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 第107章
聽說張鳴的父親是張振洋,段柏愣住了。
他放下筷子,擰眉沉思片刻,臉色凝重地問:“張振洋是誰?”
秦青:“……”
996忍不住譏笑了兩聲,罵了一句笨蛋。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張鳴的父親張振洋已經死了很久,那時候段柏還是個孩子。
“遠洲集團你記得嗎?不記得了自己查一查。”秦青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段柏。
段柏接過來晃了晃:“密碼。”
“密碼是你生日。”
段柏抿了抿嘴,想裝作淡定,卻一個沒忍住,呵呵笑出了聲。
他輸入自己的生日,果然把手機打開了,忍不住又是一樂。
996斜着眼睛看秦青,揭穿道:“你是故意把手機給他的吧?就是為了讓他知道,你一直用他的生日當鎖屏密碼?論起泡漢子,還得屬你情聖啊!”
秦青勾了勾唇,狡黠一笑。
屏幕解開後,段柏立刻看見了自己的照片。那是去年參加汽車拉力賽時拍攝的,自己駕駛運動越野車穿越一片泥濘,最後終于奪冠。舉起獎杯的那一刻,秦青把這個瞬間記錄了下來。
段柏以拳抵唇,假裝咳嗽,實則在壓抑心中的感動。
秦青揚了揚下颌,說道:“你看看我的相冊。”
段柏立刻打開相冊,看見了幾組分類,一組名為《歲月》,是段柏每一年生日時拍攝的照片,記錄了段柏點點滴滴的成長。
一組名為《理想》,是段柏每一次參加比賽拍攝的照片,記錄了段柏拼搏的歷程,遭遇的磨難,以及戰勝磨難之後的意氣風發。
一組名為《我們》,是秦青和段柏從小到大的合照。兩張臉龐貼在一起,漸漸從稚嫩變得青春年少,最後定格為現在的英姿勃發。
一組名為《摯愛》,是段柏的單人照,全部都是偷拍的瞬間。有段柏站在街頭抽煙的,有段柏雙手插兜漫步的,還有段柏不經意的一個回眸。
照片的色調或明或暗,或深或淺,風格不一,卻都淋漓盡致地展現了拍攝者對畫中人的眷戀。
倘若不是因為愛,哪裏會有這麽多美麗的一瞬間被定格為永恒?
段柏的喉嚨堵塞的厲害,想要說幾句點評照片的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眉心一陣酸脹,竟然産生了落淚的沖動。
秦青雙手托腮,笑着說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段柏放下手機,深深地凝視秦青。他眼眶紅了,動容的淚水快速地浮出來,只需輕輕的一個眨眼就會掉落。
秦青伸出手臂勾住段柏的脖頸,把自己微涼的唇送上去,溫柔呢喃:“哭什麽,我喜歡鋼鐵硬漢。”話落便是戲谑的一聲低笑。
段柏眼眶裏的淚水很快就蒸發了,變作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他抱怨道:“你浪費了我們好多年時間。”
“沒有那麽多年的沉澱,哪來此刻這麽深的喜歡?我一直都相信我們會在一起。”秦青用自己的唇貼着段柏的唇,笑着說出這句話。
段柏緊緊抱住秦青,把臉埋在對方溫暖的頸窩裏,難過地低語:“我忽然覺得我配不上你的喜歡。我太笨了。”
“你不是笨,是可愛。”秦青揉揉段柏的頭,寵溺地笑了。
兩人原本在聊正事,不知道怎麽搞的又膩歪在一起,時間一拖就是大半天。等段柏抱夠了,親夠了,他才拿起手機搜索遠洲集團。
“艹,張鳴是不是有病?全世界的商業行為都是這樣,有擴張就會有競争,有競争就會有弱肉強食。如果連這個都接受不了,他爸爸開什麽公司?網上說了,他爸爸開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并購顧問有限公司,他爸爸是專門做這個的。只是他爸爸運氣差,碰上了我們兩家硬茬,沒咬掉我們一塊肉,自己反而被吃了。別人破産可以,他家破産就不行?媽的什麽邏輯!”
