,他兒子就快不認得他這個爹了。
“玩具從哪裏來的?”他瞥了臣晨一眼,問道。
之前搜查這套房子的時候,他可沒見過這種東西。
臣晨自顧給梅希望的頭發沖水,沒有回答。梅希望站起來,搓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興奮地說道:“是我自己做的,你看!”
兩只小胖手把肚子上的肉肉搓在一起,捏成一個小團子,然後輕輕一揪,竟扯了下來。
梅雨軒:“……”你是面團嗎?
兩只小胖手繼續揉搓小團子,左捏捏,右捏捏,捏成一只粉紅色的小鴨子。
“叫~”
圓嘟嘟的指頭往鴨子屁股上一戳,鴨子便張開嘴,嘎嘎叫了兩聲,黑豆眼簡直快翻到天上。熊孩子真是煩死了!
梅雨軒:“……”
看見這詭異又可愛的一幕,梅雨軒哪還記得剛才那點酸溜溜的不快感。他搖搖頭,低沉而又愉悅地笑起來。
“嘻嘻嘻……”
梅希望把小鴨子丢進水裏,開心地笑,然後擡起小短腿,用肉肉的腳丫子去踩那些粉紅色的小鴨子。
小鴨子們嘎嘎直叫,滿浴缸亂竄。
雖然聽不懂鴨語,但梅雨軒能夠感覺得到,它們應該罵得挺難聽。
成年男人愉悅低沉的笑聲和孩童清脆奶甜的笑聲交織在浴室裏,氣氛異乎尋常的溫馨。這大概就是裏世界從未有過的,名為幸福的東西。
臣晨面上也在笑,眸色卻冷了下來。被打擾的感覺原來這樣令人煩躁。
梅雨軒幾步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梅希望的屁股。
“洗好了。”臣晨忽然開口,打斷兩人的相處。
“洗好了就出去。”梅雨軒順勢把濕漉漉的梅希望抱起來,根本不顧及自己的衣服也會被打濕。
“小鴨子!”梅希望忙亂地蹬着兩條小短腿。
他一走,小鴨子們就會跑掉!
臣晨捉住那些小鴨子,用毛巾包好。嘎嘎嘎,嘎嘎嘎……鼓鼓囊囊的毛巾裏不斷發出罵罵咧咧的鴨語。
兩人抱着梅希望來到客廳。
臣晨把一塊大浴巾鋪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另一條浴巾。
梅雨軒把梅希望放在浴巾上,臣晨立刻将梅希望裹住,從頭到腳擦幹淨。梅希望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鼓鼓囊囊,嘎嘎直叫的毛巾。
他擡起小胖手,狠狠拍了毛巾兩下,等到裏面不再叫喚,這才掀開。
六七只小鴨子竟然變成了一只大鴨子,紅豔豔的嘴被打歪,正小聲哼哼,黑豆眼一翻一翻,流下兩行委屈的淚水。
梅希望摸摸大鴨子的背,拍拍大鴨子的屁股,然後輕輕把歪掉的嘴捋直。
臣晨忍着笑把一套幹淨衣服穿在他身上。
之前的租客養了一個女兒,留下的衣服都很花哨,正符合梅希望的審美。這件枚紅色的上衣是收腰款,背後縫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造型相當浮誇。
“哇塞~”
梅希望一只手捏住鴨脖子,一只手伸到背後,一遍一遍地撫摸蝴蝶結,發出歡喜的小奶音。
臣晨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梅雨軒扯了扯那根黑色布條,問道:“你蒙着眼睛幹什麽?”
他以為這是孩子貪玩。
梅希望開心的笑容滞了滞,額頭的大眼睛咕嚕嚕轉動。
“這是cosplay哦。”丢人的事他才不說呢。
梅雨軒竟然沒懷疑,問道:“COS什麽?”
