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180章
秦青離開病房後,鄭橋松和白石開始談話。
“陳子興失蹤的時候,你知道衛東陽在哪兒嗎?”鄭橋松問道。
“他當時在打高爾夫。”白石擰着眉頭抽煙。
“也就是說,他有不在場證明。”
“是的。”白石有些煩躁,吐出的煙霧很濃。
鄭橋松也點燃一支香煙,沉默地抽了幾口。不用再詢問了,不會有結果的。如果他是衛東陽,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只要開得起價,多得是人願意幫衛東陽辦事。
“如果真的是他,他應該不會傷害秦青。”白石撣了撣煙灰,語氣裏帶着一絲輕松,又帶着極深的敵意。
近期以來,衛東陽的野心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還記得嗎,秦青試鏡《暗夜營救》那一次。”鄭橋松看着窗外忽然說道。
“記得。秦青的表演還沒結束,衛東陽就開始鼓掌。我和你都沒反應過來。”白石翹起二郎腿,低聲笑了笑,眸色卻是冰冷暗沉的。
那一天他就察覺到一點異樣。唯有對秦青特別關注,甚至是特別喜歡,才會是那種表現。
“他沒有理由毀了秦青。”鄭橋松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就在這時,一直開着的手提電腦發出一聲低鳴,白石密切關注的血色薔薇發布微博了。
兩人垂眸看了看,緊繃的臉龐明顯松緩下來。
他們的猜測是正确的,血色薔薇開始反擊了。
先用模棱兩可,似真似假的話術和截圖,引發大衆強烈的好奇。等輿論像滾水一般沸騰,關注度攀升到頂點時再放出足以摧毀對手的物料。
在炒作方面,血色薔薇顯然也是個高手。
鄭橋松和白石一邊抽煙一邊觀看那段視頻。
服用了吐真劑的陳子興在鏡頭前袒露出自己對秦青最深的惡意。如果語言具有實質的形體,那麽從他嘴裏鑽出的會是一條條披着漆黑鱗片的毒蛇,鋒利的毒牙還滴着腥臭的毒液。
之前他在采訪中裝得有多可憐,現在就有多恐怖。
弱者?
不,他從來不是!
受害者?
這個名詞用在他身上是一種玷污!
陳子興用他的真實面目,震碎了普羅大衆的三觀。
輿論幾乎在瞬息之間就發生了逆轉。
【我他媽看傻了!】
【難道我連争取一個角色的資格都沒有嗎?誰跟秦青競争,誰就得死?大家還記得這句話嗎?】
【記得!我當時聽了真的很氣憤!有背景的皇族跟我們這些草根就是不一樣,活着比誰都容易!】
【我也是,我還狠狠跟陳子興共情了!】
【打臉嗎各位?】
【打臉!超級疼的那種!】
【我還跑去罵秦青!我簡直被耍得團團轉!】
【現在知道了吧!誰跟陳子興争資源,誰就得死!】
【內心陰暗的人我見得多了,內心這麽陰暗的,陳子興還是頭一份!】
【他心裏想的那些東西太他媽吓人了!賣掉秦青,活體摘器官,殺了分屍,我滴媽呀!】
【我吓得頭皮都炸了!】
【我本來還說血色薔薇怎麽這麽變态。現在看來,最變态的人是陳子興啊!】
【陳子興純粹是自作自受!看見他變成這樣,我竟然覺得很爽!我沒心理變态吧?】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現在這個結局非常舒适。血色薔薇瘋歸瘋,基本的原則還是有的。】
輿論很快就開始發酵。
之前被攻陷的秦青的社交賬號現在迎來了一大波道歉的評論,而陳子興的社交賬號卻戰火紛飛,硝煙四起。
一切的發展都像鄭橋松和白石預料得那樣。只是割碎一張臉,并不是血色薔薇真正的報複。他要讓陳子興這個人由內而外,從肉體到精神都徹徹底底被毀滅。
之前陳子興有多讓人同情,現在就有多讓人厭憎。他幾乎變成了醜陋的代名詞。
每一個人都會有黑暗面,這是正常的。但陳子興的黑暗面實在是太過恐怖,揭開之後竟然像一座煉獄。
魔鬼在人間、你真是一條毒蛇、人心能有多黑暗……諸如此類的詞條紛紛登上熱搜。
到了這個地步,陳子興已經沒有翻身的餘地。
但莊永月投入了很多資金在幫陳子興炒作,而且還是她私人出資。如果陳子興垮了,她會損失很多錢。
于是她雇傭水軍,發布了秦青苛待陳子興的通稿。
在通稿中,她把秦青描述成一個以虐待助理為樂的冷血動物。別的明星助理工資都很高,待遇也很好,年底還有巨額獎金可以拿。有一個女明星甚至還給助理買了一套房。
反觀秦青的助理陳子興。他跟了秦青三年,一直都很任勞任怨,可是三年過去了,他還住在十幾平米的地下室裏。
哪個當紅明星的助理過得這麽慘?秦青如果沒有問題,會把陳子興逼到這個境地嗎?