段柏氣得臉色鐵青。
“他的行為邏輯你不用分析了。那時候他還小,不懂事,只能記住仇恨。”秦青冷靜地說道。
“現在他總應該懂事了吧?他想報仇就去開公司啊!發展成金融大佬,把我們兩家給吞并了,這才叫逆襲!他找我們幹什麽!有本事他去找我大哥和你二哥啊,他敢嗎?他只敢挑我們兩個軟柿子捏,真他媽沒出息!我們一個是開車的,一個是設計內衣的,他以為我們好欺負是吧?艹他媽的!”
段柏點燃一根香煙,暴躁地抽了一口,然後瞟了秦青一眼,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抽煙的動作是不是比他帥?”
秦青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他”指的是張鳴。合着都已經這樣了,段柏還惦記以前那些飛醋呢。
秦青以手扶額,悶悶地笑了幾聲。
“媽的智障。”996翻了個白眼。
“別跟他比,平白拉低了你自己。在我眼裏,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比。”秦青耐心安撫道。
段柏這才呵呵笑了,翹起二郎腿,換了個更帥的姿勢抽煙。
“那個張海強是張振洋資助的孤兒。張振洋自殺後,張海強跑到你家公司鬧事,打傷了一個人,被抓去坐牢了。那時候他剛讀大二,好好的人生就毀掉了,出來之後開始混社會。他和張鳴的感情像親兄弟一樣。”秦青又爆出一個料。
段柏夾在手裏的煙差點掉了。
他想起自己找張海強去騷擾張鳴的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那兩個人聯手耍了。
媽的!這種糗事一定不能讓秦青知道!
段柏立刻放下二郎腿,故作自然地吸了一口煙,實則另一只手已經握成了硬邦邦的拳頭。他現在恨不得揍死張鳴和張海強那兩個王八蛋!
“昨天晚上的兩塊石頭一定是張鳴放的。他想謀殺你。”秦青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段柏杵滅香煙,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給鳥哥打去一個電話,問對方查得怎麽樣。
鳥哥的聲音吊兒郎當的:“那段路的監控是我的一幫小兄弟用彈弓一個一個打掉的。現在我自己想查也沒處查啊。比賽之前,那條路我們來回開了很多遍,把所有路障都清理了,石頭肯定是後來推下去的。有人躲在山裏等着我們,但是山林太大,根本不可能把這個人找出來。算了,我們自認倒黴吧。”
電話挂斷了。
鳥哥緊接着又發來一張段柏破紀錄那天從賽車裏走下來的偷拍照,扭扭捏捏地表白:【其實你是我的偶像。】
段柏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謝謝。】
“現在怎麽辦?”秦青問道。
段柏轉頭看着秦青,反問:“你查得這麽清楚,你原本打算怎麽辦?”
秦青想也不想就說道:“那個張海強是個混黑道的,我想先搜集他的罪證,把他送進牢房,然後再對付張鳴。”
段柏想了一會兒,搖頭道:“那個張海強現在跟的老板是做網絡信貸的,有一點勢力。你要對付張海強,難免把這個老板也牽扯出來,到時候可能會演變成那家信貸公司和你家公司的鬥争。事态會擴大化。”
秦青靠向椅背,語氣很随性:“我知道啊。我手裏還有秦家5%的股份,我可以把股份還回去,保你平安。”
這句話真有些輕描淡寫的意思。但5%的股份大約是秦家老爺子送給秦青的最後一條退路,以免他創業失敗,真的餓死在外面。
秦青堵死了他自己的退路,為的只是保護我……段柏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子又開始發酸。
“秦青,我真的覺得我不配。”他把人抱進懷裏,呢喃低語,然後又迫切地問:“我要怎麽做才能回報你?”
