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錯片場了！ - 第106章

梅雨軒被科學家跟蹤一路, 錯過第一時間見到小怪物的機會，早就不耐煩了。

他啧了一聲，冷笑道：“小可愛？你是在說我嗎？”

科學家心生惡寒, 面上卻露出溫和儒雅的微笑。兩人同時擡起手腕看了看表。

“他跟誰在打副本？”

“小可愛和誰在一起打副本？”

兩人同時問出口, 然後相互瞥了一眼。

邱諾感覺到氣氛有些緊繃, 便也緊張起來，舔舔幹燥的唇, 小心翼翼地開口：“他跟引路人在一起。引路人是個好人，應該會好好照顧他的。”

“引路人是個好人？”梅雨軒重複這句話，語氣譏諷。

科學家微微挑眉, 似笑非笑地說道：“是什麽樣的錯覺讓你以為引路人是個好人？你知道引路人這個代號有兩層意思嗎？”

邱諾被兩位大佬冰冷的目光盯得渾身僵硬, 說話都結巴起來：“哪, 哪兩層意思？引路人是為新人引路的, 難道不是嗎？”

科學家意味深長地道，“你說的是第一層意思。第二層意思，你跟他打一次副本就會明白。”

邱諾好奇心特別重, 明明知道不應該追問下去，卻還是小聲開口：“第二層意思你直接告訴我呗。免得我踩雷。”

梅雨軒沒好氣地說道：“第二層意思是黃泉引路人。跟他在一起打副本，你就祈禱你千萬別觸犯他的禁忌, 否則他會毫不猶豫幹掉你，用你的屍骨當他的兵器。”

“那他的禁忌是什麽？”邱諾心髒砰砰直跳。

“你自己問他吧, 他從來沒說過。”梅雨軒似乎有所感應，忽然擡眸看向不遠處, 面容緊繃。

“他的禁忌總結起來就五個字——看你不順眼。”科學家也盯着那個方向, 徐徐說道：“你們只要記住, 輕易不要跟他組隊就行了。”

邱諾、雲子石、臣晨相互看看, 臉色都有些發白。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空地上出現一個漩渦，引路人肩頭坐着小男孩，從裏面走出來。

“天空一聲巨響~爺爺我閃亮登場~殺人放火我最在行~小垃圾們別跟我搶~耶耶切克鬧~”

鵝黃色的手機播放着動次打次的背景音，小男孩有節奏地晃着小短腿，腦袋搖來搖去，小嘴叭叭說唱。

引路人一只手提着巨大旅行袋，另一只手覆在小男孩屁股上，免得對方搖得太厲害，從自己肩頭掉下去。

還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配方。雖然變了一副模樣，但只是掃去一眼就能立刻認出來——這就是小怪物！梅雨軒和科學家直勾勾地看着小男孩，臉上不自覺地綻開笑容。

小男孩也發現了兩人，小短腿不再晃，小嘴兒也停止了說唱。

他用圓嘟嘟的指頭把鼻梁上的墨鏡勾下，頂在肉肉的鼻尖上，腦袋低垂，大眼睛微擡，忽閃忽閃地看着梅雨軒。

被忽略的科學家笑容微凝。

梅雨軒大步走過去，近乎貪婪地看着這個小男孩。對方真的很白，很軟，渾身都是肉肉，像顆加足了料的奶糖，散發着濃郁的甜味。粉紅色的小卷毛特別柔軟亮滑，手感一定很好。

梅雨軒常常在想，如果侄兒能夠平安長大會是什麽模樣？會白白胖胖、可可愛愛、活潑開朗？還是會吵吵鬧鬧、桀骜難馴、頑劣不堪？

不管侄兒長成什麽樣，他都會好好愛他，保護他，陪伴他成長。只可惜殘酷的現實給予他最沉重的打擊，那個孩子死在母親腹中，連靈魂都被毀滅。

明知道時光不可倒流，梅雨軒依舊會止不住地想：如果……如果那個孩子還在……

此時此刻，他的所有想象，所有期盼，都得到了最大的滿足，甚至遠遠超越。

這就是他想象中的，侄兒長大的模樣！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好的補償！

他越走越快，英俊面容繃得太緊，竟微微有些抽搐。向來很善于管理表情的他此刻已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激動。

