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33章
徐逸之拎着一袋蟠桃回到自己的居所。
打開燈,屋內是一片純白。
純白的牆壁,純白的沙發,純白的地板,純白的家具……只有立柱臺燈,電腦音箱等擺設間或點綴着一些黑與金。
簡單到極致的裝修卻半點也不顯得簡陋,反倒處處透着奢華,只是缺了活氣,更像一座空屋。
徐逸之走進廚房,認認真真把每一個蟠桃都洗幹淨。
把這盤水果放置在純白茶幾上時,他搖搖頭,忽覺有趣地笑了。周圍全部都是白色,唯有這幾顆果子飽滿嫩紅,新鮮可口,好似用一點生氣,激活了周圍的一切。
徐逸之慢慢靠坐在沙發上,拿了一顆蟠桃輕咬一口。薄薄的果皮一觸即破,溢出濃稠汁水,甜軟甘美,一如想象。
徐逸之閉上眼默默品評口中的滋味,腦海中回蕩的卻是一道纏綿悱恻的聲音:“我猜是想吻,卻又無法吻上的味道。”
“呵……”他止不住地低笑一聲,睜開風流多情的眼,輕輕一嘆,末了把僅僅只咬了一口的蟠桃放置在一旁。
手機震了震,一條短信躍出屏幕。
倉洺:【你剛才在吃什麽?】
徐逸之勾了勾唇,拿起手機回複:【你猜。】
倉洺那邊很久沒有動靜,許是想追問,又懶得理會這個無聊的人。
徐逸之慢慢打出兩個字:【甜嗎?】
【這是甜味?】
【是啊,蟠桃的甜味。好吃嗎?】
倉洺又沒了動靜。好不好吃他不在乎,他只是驚訝于口中忽然湧出的鮮明滋味。
【還有更甜的味道,我想嘗嘗。】
打出這句話時,徐逸之深邃的眼眸不由一暗。那種極深的渴求,那種壓抑不住的欲念,那種每一次靠近都想采撷的熱切,像海浪一般在他的心裏翻湧。
有什麽東西,即将傾覆……
【你在想什麽?你的心很不平靜。】倉洺很快便發來短信。
【最近你的心情也很不平靜,你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徐逸之低笑着問。
倉洺自然不可能告訴他,于是這場談話就草草結束了。
另一頭,秦青站在鏡子前,反手撫摸着肩胛骨上的那枚小小芽蕾。它很嬌嫩,也很鮮綠,中間一點粉粉的尖兒,那是等待綻放卻還未綻放的花苞。
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竟泛上一層淺淺的紅暈,不是因為酒精催發了血氣,而是因為生機的注入修複了魂體的重創。
秦青着迷一般撫摸着這枚芽蕾,眼裏有驚喜,也有驚嘆。
“你好像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996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見。”秦青點點頭,滿足地喟嘆,然後才把挂在臂彎處的襯衫完全脫掉,緊接着又脫掉褲子和襪子,赤裸裸地走到蓮蓬頭下。
成年人的身體具備修竹一般的柔韌和脂玉一般的滑膩粉白,該纖細的地方極為纖細,該豐腴的地方卻又極為豐腴。此刻的秦青竟仿佛一株度過了寒冬,在春日裏重獲新生的花。
996越看越心驚。
“你的魂體是不是得到修複了?”它顫聲詢問。
倘若秦青的魂體莫名其妙得到修複,那它還有什麽辦法控制這個人?