受害者往往是有罪的,這種言論總是會得到很多人的認同。
誰被傷害了,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質問——你怎麽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為什麽被傷害的是你,不是別人?
通稿一出,又有水軍引導輿論,果然有很多人站在了陳子興這一邊。
到了這個時候,鄭橋松才開始公關。莊永月會利用哪些點去黑秦青,他早有預料,并且做足了準備。
于是,這些通稿剛出來,慶豐娛樂就發布了一系列的證據來反駁。
說秦青虐待陳子興?這純屬污蔑。
陳子興的工資條被曬出來了,金額豐厚得令人眼紅。
每到年底,陳子興都會做兩個非常簡陋的菜,擺放在小小的餐桌上,然後拍一張照片發給秦青,讓秦青好好看看他的居住條件。
秦青總會勸他搬家,然後發來數額巨大的紅包,五六千,七八千,甚至上萬。轉賬記錄已被鄭橋松整理好,羅列地清清楚楚。
陳子興總說地下室離公司比較近,來回方便,沒有搬走。但實際上,這是他博取秦青同情,繼而獲得巨額紅包的一種手段。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秦青的心有多柔軟。
那麽問題來了,這些錢呢?它們去哪兒了?
慶豐娛樂緊跟着又發布了一系列照片。
陳子興在老家修建的豪華別墅,陳子興的弟弟開的豪車,陳子興的弟弟在朋友圈裏曬出的奢侈品,陳子興的弟弟在微信裏跟別人炫富的聊天截圖……
在這些照片中,陳子興弟弟穿的衣服、鞋子、褲子,還有戴的項鏈、手表、戒指,很多都被證明是秦青曾經穿戴過的。
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陳子興的弟弟身上,其中原因很值得探讨。
陳子興自己的穿着打扮很樸素,出道之後立的是草根人設,走的是奮鬥路線。然而私底下,他從秦青那裏榨取的錢財竟然這麽多!
在物質上,秦青已如此大方,那麽精神上呢?
慶豐娛樂又放出一系列證據。
首先,三年前秦青不是罷演了朱晨風的電影,而是因為過敏,不得不退出療養。當時是陳子興故意拖延了秦青的治療時間,導致秦青的呼吸一度停止,被送入急診科搶救。
就診記錄已被找到,貼在網上。
其次,因為此事,陳子興被開除。然而他又把此事告知崔培風,想誘導崔培風給秦青的飲食中摻入蜂蜜,從而讓秦青病重,失去參演《暗夜營救》的資格。
陳子興與崔培風的通話錄音也被傳輸到網上。
最後,陳子興因違反了保密協議,被公司告上法庭。為了賺到賠償金,陳子興不得不與環球娛樂簽訂了十年合約,出道還債。
出道之後,他很快走紅,但手裏握着他這麽多把柄的秦青卻從來沒有想過利用這些把柄去傷害他,反倒一直壓着消息。
在明知道陳子興不是好人的情況下,秦青依舊不想毀了陳子興的前途,而陳子興反過來卻想毀了他!
試問,這樣的秦青,錯在何處?
在鄭橋松的授意下,慶豐娛樂的公關部進行了迅速且有力的反擊,放出的實錘一個接着一個,把本就已經被全民唾棄的陳子興直接錘成了渣。
沒有任何反轉的可能性了!讓陳子興滾出娛樂圈的聲音鋪天蓋地。警察局一天之內接到無數個電話,都是舉報陳子興的。
【把秦青膝蓋弄傷的人就是陳子興,他自己都承認了!警察叔叔快去抓他!】
【這種人不送去坐牢真是可惜了!】
【牢房裏的大哥會好好照顧他的!】
【升米恩鬥米仇,老話說的果然沒錯。秦青錯就錯在對陳子興太好了!】
【寶貝,快讓媽媽抱抱!寶貝太委屈了!】
之前被官媒敲打,完全不敢冒頭的秦青的粉絲,現在全都出現了。為了發表侮辱言論而關注秦青的那些人全都黑轉粉。
這麽柔軟可愛、有實力又有善心的偶像,誰不喜歡?