小男孩咧開嘴，露出燦爛笑容，小胖手伸到背後，撥開引路人的手，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用圓嘟嘟的指頭戳一戳鼻梁上的墨鏡，邁着四方步，一搖一晃與梅雨軒相對而行。

“欸~欸~欸~”他一邊搖頭晃腦地邁開小短腿，一邊發出怪裏怪氣的聲音：“這是誰啊~欸欸欸~”

梅雨軒彎下腰，伸出雙手，嗓音沙啞地說道：“讓我好好看看。”

小男孩躲開他的手，小螃蟹一般橫着走，“欸~欸~欸~你先說說我是誰~”

“你是小怪物。”科學家低聲說道。

小男孩摸摸自己腦袋，笑容微僵。他就知道沒染色的粉毛會暴露自己。不過算了，他有兩個很厲害的朋友就在現場，他才不怕打不過科學家！

想到這裏，小男孩又開始繞着梅雨軒打轉，笑容搞怪。

梅雨軒兩三步追上去，抱起小男孩，将對方高高舉過頭頂，上下打量。他眼睛微微泛紅，然後便把這個珍貴的孩子抛到半空，穩穩接住，然後再抛，再接。

夢中對小侄兒做過的事，以後都能在現實裏做。他再度有了親人。

“咯咯咯~”小男孩一上一下被抛飛，卻半點也不害怕，笑聲無憂無慮。

科學家微微凝霜的臉柔和下來。

引路人卻悄然握緊拳頭，凍結了眸光。雖然早猜到小怪物與絞肉機是認識的，但看見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心裏還是異常難受。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談？”他淡淡開口，直接點明自己的意圖：“這個孩子需要一個監護人。”

看見居民樓恢複原狀，很多任務者跑過來查探虛實。小男孩的笑聲将他們吸引，惹得他們駐足觀望。

裏世界很少有孩童，就算有，也不會發出這種治愈的笑聲。

邱諾站在一旁呵呵傻樂，雲子石看看三足鼎立的幾位大佬，感覺待會兒會有很多麻煩。

臣晨尚在狀況外。

梅雨軒最後一次把小男孩抛高高，然後将對方緊緊抱在懷裏，用力薅了一把粉色卷毛，語氣冰冷強硬：“他已經有監護人了，我沒必要跟你談。”

“沒錯，他的監護人正是在下。”科學家悠悠開口：“我那裏居住條件最好，最适合養孩子。”

“我的條件難道比你差？”梅雨軒陡然沉下臉。

“我可以解散團隊，專心帶孩子。嚴澤，你可以嗎？”引路人反問。

科學家一時無言。他手底下的人太多了，大家都靠着他吃飯，他的确很忙。

邱諾附在雲子石耳邊，模仿系統音：“叮，科學家扣1分。”

“你專心帶孩子？你連一雙鞋子都舍不得給他買！”梅雨軒捏捏小男孩只穿着橘紅色襪子的饅頭腳丫，語帶譏嘲。

“進入副本之前，他的鞋子弄髒了，不能穿。而且他公寓裏還有好幾雙新鞋子，都是我買的。他來到小區的時候，你在哪裏？你顧得上他嗎？”引路人竟然難以壓抑心中升騰的怒火，說話的語氣變得尖銳。

梅雨軒：“……”

邱諾小聲逼逼：“叮，絞肉機扣1分。”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科學家走上前，輕輕扯了扯小男孩的衣領，諷刺道：“你的品味就這樣？給他穿女裝？”

引路人忽然勾唇，回道：“這套衣服是他自己挑的，他很喜歡。他想穿什麽我就讓他穿什麽，那是他的自由。我不是無理約束孩子的家長。”

科學家：“……”

邱諾附在雲子石耳邊，繼續逼逼：“叮，科學家再扣1分。”