“沒有,只是喝了一些酒,皮膚發紅。”閉着眼睛的秦青雙手撐住冰冷牆壁,曼聲答話。水流滑過他濃密纖長的睫毛,滴滴答答落下。
熱騰騰的水散發出淡淡霧氣,讓這個空間變得潮濕又黏膩。然而更為黏膩的卻是秦青透着舒緩和慵懶的嗓音。
996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覺得秦青現在的狀态好到爆炸。他就像一朵亟待綻放的花,每一片花瓣都鉚足了勁地往外伸展。
那種濃到極致的清豔稠麗,簡直觸目驚心。
996沒再追問。它知道就算自己再問一萬遍,秦青也不會給出答案。這個人的城府深得可怕。要是秦子實有他一半,也不會做出那樣的蠢事。
想到糟心的命定之人,996的腦袋就是一陣劇痛。
“你快點洗吧,洗完了我有事告訴你。”它催促一聲便跑到外面,跳上柔軟的床鋪仰面躺下。他喵的,還是秦青這裏住着舒服。
半小時後,全身泛着水汽的秦青腰間圍着一條浴巾,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什麽事?”他用毛巾随意擦拭頭發。
“你快看秦子實的微博。”996翻身坐起,焦急地吩咐。
秦青拿起手機看了看,末了低低一笑。
“你笑個屁啊!快聯系倉洺删掉微博,封鎖輿論!風評被害的人可是你啊喵!你難道不着急嗎?”996氣得嗷嗚直叫。
“我一個男配風評被害,你不至于急成這樣。所以徐逸之的判斷是準确的吧?羅門那個項目是個巨坑。秦子實非要往巨坑裏跳,最後被埋葬的必然會是他自己。我風評被害只是一時,他恐怕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對嗎?”秦青慢悠悠地分析着。
996張張嘴,一時啞口無言。他喵的,秦青這是長了八百個心眼吧?
“你家裏人看見這篇博文肯定會生氣的,你還是讓倉洺控制一下輿論吧。只要他願意出手,網絡上的一切言論都會被抹除。你還想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了?”996威脅道。
“劇本上應該也有這段劇情吧?原主因為性向暴露被趕出家門?”秦青扔掉手機,不以為意地說道:“如果我也被趕了出去,正好拿上10點劇情分。”
“被趕出去你住哪兒?你不會舍不得嗎?這個家很富裕哦!”996極力控制住想要炸開的毛毛。
“他們既然舍得趕走我,我又有什麽好留戀?一朵花,只有生長在合适的泥土裏才能活下去。”秦青悵然地嘆息着。
996呆住。他喵的,靈植這種生物也太他媽随遇而安了!哪裏有泥土,哪裏就能活!
秦青瞥了它一眼,試探道:“你的智腦能窺探網絡上的信息,那你應該也可以删除這些輿論吧?”
996傻乎乎地搖頭:“我不可以,我無法幹預命運之子和命定之人的一切,否則天道會滅了我。”
它睜大眼睛,壓低嗓音:“秦青,你也一樣!你再這麽搞下去,天道一定會出手!你攪亂了兩個主角的命運,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秦青眼眸一暗,末了又輕笑起來:“天道如果可以掌控一切,這個世界又為什麽會被困在死亡循環裏?天道難道沒有能力解開死亡循環,讓一切回歸正途嗎?”
996被問住了。
秦青扔掉毛巾,徐徐低語:“天道在這個世界,也有它辦不到的事。而它辦不到的,便是我的生機。”
“生機?你不是想死嗎?”996越來越懵。
秦青詭秘一笑,然後便解開腰間的毛巾,赤裸裸地鑽入被子裏,陷入沉眠。
一朵花為了盛開,總會想盡辦法把根系牢牢紮入充滿生機的泥土。996早該想到這一點。
那麽熱愛的塵世,怎麽舍得放棄呢……
翌日,秦青穿着一套寶藍色西裝,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下來。
秦淮川冷冷地看他一眼,末了把手機擲在桌上,語氣嚴厲:“看看你鬧出來的事!”
