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158章
劇院裏,試鏡還在進行。
不知道為什麽,李慧珍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男朋友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致。剛來那會兒,他會認認真真看着舞臺,仔仔細細觀察每一位演員的表現,然後湊過來低聲點評幾句。
他的評語非常精彩,往往會與朱導的意見不謀而合。
但現在,他只是看着前方,眼睛卻沒有焦距,長腿交疊,雙手握在一起放置在膝頭,用優雅的動作扮演着一個木頭人。
他還在這裏,心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李慧珍好幾次跟他說話,他都沒有反應,亦或者過了幾秒甚至十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敷衍幾句。
“你怎麽了嘛?”李慧珍嬌滴滴地問。
“我在想一些事。”衛東陽淡淡說道。
“你在想什麽啊?跟我在一起,你都不專心!”李慧珍挽住男友的胳膊。
衛東陽卻忽然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垂眸看向眼前這個女人。
他沒有說話,漆黑深瞳裏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這光芒甚至有些冷。
李慧珍從未見過這幅表情。男友向來很溫柔,天然上翹的薄唇總是帶着幾分笑意,看人的時候又很專注,常常會讓李慧珍産生自己正被對方深愛的感覺。
然而此時此刻,同樣是被專注地凝視,李慧珍卻隐約感覺到,自己仿佛被這微冷的眸光洞穿了身體,拆解了靈魂
她忽然有些害怕。
為了掩飾這份害怕,她只能嘟嘟嘴,裝作關心地說道:“你又在想公司的事嗎?你不要這麽拼,偶爾也要休息休息。工作是幹不完的。”
衛東陽勾起唇角,溫柔地笑了。
“我知道。”
見他終于恢複正常,李慧珍暗暗舒了一口氣。剛認識衛東陽那會兒,她從來不覺得男朋友是家産上百億的富二代。因為他太溫柔,也太平易近人。
可是就在剛才,她終于有了對方高不可攀,甚至危險至極的實感。
恐懼的心情很快就淡化了,李慧珍隐隐還有些驕傲。能擁有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圈子裏的女明星哪個不羨慕她?
李慧珍看了看周圍那些競争者,嘴角忍不住上揚。
就在這時,朱晨風提高音量說道:“試鏡女二的人請做好準備,我們五分鐘之後開始。”
李慧珍這才拿出劇本,臨時抱佛腳地翻了幾頁。一名工作人員走過來,讓她去後臺做準備。把所有試鏡女二的人叫到後臺,一個個安排上場能極大地節省時間。
李慧珍有些不滿意。
“我在這裏背臺詞不行嗎?”她覺得自己是投資人的女朋友,應該有一些特權。她才不樂意跟那麽多人擠在一起。
沒想到衛東陽卻說道:“你去吧。”
李慧珍驚訝地看他一眼,不敢再任性,乖乖跟着工作人員走了。行進中,她回頭看了男友一眼,而那人依舊望着舞臺,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
他似乎并沒有那麽在意自己的女朋友。
李慧珍心裏慌亂了一瞬,緊接着又開始回憶自己與男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才平靜下來。
男友只是習慣了低調的行事作風,并不是不關心女友。他是東升集團的繼承人,做他的賢內助就要學會大方懂事,處處得體。
心裏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但李慧珍卻又開始羨慕秦青。為什麽衛東陽不能像鄭橋松護着秦青那樣護着自己呢?
