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213章
秦青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穿過那些飄飛的小氣泡,來到衣帽間,拖出一口行李箱。
他躺進箱子裏,四肢緊緊蜷縮,對996喊道:“老六,你來幫我關一下箱子。”
996跑到近前,滿腦袋問號:“你幹嘛呢喵?”
“你別問了,快幫我關上,我叫你的時候你再打開。”秦青自己把蓋子合上,催促道。
996覺得很有意思,便把外面的兩個扣鎖給扣上了。
秦青蜷縮在這個極其狹小黑暗的空間裏,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比上一次更為急促沉悶。所有的感官,所有的行動能力,都被完完全全束縛,只有頭腦是清醒的。
然而正是因為這份清醒,才會讓恐懼不斷加深,直至積累成最為無助的絕望。
這就是雲驚寒的感受。
原來雲驚寒不是睡着了,而是被關押在這麽一個漆黑、冰冷、狹窄又沒有出口的箱子裏!常年伴随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孤獨。
秦青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淩亂,心髒跳得太急,竟揪扯出一絲尖銳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在箱子裏待了多久,或許是三分鐘,又或許是十分鐘,但他已經撐到了極限。他不敢想象在箱子裏待了那麽多年的雲驚寒,又會是什麽心情。
冷汗打濕了秦青的額發。他終于忍耐不住了,開始大喊996的名字,然而外面什麽動靜都沒有。
說好了會幫他打開箱子的同伴,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卻消失了……
“老六,老六,老六!”秦青一邊大喊一邊掙紮,卻只能稍微動一動肩膀。
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讓冷汗蒸騰。只要再多待一秒鐘,秦青就會崩潰。
當他準備舍下這張臉,給楚南溟打電話求助時,外面傳來貓爪撓箱子的聲音。
“來了來了,我去廁所拉了一泡屎,你鬼叫什麽!”
聽見996的聲音,秦青快要炸裂的心才慢慢恢複平靜。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差點哭出來。
“你個老六,你差點吓死我!快把箱子打開!”秦青想用肩膀和腦袋撞箱子,卻只能微微動一下。
這就是雲驚寒的感受。他的絕望、吶喊和求助,沒有任何人能聽見,更沒有一個同伴可以幫他打開箱子的鎖扣,放他出來。
秦青的思緒有些恍惚,心髒一陣又一陣地揪痛,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心疼。
“叫我一聲爹,我就給你打開!”996在外面得意洋洋地說道。
秦青:“……爹!”
“哎,爹來了!”啪嗒兩聲脆響,996用爪子掰開了扣鎖。
秦青立刻掀開箱子蓋,捉住996就是一頓暴打。
“你個老六,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是爹,誰是兒子!你的游戲賬號我沒收了!煙酒和罐罐,統統沒收!”
一人一寵雞飛狗跳地鬧騰了一會兒,外面漸漸有了一絲天光。
秦青丢開996,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帶上一件外套,急促地說道:“我要去醫院。”
“你幹嘛去呀?”996想要跟上。
“你在家待着,我有事。”秦青沒有解釋,開着車匆匆忙忙走了。
卡福把一份資料遞給坐在病床上的雲驚寒,“這個是反叛者名單。”
“雲易行打仗不行,收買人心倒是挺有一手。”
雲驚寒抽空瞥了名單一眼,笑容裏帶着幾分譏嘲。他投出一塊光屏和一個鍵盤,快速編輯出許多程序和指令。
“如果她不是您的妹妹,我想軍團裏不會有這麽多人投靠她。說到底,還是您的威望幫助她走到了這一步。”卡福試圖說一些安慰的話。
“謀殺我的指令能夠被順利地執行,也是因為我的威望?”