秦青一點兒也不驚訝,走到桌邊拿起手機翻看。
秦子實昨晚發了一條博文,講述了自己如何周旋于羅門集團高層和歐洲當地官員之間,并最終拿下了獲利巨大的能源項目的傳奇經歷,又講述了自己的養兄因為嫉妒,勾引徐逸之将他排擠出公司并叫停了該項目的種種龃龉。
博文一經po出便激起了千層浪。
很快就有知情人士上傳了徐逸之和秦青的接吻照和接吻視頻,以此佐證秦子實的話。
國際大公司的內部傾軋,以及豪門争産的狗血劇,讓這篇博文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和讨論。只是一晚上過去,它就已經爬上了熱搜榜,被更多人看見。
【徐逸之拎不清就已經讓人很難相信了,為什麽連倉洺也支持這個荒唐的決定?我感覺藍宇很快就要倒閉了!】一名網友給出了自己的預言。
【這種級別的美色,會頭腦發暈也是正常的吧?】一名網友截圖了秦青醉态憨然的妖冶側臉。
那麽模糊的像素,卻拍出了如此驚人的美貌。
【是我,我也淪陷了。公司不要了,理智不要了,命也不要了,給他給他全給他!】一名網友斯哈斯哈流着口水。
美色,商戰,貍貓換太子,争奪家産、不擇手段、複仇……種種大熱元素讓這篇博文掀起了讨論的狂潮。
受它影響,藍宇的股價應聲大跌。羅門集團總裁遠在歐洲竟也回應了這篇博文,再三盛贊秦子實的專業和精明強幹,并說藍宇失去了秦子實這樣的人才是最大的損失。
藍宇的敵對公司優途科技立馬在網上給秦子實遞出了橄榄枝,意欲将他招入麾下,并聯系羅門集團,準備截胡這個項目。
一夜之間,整個商界都被秦子實攪得天翻地覆。
等到秦青拿起筷子吃上第一口早餐時,秦子實已經再度po出一篇博文,宣告他已正式入職優途科技,并重啓羅門項目。
全網都是盛贊他的言論,諸如:【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等等……
秦子實的才華和能力,被吹捧得神乎其神。
看到這裏,秦青一個沒忍住,竟低笑了一聲。
順着二樓扶梯滑下來的996早已從智腦上獲悉了秦子實的動向,這會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它知道,秦子實這兒被捧得越高,将來就會跌得越慘!
“你笑個屁啊笑!快救救主角受吧!”它焦急地喊。
“你笑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的職業生涯已經到頭了,名聲也全毀了?”秦淮川也在嚴厲質問。
秦廣元拍拍桌子,沉聲道:“你急什麽,聽孩子慢慢說。”
秦青把手機還給秦淮川,徐徐說道:“秦子實發這篇博文一是為了毀掉我;二是為了反擊藍宇;三是為了遞投名狀,跳槽優途;四是為了重啓羅門項目,從中獲利。”
他搖搖頭,嘆息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徐總的判斷,這個項目有問題。鬧到最後,秦子實什麽都得不到,只會把自己逼入絕境。在藍宇的時候,我從來沒陷害過他,一切龃龉都是他的想象。”
他看看手表,放下筷子:“我的事你們不用操心,倒不如勸勸秦子實早日回頭,免得走上絕路。時間到了,我上班去了。”
見孫子如此輕松,秦廣元便也暗舒了一口氣。等姬蘭睡醒,他必然會讓她去勸勸秦子實。
秦淮川不依不饒地問:“你和徐逸之到底是什麽關系?這些照片和視頻是真的嗎?”
走到門口的秦青停住腳步,回頭看去,笑容有些微妙:“我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
“你個臭小子,你賣什麽關子?你還不趕緊發微博澄清?”秦淮川追出門時,秦青的跑車已經遠去了。
“你發現沒有?你的同事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你。有的人很鄙夷,有的人很嫉妒,還有的人覺得惡心。這就是你不在昨晚就删除輿論的下場。”996蹲坐在秦青的電腦旁,憤憤不平地嘀咕着。
坐在工位上處理文件的秦青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周圍人的側目,也感受不到輿論帶來的壓力。
部長辦公室的門開了,一股清冽的雪松氣息慢慢靠近。
秦青擡起頭,朝走廊看去。
徐逸之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盒煙,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他溫柔多情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秦青,嘴角微揚的弧度帶着一絲戲谑,竟也完全不受那篇博文的影響。
秦青靠向椅背,低聲詢問,“抽煙?”
