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176章
看着臺下烏泱泱舉起的手臂,秦青露出開心的笑容。
“我就說我沒模仿陳子興嘛,一切都是巧合。”他舉起話筒咕哝了一句,大眼睛帶着信賴和得意,亮閃閃地看着朱晨風。
其實這一句,他大可不必在臺上說,這樣顯得很較真。
但他非要說出來,讓大家知道朱晨風沒有徇私,而是有着自己的判斷。朱晨風還是以前那個朱晨風,保有着堅硬的底線和原則。
秦青放下話筒,沖朱晨風眨了眨眼,明明沒有再開口,額頭卻寫着一句話——我給你長臉了吧?
朱晨風緩緩拊掌,低低地笑了。
把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這樣是很容易被拐走的。鄭橋松和白石若是不能時時刻刻盯着這個大寶貝,他就要出手了。
衛東陽、鄭橋松、白石,都開始鼓掌,臉上帶着與有榮焉的表情。在他們的帶領下,劇院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譚尚喜哈哈一笑,也跟着鼓掌,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沒想到秦青和別的那些資本寵物不一樣。這人縱然長得如此漂亮,也并非只靠美貌來獲取資源。誰能想到他竟然真有演技,臨場發揮能做到這個程度,真是不得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改變了。那些微妙的,隐藏在心中不敢言說的猜忌,懷疑,鄙視,都消失了。
當秦青宣稱他沒有模仿陳子興時,這句話竟然帶着難以反駁的說服力。
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把大結局改寫成這麽高級的一個版本,秦青的演技、靈氣、創造力和爆發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不選他,難道選陳子興嗎?明明長相和氣質都不差,但是與秦青站在一起時,陳子興卻顯得那麽黯淡、灰敗、陰沉,與劇本中閃閃發光的兩個角色截然相反。
朱導說要選擇外形更合适的演員,這麽一對比,果然還是秦青更合适。
在一浪又一浪的掌聲中,陳子興臉色蒼白,極度難堪。他出賣自己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很不甘,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青到底有沒有模仿自己。秦青贏下這場試鏡,靠的是實力。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以及滅頂的絕望,讓陳子興幾近暈厥。但他咬咬牙,堅持在臺上站定。
臉已經丢光了,裏子不能再丢。
但朱晨風顯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舉起手,示意大家停下鼓掌,朱晨風看着陳子興說道:“男一號和男二號都由秦青扮演,這個結果你接受嗎?”
陳子興扯開一抹蒼白的笑容,嗓音沙啞地說道:“我接受。”
“演到最後三分鐘的時候,我還在你們之間猶豫,因為你們的演技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朱晨風翻看着筆記本,語氣漫不經心,言辭卻頗為傷人:“在最關鍵的時刻,你沒接住秦青的戲。你不是演技不好,只是靈氣不夠。秦青的即興發揮可以讓我眼前一亮,而你一直被禁锢在劇本裏,缺少自主性。我喜歡跟有創造力的演員合作,謝謝你的參與。”
陳子興最厭惡的事,就是把自己拿出來與秦青進行比較。
私底下,他會恨得發狂。可是站在臺上,他又能如何?他只能笑着點頭,裝作真心實意地對秦青說一聲恭喜。
秦青連一句謝謝都沒回。陳子興給他的感覺怪怪的,像鬼魂一樣陰森。他躲都來不及,才不會跟對方說話呢。
秦青指了指自己胸口,笑開了花:“雙胞胎給我了?”