科學家沖兩人冷冷瞥去一眼。梅雨軒也有些不能忍，惡狠狠地回瞪。

雲子石立刻捂住邱諾的嘴，點頭哈腰地賠笑。

臣晨：“……”看來大哥很搶手啊！

“別在這兒說了，找個地方吧。”梅雨軒深吸一口氣。

另外兩人看看遠處伫立的那些任務者，只能點頭同意。

邱諾連忙拽下雲子石的手，急切道：“快，我們跟上去看熱鬧！”

雲子石翻了個白眼，只好背起臣晨，快步跟上。

臣晨：“……其實你可以放我回去。”S級任務者的熱鬧是他這種小螞蟻能看的嗎？

“你去了好歹能給我當肉盾。”雲子石坦誠說出自己的歹毒心思。

臣晨：“……好吧。”

—

一行人來到科學家的實驗室。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居住條件最好，水電齊全，外帶全套家具，智能馬桶、空調、冰箱、電視機……

表世界的豪宅有什麽，他這裏就有什麽，而且更奢侈。

梅雨軒和引路人都比較糙，對生活條件要求不高，此時都不太有底氣。

“這身衣服真漂亮。”緩緩落座之後，科學家上下看了看小男孩，急忙補救自己之前的錯誤。

“哼哼~”小男孩低下頭，讓墨鏡滑落鼻尖，大眼睛氣鼓鼓地瞪他。

變成人之後可愛度簡直爆表。聲音也更好聽。科學家心尖微顫，情不自禁地露出溫柔微笑。

“我餓了~”

小胖手拍拍肚皮。

梅雨軒立刻站起身，朝對面的食品櫃走去。他記得小怪物喜歡吃巧克力。

“嚴澤，你這裏有巧克力嗎？”他沉聲問道。

“有。我給你找。”科學家也站起身，朝食品櫃走去。

邱諾慫慫地舉起手：“老大，我也餓了。”

沒人搭理他。

雲子石握住他的手，慢慢拉下來，抱在自己懷裏，投遞過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臣晨坐在單人沙發裏保持沉默。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發出聲音，連呼吸都是一絲絲的。

“哥哥~我們包包裏也有巧克力~”小男孩跑到引路人身邊。

引路人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腳邊放着一個巨大的旅行袋。他立刻彎腰打開袋子，從一堆零食裏面翻找巧克力。

梅雨軒忽然回頭，聲音冷沉：“你叫他哥哥？”

小男孩睜着大眼睛點點頭。

“有什麽問題嗎？”引路人語氣淡淡地反問。

梅雨軒咧開嘴，卻沒露笑，表情反倒異常兇狠。

壓壓心中火氣，他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問道：“乖寶，你叫我什麽？”

“老大~”小男孩脆生生地喊。

科學家取出一整盒巧克力，笑着說道：“榛果巧克力，我記得你愛吃這個口味。叫我一聲我就給你。”

小男孩眼睛閃亮，聲音更響：“上帝~”

科學家朗聲而笑，彎腰伸手，“來，給我抱一個。”

小男孩噔噔噔地跑過去，一把奪過巧克力。

科學家如願以償地把孩子抱在懷裏，垂頭嗅嗅他粉紅色的小卷毛，心滿意足地說道：“一股奶香味，跟我想的一樣。”

這是從他夢裏走出來的孩子。

梅雨軒臉色黑沉。

引路人很後悔沒在打副本之前買到榛果巧克力。他明明也知道小怪物喜歡這種口味。花蕊那個女人竟然只吃黑巧！他應該早點殺了她！

邱諾用手罩住自己的嘴，附在雲子石耳邊，小聲說道：“叮，科學家加兩分。”

心中憋氣卻無處發的梅雨軒：“邱諾，你的舌頭長出來是給人拔的嗎？”

邱諾連忙捂嘴。雲子石連連道歉。臣晨埋頭縮小存在感。

小男孩坐在科學家臂彎裏，興致勃勃地拆開盒子，取出一塊巧克力，用小米牙咬開塑料包裝。

科學家抱着他在巨大辦公桌後落座，這樣可以盡量阻隔另外兩名競争者。

梅雨軒壓壓心中郁燥，說道：“乖寶，你的手機給我看看。”