秦青摸了摸段柏俊美的臉龐,安慰道,“別說這種傻話。如果張鳴想殺的人是我,我相信你也會為了保護我付出任何代價。”
雖然在這段感情裏,秦青看上去好像一直是主動的那一方,但他就是這樣篤信着。他篤信段柏的愛絕不會比自己少。
段柏用力點頭,宣誓一般說道:“我當然會保護你!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嗯,說好了。”秦青輕笑着,手指抹去了段柏眼角的一點濕痕。
段柏把臉埋進他頸窩裏,小狗一般拱了拱。
“秦青,我們換一種處理方式吧。我們不要把仇恨延續下去。”不知道為什麽,段柏心中的戾氣竟然化開了。當他知道秦青在背後這麽用力地保護自己時,他變得柔軟了。
“我去找張鳴談判,讓他帶着張海強離開華國。不管去哪兒,只要以後他們不再出現,這件事就算了了。”
段柏摟着秦青的脖子問道:“這樣處理好不好?反正現在我們都沒事,就讓一切悄無聲息地結束吧。我不想要轟轟烈烈地報仇,我只想跟你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他已經有了軟肋,所以失去了放肆的資格。
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柏,現在學會了妥協和寬容。
秦青深深地看着段柏,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這個笨蛋似乎一瞬間就長大了。
張鳴一晚上都沒睡着。
秦青開着跑車駛過盤山公路,沒有轉頭朝路邊狂歡的人群看上一眼。混跡在人群中的張鳴只覺得一股涼風從自己心裏刮過。
他隐約感覺到,秦青似乎知道了什麽。
按照秦青的脾氣,從山上下來之後,他應該揪住張鳴的衣領,狠狠扇張鳴兩巴掌,責怪對方不應該帶段柏來參加這麽危險的比賽。
然而他并沒有那樣做。他對張鳴不聞不問,不理不看。這種态度比寒冰更冷。
秦青很反常。他知道什麽了嗎?我該怎麽辦?
直到此時張鳴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身份上的轉變。他不想成為秦青的仇人。
早上起床之後,張鳴一直在給秦青發短信試探,那邊都沒有回複,這讓張鳴的心情更加慌亂。
中午,手機終于有了響應,卻是段柏打來的電話。他邀張鳴一點半在人民西路的黑曼巴餐廳見面。
張鳴想要打探秦青的消息,只能答應。
張鳴從街對面走過來,眼睛和嘴角還挂着淤青,臉色看上去很憔悴。他一邊走一邊發短信,差點被過路的汽車撞到。
司機伸出手,沖張鳴豎了一個中指,張鳴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一直低着頭看手機。
隔着玻璃窗看見這一幕,段柏馬上給秦青發了一條短信:【三分鐘之後給我打一個電話。】
秦青也沒問為什麽,回了一個OK的手勢。
與此同時,秦青收到了張鳴發來的一條短信:【秦青,我喜歡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秦青鎖上屏幕,只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張鳴緊緊握着手機,滿身疲憊地走進餐廳,四下裏看了看,然後踱步到窗邊,在段柏對面坐下。
段柏舉起手招呼侍者。
侍者拿來一份菜單。
“你點吧。”段柏把菜單遞給張鳴。
張鳴沒有拒絕,接過來心不在焉地翻看,眼角餘光一直關注着擺放在桌上的手機。只要屏幕一亮,他立刻就會定睛去看,時時刻刻盼望着秦青的回複。
就在這時,段柏的手機響了,他立刻接通,按了免提,用油乎乎的聲音喊道:“喂,寶貝,打電話找我幹什麽?想我了嗎?”
秦青:“……”
寶貝這個稱呼是什麽時候開始啓用的?身為當事人,自己為什麽不知道?只是一個轉念,秦青就明白了,于是直接問道:“張鳴跟你在一起嗎?”