他需要從朱晨風這裏得到确認。
“怎麽?你不想要?那我給別人?”朱晨風挑着眉梢逗弄一句。
秦青慌忙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特別想要!謝謝朱導,謝謝朱導!”他彎下腰,連鞠了三個躬,漂亮的臉蛋泛上興奮的紅暈。
他開心的樣子很有感染力,能讓那些贈給他禮物的人得到最為直觀的享受。
朱晨風愉悅地笑了,招招手,讓秦青趕緊從臺上下來,別耽誤別人試鏡。
秦青一溜小跑,下了舞臺,跑到朱晨風跟前,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熱情地抱了抱這個人。
朱晨風愣了一秒,然後就低笑着抱緊小孩,手掌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脊背。
衛東陽微微傾身,目光暗沉地看着兩人。
放開朱晨風之後,秦青跑到衛東陽跟前,俯下身抱住對方的脖子,小小聲地說道:“噓,不要告訴別人我從你這裏偷題了。過後我請你吃飯。”
衛東陽陰鸷的眼眸亮起微光,嘴角也挂上了愉悅的弧度。他回以擁抱和溫柔的低笑。
秦青這才放下心來,活蹦亂跳地回到鄭橋松和白石身邊。
今天這場試鏡太刺激了。用實力贏得的勝利,滋味果然很美妙。
秦青抱起996,用力揉搓了兩把。與此同時,他的腦袋也遭到了鄭橋松和白石的揉搓。
另一邊,陳子興渾渾噩噩地回到原位,失魂落魄地看着舞臺。
“我說過了,這事能不能成,最後還得看你自己。你的演技在同齡人裏算是出類拔萃,但是沒有辦法,秦青的确比你強太多。他很有靈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演技讓人不得不服。”莊永月就事論事地說道。
這些話,無疑是一把把刀子,刺進陳子興本就鮮血淋漓的心髒。
“莊姐,譚總那裏還有辦法嗎?”
一旦走過捷徑,對特權産生了依賴和崇拜,或早或晚,一個正常人總會變成欲望的奴隸。
莊永月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陳子興的變化。這種變化對她來說是有利的。
控制一個人需要花費很多心思,控制一個奴隸只需拽一拽手裏的繩子就行了。
“試鏡結束後,我們把譚總約出去聊一聊,看看他怎麽說。”莊永月暗示性地看了陳子興一眼。
陳子興身體一僵,卻沒有再抗拒,只是沉默點頭。
試鏡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陳子興和莊永月順着人潮往外走。
秦青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懷裏抱着一只胖貓,叽叽喳喳地跟白石說着什麽。白石的朗笑聲隔了很遠都能聽見。
到了劇場外面,鄭橋松把挂在自己西裝口袋上的墨鏡摘下來,戴在秦青臉上。白石往秦青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順手揉了揉秦青的腦袋。幾個保镖迎上來,把秦青保護在中間,用身體擋住偷拍的鏡頭,嚴嚴實實送上車。
那陣仗,那派頭……
幾個超一線明星只能站在一旁,等秦青的保姆車走了才敢讓司機把自己的車開過來。
哪個圈子階層分明,不可逾越?娛樂圈無疑是其中之最。待在這個圈子裏的人從一開始就被貼上了各式各樣的标簽,處在不同的階層。
十八線、二線、一線、超一線……
被人明晃晃地标記之後,誰能服氣?誰不想着爬到更高處,看更美的風景?
陳子興的眼珠爬滿血絲,面容灰敗又憔悴。
莊永月皺眉道:“別看了,短時間內你只能仰望他,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
陳子興收回目光,沒有吭聲。
“他有資本力捧,你呢?”莊永月不放過任何一個敲打陳子興的機會。
她看了看手機,說道:“譚總約我們在銀星見面。你知道去了那邊要怎麽表現吧?”
陳子興沉默半晌,終是點頭:“知道。”
銀星會所的私人包間裏,譚尚喜正慵懶地喝着紅酒,露骨的目光掃過陳子興的每一寸皮膚。
“你演技不錯,很有潛力。以後多拍幾部戲,名氣自然就上去了。”他慢悠悠地說道。
陳子興臉色蒼白地笑了笑,緊張到手心冒汗。
莊永月推了陳子興一把,催促道:“還不快敬譚總一杯!謝謝譚總賞識你!”