“給你~”

小胖手從圓肚皮裏摸出手機，毫無保留地遞交出去。

梅雨軒微微彎唇，面露愉悅。看見了嗎？自己才是小怪物最信任的人！

科學家和引路人的确心中發酸，卻沒有表露出來。

“你沒有名字？”

看見姓名欄是一串數字，梅雨軒皺眉，然後立刻說道：“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名字~”

小男孩仿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缺失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是一個名字。名字是自我的标記，是心靈的錨點，是在最為混亂的洪流中将他的意識立刻喚醒的至寶。

“我要一個名字~”他提高音量大喊，笑容格外燦爛。

梅雨軒受他感染，便也露出愉悅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乖寶，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注意到你最大的需求是什麽。”

這句話既表揚了自己，又貶低了兩名競争者。

科學家滿臉可惜，暗怪自己沒有首先想到這一點。引路人則露出愧疚之色。

梅雨軒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着邱諾。

邱諾與他對視，滿腦袋問號，然後伸出一根指頭點點自己鼻尖，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雲子石：“……你他媽滿臉都是髒東西！該開口的時候你不開口，不該開口的時候你使勁兒逼逼！”

臣晨忽然擡頭，漲紅臉頰，語帶羞恥：“叮，絞肉機加10分。”

邱諾：“……”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你搶我拍馬屁的機會！

梅雨軒這才收回目光，從掌心裏抽出手機查找字典。他得找一個寓意最好的名字！

引路人也拿出手機默默翻看字典。

小男孩來回看着兩人，滿臉期待。

科學家笑了一笑，彎腰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溫聲道：“來，你自己給自己找一個名字，這樣最有意義。”

既然他搶不到取名權，那幹脆大家都別有這個機會！

梅雨軒和引路人立刻擡頭，眼裏射出冷光，卻終究沒說什麽。

因為小男孩已經開心地笑起來，奶聲奶氣地回道：“好~我自己取名字~”

他閉上眼睛，小胖手嘩啦啦地翻着字典，幾秒鐘後忽然壓住其中一頁，指頭随便往某個地方一點，“就這個~”

“大哥，你這麽取名字會不會太随便？”邱諾有點懵。

幾位大佬搞得這麽隆重，你自己怎麽降低規格？萬一你點中一個“二狗子”咋辦？

衆人紛紛走上前看這一頁。

就連臣晨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梅雨軒、科學家、引路人，眼眸皆是一閃。竟然是這個詞語，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

只見胖乎乎的指頭點中“希”字下的一個詞組，它寫作——【希望】。

“希望。”科學家喃喃自語。

在表世界，聽見別人名喚希望，多多少少會有點奇怪。但這是裏世界。

“裏世界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希望。”梅雨軒徐徐開口。這句話是任務者們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個梗，同時也是最為殘酷的真相。

“欸~現在有了~”小男孩晃晃腦袋，表情傲嬌。

他就喜歡這個名字，堅決不改。

“好，以後你就叫希望。”引路人忽然開口，眸子裏微光點點。

他也喜歡這個名字。

科學家環視兩位競争者，似笑非笑地說道：“那麽問題來了，小希望跟誰姓呢？”

冠姓權他還是要争一争的。

梅雨軒和引路人臉色皆是一沉，眸中閃爍冷芒。濃烈的敵意彌漫在空中，化為看不見的威壓。

臣晨喘不上氣，臉色發白。

邱諾和雲子石抱成一團，心情格外緊張。這三人要是打起來，幸福小區就沒了！

“我自己找一個姓~”小男孩又開始翻字典。

“不行！”三道嚴厲的聲音同時阻止。

敵意更濃，冷冽刺骨。辦公室裏隐約彌漫着一股硝煙味。

小男孩撓撓頭，表情無辜。

眼看惡戰一觸即發，邱諾顫巍巍地舉起手：“幾位大佬，要不這樣吧，你們把自己的姓寫在紙條上，捏成團放進暗箱，讓我大哥自己挑。抓阄最公平，大家機會均等。”