雲驚寒忽然低聲笑起來,嗓音裏竟然帶着幾分愉悅。
卡福擡頭看去,只見軍長竟入侵了楚教授家的安保系統,奪得了監控權。
“軍長,現在是敏感時刻,楚教授那邊若是發現了——”
雲驚寒打斷了卡福的話:“我昏迷的時候,楚南溟也入侵了病房的安保系統,奪走了我這裏的監控權。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說是不是?”
卡福完全不知道軍長被監控的事,面上露出幾分驚怒,然後垂頭應諾。
“這些人您準備怎麽處理?”他定了定神,指着名單問道。
“雲易行的死刑我親自動手,別人你們看着辦吧。軍事法庭怎麽判,你們就怎麽執行。”雲驚寒飛快鍵入指令,表情非常淡漠。
別人對他無情,他只會更無情。
“是,我馬上把人送去審判。”卡福立正站好,行了一個軍禮。
就在這時,外面有士兵禀報:“軍長,秦先生來了,人在樓下等電梯,馬上就到。”
雲驚寒飛快舞動的十指不由僵住,冷酷的面容微微一變,竟露出些許慌張。
“你出去!”他撤回光屏,飛快下令。
卡福愣了一愣,這才轉身跑出去。門合上的一瞬間,他看見自家吊炸天的軍長竟手忙腳亂地扯過被子,躺在床上裝死。
上一秒還說要親手殺了妹妹,下一秒就這麽慫……
卡福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幻滅。
不遠處,電梯門開了,秦青從裏面走出來,身上穿着單薄的睡衣睡褲,披着一件駝色風衣,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臉色有些蒼白。
看得出來,他很匆忙。大半夜冒着冷雨跑到醫院,只是為了見自家軍長一面。只可惜軍長醒了,他卻英年早婚,兩人就這麽錯過了。
卡福腦補了二十幾萬字的BE小說,不由嘆出一口氣。
秦青見到卡福已經沒了往日的拘謹和敬畏,反而有些魂不守舍。
“我要進去看雲驚寒。”他丢下這句不太有禮貌的話,徑直推開門走進去。
卡福伸長脖子瞟了一眼,視線卻被自動合攏的門板擋住了。
秦青大步走到病床邊,垂眸看着雙眼緊閉的雲驚寒。
他眼眶止不住地發紅,鼻頭也有些酸酸的,愧疚和心疼讓他好半晌說不出話。
不知站了多久,他竟掀開被子,爬上床,躺在了雲驚寒身邊。思緒極度紊亂的他并沒有發現病房裏的醫療器械少了很多,也沒有發現雲驚寒微微僵硬的面容和身體。
他扯過被子,從頭到腳蓋住自己,也蓋住了雲驚寒。
被窩裏黑漆漆的,不透一點兒光,呼吸聲和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
就是這個感覺,狹小,幽閉,令人恐懼絕望。
秦青側過身,在黑暗中摸索雲驚寒的手。
如果他擁有貓一般的夜視能力,他就會發現,雲驚寒狹長的眼眸已經睜開,比鷹隼更為銳利的深瞳在一片漆黑中閃爍着危險的暗芒。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
當秦青摸索着想要握住他的手時,他主動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秦青竟然沒有發現異常,立刻握住這只手,以十指緊扣的姿勢。這個動作似乎帶給他很多安全感,于是他在棉被裏重重吐出一口氣。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股帶着清甜暖香的氣流并沒有吐在棉被上,而是直接拂上了雲驚寒的臉。
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不自覺地洩出一絲沉溺,嘴角那抹興味的笑容帶上了危險的侵略欲。此刻的雲驚寒像一只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等待着獵食的那一刻。
秦青握住雲驚寒的手,慢慢說道:“你一直是清醒的,對不對?”