陳子興想要去拿紅酒杯,莊永月卻遞給他一杯威士忌。
紅酒不容易醉,烈酒卻能很快迷亂一個人的神智。莊永月的用意不言而喻。
譚尚喜低聲一笑,露出惬意的表情,翹着二郎腿的腳尖來回輕晃,蠢蠢欲動。
陳子興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黏稠與灼熱,以及那些纏繞過來的惡心目光。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失去了拒絕的資格,因為他求別人辦的事,別人都已經辦到了,最後事情沒成,只是因為他實力不濟。
難堪,屈辱,無可奈何……陳子興端起威士忌,狼狽地喝了一口。
他蒼白的臉頰很快浮上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心中的欲念如火般灼燒。
既然要付出代價,他為什麽還固守着矜持?想要什麽都可以提嗎?
“譚總,我想演《深瞳》的男主角。你能幫幫我嗎?”陳子興放下酒杯,直言不諱地問道。他仰起微紅的臉,露出純真、可憐、懵懂無辜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無論是在舞臺上還是在生活中,是他一直在模仿秦青,而不是秦青在模仿他。
譚尚喜眸光微閃,果然被這個笑容迷住了。他把交疊在一起的腿叉開,身體前傾,專注地凝視着陳子興這張臉,呼出的酒氣撲面而來。
他捏住陳子興的下颌,目光裏帶着欣賞和沉迷。
陳子興隐約感覺到,自己已經引起了譚尚喜濃烈的興趣。這人能量巨大,一定會有辦法吧?
“我可以給你很多資源,唯獨這部戲不行。”
然而譚尚喜的回答卻出乎了陳子興的預料。他滿懷期待的心直直墜入谷底。
“為什麽?”他失口問道。
“秦青背後的資本太強大。你以為我一個人可以對抗鄭橋松、白石和朱晨風嗎?而且還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
譚尚喜捏着陳子興的下颌,左右晃了晃陳子興的臉,笑着低語:“這個劇本其實是你的老板量身為秦青打造的。秦青剛拍完《暗夜營救》,還沉浸在殺手那個角色裏。他扮演哥哥幾乎沒有難度。而弟弟的角色,他完全可以演他自己。衛東陽已經說了,寫劇本的時候,他代入的就是秦青的臉。他屬意的男一號男二號,自始至終只有秦青。想要演這部電影,你不用在我這裏下功夫,你要先說服你的老板。”
衛東陽是一個輕易能被說服的人嗎?
譚尚喜搖搖頭,喝了一口紅酒,志在必得地笑了笑。他知道陳子興沒有辦法打動衛東陽,最後只能來求自己。
陳子興聽愣了。
恍惚中,衛東陽站在秦青身後,把那個人牢牢圈在懷裏,一邊控住脖頸,一邊溫柔撫摸對方臉龐的畫面浮現在陳子興的腦海。
那種引而不發的欲念、想要侵占的渴望、湧動在溫柔之下的霸道和貪婪,以及滾燙的愛意,竟然這麽遲才被發現!
原來如此!衛東陽也愛上秦青了?他不是直男嗎?
秦青的魅力真有那麽無法抗拒?
陳子興像是遭到了最慘重的打擊,整個人都有些搖晃。他一直都以為是自己的真面目被衛東陽發現才會遭到冷待。
現在看來,那些厭惡,排斥,打壓,都是因為自己傷害了秦青吧?
這個醒悟來得太遲,讓陳子興嫉恨欲狂。他曾經那麽迷戀衛東陽,卻礙于對方是直男而退怯了。可是到頭來,衛東陽這個直男卻輕易被秦青掰彎!
秦青他到底憑什麽啊!
