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少女 - 第52章
墨鏡被摘掉, 整個人還被一雙強健的手臂禁锢在輪椅上,順勢按了剎車,烏芽芽不免呆了呆。
易H俯下身, 把自己俊美無俦的臉龐湊近她的臉龐, 用一雙蘊含着溫柔流光的眼瞳深深凝視她,低沉的嗓音仿佛裹着粘稠蜜糖, 叫人根本無法掙脫。
“芽芽, 別這麽玩,會摔傷的。”他輕輕嘆息,話語裏隐含着擔憂,也隐含着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滾燙的指腹劃過烏芽芽暴露在紗布外的眉眼,然後輕笑着問道:“你這是什麽怪模樣?”
他噴出的熱氣吹動了烏芽芽又密又長的眼睫,這才讓她從震驚裏回過神來。
“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的?”她試圖站起來,身子剛扭了扭便被易H忽然收緊的胳膊牢牢箍住。
分開這麽長時間,若說易H的心情一點兒也沒受到影響, 那是不可能的。當小妖怪重新飛回他身邊時, 有那麽幾秒鐘,他是真的很想買一個籠子把她關起來。
“別動。”他用隐忍的語氣說道。
烏芽芽動得越發厲害。她是個天生反骨的小妖怪,別人越是讓她不要幹什麽,她就越是要幹什麽。
她力氣很大, 輕而易舉就掙脫了易H的禁锢。
當易H為此而露出無奈的苦笑時,她卻從輪椅上跳下來,一個飛撲便主動抱住易H, 一邊用纏滿紗布的腦袋輕輕磨蹭易H的頸窩,一邊不依不饒地問:“你是什麽時候把我認出來的?快說!快說!”
只是分開了一秒鐘便再次把小妖怪抱了個滿懷的易H終是克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他的不安與恐慌, 總會被熱情洋溢的小妖怪用恰到好處的方式撫平。與她待在一起,他總是滿足的, 快樂的。
他垂眸看她,嗓音裏帶着一絲笑意:“當你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剎那,我就知道是你。”
“所以之前你是故意裝作沒認出我咯?”烏芽芽瞪圓眼睛質問。
易H笑而不語,只是揉了揉小妖怪纏滿紗布的圓腦袋。
烏芽芽更努力地瞪大眼睛,像是在生氣,卻又在下一秒眉眼彎彎,開心地笑了。
“叫你裝高冷,叫你裝高冷,我撞死你!”她像只小蠻牛,不斷用腦袋去拱易H,卻被易H整個兒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圈。
當幸福滿溢的時候,再成熟穩重的人都會忍不住做一些幼稚的舉動。
此刻的易H就是這樣。
幾名護士:“……”這人肯定不是易教授!她們絕逼看錯了!
烏芽芽喜歡飛翔,自然也喜歡被人抱着飛翔的感覺,尤其這人還是易H,所以快樂會加倍。她摟住易H的脖子,在他耳邊笑得既清脆又動聽。
于是受到感染的易H也忍不住低笑起來,眼瞳裏的陰霾徹底散去,變作璀璨的星光。
當你看見一個人便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并發自肺腑地感到幸福和滿足時,你一定是愛上TA了。這句話,莫名浮現于易H的腦海,令他深深嘆息。
烏芽芽連忙捂住他的嘴,擰眉問道:“你幹嘛嘆氣呀?”
“被你救上來的那個男孩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林秀竹也有同樣的情況。”易H放下小妖怪,正色道:“所以,你能抹除別人的記憶對嗎?”
烏芽芽點點頭:“對。”
易H心下微沉,容色卻不變,用嚴肅的口吻說道:“那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
“什麽約定呀?”烏芽芽抱住他勁瘦的腰,小臉蛋仰着,又黑又亮的眼睛裏滿是傾慕和專注。
聽見“約定”二字,她下意識就變得慎重起來,這表明易H在她心裏是獨一無二的。
易H用指腹揉了揉她的眼尾,嗓音低沉地說道:“答應我,不要抹除任何一點有關于你的記憶。我不想忘記你。”
這句話讓烏芽芽整顆心都揪扯起來。她從未想過易H會忘記自己。
然而她這一次的雇主卻是一個失憶症患者。這人曾一度遺忘了過去,生活在渾渾噩噩裏,所以人類的記憶是非常脆弱的。一次嚴重撞擊,或者一次致命傷害,都有可能造成他們記憶的殘缺。
他們會忘掉曾經最珍愛的人,然後在重逢的時候像個陌生人一般走過去。
之前易H假裝沒認出她時,不就是這樣嗎?