朱晨風看見李慧珍被帶走,低聲問道:“你不幫你女朋友打點打點?你知道我預算不夠。”
衛東陽溫和地笑了笑,語氣卻異常冷漠:“不了,她能上就上,不能上就算了。”
朱晨風對衛東陽的回答很滿意,感嘆道:“如果鄭橋松能像你這麽通情達理就好了。”
衛東陽眸光微閃,徐徐說道:“以前鄭橋松怎麽樣,我不評價,只說這次。我覺得不通情達理的人是你,不是他。”
朱晨風愣住了。
“你是在幫秦青說話?”他遲疑道。
衛東陽正欲回答,一號演員已經登場。這段談話只能無疾而終。
最後,李慧珍還是落選了。她纏着衛東陽哭訴了一會兒,沒有直說讓衛東陽幫自己争取角色,卻不斷強調自己真的很想出演朱導的電影。
她還說自己早已經放出消息,也買了通稿。如果真的落選,她會被笑話死。
衛東陽沒搭茬,讓司機送李慧珍回家,自己則跟着朱晨風去了休息室。
剛走進休息室,他就把挂在臂彎裏的西裝外套扔進了垃圾桶,英俊至極的一張臉籠罩着寒霜,竟然異常危險冷酷。
背對他的朱晨風并沒有看見好友忽然的變臉。
回過頭來,朱晨風詫異地問:“這可是G家高定,十幾萬一件吧?你這就扔了?”
“髒了,早就想扔了。”衛東陽靠坐在單人沙發上,冷酷的臉已換成疲憊的表情。
他口中“髒了,早就想扔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大約只有他自己知道。
朱晨風搖搖頭,啧了一聲,也沒說把衣服撿起來。
“秦青的表演很精彩。”衛東陽忽然說道。
朱晨風愣住了。
衛東陽睨他一眼,又道:“如果你選擇吳景,那你得到的會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冷血殺手。沒有新意,沒有看點,只有事先設計好的武打動作,這樣是不可能出彩的。”
衛東陽交疊起長腿,語速變得緩慢:“如果你選擇秦青,你能得到一個颠覆傳統的殺手。精彩的打鬥場面,勁爆的視覺效果,強烈的反差感和新鮮感,你都能從他身上得到。”
朱晨風已回過神來,在好友對面的沙發落座。
“你是在幹預我的選擇?”
“我是投資人,我有這個權力。我知道選擇什麽樣的演員能為我賺到更多錢。”
衛東陽的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用紅玉、粉鑽與翡翠拼接而成的,碩大的薔薇花造型的戒指。他此刻正一邊低語,一邊用薄唇摩挲那冰冷的戒指。
璀璨奪目的寶石薔薇被他的體溫捂得微微發熱。
“選擇秦青會賺錢?”朱晨風嘲諷地笑起來,“如果他中途罷演,你會賠上很大一筆。”
“他比以前懂事很多。”
“你怎麽知道?你了解他嗎?選擇吳景,我至少能保證拍攝工作的正常進行。吳景演技很好,只要我調教調教,他也能演出秦青那種感覺。”朱晨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确定?沒有秦青那張漂亮又純真的臉蛋,誰也演不出那種感覺。”衛東陽微微眯眼,似在回味着什麽。
他忽然放下唇邊的手,輕輕蓋在自己鼠蹊部。
朱晨風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露出幾分挫敗。媽的,秦青今天真的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不聊這個話題了,來喝一杯。”朱晨風疲憊地擺手。
衛東陽靜坐了一會兒,然後才站起身,走到酒櫃後面挑選紅酒。
“今天的試鏡很不順利。我選不到非常适合角色的演員。在我的職業生涯中,這是第二糟糕的情況。”朱晨風再度開啓話題。
“第一糟糕的情況是什麽?”衛東陽取出一瓶紅酒,漫不經心地查看商标。
“第一糟糕的情況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應該不算糟糕。”朱晨風興味地笑了笑,眯眼回憶:“那次是單獨試鏡,我等在房間裏,一個女演員忽然走進來,一句話都沒說就開始脫衣服。”
衛東陽也跟着笑了,調侃道:“朱導豔福不淺。後來呢,你消受了嗎?”
朱晨風意興闌珊地擺手:“她只脫掉一件外套我就把門打開,讓她馬上走。”
衛東陽挑挑眉梢,沒有說話。過了片刻,他感嘆道:“在你們這個圈子裏,很難找到一朵純潔的花。”
他溫和的嗓音裏隐藏着一絲極深的厭惡。
朱晨風沒聽出來,也不曾附和。
“那件事好像傳開了,後來再也沒人敢在我面前脫衣服。”朱晨風朝酒櫃的方向望了一眼,催促道:“你選好沒有?”