雲驚寒眸光微閃,差點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你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清醒的,身體卻不能動,也看不到光。”
這句話讓雲驚寒放松下來,表情卻有些驚訝。他以為小騙子永遠都不會發現。
“那臺機器是監測腦域活動的,它可以捕捉你的意識,對不對?我來了,它就發出日光,我不在,它就發出死亡射線。我為什麽不一樣?”秦青靠近了一些,聲音裏帶着沉悶和難受。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鼻尖只差一點就要抵上雲驚寒的鼻尖,更不知道自己的薄唇幾乎快要貼上雲驚寒的薄唇。
每一次說話,吐息,他都會把清甜的暖流吹入雲驚寒的鼻腔和唇縫。
雲驚寒的眼眸眯了又眯,喉結上下滾動,漆黑瞳孔裏閃爍着極致危險的暗芒。明明已經醒來,獲得了自由,但內心之中卻仿佛還有一頭野獸永遠得不到安撫和滿足。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晰,這只野獸是因何而生。
“因為你是我的欲望。”他在心裏默默回答。
“因為你認定我是你的朋友,對嗎?”秦青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遲疑,也帶着一絲感動。
“那臺機器是由你的意識操控的。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把我當成了朋友,允許了我的靠近。”秦青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
即使這樣的猜測永遠都得不到雲驚寒本人的确定,他也願意這樣想。
“你需要我,是嗎?”秦青哭了。
黑暗中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所以他可以盡情地流淚。
雲驚寒只能用灼熱的目光舔舐他的淚,深邃眼眸裏的侵占欲已濃得像一團墨影。
“黑暗很可怕,所以你需要我的聲音?孤獨很可怕,所以你需要我的手?”秦青晃了晃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雲驚寒充滿着欲望的灼熱眼瞳就在這一刻變得溫柔起來。
“是的,我需要你的聲音,需要你的雙手,需要你的陪伴和擁抱。”他在心裏補充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就好了。”秦青用另外一只手悄悄抹去淚水。
“楚南溟讓我永遠不要再來醫院看你,我答應了。我怕我的到來會讓那些壞人找到謀殺你的漏洞。”
這句話讓雲驚寒溫柔的眼瞳不由自主地洩出一絲戾氣。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你的意識是清醒的,我一定不會答應楚南溟。”秦青吸了吸鼻子,忏悔道:“對不起,我太遲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我不會丢下你的。”
秦青用力握緊雲驚寒的手,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
“我也害怕被人利用,我也害怕卷入這場漩渦。”他慢慢說道:“可是我更害怕你永遠被困在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裏。”
雲驚寒閉了閉眼,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血液從急速跳動的心髒裏泵發出來,變得無比滾燙。
黑暗中,他睜開眼,深深地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人,目光溫柔蝕骨。
“來之前,我把自己關在箱子裏,感受了一下你的感受。短短幾分鐘時間,我差點吓得崩潰。”
秦青拉過雲驚寒的手,放在自己又開始狂跳的心髒上。
雲驚寒真想攤開手掌,好好感受一下這顆熾熱的心。
“幾分鐘時間我都受不了,你卻在黑箱子裏關了好多年。我不能幫到你什麽。”
秦青的語氣有些低落,停頓片刻之後又變成了堅定:“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永遠不放棄喚醒你。只要你還能聽見我的聲音,我就會一直出現。”
他擡起另外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雲驚寒被握住的這只手。
在他的承諾和安撫中,雲驚寒也悄無聲息地擡起另外一只手,遮住了自己微微酸脹的眼眸。
他勾着唇角在黑暗中微笑,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充盈着整個胸腔。
楚南溟,不好意思,你的老婆我要撬走了。雲驚寒在心裏十分沒有誠意地向楚南溟道了一句歉。
秦青忽然放開雲驚寒的手。
雲驚寒也立刻放下了捂眼的手。
下一秒,棉被被掀開了,秦青淅淅索索地爬下床,“天快亮了,我要走了。”
雲驚寒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裝植物人,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貼上了一個光滑的額頭,甜暖的香氣吹拂在臉上。
是秦青。
“我把我的腦電波傳給你,給你補充一下能量。”
秦青又發明了一種祈福儀式。
與雲驚寒靜靜地貼了幾分鐘,秦青直起腰,并攏食指和中指,一邊在空中畫圈一邊念咒:“快點醒快點醒,今天不醒明天醒,嘛哩嘛哩哄!”