聯想到此處,烏芽芽簡直慌得六神無主。她連忙抱住易H,兩只小手不斷在他背後輕輕拍撫,嗓音裏帶着恐懼的微顫:“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忘記我的,我也不會忘記你!”
“啊!我想到了!”她拍拍腦門,一幅萬般慶幸的模樣,然後點了點自己眉心,又點了點易H眉心。
兩顆光球轉瞬被她抽取出來,又融合成一個,在漸漸散去的金芒裏凝固成一顆透明的彈珠。
易H意識到,這就是自己最為渴望的一份禮物。
“這個是我倆的記憶,如果你忘了我,只要握住這顆彈珠,你就能想起曾經的一切。”她把彈珠塞進易H手中,又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握牢。
易H緊緊握住這顆記憶光球,心裏的空茫全都化作了充實與動容。
烏芽芽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眉尖蹙着:“你剛才說會忘記我的時候,我這裏好痛!”
易H呼吸微窒,凝着眼瞳看過去。
“只要想想那個可能性,我的心髒就一揪一揪地疼,人也喘不上氣。我不會讓你忘記我的!”
烏芽芽拽緊易H的胳膊,繼續說道:“但是我也明白,你們人類很脆弱,撞到腦袋,或者出一場車禍,就有可能失去記憶。如果你忘了我,我一定會找到你,讓你重新記起來。如果你遇見危險,這顆彈珠會給我警示,然後我會第一時間趕來救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也會一輩子都記得你。”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此刻正在剖白的是如何熾熱的一顆心。
但這顆心的熱度,易H卻真切地感知到了,于是他深邃眼瞳裏的流光溫柔得幾乎滿溢。他把小妖怪的腦袋摁入自己胸膛,隔着厚厚紗布吻了吻她的額角。
他低聲一笑,然後也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亮晶晶的球體,塞進小妖怪手中。
烏芽芽垂眸一看,頓時發出驚喜的尖叫。
“啊!這是什麽呀!好閃好閃哦!”她擡起手掌,與這顆球體平視,烏溜溜的眼珠子并成了鬥雞眼。
這是一顆雞蛋大的血鑽,由技藝精湛的工匠切割成雅致的梨形,在陽光地照射下散發出宛若火焰般的紅光。
烏芽芽捧着它的手掌,也被渲染成了稠豔的紅色。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盡的歡喜在瞳孔中跳躍,兩只腳快速蹬着地面,一幅開心地要飛起的模樣。
她總是這樣直白而又熱烈地表達着自己的情緒,而易H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直白和熱烈。他內心的空洞,除了小妖怪,沒人可以填滿。
他笑着說道:“我把你送給我的鑽石原石切割了一下。怎麽樣,喜歡嗎?”
“喜歡喜歡!”烏芽芽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是要送還給我吧?是吧?是吧?”她也知道,易H有多麽縱容自己的小癖好。
易H垂眸看她,語氣篤定:“你是不是在你的收藏品裏挑了最不起眼的一個送給我?”
烏芽芽微微一愣,然後提高音量:“才沒有!我問過我爸爸了,他說這個最值錢,我才把它送給你的!”
她絕對不會告訴易H,準備送禮物的時候,她先把最不起眼的石頭挑出來,堆放在一起,再讓爸爸從裏面挑了最值錢的一個。
嗓門越大表明心越虛。易H忍住脫口而出的輕笑,颔首道:“所以還是因為它最不閃亮,卻又足夠值錢才送給我的吧?”
“呸呸呸!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別胡說!”烏芽芽捂住易H的嘴巴,急得原地跳腳。
她一邊跳還一邊把血鑽藏進了自己的随身空間。
這回交任務的時候,爸爸查看了她的記憶,也就知道了她差點被一顆彈珠卡死的糗事。為了防止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他耗費許多神力才煉制了一個異次元儲物格。
進了這個儲物格的東西,凡人是沒可能再掏出來的。
烏芽芽放開易H的嘴巴,伸出兩只空蕩蕩的小手,得意地宣告:“亮晶晶沒有了哦!你找不到了哦!”
易H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忍俊不禁地說道:“好吧,送給你了。我們互相交換禮物。”
與此同時,他把那顆記憶凝成的彈珠藏進了貼身口袋。回去之後他便會找一個镂空的鏈墜把彈珠收起來,随時挂在脖子上。
這是他收到過的最珍貴的禮物,遠非一顆血鑽可比。
烏芽芽立刻就開心了,撲入易H的懷裏拱了拱,笑嘻嘻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送給我的!”連她自己也未曾意識到,她是如此篤定易H的感情。
易H想揉揉她的頭發,伸出手卻觸到了一層紗布。
于是他這才想起詢問正事:“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啊,我是來找你救人的!快快快,我們路上說!”烏芽芽一屁股坐回輪椅,擺手道:“推我下去!”