段柏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張鳴。
張鳴翻菜單的手已經僵住,微微泛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過來,瞳仁裏壓抑着令人心驚膽寒的恨意。
段柏得意地笑了笑,大聲說道:“是啊老婆,我跟張鳴在黑曼巴吃飯。”
老婆?秦青的眉頭皺得很緊,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這些肉麻的稱呼都是什麽鬼!
“是幼稚鬼。”坐在一旁的996忍不住吐槽。
秦青扶額,悶悶地笑了兩聲,然後才道:“那你和他說清楚,早點回來。”
“好的,老公馬上就回來。”段柏沖手機屏幕樂呵呵地笑了笑,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挂斷了電話。
寶貝、老婆、老公,他花式換着稱呼,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和秦青的關系。
侍者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他完全沒當一回事。張鳴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淩遲,他卻覺得非常舒爽。
媽的,今天終于揚眉吐氣了!
“這裏可以抽煙嗎?”段柏把煙叼進嘴裏,用勝利者的姿态拿出打火機。
“不可以先生。”侍者搖頭。
“那他們抽的是什麽?”段柏指了指旁邊一桌吞雲吐霧的客人。
“他們抽的是雪茄,在我們店裏買的。”
段柏:“……哦,那我也買一根,今天是個好日子,抽根雪茄慶祝慶祝。”
侍者彎腰應諾,然後轉身去拿雪茄。
張鳴放下菜單,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用異常沙啞的嗓音問道:“你和秦青在一起了?”
“是啊,昨天晚上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吧,秦青從十歲開始就暗戀我了。”段柏用夾着香煙的手指捋了捋鬓角的頭發,表情又得意又嚣張。
“那天在天堂島上——”
張鳴試圖挑撥,卻被段柏馬上打斷:“那天在島上,跟他接吻的人是我。他想吻的人也是我。沒你什麽事。”
張鳴一時啞然,漲紅的臉慢慢褪去血色,變得蒼白無比。他所有的美夢,都在此刻被段柏一一打碎。
然而更殘酷的事實還在後面。
“秦青調查過你。”
“什麽!”張鳴猛然擡頭。
“因為他暗戀我,所以他敵視你。你跟我出櫃之後,他就開始查你了。你不要怪他,他也是太在乎我了才會這樣做。他怕我被你欺騙感情。”段柏給張鳴沖了一杯香味濃郁的綠茶。
張鳴開始粗喘,像一頭負傷的野獸。
秦青查到了什麽?自己隐藏在面具之後最為不堪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嗎?
“他什麽都知道了,包括你和張海強的關系。”段柏又是一記重拳揮過來。
張鳴僅存的一絲僥幸便在此刻破碎了。
粗重的喘息變成了自嘲的苦笑。
“哈~秦青竟然什麽都知道。可是剛開始,他對我真的很好,沒有一點點讨厭我的樣子。”張鳴呢喃自語,眼睛裏一會兒湧現淚光,一會兒浮出笑意。
“你如果什麽都不做,他當然不會讨厭你。你想想他對你态度惡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段柏雙手環胸,睨視着張鳴。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可笑。昨天晚上做了那種事,他竟然還奢望秦青會喜歡他?
腦子有病吧?
張鳴開始回憶,努力搜集着有關于秦青的點點滴滴。如果不是自己做得太露骨,洩出了一絲惡意,秦青會一直對自己笑得很好看,一如當初他們在賽車場裏一起暢談,一起調侃。
原來只要自己什麽都不做,就可以擁有那麽純粹快樂着的秦青。
張鳴用雙手撐着桌面,發出了痛苦的低喘。
他搞砸了!他親手搞砸了一切!