秦青的粉絲數暴漲到了一億兩千多萬,排名全國第一。
但是這還沒完。
慶豐娛樂把血色薔薇的血書,以及那些威脅到秦青人身安全的私信也截了圖,發布到官博,還貼出了報警記錄,用事實證明秦青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一直以來,他都在承受恐懼和壓力。
陳子興的災難是他自己導致的,而秦青沒有做錯任何事。
誰也不想遇到這種粉絲,如果能約束,秦青早就約束了。
直到此時,所有人的心才完全偏向秦青。任何一個可以拿來污蔑秦青的點,都被鄭橋松堵死。
熱搜榜上足足有十幾個詞條都與秦青有關,他做過的慈善,他精彩的試鏡視頻,他在《暗夜營救》裏的優異表現,以及他被《深瞳》劇組錄用成為男一號的消息,都得到了廣泛的關注。
最大的熱度和最多的目光,全都彙聚在秦青身上。他已經紅到發紫。
“好了,不要再炒作了,過猶不及。”鄭橋松給公關部打去一個電話。
慶豐娛樂的官博很快就關閉了評論區。
白石把血色薔薇拿着藥瓶的手截圖下來,按照比例進行測算,得出了這人的手掌尺寸以及身高。
“不是衛東陽。”他沉聲道。
“我知道不會是他。”鄭橋松語氣很平靜。
“血色薔薇應該真是秦青的粉絲。拿錢辦事的人做不到這個程度。”白石判斷道。
“不把他抓住,我寝食難安。”鄭橋松英俊的臉龐籠罩着一層寒霜。
“我有一個計劃,但是要冒一點風險。”白石斟酌着說道。
鄭橋松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就什麽都明白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拿出香煙,對着窗外的夕陽面色陰沉地抽着。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發出吱嘎一聲響,秦青被兩個護士推進來,臉上帶着困惑的表情。
“我跟你們說,今天真的好奇怪!早上我去CT室照CT,有一個網紅硬說我插隊,用手機拍我,說我素質低,耍大牌,橫行霸道,要在網絡上曝光我。保镖要去搶他的手機,被我攔住了。他當時在直播,我們一上去,不就坐實了惡霸的名聲嘛!”
秦青謝過兩位護士,自己推着輪椅飛快轉到鄭橋松和白石跟前。
鄭橋松和白石寒霜遍布的臉立刻融化,綻開溫柔笑容,聽清這段話,眸色又齊齊一暗。
真是牆倒衆人推,連一個網紅都能欺負到秦青頭上。
“後來呢?”鄭橋松握住小孩略有些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慢慢捂熱。
“護士姐姐指着屏幕說我們的號碼在他前面,我們不算插隊,他硬是不拍叫號的屏幕,鐵了心要黑我!我也沒辦法,戴上口罩和帽子躲開了。我當時真的憋屈死了!”
秦青氣得磨了磨牙,表情奶兇奶兇的,還不忘伸出手,摘掉鄭橋松叼在嘴裏的煙,杵滅在煙灰缸,然後又摘掉白石的煙,同樣杵滅。
鄭橋松和白石除了搖頭失笑還能如何?
“後來呢?”白石伸出手臂将輪椅拉到自己身邊,摟住秦青的肩膀。
秦青的手從鄭橋松的掌心滑落。
這個小小的挑釁讓鄭橋松眸色微冷,卻不曾發作。為了抓住血色薔薇,他必須與白石保持暫時的盟友關系。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又碰到那個網紅了。他還在搞直播,一看見我就急急忙忙跑過來,不停說對不起。我趕緊讓護士姐姐推着我跑了。”
秦青舔舔幹燥的唇瓣,傻乎乎地問道:“你們說他是不是有病?”
那網紅不是有病,是早上黑了秦青,下午遭到輿論反噬了。
陳子興利用大衆的呼聲逼迫秦青退圈的時候,很多明星也都在網上站隊。慶豐娛樂的藝人沒敢冒頭,別的公司的藝人大多都選擇力挺陳子興,還曝出一些假料污蔑秦青。
到了晚上,這些明星排着隊去秦青的社交賬號道歉,免不了被網民唾罵或是群嘲。
慶豐娛樂法務部今天異常忙碌,給很多造謠的大V和明星都發了律師函。不知道那網紅有沒有在黑名單內。
“他叫什麽名字?”鄭橋松語氣淡淡地問。
“好像叫什麽鳥。”秦青皺眉。
一旁的保镖提醒:“我不是好鳥。”
“啊對!就是這個名字!”秦青拍拍手。
鄭橋松拿出手機,把名字發送出去,片刻後,法務部告訴他,這人已經收到律師函,而且在優先處理的名單內。
鄭橋松這才化去眸底的冷意,笑着揉了揉秦青的腦袋。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寶貝,更不會讓他被奪走。
莊永月徹底放棄了陳子興,而她因為惡意炒作,已被環球娛樂辭退。
衛東陽還發布了封殺,不允許莊永月在圈內執業。不久之後,慶豐娛樂也發出了同樣的函件,要求別的公司予以配合。兩大巨頭都發話了,別的公司當然只能唯唯應諾。
經紀人這條路被莊永月走到了絕處。她跑到醫院,沖陳子興發了好大一通火。
“明明是你先慫恿血色薔薇去綁架秦青,你怎麽不說?我要是早知道這一點,我根本不會幫你炒作!你他媽自己作死,你帶上我幹什麽!你以為黑客删掉了聊天記錄,就真的删掉了嗎?你他媽真是又蠢又毒!”