易H搖頭失笑,只好把人推到停車場。
烏芽芽N吧N吧講了一路,總算把雇主的經歷講清楚了。
這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女孩,卻也是一個極其不幸的女孩。她叫周小沁,兩歲的時候與家人走失,被送到了陽光孤兒院。
孤兒院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條件,卻還是供她讀完了高中,之後她遇到好心人資助,又念了大學。
由于性格比較內向,長得又很漂亮,與孤兒院的孩子們格格不入,她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麽朋友。唯獨有一個名叫朱歡歡的小女孩願意跟她玩。
兩人年歲相仿,又被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安排住在同一個房間,慢慢也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朱歡歡成績也很優異,與周小沁一起考上了蘭華大學,還成了室友。
兩人的緣分和感情就這樣逐步加深,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親密地如同家人。
然而朱歡歡表面開朗活潑,實則陰暗自私,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嫉妒周小沁,方方面面都要跟她競争,有什麽好東西,也都會想辦法搶到自己手裏。
但她善于僞裝,所以周小沁一直沒發現她的真面目。
讀大三這一年,外出實習的朱歡歡結交了一個富豪男友。做夢都想改變自己命運的朱歡歡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竟然妄圖利用未婚先孕這一招嫁入豪門。
但這位富豪男友根本就沒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當成一回事,找了幾個人強行把朱歡歡押去醫院做了流産手術。
周小沁收到消息後趕到醫院照顧朱歡歡,為此還跟那個富豪大吵了一架。
然後,命運在此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折。
富豪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周小沁眼熟,找人一查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她本不該是一個受盡人間疾苦的孤兒,而是生活在錦衣玉食當中的富家小姐。
拿到DNA鑒定書,富豪欣喜若狂,卻不是因為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而是因為母親留下的巨額遺産終于有了着落。
這筆遺産由富豪的舅舅代為管理,其中有家族企業15%的股份和許多基金股票。
但他的母親卻在臨終時留下遺言――倘若女兒25歲之時還未找到,那麽這筆遺産就将捐獻給婦女兒童保護機構。找到了就交給女兒全權處理。
富豪迫切想要得到的正是那15%的股份,如此他就能完全掌控家族企業。所以他極力尋找妹妹,并制定了一系列騙取股份的計劃。
在他看來,一個流落在外的,過得并不幸福快樂的年輕女孩是非常容易拉攏的。只要給一點虛假的關愛,再來一點物質上的補償,就能輕而易舉地讓對方簽下股份轉讓協議書。
但是現在,他殘忍無情的真面目已然先行暴露在妹妹面前,想要騙取她的信任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于是富豪壓下了這件事,慢慢尋找機會與周小沁接觸,并試圖拿捏住她的軟肋。
但他越是套近乎,周小沁就越是覺得他心懷不軌,并在某一次的試探中透露,倘若自己得到一筆龐大的遺産,肯定會第一時間捐獻出去,因為她正是靠着別人的捐獻才擁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她不缺愛,恰恰相反,她是一個心懷大愛的人。
這到底是不是周小沁的真實想法已不得而知,畢竟她為了氣走富豪,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但這卻是舅舅長久以來的打算。他早就認定自己的外甥女已經死了,所以規劃好了這筆遺産的用途。
他是一個真正的慈善家,心懷大愛,不慕名利,不圖財勢。他寧願把遺産捐贈給更需要的人,也不會白白便宜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外甥。
富豪煩透了舅舅這一點,曾無數次地動過弄死舅舅的念頭。甥舅倆的關系非常惡劣,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現在,富豪好不容易找到的親妹妹也是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可以想見,如果讓舅舅與妹妹湊到一塊兒,他們的性情會是多麽投契。說不定他倆聊着聊着便會真的把遺産全部捐獻出去。
摸清了周小沁的底細,富豪便徹底熄了将她認祖歸宗的心思。舅舅已經給他添了很多堵,他不會再把一個大麻煩弄回家裏來。
但是遺産不能不繼承,股份不能不弄到手,那又該怎麽辦呢?