一根細細的食指戳上了雲驚寒的眉心,帶着一分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念力。
雲驚寒就在這時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秦青吓得一蹦三尺高,活似見了鬼。
雲驚寒也不想吓到秦青,但他真的忍不住了。這麽幼稚的人,他幼兒園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
“卧槽,你真的醒了?”失态之下,秦青吐出一句國粹。
“是我念咒把你念醒的?”他舉起自己的食指,眼睛瞪得老大。
雲驚寒坐起身,扶着額頭忍笑了片刻,然後才嗓音沙啞地說道:“大概是吧。”
“我,我去叫醫生!”秦青興奮地不行,忘了床頭就有呼叫器,轉身就想往外面跑。
“先別跑。”雲驚寒伸手拉了他一把。
秦青被拽回來,撲進雲驚寒早已敞開的懷抱裏。
“我想先跟你說會兒話,可以嗎?”雲驚寒扣住這人過分纖細的腰,深邃眼眸裏倒映着一張漂亮又驚訝的臉。
“可以呀。你想說什麽?”秦青點點頭。
“我想說謝謝你,”雲驚寒捧住秦青的臉頰,慢慢說道:“希望醒來之後,你也能常常來看我,陪我聊天。你說的沒錯,你是我認定的朋友。”
被這麽溫柔地凝視着,又被固定住了腦袋,秦青想搖頭都不行。
他漲紅了臉頰,小聲說道:“可以呀。”
雲驚寒低聲笑了,手掌後移,撫過秦青微卷的發絲,聲線渾厚沙啞,十分性感:“謝謝你,我最真摯的朋友,是你的聲音喚醒了我。”
在這一刻,秦青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人人都說他是廢物,嫌他多餘,但在雲驚寒這裏,他是被需要的。
本來已經打算回家的秦青最終留在了病房。
他幫雲驚寒找來醫生和護士做檢查,然後又帶着雲驚寒去抽血化驗,最後買來早餐陪雲驚寒一起吃。
答應過楚南溟的事情早就被他忘得一幹二淨。
楚南溟做完實驗去了一趟植物園,挑了幾盆适合做香料的植物帶回別墅。
“秦青呢?”走進玄關後,他習慣性地問。
米菲想要接過他捧在手裏的一盆植物,卻被他避開了。
“秦先生昨天晚上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米菲不像以往那般低下頭,退到一旁,反而擡起頭,大膽地看着楚教授的臉。
楚南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也是漆黑一片。
他在門口定定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擡起手腕看了看智腦,發現沒有報備的短信,立刻入侵中心醫院的監控系統,查看雲驚寒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投毒案件,雲驚寒病房裏的監控系統竟然被拆除了。
楚南溟什麽都沒看見。
他馬上查詢秦青的車載系統,發現對方果然去了中心醫院。
“呵……”
一聲沉沉的低笑從楚南溟的鼻端溢出來,但他深邃眼眸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冰冷的陰霾在彌漫。
那盆植物被他死死捧在雙手之中,然後輕而又輕地放在鞋櫃上。
“楚教授,您要出去找秦先生嗎?我幫您拿傘?”米菲試探道。
楚南溟看向門外的瓢潑大雨,冷硬的側臉被徐徐吹來的濃霧沾濕,黑不見底的眼眸失了焦距,像是茫然,悵惘,又像是已經凝固成了冰。
咔擦一聲輕響在玄關處回蕩。
楚南溟依舊看着外面的雨幕,米菲則看向鞋櫃。
只見被楚教授捧過的那個花盆竟然裂開了,許多泥土灑出來,弄髒了地面,那株植物慢慢傾倒,折斷了幾片花瓣。
米菲連忙找來抹布和一個新的花盆。
“我來。”楚南溟沉聲說道。
“您不去找秦先生嗎?”米菲再度試探。
“不用找了。”楚南溟的語氣異常冰冷。
“為什麽?”米菲心中竊喜。
楚南溟沒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那株植物的根須,将它挪到新的花盆裏。