“你來嗎?”徐逸之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發出邀請。
片刻後,兩人推開吸煙室的門。看見他們肩并肩地走進來,正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麽的職員們忽然都噤了聲,然後陸陸續續離開。
毫無疑問,那則桃色新聞必然已傳遍公司。
“擔心嗎?”徐逸之叼着一根香煙,卻沒有點燃,狹長眼眸定定看向秦青。
秦青站在一人高的綠色盆栽旁,身體斜倚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晴空萬裏。剪裁雅致的西裝勾勒出他柔韌修長的身體曲線,飽足地睡了一覺,他的臉色比窗外的晨曦還要紅潤。
本就俊美妖冶的容顏,只是一晚上充足睡眠的滋潤就變得更濃豔了幾分。清透的光照在他臉上,使他蒼白的肌膚緩緩泛上紅暈,又沁出一點兒細汗,宛若熟透了的蜜桃。
徐逸之摘掉齒間的香煙,莫名幹渴地舔了舔薄唇。
“有你在,我擔心什麽。”秦青懶洋洋地瞥了徐逸之一眼,伸手比劃了一下二人的身高差,清清漫漫地笑着:“天塌下來,也有個兒高的人頂着。”
徐逸之嗓音沙啞地笑了,認真點頭:“行,我幫你頂着。”他再度含住香煙,眯了眯半是慵懶半是愉悅的眼。
“昨天晚上,”秦青也把一根香煙含進嘴裏,緩緩問道:“你是不是想吻我?”
徐逸之愣住了。素來思維敏捷的他,腦子裏竟泛起一陣紊亂的鳴響。
秦青站直了一些,慢慢走到徐逸之身邊,攤開白皙清透的掌心,“借我火機。”
徐逸之很快恢複鎮定,嗓音異常沙啞:“又忘了帶?”
秦青從西裝內袋裏摸出一枚純金鑄就的打火機,輕輕摁了兩下,垂眸注視那一燃一滅的火苗,輕聲笑着:“帶了,就是想找你借,不行嗎?”
徐逸之喉結微微一滾,末了也從西裝內袋裏摸出一枚黑金鑄就的打火機,摁住開關,點燃了含在嘴裏的香煙。
亮紅的煙蒂緩緩逸散出淡藍的煙霧,由遙遠的古巴采摘而來的煙葉釋放出特有的雪松木的濃香。
徐逸之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這股清冽的濃香,眯眼低笑:“可我也忘了帶。”
那枚雙眼鑲嵌着血鑽的豹子頭黑金打火機,分明被他把玩在指尖。
秦青幽幽緩緩地一笑,末了俯身過去,把含在嘴裏的香煙,貼上了徐逸之含在嘴裏的香煙。
兩只香煙的距離有多近?近到一個人濃密的睫毛微微扇動,便能撓得另一個人心尖發癢。近到熱熱的氣息剛被一個人呼出,便被另一個人吸入幹渴的胸腔。近到一雙薄唇散發的煙草香味,能被另一雙薄唇含進嘴裏慢慢品嘗。
腦海裏有風暴在席卷,也有熱浪在翻滾,更有濃烈的情潮無處宣洩。
徐逸之從未被逼迫到這種境地。他睜着微泛血絲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緊挨自己緩緩吸燃香煙的青年。
他知道,這人是故意的。
秦青含着香煙退後一些,再度問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想吻我?”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撩撥,故意引誘,故意展露出最嬌豔的花瓣,輕顫着花蕊沖近在咫尺的人噴吐濃香。
徐逸之沉沉地笑了,然後便伸出手,摁住秦青的後腦勺,将他猛然拉近,兇狠地吻住。這就是他的回答。
雪松與薔薇的香氣,一瞬間濃到醉人。
這是一個很長,很深,很迫切的吻。徐逸之一只手夾着香煙,另一只手死死壓着秦青的後腦勺。秦青一只手夾着香煙,另一只手緊緊拽着徐逸之的領帶。
兩人誰也不讓誰,一個進攻,另一個只會更猛烈地進攻。
遠在頂樓召開會議的倉洺忽然彎下腰,捂住嘴,露出極度隐忍的表情。額角的青筋一簇一簇地彈跳着,仿佛裏面流竄着熾烈的岩漿,随時都會因為太過灼熱的溫度而爆開。
助理連忙站起身,焦急地問:“倉總您怎麽了?您哪裏不舒服?”