莊永月氣得失去理智,聲音高亢尖銳,弄得整層樓都能聽見。
不少人跑到病房門口,對着陳子興指指點點。
陳子興的嘴巴被碎玻璃紮傷,想要大聲為自己辯駁都做不到。扯爛了傷口,毀得是他自己的臉。
而且,他也找不到什麽話來幫自己洗白。
“你完了陳子興!鄭橋松不會放過你!”莊永月用指尖點了點陳子興裹着紗布的臉,扭頭離開。
過了沒多久,一個護士走進來,讓陳子興去繳費。莊永月不再承擔他的治療費用,而他後續整容的錢也沒了着落。
之前找他打廣告的幾家整容機構現在都沒音信了。想也知道,他們不可能與公衆形象壞到這個地步的陳子興合作。
陳子興雖然小紅了一把,卻沒有多少積蓄。因為那個賣身契,他賺到的錢幾乎都被公司拿走。
看着銀行卡裏的餘額,陳子興只覺得手腳發冷。
這時候,網友還在落井下石,不斷在他微博裏留言,說是已經報警,讓他等着去坐牢。
【說我弄傷了秦青的膝蓋,你們有證據嗎?秦青沒被綁架,我也不用負法律責任!警察都沒來找我,你們叫什麽叫?你們是秦青的狗嗎?】陳子興如是回複。
反正名聲已經爛透了,他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就是滾刀肉,做了壞事還滴水不漏,網友能拿他怎麽樣?
關閉微博評論後,他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這才給遠在老家的父親打去電話。
這些年他賺到的錢都寄回去了,家裏應該能給他出醫療費和整容費。
“爸,你趕緊給我打二十萬,我急用!”陳子興張口就道。
“子興啊,你弟弟被警察抓走了!”陳父六神無主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什麽?”陳子興愣了幾秒,然後才急切地追問,“警察為什麽抓他?”
“警察說他偷了人家的東西。那些東西不都是你老板送的嗎,怎麽會是偷的呢!你快回來給你弟弟做證啊!”陳父哀求道。
陳子興的腦海中響起一陣尖銳的嗡鳴。鄭橋松看似平和的公關手段裏竟然藏着如此鋒利的一把刀!
這些曾經看來微不足道的事,足以毀了陳子興的後半生!
偷偷拿走秦青的東西,這個習慣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是了,是那一次。
三年前,秦青去某個劇組試妝,把一根項鏈摘下讓陳子興保管。試完妝後,那根項鏈就被秦青遺忘了。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陳子興回到家,從包裏摸出項鏈,也沒有給秦青打電話告知。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項鏈被秦青徹底遺忘。
陳子興好奇之下在網上搜了搜,發現那東西竟然價值二三十萬。
這麽一個天文數字,對秦青來說竟是如此微不足道,可以随意地抛諸腦後。
陳子興永遠忘不了自己當時的心情。酸澀、羨慕、嫉妒、不平……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的心泛出黑色的漣漪。
打那之後,秦青随手丢到一旁的東西,陳子興總會特別留意。他會把這些東西裝進自己的背包,秦青若是想起來,他就拿出東西,說自己一直在好好保管,秦青若是忘了,他就把東西帶回家。
慢慢的,這類物品越積越多,過年回老家的時候他就帶了一些送給弟弟,剩下的拿去典當。
他太知道秦青的性格有多迷糊,又有多容易欺騙利用。那人絕對不會追究。
于是陳子興從來沒有危機感,也從來不曾想過,這種行為是盜竊。
一瞬間,陳子興慌神了。
他終于想起了莊永月剛才所說的話——鄭橋松不會放過你!
所以,這就是鄭橋松的手段。
臉毀了可以整容,名聲壞了可以躲起來。只要換個名字換張臉,陳子興照樣可以正常生活。對他來說,這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
但是在法律面前,陳子興沒有任何辦法。
他立刻挂斷了父親的電話,也沒有管被抓走的弟弟,匆忙收拾一下東西就想離開醫院。他得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傷口愈合了就找個黑診所整容,逃到境外去。
然而剛打開門,他就愣住了。只見幾個警察穿過走廊,匆匆趕來。
太晚了!已經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