把人找回來沒有用,因為那人的心還留在別處。以前,楚南溟竟從未發現這個事實,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以為把人留住就能解決一切。
他自诩聰明,卻在感情上屢屢犯錯。
想到這裏,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眼眸裏卻充斥着痛苦和狼狽。
把花移植好,澆了水,楚南溟朝樓上走去。
“您不吃早餐嗎?”米菲在他身後喊道。
楚南溟頭也不回地擺手。他是專程趕回來陪妻子吃早餐的,那人不在,他也沒了胃口。
“您餓了就叫我,我幫您把飯菜熱好送上去。”米菲殷殷切切地叮囑一聲。
楚南溟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莫名透着幾分疲憊。米菲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躲進儲物間,開始擺弄自己的智腦。
能進入研究所工作,并且成為楚南溟的貼身助理,她也有自己的專長。她是學IT的,對駭客技術很有研究,此時正不斷嘗試着入侵家裏的智能系統。
進入智能系統後,她可以通過掃地機器人、家政機器人、監控攝像頭等智能設備,監視楚教授。
她不是間諜,她只想知道那個契約是不是真的。最近這段時間,她睜開眼睛在想,閉上眼睛也在想,瘋了一樣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希望。
秦青去廁所了,雲驚寒抽空瞥了一眼自己的智腦。
卡福坐在一旁,假裝很驚喜的樣子,絮絮叨叨地彙報着軍團的情況。在一天之前,這些話他早就說過一遍了。
“嗯?”雲驚寒忽然挑眉。
“怎麽了?”卡福警覺地問。
“有人在入侵楚南溟家的智能系統,讓我來看看是誰。”
雲驚寒的駭客技術顯然高出米菲太多層次,甚至與楚南溟不相上下。他的變異方向雖然是體力,智商卻也足以碾壓絕大多數人,甚至是頂尖學者。
“一個小管家?”雲驚寒很快查出了米菲的身份,并且敏銳地猜到了米菲的心思。
“你想介入這段婚姻?那我幫幫你好了。”在愉悅的低笑聲中,雲驚寒悄無聲息地入侵了米菲的智腦,借自己的手,幫米菲成功入侵了楚南溟設計的智能系統。
一臺掃地機在楚南溟腳邊來回移動。
他并沒有注意到這臺機器,只是目無焦距地看着投射在半空中的一塊光屏,光屏裏顯示的正是那份結婚契約。
乙方不得打探甲方的工作情況;乙方不得進入甲方的卧室和書房;乙方不得在甲方工作時間打去電話……違反以上任意三項條款,甲方有權馬上解除與乙方的婚姻關系。
這樣一份契約,哪裏配得上“婚姻”二字。它只是一場交易,而甲方與乙方只是控制與被控制的關系。基于這份契約締結的婚姻關系,怎麽可能滋養出愛情?
即便在昏迷中早已聽秦青說過這份契約,經由掃地機的眼睛真正看見它的時候,雲驚寒還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一秒鐘後,雲驚寒退出智能系統,切斷了與米菲之間的信號連接。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被楚南溟發現。
他把契約亮給卡福,嘲諷道:“這樣的人都能找到老婆,你說奇不奇怪?”
米菲自然也看見了這份契約。她馬上把視頻保存下來,放大了仔細看,心髒一陣狂跳。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破壞這段婚姻的機會。只要把這份契約公布到網上,秦青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可是,如果由她來公布契約,楚教授一定會震怒,必須找個中間人才行。
找誰最合适呢?恨不得把秦青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人,都有誰?
米菲把秦青的關系網拉出來,指尖點來點去,最終點到了吳彩衣。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