“稍等。”衛東陽似乎很挑剔,選出幾瓶酒,最終又放了回去。他開玩笑地問:“如果今天忽然有一個人跑進來,在你面前脫衣服,你會怎麽做?”
“我會立馬讓他滾!”朱晨風皺皺眉頭,語氣很冷酷。
他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就被人推開,然後又被人反鎖。
朱晨風擡頭看去,露出驚訝的表情。是秦青。他怎麽還沒走?
“你——”
朱晨風剛說出一個字,聲音就被堵住了。只見秦青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衣服。為了方便做武打動作,他今天穿了一套明黃色運動服。
運動服好穿也好脫,雙手一擡就能利落地甩開,袒露出上身。這還不算,秦青又拉了拉褲腰,露出一小片腹部,腹部兩側凹陷下去,形成極性感的兩條人魚線。
明黃色本是非常豔麗奪目的色彩,此刻卻被那雪白滑膩的肌膚襯托得黯淡無光。
薄薄的肌肉貼在纖秾合度的身體上,柔韌的柳枝也不能具備如此流暢的美感。那麽纖細的腰,一只手仿佛就能握住。
這是一具太過吸引人的身體,叫人瞬間就能産生掠奪的欲望。
原本信誓旦旦地說,要讓人立馬滾蛋的朱晨風,此刻卻僵硬地坐在沙發上,薄唇微微開合,發不出聲音,高挺鼻梁還冒出一些散發着熱氣的汗珠。
他愣了許久才狼狽地交疊起長腿,厲聲叱問:“秦青,你脫衣服幹什麽?”
站在酒櫃後的衛東陽忽然握緊手中的一瓶紅酒,漆黑眼眸放射出冷冽而又貪婪的光。他被那具雪白的身體深深吸引着,心中卻湧上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鄭橋松和白石不放心秦青,挪到了朱晨風隔壁的休息室。
白石用手機打開監聽器。為了确保秦青的安全,這是必要的舉措。鄭橋松雖然不贊同地瞥了他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聽見朱晨風的呵斥,兩人愣了愣,然後立刻站起身,臉色鐵青地朝對面走去。
秦青為什麽要在朱晨風面前脫衣服?難道他想……
996咂咂嘴,感嘆道:“沒想到這個小屁孩竟然能為藝術獻身。真豁得出去啊!”
白石和鄭橋松剛走到門口,監聽器裏就傳來秦青委屈的聲音。
“朱導,你看看我身上這些傷,為了争取男二這個角色,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這塊淤青是被白石踢的,痛死了!這個是昨天練習側踢的時候摔的,揉了好久都揉不開。這個是……”
他滔滔不絕地數着身上的傷,唠裏唠叨,啰裏啰嗦,像個滿腹怨氣的小老太太。
白石和鄭橋松:“……”
兩人相互看了看,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秦青那個傻瓜知道怎麽用自己的美色去誘惑人,最先中招的肯定是他們兩個。
“去不去?”白石煩躁地抽着煙。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秦青的身體。
“他在為自己争取。他的努力應該被看見。”鄭橋松極為理智地搖搖頭。
想到秦青渴望的表情,淚濕的眼睛,不舍得放棄的倔強,白石嘆了一口氣,只能坐回原位。
996:“……喵了個咪的,我還以為會有世紀大戰爆發呢。”
隔壁休息室裏,秦青用指頭點着身上的淤青,雪白的小臉因為委屈而泛出一點紅暈,眼眶也濕了,顯得更為可憐。
朱晨風不斷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表情既無奈,又苦惱,還有些想笑。
媽的,他以為自己中了美人計,哪知道美人真正想用的卻是苦肉計!圈內規則秦青到底懂不懂?能不能好了?