“COS忍者神龜。”梅希望睜着眼睛說着瞎話。
梅雨軒上下看了看他,笑着說道:“那你還缺一個烏龜殼。等會兒爸爸用紙板幫你做一個。”
梅希望:“……謝謝爸爸。”
“房東太太等很久了,你們好了沒有?”門外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
梅雨軒這才想起正事,把一雙小拖鞋套在梅希望的饅頭腳丫上。
三人走到門口。
房東立刻轉頭看向梅希望,哪怕戴着一副墨鏡也擋不住她忽然兇狠的目光。
“你弄哭了我兒子!”她的聲音比千面鬼更沙啞。
看見梅希望長在額頭中間的大眼睛,她并未害怕,也不覺得奇怪,一心一意只想為兒子讨回公道。
“湯姆!”梅希望腦門上的大眼睛放射出興奮的光。
小男孩:“……我叫小寶。”
“你是湯姆!被門拍扁的湯姆!”
“我不是湯姆,我是小寶!我才沒被門拍扁!”
“你明明被拍扁了!我和我小弟都看見了!你的臉好像平底鍋,嘻嘻嘻……”
“沒有沒有沒有!你胡說!我才不是平底鍋!”小男孩的腦袋冒出滾滾黑煙,兩只小手捏成拳頭胡亂揮舞。
“那你是湯姆。”梅希望眨着額頭的大眼睛,模樣十分無辜。
“我不是湯姆!”
“那你是平底鍋。”
“我不是平底鍋!”
“那你是湯姆。”
“啊啊啊啊啊!!!媽媽你看他!”小男孩的身體在虛虛實實之間轉換,腦袋冒出滾滾黑煙,像個快要報廢,卻瘋狂開動馬力的發動機。
臣晨、梅雨軒和千面鬼擡頭望天,竭力忍笑。
房東握住兒子的手,隐藏在墨鏡後的雙眼死死瞪着梅希望,厲聲呵斥:“住嘴!給小朋友取外號是非常惡劣的行為,你沒有家教嗎?”
梅希望眨眨眼,說道:“那我不叫了。”
這麽乖?梅雨軒挑眉。
千面鬼目露訝異。
臣晨伸出手輕輕揉梅希望的粉毛。
梅希望把大鴨子舉到胸前,捏了捏大鴨子的屁股。大鴨子張開紅豔豔的嘴,扯着脖子極其嘹亮地喊:“湯姆湯姆湯姆!平底鍋平底鍋平底鍋!”
重要的事喊三遍!
“噗!”梅雨軒以拳抵唇,低笑出聲。
“哈哈哈哈,寶貝,你的玩具真有意思。”千面鬼拊掌大笑。
臣晨蹲下身,抱着梅希望的小肩膀,把臉埋在他溫暖頸窩裏,笑出眼淚。原來打副本這麽好玩。
房東搭放在兒子肩頭的手在發抖,那是氣的。小男孩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團扭來扭去的黑煙,完全看不出人形。原來氣到模糊竟是真的。
“我兒子被你欺負,在家哭了好久!當着我的面,你竟然還敢欺負他,你找死!”房東沙啞的聲音滿帶怨毒。
“當着我的面說我兒子找死,我看找死的是你!”梅雨軒語氣狠戾。
“你兒子是無賴!玩游戲作弊!害得我眼睛被布蒙住扯不下來!你是他媽媽,你是大無賴!”梅希望氣呼呼地喊,完全忘了隐瞞自己的糗事。
千面鬼神色一厲,連忙追問:“寶貝,你們玩什麽游戲?”
“玩抓鬼的游戲。小無賴說抓到他,他就讓我當鬼,然後才能把布條扯下來。”梅希望非常委屈,大眼睛裏冒着怒火:“但他會變成黑煙消失,我根本抓不到他!”
千面鬼猙獰一笑,“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你欺負的是誰的兒子!”
他伸出手,輕輕巧巧便把那團扭曲的黑煙抓住,指節猛地扣緊。黑煙凄厲慘叫,凝成一個驚恐萬狀的小男孩。
“你們竟敢傷害我兒子,我殺了你們!”房東尖叫着撲上去。
小男孩哭哭啼啼地喊着媽媽。
“寶貝,過來抓他,結束游戲!”千面鬼繼續施力,竟然硬生生把小男孩的肩膀捏碎。
“啊啊啊!媽媽救命!”小男孩的慘叫陡然拔高好幾個度,身體虛虛實實變化,冒出汩汩黑煙,似要飄散。
但在千面鬼的擒拿之下,他逃不開,散不了,也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梅希望立刻沖上去,死死握住小男孩的手腕,大聲喊道:“我抓到你了!”