倉洺擡起另外一只手,艱難地擺了擺。
他粗喘了幾聲,末了才咬緊牙關站起來,兩只手死死撐着桌面,沉着嗓音,一字一字緩慢說道:“散會,剩下的事,明天,再讨論。”
許多熱汗從他額角緩緩淌落,粗重的喘息,起伏的胸膛,微紅的雙眼,好似一口氣跑了幾個馬拉松。
離開會議桌時,他拿起一份文件,擋住自己的下腹。
回到辦公室之後,倉洺立刻給徐逸之打電話。那邊響了很久,卻沒人接聽。他改為發信息,也宛如石沉大海。
“你究竟在幹什麽?”倉洺仰靠在椅背上,隐忍着低語。
又過了一會兒,一條信息發送過來。
那洶湧澎湃的潮水還在沖擊倉洺的心防,叫他僅差一線就會潰不成軍。拿起手機翻看短信時,他的指尖都在顫抖。
一則視頻浮現在屏幕上,秦青與徐逸之抱在一起吻得熱烈,吻得深沉,吻得渾然忘我。
倉洺漆黑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那種差點讓他當場失态的激蕩感覺,竟是來源于此。他愣住了,洶湧情潮早已不知不覺退去,變作了黑漆漆的陰雲。
他撫了撫滾燙的薄唇,緊接着又撫了撫悶痛酸苦卻又悸動不已的心髒,手機被捏得咯咯作響。
又一條短信跳出對話框,來自于公司的一名大股東。
【我給你發的視頻看見了嗎?昨天晚上,你說中止羅門項目是你和徐逸之共同的決定,我們選擇了相信你們的判斷。但是你看看徐逸之在搞什麽?為了一個男人,他置公司利益于不顧!藍宇的股價一直在跌,我已經聯系了各位大股東,他們都已經在來的路上。我們要召開聽證會,讓徐逸之和那個什麽秦青,給我們一個交代!羅門項目一定要重新拿回來!】
倉洺一邊心不在焉地閱讀短信,一邊乘坐電梯到了19樓,狠狠推開吸煙室的門。
門外站滿了人,都是來偷窺的。
看見臉色黑沉,氣場冷冽,仿佛處在暴怒邊緣的倉總,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逃開。
龐永安一邊逃一邊幸災樂禍地笑。那個該死的秦青終于要離開了,說不定連徐總也會滾蛋。那法務部的新任部長豈不是……
門撞上牆壁,發出轟然巨響。深吻中的秦青和徐逸之這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看見來人是倉洺,徐逸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後便含住秦青殷紅水潤的唇,輕輕舔了舔。如果可以,他今天不想工作,只想接吻。
兩人夾在指尖的香煙早已燃得只剩煙蒂,煙灰落在彼此的背上,弄髒了昂貴的西裝。
可是誰又會在乎這種瑣事呢?
秦青含住煙蒂,一邊餍足地低笑,一邊把僅剩的一點煙絲吸燃,緩緩吐出淡藍的香霧。此刻的他紅光滿面,唇珠飽滿,春意盎然,宛若一朵吸足了日月精華與陽光雨露的鮮花,正嬌嬌豔豔,灼灼其華地盛開着。
濃烈的香氣霸道地彌漫,把煙草的氣味全部掩蓋。他沖眸色暗沉,隐忍怒火的倉洺吐出一個可愛的煙圈,眯着眼笑了。
徐逸之摟住他的腰,親了親他的耳朵,沙啞低語:“天塌了我幫你撐着。”
秦青湊過去,吻住這人依然濡濕的唇瓣,溫柔笑言:“我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撐?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