朱晨風咬了咬牙根,片刻後卻又止不住地低笑了兩聲。
秦青瞪圓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你還笑?你沒看見我遍體鱗傷嗎?還有這個紅杠杠,你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的嗎?是剛才錢朵踢桌子給我撞的!”
秦青走近一些,指着自己印着一條紅線的肚皮。
肚子因為生氣,正快速的一起一伏,看上去竟然透着幾分可愛。
朱晨風撇開頭,又是幾聲低笑。媽的,秦青為什麽不去演喜劇?
秦青氣鼓鼓地看着朱晨風,仿佛快要炸毛了。
然而下一秒,他竟擺出一張泫然欲泣的臉,一屁股坐在朱晨風身邊,死死抓住朱晨風的手,無比誠懇地說道:“朱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為了這個角色,我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疼,我會堅持到底!我再也不中途離開片場了。你相信我吧!”
朱晨風捂住臉,好半晌沒說話。
他正在享受被臭屁小孩百般讨好的美妙感覺。
“咳咳咳。”酒櫃後面忽然傳來一陣咳嗽。
秦青呆了呆,然後回頭看去,只見衛東陽拿着一瓶紅酒走出來,禮貌地颔首。
秦青雪白的臉頰立刻漲得通紅。
卧槽!為什麽休息室裏還有一個人?他低聲下氣的樣子豈不是全都被這人看了去?
沒關系沒關系,為了事業做出拼搏和努力一點兒也不丢人!秦青立刻催眠自己,羞恥的感覺這才慢慢消散。
“衛東陽,你也在啊。”他禮貌地打着招呼,然後哈哈笑了兩聲,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衛東陽定定看着秦青,眸子裏的冷色已完全散去,更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反感。他勾起薄唇,柔聲說道:“我和朱導準備喝兩杯,你也來?”
“不了不了,鄭橋松不準我喝酒。”秦青馬上搖頭。
在外面他是滴酒不沾的,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陪鄭橋松喝一點點。
等候在隔壁的鄭橋松滿意地笑了笑。
白石用牙齒磨了磨過濾嘴,吐出一口濃煙,冷笑道:“在我面前他也這麽乖。”
鄭橋松臉上的笑意淡去一些,眸色陰鸷下來。
隔壁,衛東陽也沒有再勸,只是點點頭,語氣更為溫柔:“在外面的确不能随便喝別人的酒。你做得很好。我給你拿一瓶果汁?”
“好哦,謝謝你啊。”秦青抱住手臂,縮了縮肩膀。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太正常。他還打着赤膊呢!這多不禮貌!
朱晨風止不住地低笑兩聲,然後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秦青身上。
外套內襯很溫暖,帶着一縷木質淡香,非常好聞。秦青低下頭,小狗一般嗅了嗅。
朱晨風扶住額頭,苦惱地啧了一聲。秦青是他見過最難搞的人。生氣了想抽一頓,卻又下不了手的那種。
看見朱晨風脫掉自己外套給秦青穿,衛東陽眸色暗了暗。他轉頭看向被自己扔進垃圾桶的外套,心裏隐隐生出些怒氣。
把紅酒放在茶幾上,衛東陽對朱晨風吩咐道:“你來開。”
然後他撿起地上明黃色的運動服,遞給秦青,語氣溫和:“快把衣服穿上吧。”
“哦哦,謝謝你!”秦青馬上接過衣服穿上。
這麽一來,他就自在多了。
朱晨風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把自己的西裝外套随意抛到不遠處的沙發上。
他伸出手去拿茶幾上的紅酒,秦青卻先一步把酒瓶拿起,殷勤備至地說道:“我來,我來。我不會喝酒,但我最會開酒和倒酒。這些活交給我來幹。”
他把開瓶器怼進瓶口,吭吭哧哧地扭着,小臉因為吃力漲得通紅。
從來沒見過他這幅谄媚樣子的朱晨風忍不住又笑了。
媽的,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竟然讓他接二連三爽到。
衛東陽很快就取來一瓶果汁,放在桌上,然後接過秦青手裏的酒瓶,說道:“我來吧。”
朱晨風的樂趣被打斷了,眼裏的笑意淡去幾分。
衛東陽慢條斯理地擰着開瓶器。
秦青感激地道了一聲謝,然後拿起飲料瓶想打開。
衛東陽忽然看過來,提醒道:“喝陌生人遞過來的飲料時,你首先要看看瓶蓋的封口是否完好,有沒有針眼。你是明星,要懂得防範。”
秦青愣了一愣,然後便開始查看飲料瓶,臉上的感激之色更濃了。
“謝謝你衛東陽。”他再度道謝。
衛東陽搖搖頭,溫柔地笑了笑。
朱晨風挑眉問道:“你很想演我的電影?”