“好~我要抓阄~”小男孩興致勃勃地拍手。

雖然沒有打起來，卻已經開始用氣勢相互碾壓的三人不得不收斂心中的敵意和不甘。

“我讓人去找暗箱。”科學家首先表示同意。

引路人和梅雨軒臉色頗為陰沉，卻只能點頭。

邱諾連忙找來三張紙，問道：“老大，你姓梅。科學家，你姓嚴。引路人，你姓什麽？”

“乖寶，哥哥姓什麽？”引路人沒有直接回答。

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姓喬~喬齊的喬~”

邱諾：“……”大哥，我給你跪了！喬齊的喬到底是什麽喬？

引路人微微勾唇，陰沉面容得以緩和。

雲子石悄聲耳語：“……盲猜一個。荞麥去掉草字頭。”

邱諾知道引路人聽得見，連忙去看對方表情。那人沒吭聲，看來猜對了。

刷刷幾筆寫好最後一張紙條。邱諾急忙把它們揉成一團，放進科學家叫人找來的暗箱裏。

小男孩把手伸進去，攪了一攪，大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依次掃過梅雨軒、科學家和引路人的臉。他知道三人都很期待，也很緊張，所以他更加熱衷于炒氣氛。

“是這個嗎~嗯~不對~”

“是不是這個呢~也不對~”

“好了好了~我要抓了~”

“這次是真的咯~”

抓出來三個紙團，又往回扔了三個，聽見三人呼吸都變得粗重，小男孩咯咯直笑，然後才慢吞吞地拿出一個紙團，交給邱諾。

邱諾手都在抖。

大哥，你整我？這麽重要的東西你讓我開？

在三位大佬的死亡凝視之下，邱諾哆哆嗦嗦打開紙條，驚喜地喊道：“是梅字！老大，是你的姓！”

梅雨軒當場朗笑。

另外兩人大失所望，臉色鐵青。

“不能姓梅。”引路人平複好情緒，淡淡開口。

科學家靈光一閃，立刻附和：“對！梅雨軒，小可愛随便跟誰姓也不能跟你姓。梅希望，沒希望，你覺得這個寓意好嗎？”

梅雨軒：“……”我他媽拳頭硬了！我家的孩子你倆争什麽？你們有什麽資格？

“重新選。”科學家把邱諾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邱諾滿臉為難地看向自家隊長。

梅雨軒的面皮在抖，表情兇狠。他真的很生氣，但他卻也知道，梅希望這個名字真的不好。

裏世界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希望。這個詛咒不能落在小怪物頭上。

“好。”他幾乎是咬着牙齒在說話，“重新選。”

科學家和引路人看看彼此，再度散發敵意。

小男孩卻忽然跑向垃圾桶，把那個紙團撿起來，塞進自己衣服裏。布料凸起一個大包，模樣很滑稽。

小男孩用雙手捂住這個包，堅定不移，“老大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要跟老大姓~”

科學家和引路人愣在原地，心裏泛着濃濃酸意，眸光卻越來越溫柔。這是一個懂得愛的小怪物，他們還争什麽？

梅雨軒忽然彎腰，将小男孩高高舉起，嗓音沙啞：“好，以後你就叫梅希望！管它什麽寓意不寓意！希望是打出來的，不是喊出來的！”

“老大你把我抛上去~”小男孩興致勃勃地提出要求。

梅雨軒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小孩抛上高空，穩穩接住。從此以後，這就是他的希望。

引路人緩緩坐下，靜谧勾唇。他認同絞肉機的話。

科學家曲起指節敲敲桌面，徐徐說道：“有了名字，我們談下一個議題。梅希望以後跟誰組隊？”

邱諾立刻識破了科學家的狼子野心。跟誰組隊，尼瑪，這不是變相的監護權嗎？說來說去，這幾個大佬就是不肯罷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