富豪自然而然地把視線轉移到了周小沁最為在乎的人身上,那就是朱歡歡。
這也是周小沁唯一的軟肋。
與周小沁的固執善良完全不同,朱歡歡自私自利、心胸狹隘、貪慕虛榮。只要有好處可以拿,只要能過上奢侈的生活,她願意付出一切。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良心活生生剖出來,放在天平上秤斤注兩地賣一個好價錢。
如果把她的臉換成周小沁的臉,再把周小沁的血輸入她的身體,帶去做DNA鑒定,那麽自己就能擁有一個可以随便擺布,任由拿捏,一輩子都只能仰賴自己鼻息而活的好妹妹。
這個念頭一旦成形就再也無法消去,富豪很快就找到了朱歡歡尋求合作。
可以想見,本就不是什麽好人的朱歡歡幾乎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就選擇了出賣自己的好姐妹。
他們通過整形手術,把朱歡歡的臉換成了周小沁的臉,又騙周小沁去捐血,從而奪走她的身份。DNA檢測在舅舅的眼皮子底下順利通過了,那筆巨額遺産也轉到了朱歡歡手裏。
周小沁的臉與母親的臉有八分像,不做DNA檢測,舅舅也未曾懷疑過朱歡歡的身份。
到了這個地步,周小沁已經沒有存活的必要了。
富豪并未親自動手,而是以“歷練”的名義,把這件事交給朱歡歡去做。
朱歡歡收買了幾個亡命之徒,把周小沁綁架到荒郊野外,割了脖子,砸斷手腳和脊骨,又在臉上和手上淋了硫酸,丢棄在一條水渠中。
他們以為被割斷了喉嚨的周小沁必然已經死了,但周小沁福大命大,竟然被一個野釣的路人救回了市區。
警察通過周小沁衣服上的圖标,查到了陽光孤兒院。
被朱歡歡收買的院長本不想承認周小沁的身份,但他們的數據庫裏保存着每一個孤兒的DNA信息,只要警方兩相對比,一切罪惡就都掩蓋不住了。
于是院長不得不承認,這個被暴徒殘害的女孩的确是他們養大的孤兒,名叫朱歡歡,在蘭華城讀大三,今年二十歲。真正的朱歡歡及時趕到醫院,拿出手機裏的照片,向警察證明了周小沁的身份。
兩人身高一致,體态相同,血型一樣,就算互換了容貌也沒露出破綻。
于是在所有人衆口一詞的指證下,周小沁就這樣變成了朱歡歡。警察時時刻刻守在她病房外,朱歡歡想要再次下毒手都找不到機會。
也不知是誰的幸運,醒來之後,周小沁竟然失去了記憶。無論警察詢問什麽,她都一概不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麽名字。
警察找不到有用的線索,慢慢也就放棄了追查。而重傷之中的周小沁則被孤兒院院長接回去,放棄了治療。
她臉上的皮肉慢慢糊成一團,糾結成疤,最後連嘴皮子都長攏在一起,再也無法開口說話,十根指頭也是同樣的狀況。
她下身癱瘓,容貌盡毀,口不能言,還失去了全部記憶,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生活在陽光孤兒院。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也沒有人會照顧她的衣食住行。
她只能像只爬蟲一般茍延殘喘。
而朱歡歡則會搭乘豪車,穿着華服,帶上禮品,在衆多保镖地簇擁下,定時來到孤兒院探望這位好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周小沁,她現在認祖歸宗,成了富家千金,卻還沒忘了兒時的情誼。
看着她的臉,真正的周小沁有時候也會覺得熟悉、怪異、茫然,卻說不出哪裏熟悉、怪異、茫然。
她感覺得到,這位好友并不是真的關心自己,也并不願意來探望自己,卻不明白她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她圖什麽?圖一個不忘本的好名聲?
周小沁已經忘了,世界上有那麽一群人總是以吸食別人的痛苦為樂。看見別人在地獄裏掙紮,他們非但不會同情,還會爆發出暢快的大笑。
這群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惡魔。
而朱歡歡就是這樣一只惡魔。面對生不如死的周小沁,她沒有一絲愧疚和悔意,只有滿足和愉悅。看着周小沁在絕望裏沉浮,她只覺得神清氣爽,無比快慰。
或許是因為老天有眼,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過了一年多,無人照顧的周小沁偶爾有一次從輪椅上摔下來,撞到了腦袋,并因此恢複了記憶。
看看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想想那些莫名綁架她的匪徒,再看看如今頂着自己的臉享受優渥生活的朱歡歡,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的身份被朱歡歡偷走了!而她所遭遇的一切,必定都是朱歡歡在背後搞鬼。畢竟朱歡歡如今的“親哥哥”,就是曾經與她有過一段的富豪。兩人背地裏達成了何種協議,稍微有頭腦的人一想便知。
仇恨的火焰日日夜夜灼燒着周小沁,令她産生了寧願放棄生命也要向那兩個人複仇的決然想法。于是烏芽芽便蒙受召喚,來到她面前。