“是啊!”秦青馬上正色。
“之前說不想演,都是裝的?”
“是裝的。你是最牛的導演,誰不想演你的電影啊!”秦青眨眨眼,拍了一句馬屁。
朱晨風揉揉眉心,仿佛有些無奈,實則在回味被爽到的感覺。小屁孩之前裝得倒是挺像,演技不錯!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選你吧?”他繼續詢問。
“我知道,所以我來表決心了。”秦青點點頭。
“說你傻,你是真傻。說你聰明,你也有幾分聰明。”朱晨風評價道。
衛東陽打開紅酒,倒進醒酒器,然後找來一個玻璃杯,把果汁倒進去,放在秦青手邊。
秦青連忙道謝,握住杯子。
衛東陽這才坐到對面沙發,靜靜看着兩人。他的目光很專注,也很深邃,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灼熱感。
秦青借着握杯子的動作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然後才道:“其實上一次,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片場的。你還記得我演最後那場戲的時候,你們往我臉上潑了道具血漿吧?”
朱晨風回憶了一下,挑眉道:“別跟我說你暈血。要暈你當場就暈了。”
“不是暈血,是過敏了。”
回憶起那件事,秦青忍不住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那個道具血漿摻了蜂蜜,我對蜂蜜過敏,但我當時不知道。演完那場戲,我的臉就紅了,然後呼吸道腫起來,快喘不上氣了。我找到副導演,跟他請假,他說我是找借口出去玩,死活不讓我走。我也不知道我是過敏,就以為休息一會兒能好。”
秦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産生了窒息的感覺。
朱晨風面色微凝,不經心的狀态慢慢化作慎重。
衛東陽放在膝上的左手忽然緊握成拳,戴在拇指上的薔薇戒指散發出冷光。
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
坐在隔壁休息室的鄭橋松和白石已是臉色陰沉,眸泛冷意。
“這件事你知道嗎?”白石問道。
“我不知道。”鄭橋松搖搖頭,滿臉怔忪。
他以為自己把秦青保護得很好,但事實一再證明他錯了。
白石冷笑一聲,反諷道:“你是一個合格的監護人。”
鄭橋松沒有做聲,取出一支煙點燃,既自責又煩悶地抽了一口。
隔壁房間,秦青還在述說。
“我被副導演攆回房間,躺了一會兒。下半夜的時候,我呼吸越來越困難,而且整個臉都腫了。我給副導演打電話請假,副導演還是不讓我走。我又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臉上包了一塊毛巾,讓我的助理偷偷把我帶走了。到了醫院,我就進了搶救室。”
秦青拿出手機,委屈地說道:“醫生說我如果再晚去十分鐘,我就死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讓助理把那時候的病歷發過來。他為了報銷,拍了照留了檔的。”
然而秦青數條信息發過去,陳子興那邊卻都沒有回音。秦青又打去電話,陳子興的手機竟然不在服務區。
秦青無法取信于朱晨風,頓時懵了。
而隔壁的白石和鄭橋松卻陷入了遲來的恐懼當中。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秦青竟然一度徘徊在生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