布條就在這時自動脫落,化為一縷黑煙。游戲結束,規則失去了效用。
房東鋒利的指甲朝梅希望重獲光明的雙眼刺去,速度快得驚人。但梅雨軒比她更快,一拳轟擊過去,帶着沉悶而又駭人的破風之聲。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拳頭砸落,掉在地上,滾出去老遠。那是房東的腦袋,但她的身體還活着,指甲依舊往前刺。
臣晨拽了梅希望一把。
千面鬼看似輕巧,實則快如閃電地握住房東遍布疤痕的手腕,反方向一擰。
骨裂聲十分清脆,也十分刺耳。
房東的身體痙攣起來,沒有頭顱的斷頸噴出許多細絲,條條縷縷,連續不斷,沖上天花板,像一枚忽然被拉開的彩帶禮炮。
她被擰斷的那條手臂也噴出許多細絲,隐隐散發着腐臭味。
千面鬼放開這條布滿疤痕的手臂,眉頭微蹙。這是什麽品種的鬼?他竟然從來沒見過。
“媽媽的腦袋掉了!你不是我媽媽!啊啊啊!”小男孩發出更為驚恐的尖叫,轉身跑進黑暗的樓道。
房東的無頭身體摸索着牆壁,追着兒子踉跄跑遠。天花板,牆壁,地面,留下許多細絲,在陰風的吹拂下飄來蕩去。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
梅雨軒看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黑暗裏,冷笑道:“忘了告訴你們,找我告狀沒用。千錯萬錯,我兒子絕對不會有錯。”
臣晨默默颔首。對,梅希望怎麽會有錯?錯的一定是別人。
果然熊孩子背後一定會有一個或是幾個熊家長,這是颠撲不破的定律。
梅希望仰起頭看着千面鬼,三只大眼睛冒出崇拜的光。
“你好厲害!”他的熱情和贊美從來不會對強者吝啬。
千面鬼被取悅,不由低沉一笑,“你才知道?”
“你是怎麽抓到鬼的,你教教我好不好?”梅希望跑過去,兩只小胖手緊緊抓住千面鬼的褲腿。
“你給我當兒子,我就教你。”千面鬼捏捏小胖墩的鼻子。
梅雨軒彎腰撿起房東的腦袋,陰沉目光直直地看過來,警告道:“梅希望,我之前教過你什麽?你忘了嗎?”
不要随便叫人爸爸!
“媽媽~”梅希望抱住千面鬼的雙腿,聲音奶甜。
梅雨軒愣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他兒子太聰明了!
千面鬼:“……”
千面鬼彎下腰,狠狠拍了拍小胖墩的屁股,也低沉地笑起來。
臣晨抓住從天花板上垂落的一縷細絲,驚訝地說道:“是蜘蛛絲!”
千面鬼抱起梅希望,也抓住一縷垂落的細絲看了看,興味道:“有點意思。”
“回去吧,梅希望該睡覺了,他還在長身體。”梅雨軒拎着房東的腦袋走過來。
“我都看見了。”一道幽幽女聲忽然從漆黑樓道的深處傳來。
四人回頭看去。
呂亦涵慢慢從黑暗裏走出來。1105的門敞開着,昏黃燈光照亮她慘白的臉。她愁苦的面龐此刻竟綻開一抹病态的笑容,緩緩說道:“我都看見了,你們保護了你們的孩子。這是我和我老公當年沒做到的事。那對母子是瘋子,你們一定要小心。”
兩行血淚忽然從她臉頰上滑落。
“你們想知道真相嗎?”她擡起頭,露出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眼瞳。
“你能告訴我們什麽?”梅雨軒反問。
呂亦涵将一部老舊的手機遞過去。
“在規則的約束下,我什麽都不能告訴你們。線索只能靠你們自己找。”
她松開手,手機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梅雨軒撿起手機,擡眼看去,呂亦涵已經消失了。所以,這條線索算是他們自己找的,不算是送上門的?