“秦青還知道,昨天晚上你想殺我們。”段柏毫不留情地戳着張鳴的傷疤。
他一點兒也不可憐這個人。張鳴的身世的确很不幸,但他最應該做的不是報仇,而是擺脫不幸去擁抱幸福。
當然,這話說的有點太輕描淡寫了,如果換成段柏去經歷那些悲慘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開心胸變得豁達。所以他沒有指責張鳴任何一句話。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那個張海強身上很不幹淨。我要是派人去查,肯定能找出一大把犯罪證據。你不想他下半輩子也去坐牢吧?”
張鳴立刻擡起頭,兇神惡煞地看向段柏。
“他只是幫我演了幾場戲,別的都沒做。你不要動他!所有責任我來承擔!”張鳴壓低嗓音急促說道。
“如果你不想他有事,你就帶着他離開華國。只要以後你們永遠不出現在我和秦青面前,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段柏平靜地說道。
張鳴閉了閉眼,似在掙紮,良久之後才慢慢說道:“我想跟秦青通一次電話。”
段柏皺緊眉頭。
張鳴立刻補充:“最後一次。”話落他緊緊閉上眼睛,疲憊至極地抹了抹臉。
段柏把事情編輯成短信,發給秦青,詢問秦青願不願意。等秦青回複了【可以】,他才把電話打過去。
免提開着,秦青溫和朗潤的聲音傳來:“喂,張鳴?”
“秦青!”張鳴馬上趴伏到桌面,把頭湊近手機,聲音裏帶着激動的顫抖。
段柏拳頭硬了,真想對着這張湊近的臉狠狠打一拳。
“你剛才發短信,讓我給你一個機會,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秦青用極為平靜,也極為冷酷的語氣說道。
然而曾經的他卻是非常柔軟和溫暖的。他會湊在張鳴的耳邊,說一些調侃的話,自己樂得朗笑不止,眼睛裏仿佛落滿了星光。
真的好懷戀那時的秦青啊……
張鳴再次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如果放下仇恨,專心地經營人生和事業,或許在将來的某個分叉口,他會用最好的面貌,和秦青不期而遇。秦青會對他莞爾一笑,溫柔地道一聲——你好,認識你很高興。
可是一切想象終究是假的。路已經走錯了就無法再重來。
“對不起秦青。”張鳴捂住臉,愧疚萬分地低語。
對着段柏,他沒有一絲抱歉,對着秦青,他卻滿心都是忏悔。
“帶上張海強離開吧,我不想和你變成仇人。複仇真的是很沒有意思的一件事。找個學校讀讀書,找份工作掙掙錢,不比現在好嗎?”秦青淡淡開口。
張鳴忽然低聲笑了,帶着釋然和輕松。
秦青說他不想和自己變成仇人。只是這麽一句就夠了。不做仇人,不做朋友,那就做陌生人吧。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張鳴疲憊地嘆息,沉重地說道:“好,我今天晚上就帶着海哥離開。段柏是個玩咖,私底下玩得很瘋,你跟他在一起要多一個心眼——”
段柏立馬掐斷了電話,指着張鳴的鼻子罵罵咧咧:“我艹你祖宗張鳴!我好心好意放你一馬,你他媽給我來這招!”
張鳴站起身,冷笑道:“段柏,我這都是跟你現學的。”
段柏二話不說,對着張鳴的臉就是狠狠一拳。張鳴鼻子流血了,卻沒有反擊,而是拔腿往外面跑。
段柏一邊追一邊罵,“張鳴,你他媽有種別走!跟我去地下停車場!老子今天非得狠狠揍你一頓不可!張鳴你別跑啊,你他媽沒種是不是?”但張鳴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侍者也追出來,手裏舉着一根雪茄:“客人,你還抽雪茄嗎?客人?”
段柏悻悻地走回來,坐到原位,把手機遞給侍者:“我抽,你給我拍一段視頻。拍得帥一點,我要發給我老婆。他喜歡看我抽煙的樣子。”
侍者:“……”這是哪個diao絲跑高檔餐廳裝逼來了?他不怕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