不甘、嫉妒、仇恨……從未有過的黑暗情緒把陳子興整個兒吞噬。
于是,當譚尚喜擺擺手,把莊永月遣走時,陳子興沒有提出反對。譚尚喜反鎖房門,一邊解開領帶一邊走過來時,陳子興沒有抗拒。譚尚喜把陳子興推倒在沙發上,俯身吻來時,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陳子興一個人在沙發上醒來。
他的身體像散了架一般難受,面容也顯得異常灰敗,像是丢掉了半條命。可他眼睛裏卻閃爍着詭異而又火熱的亮光。
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他扮演了《深瞳》的男主角。那個劇本和現在這個劇本很不一樣,男主角是雙重人格,不是雙胞胎。衛東陽執導了這部電影,給了他最高的片酬,最多的便利,最特殊的優待。
而秦青竟然死了!他的臉被割成了一塊塊的零碎,又像拼圖一般組合成一張恐怖又怪異的臉,嵌入畫框,放在美術館裏讓人欣賞。
夢裏的陳子興站在畫框前凝視那張破碎的臉,心裏泛起病态般興奮的漣漪。
《深瞳》上映之後,票房高達幾十億,而陳子興憑借這部電影站上了華鼎獎的領獎臺。當他舉起獎杯時,穹頂之上有許多光柱投射而來,落下一片輝煌。
四周是看不清的黑暗,黑暗中有海嘯一般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地撲打。
陳子興是笑着睜開眼的。明明只是一個夢,他卻覺得那才是真實!如果沒有秦青,自己一定能參演《深瞳》,進而走入那片無人能及的輝煌!
如果沒有秦青,如果沒有他……
陳子興在心裏反複品味這句話,眼神慢慢變了。
秦青受傷了。
事發當天他就住進了醫院,沒有發通稿,也沒有宣傳炒作,一切都靜悄悄的。
但他的病房裏卻并不安靜。
鄭橋松臉色鐵青地坐在床邊,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顫抖,像是在壓抑心中的恐懼,又像是在控制無處宣洩的怒火。
朱晨風仔細看了看小孩裹着紗布的膝蓋,然後睨向白石,冷笑道:“白總,你在中東的戰火裏都能保住我的命,卻不能在農場保住秦青的膝蓋?你要是不行,我就另外給秦青找幾個保镖。”
白石尚且沒有回應,鄭橋松冷厲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你給秦青換保镖?請問你和秦青是什麽關系?”
在場所有人,只有他與秦青的關系是确定的,名正言順的,另外這些人都是野狗。
“電影開拍了,他跟我相處的時間比你長。我在片場給他安排幾個保镖,用不着征得你的同意。”朱晨風伸出手,幫秦青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秦青躺在病床上,痛到雙眼發直。這些人到底在吵吵什麽啊!他耳朵裏嗡嗡的,什麽都聽不清。
996蹲坐在秦青腦袋邊,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好戲。
“你上哪兒找保镖?最好的保镖都在我的公司裏。”白石冷笑道。
“最好的保镖?就你?”朱晨風指着秦青的膝蓋問道:“你就是這麽保護秦青的?”
劇痛在慢慢消退,秦青恢複了一些力氣。
“不怪白石,是我的錯。”他虛弱地說道:“我在農場裏拍綜藝,白石沒有辦法跟着我。小桃把護膝遞給我的時候,我也沒多想,我哪兒知道護膝裏藏着一顆釘子呀!”
說完這些話,秦青眉頭一皺,用力吸了一口氣。
“疼疼疼!麻藥過去了!”他揪住自己頭發。
朱晨風連忙握住他汗濕的手。
鄭橋松立刻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握住秦青另外一只手。
白石滿臉愧疚地跑出病房,去找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檢查過後确定沒什麽大問題。
“釘子差一點就插進骨縫裏去了,拔出來之後肯定會疼一陣子,能忍盡量忍,忍不住了就吃一粒止痛藥。傷口愈合之後也不要做劇烈運動,至少修養三個月。”
醫生慎重叮囑,放下一盒止痛片就走了。
秦青臉色慘白地呢喃:“要修養三個月?可是一個月之後《深瞳》就要開拍了呀!”