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窺探的目光,梅雨軒回頭看去。砰的一聲響,1103的房門被輕輕關上。
“這棟樓藏着很多秘密。”千面鬼扯掉那些蛛絲,頗感興趣地低語。
噠噠噠,樓道深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兩道黑影由遠及近,兩張驚恐的臉布滿冷汗,出現在光照的範圍裏。她們粗喘連連,咳嗽不停,看見實力高強的隊友,立刻跌坐在1106門口,一下一下拍撫驚悸的胸口。
“是幻覺!”高個子女孩斷斷續續說道:“火,火災,是幻覺!”
“我們跑到外面,看見四號樓全都燒起來了,好多人站在窗戶邊喊救命!還有人從陽臺跳下來,摔在地上。”
矮個子女孩抹掉冷汗,說道:“其他三棟樓沒有燒,很安靜。我們進去躲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火焰消失了。我們跑出來,看見摔在地上的人也消失了,四號樓還是之前的樣子,我們才知道是幻覺。”
“媽的,吓死我們了!”高個子女孩心有餘悸。
兩人癱坐在地上,手依舊牢牢牽着。
千面鬼盯着兩人的手,輕輕摩挲下颌。
梅雨軒吩咐道:“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碰頭分析情報。”
“好。”兩個女孩齊聲答應,有氣無力地爬起來,推開1106的門。
梅雨軒也關上1105的門,把人頭放在茶幾上,沉聲說道:“她們沒問我手裏為什麽拎着一個人頭。”
“已經失去了好奇心的任務者,還是任務者嗎?”千面鬼興味一笑。
兩人相互對視,心中已有成算。
“這個人頭是木頭雕的。”臣晨用筷子撩開人頭的亂發,指着這張明顯不太自然的臉。
“真的是木頭。”梅希望曲起指關節輕敲人頭。
嘟嘟嘟,聲音清脆響亮。
千面鬼緩緩轉動這顆頭。僵硬死板的五官以及刻刀留下的痕跡都表明它的确是木頭做的。
“房東是木偶。”梅雨軒沉聲說道。
千面鬼沒有吭聲,繼續轉動這顆頭。
臣晨皺眉,總覺得不太對,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看看這個,你認識嗎?”千面鬼指着人頭的後頸,那裏雕刻着一個古怪的文字,像符文,卻不在任何□□家典籍裏,複雜的線條相互交錯,形似蜘蛛。
“我從來沒見過。”梅雨軒搖頭。
“有點像苗文。”千面鬼沉吟道。
“你是專門研究符文的,你也沒見過?”梅雨軒皺眉問道。
千面鬼輕輕搖頭,然後走進卧室,找來一張紙和一支筆,把這個文字描繪下來。
“連我都沒見過的符文少之又少。我懷疑這種文字是某個與世隔絕的族群傳承下來的。”
臣晨安靜聽兩人談話,沒有打擾。
梅希望捏着鴨脖子,蠕動着小嘴,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大鴨子瘋狂翻白眼,張開嘴想發出嘎嘎嘎的大叫聲。
臣晨眼疾手快,立刻捏住它的嘴,從茶幾下的置物籃裏找出一根皮筋,将兩片嘴嚴嚴實實綁住。
鴨子:“……”你們都不是人!
臣晨找來毯子蓋在梅希望身上,輕輕揉了揉他粉紅色的卷發,眼裏盛滿溫柔。
梅雨軒瞥去一眼,深深皺眉,心裏極度不适,卻又說不出為什麽。
“那些蛛絲怎麽會在房東的身體裏?”臣晨發現了梅雨軒略微冰冷的目光,于是順嘴問道。
“蛛絲應該是用來黏合木頭關節的。”千面鬼猜測道。
“應該是。”梅雨軒點頭表示贊同。
“你們發現樓裏有活人嗎?”臣晨又問。
“十一樓以下全是鬼。”千面鬼說道。
臣晨沉吟:“目前已知保安是鬼,一二三號樓沒住人。四號樓十一樓以下全是鬼,房東是鬼,她兒子是鬼,呂亦涵是鬼。”
千面鬼補充:“很大概率十一樓以上也全是鬼。主線任務從來不簡單。那個活人應該藏在很深的地方。”
“或許失蹤的毛子琪才是這個小區裏唯一的活人。”梅雨軒徐徐開口。
臣晨和千面鬼思忖片刻,然後點頭。
“看看這部手機裏有什麽。”梅雨軒把呂亦涵的手機擺放在桌上。
三人的腦袋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