他握緊朱晨風的手,神情裏滿是慌張:“朱晨風,劇組不可能為了我等上三個月的,我該怎麽辦?”
劇組已經招工完畢,場地也都租好,每天都在花錢。如果為了等待秦青,平白拖上三個月,耗資将是巨大的。原本的預算至少要增加40%。
這樣的浪費,對于哪一個項目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
衛東陽和鄭橋松是最大的投資人。他們的虧損肯定也是最多的。
這樣一想,秦青便放開了朱晨風的手,裝作輕松地說道:“我會主動辭演的。正好我也累了,想休息一陣兒。”
拍完《暗夜營救》之後,秦青一直沒有接拍別的電影,休息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他說他累了,不過是一種安慰人的話。
朱晨風看向鄭橋松。
鄭橋松拿出手機給衛東陽發信息。
白石嗓音沙啞地說道:“你辭演幹什麽!讓劇組等!損失的錢我給你賠!”
媽的,今天這事他想想都覺得窩火!他千防萬防,卻沒防住有人當着攝影機的面也敢對秦青下手。
工作人員分發的護膝,白石仔細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才交給秦青。
沒想到秦青覺得礙事,只把護膝塞進口袋,沒有戴上。節目開始錄制後,秦青在農場裏躲避黑衣人的抓捕,他的一個圈內好友讓他戴護膝,他才發現自己的護膝在奔跑中弄丢了。
那個好友剛好多出一副護膝,就給了秦青。秦青戴上之後也沒發現問題,後來在奔跑中摔了一跤,跪倒在地,膝蓋就被弄傷了。
白石看見醫生把護膝剪開,拿出一顆生鏽的釘子時,目光兇狠地仿佛要殺人。
媽的!讓他抓住下手的人,他要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你們讓財務算一算,一切損失我來賠!讓劇組等着,秦青什麽時候養好傷,什麽時候開拍。”白石很想抽煙,卻不敢熏着秦青,只能把不曾點燃的香煙咬在齒縫之間。
他在病房裏來回踱步,情緒十分暴躁,像一只等待撲殺獵物的猛獸。
傷害秦青的人,十有八九是為了雙胞胎那個角色。陳子興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另外那十幾個競争者也都有嫌疑,要一個個排查!
白石拿出手機,飛快下達指令,英俊的臉龐露出前所未有的狠戾之色。
秦青忍着痛連連擺手:“不要為我浪費錢!也不要讓所有人等我一個!你們正常開拍就好了。讓陳子興去演吧,他的演技也很好。”
“你說的是真心話?”朱晨風捏了捏秦青蒼白的臉蛋。
秦青擰眉想了一會兒,認真說道:“誰輕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一個角色而已,沒了就沒了,讓你們為我賠錢,那是絕對不行的。你們重新選角吧,不要為了我耽誤寶貴的時間。”
朱晨風揉着小孩的腦袋,眼眸裏滿是溫柔。見多了為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只有面對秦青的時候,他才能完全地放下戒備。
鄭橋松坐上床沿,把隐忍着疼痛和失落的秦青抱進懷裏,輕輕拍撫。
“我給衛東陽發信息了。不管是三個月、半年,或是一整年,我都讓他等着。屬于你的角色誰也搶不走。痊愈之後你好好演,争取打破票房紀錄,把我的損失補回來。”
損失就是損失,賺再多錢都補不回來,但鄭橋松不會告訴秦青這一點。
“只有你才能演好那兩個角色,換了別人效果大打折扣,到時候觀衆不買賬,這部電影說不定會賠錢。我相信你,你相不相信你自己?”鄭橋松垂着眸子,無比溫柔地詢問。
秦青眼眶紅了,把泫然欲泣的臉埋進鄭橋松懷裏,悶悶地點頭。
朱晨風啧了一聲,暗怪自己不像鄭橋松這樣會說話。
白石擰擰眉毛,心裏不爽,見秦青恢複了一點精氣神,又覺得這點不爽完全可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